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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夢純女(二十七、煙雨愁花)

作品名稱:追夢純女      作者:安安摘星      發(fā)布時間:2012-08-27 12:18:25      字?jǐn)?shù):5216

  
  二十七、 煙雨愁花
  
  一怒之下棄一鐘情而去的無夢女不停奔跑,不知過了多久,無力地蹲下身去,淚水奪眶而出……
  她覺得心中堵得厲害,她究竟做錯了什么?翻手為云,覆手為雨,翻臉無情,為何好端端的突然就生了大變化——她思前想后,越想越難受。
  她是一時之氣拔腿離開,一鐘情沒能追上,那時,她是一心一意讓他追不上的,可現(xiàn)在,她多希望他在她的身邊,聽她傾吐胸中的郁悶……
  兩天之后。
  無夢女無家可歸,無處可去。孤零零一個人,在蕭條的大道上傷心。塵土飛揚,寒風(fēng)瑟瑟,天大地大,她感到自己小得可憐似乎快要消失不見,可事實上,她想找個安寧所在躲藏卻無處可躲。
  無夢女淚如雨下。放眼看一下四周,竟忍不住放聲大哭。
  天下起了濛濛細雨。“無邊絲雨細如愁”,許久,無夢女才驚覺,她茫然地抬起滿是淚痕的臉仰望繽紛天空,卻又呆住了。
  漫漫長路,一片寂寥,空曠遼遠。
  “灼兒!”無夢女聽到有人喚她,熟悉的聲音,溫柔親切的呼喚。她驀然回首,一鐘情不知何時來到她的身邊。
  一鐘情深深看著她,凄然一笑,“灼兒,我終于找到你了!”
  他一向明朗照人,卻笑得滿滿悲凄。
  無夢女不禁一怔,一雙大眼睛怔怔地望著他。
  他忽然板著臉道:“你這笨丫頭,一個人在這兒淋雨,如果不是我適時趕到,你豈不是要水靈靈過頭了,你已經(jīng)夠水靈了,受涼生病了怎么辦?”
  不等無夢女答話,他又道:“現(xiàn)在跟我走吧!”
  說著他就拉起無夢女向前,這時,無夢女順從地和他同行,一把大傘撐起屬于他們兩個人的一片晴空。
  一鐘情看著無夢女的眼睛,“有一點,你必須明白?!?br />   無夢女低低道,“哪一點?”
  一鐘情的眼睛亮晶晶,看了看煙雨迷離的遠方——只有他和她的大道,徐徐道:“一個人如果真心真意對一個人就不會因為任何放棄,你相信嗎?”
  無夢女目光茫然,瞟了眼他,慢慢垂下頭。
  一鐘情一愣,但旋即,他沉聲道:“我對你就是這樣的!”
  無夢女無動于衷。
  一鐘情顯然又是一怔,她的反應(yīng)出乎他的意料,他對她的心意,她難道還有懷疑嗎?
  他忍不住一字一句道:“我對你一片真心,你一定要相信!”
  無夢女仍然沉默,他佇足,低低道:“你莫非已不喜歡我了嗎?”
  “這位姑娘變心了嗎?”有人聲如洪鐘在對他們說話。
  無夢女和一鐘情齊皆回頭,卻見薛月洗,那個和他們在真美河畔有一面之緣為去“陽光天堂”不懈努力的天下第一殺手。
  一鐘情展顏一笑,“薛前輩什么時候就來到這兒的?”
  薛月洗沉下臉,“什么時候?剛才——不要以為我有心偷聽你們說話!”
  一鐘情趕緊道:“前輩不要誤會!”
  薛月洗略一沉吟,幽幽道:“我現(xiàn)在是什么也不在乎了,只要進得了‘陽光天堂’,什么我都不在乎!”
  一鐘情問:“在真美河畔,前輩找到寶圖了嗎?”
  薛月洗瞪大眼睛,突地把大手一揮道:“什么寶圖?”
  一鐘情想了想,笑了,高聲道:“原來前輩已經(jīng)忘了,那就不提了!”
  他笑著,心道:“莫非薛月洗已經(jīng)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寶貝?”
  薛月洗如果沒有美夢成真,當(dāng)有人問他時,他一定會十分不高興地說他沒有得到,除非他真的忘記什么寶圖,可是他是一個一心想進“陽光天堂”的人,又怎么會將告訴人怎樣到達“陽光天堂”的至關(guān)重要寶圖忘掉呢?薛月洗顯然是佯裝忘記。他是害怕別人知道他擁有寶圖,打他的主意。
  薛月洗很快轉(zhuǎn)移話題:“最近我聽到了一件怪事——”
  無夢女道:“聽到……怪事?”
  薛月洗點頭,正色道:“所以我剛才問是不是姑娘你變了……”
  一鐘情不禁好奇起來:“你的問題和你聽到的怪事有關(guān)嗎?”
  薛月洗看向一鐘情:“如果這位姑娘變了,你也不要太傷心太難過,更不能……”
  “更不能為情所害……”
  一鐘情愈發(fā)來了興致:“怎樣是為情所害呢?”
  薛月洗徐徐道:“我告訴你我聽到的怪事……”
  “有一個人和一個女子青梅竹馬心心相印,山盟海誓,好得不能再好——”薛月洗神色冷峻,鏗鏘有力,“可是后來這個人不得不離開這個女子一段時間,臨走前,他在祖?zhèn)鞯慕痂C上親手刻上勿忘我花和自己的名字,情真意切說勿忘我,女子明白他是讓她不要忘了他,滿口答應(yīng),含情脈脈……”
  一鐘情聽得津津有味。薛月洗繼續(xù)道:“可是,還不到兩年他興沖沖要和那女子再相見時,女子已另覓新歡,嫁了別人,完全將她和他當(dāng)年的諾言拋到九宵云外……”
  無夢女輕輕道:“她變了心……”
  “不錯,那女子變了心!”薛月洗咬牙,“這個人還為她吃了許多苦,沒想到她竟是水性楊花。這個人一怒之下,將那女子的老公殺了,那女子大概自覺無顏自盡而死……”
  無夢女驚得“呀!”了一聲。
  薛月洗喟道:“這個人也太殘忍了點,出手行兇。那女子不過是變了心,變了心不就變了心,設(shè)法忘了她就是。他卻出手傷心,讓人家家破人亡……”
  他看著一鐘情,“這個人就是為情所害?。 ?br />   一鐘情卻疑惑不已:“兩個人分別時,男的都喜歡送‘勿忘我’給女的嗎?”
  薛月洗粗聲道:“其他人我不知道,反正這個男的是送了‘勿忘我’……”
  “不過,這個人害了那女子卻仍然想著她——”薛月洗接著道,“真是很巧,這個人有個養(yǎng)子現(xiàn)在已長大成人,而那女子的女兒當(dāng)年卻幸存——”
  一鐘情抬起頭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薛月洗,薛月洗又道:“他的養(yǎng)子和她的女兒竟然成了一對,他沒想到十八年前她因他而死,十八年后她的女兒卻和他的兒子……他堅決不同意——”
  “薛前輩,你知道那個人叫什么名字嗎?”無夢女忽然問。
  薛月洗沉聲道:“這個人做了這樣的壞事,所幸沒人知道,我將他的名字說出來不就壞了他的名聲了嗎——我又何必做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呢?不過,那女子的名字說出來無妨。她叫沈容瑜,我還知道,她丈夫叫竺風(fēng)——這些都是我聽到的,那天是沈容瑜的祭日,他去祭拜……”
  一鐘情道:“你一直在聽他說話,他竟不知道嗎?”
  薛月洗道:“他武功極好,按說附近有人他是能發(fā)覺的,可是我的武功也不錯,我沒事愿意聽他說自然也就設(shè)法讓他察覺不到了。讓他知道我還能聽到什么?再說他當(dāng)時非常悲傷,也許說著說著連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了呢……”
  “薛前輩!你有沒有聽他說憑什么認出她的女兒?”無夢女雙眸炯炯,“她女兒有沒有什么與眾不同的記號,臉上,手上?”
  薛月洗還沒來得及答話,一鐘情皺眉道:“這個——奇怪,薛前輩是什么時候——哪一天聽到的?”
  薛月洗不假思索道:“上個月十六!”
  “上個月十六?”一鐘情一字一句重復(fù)了遍薛月洗的話,駭然無語。
  他埋著頭,心情異常沉重——上個月是十月,他知道義父每年十月十六都要獨自一個人去一個地方,不告訴任何人他去哪里去做什么……
  薛月洗問他:“你在想什么?”他慌忙抬頭,擠出笑容??墒牵瑒傄_口,卻又怔住了——無夢女赫然不見。
  他癡了許久,低低道:“她去了哪兒?”
  薛月洗高聲道:“她走了不就走了嗎?——我剛剛給你講的事對你一點作用都沒有嗎?。俊?br />   他心亂如麻看著薛月洗,心想:“你哪里知道……”
  
  薛月洗所講的故事讓無夢女受到了無比巨大的打擊。
  是巧合嗎?為什么會這樣巧?竟是這樣驚人的真相。難怪一笑癡看到她鐲子時的反應(yīng)那么奇怪——
  她想起昨晚睡著后,她居然還做了兩個夢。
  第一個夢里,鼓樂喧天,一鐘情胸前佩戴好大一朵紅花,而她,花容月貌被一塊鮮艷紅布遮蓋……
  第二個夢里,一對和藹可親的夫婦動情地對她說:“無夢女,你是我們的寶貝女兒……”
  然而,現(xiàn)實是,這世上,她不再是任何人的女兒,也永遠不可能擁有自己的親生父母,最疼她的雙親早已被奪去寶貴生命……
  而她和一鐘情……
  
  燭光閃耀,溫暖的光茫照亮了整個房間。
  溫暖明亮的燭光中,體貼的婦人柔聲道:“無夢女和一鐘情在一起,你不該反對……”
  一臉倦容的男人道:“是的,我又錯了,當(dāng)年容瑜——”
  婦人道:“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你也不必多想——”
  男人卻執(zhí)意說下去,“豈能因人空口為看不到未來的希望耽誤一生?容瑜其實又有什么錯呢?
  ——這個男人是一笑癡,婦人是一夫人。
  一笑癡道:“容瑜和竺風(fēng)本來一家人很幸福……”
  “一笑癡!”忽然一聲厲喝響起,悲憤之極。
  一笑癡一驚,循聲望去——屋中竟然多了個如從天降滿面冰霜的持劍少女。
  一夫人失聲道:“無夢女!”
  一柄長劍閃著刺眼的寒光直刺一笑癡,無夢女冷冷不發(fā)一言。
  燭光搖曳,一笑癡竟如木雕泥塑,任由那劍即將刺進他的胸膛?!盁o夢女!”一夫人高叫一聲,起身奔向無夢女……
  無夢女的劍被一夫人奪到了手中。無夢女道:“師父!”竟舉起雙掌劈向一笑癡。一夫人閃身去為丈夫遮擋,奮不顧身阻止無夢女傷害一笑癡。忽然,一笑癡道:“翩翩,讓她殺了我吧!”
  一夫人臉色蒼白,只道:“放過他吧,無夢女,師父求你。”
  無夢女道:“師父,你說什么我都答應(yīng),可他,我,一定要殺!”
  一夫人凄楚道:“無夢女,你本來連話都不會說,什么也不知不懂的,是我教你,教你說話,教你認字,教你……”
  “師父,你對我恩重如山,無夢女一輩子也不敢忘懷,也不會忘懷,您的大恩大德,無夢女一定設(shè)法報答,今生報答不了,來生再報!”
  一夫人低低道:“無夢女,我說這些并不是說我有恩于你,讓你報答。我只是希望,請你,請你放過他!”
  無夢女?dāng)蒯斀罔F道:“師父,我的爹娘都是他害的,我若放過他,怎么對得起九泉之下無法含笑的雙親!”
  “師父之恩,我不能在這上面報答!”
  一夫人火了,怒火熊熊道:“無夢女,你口口聲聲還恩報恩,你可知道,我對你的恩情,你永遠都償還不了!”
  無夢女身子顫抖,靜靜看著師父,緩緩跪了下去。
  “師父,無夢女是您讓她活在這世上的,但您一意讓她大仇不報,她不能心甘,生不如死,您賜生也請您賜死!”無夢女眸中一片晶瑩,“無夢女愿一死以謝師父!”
  一夫人緊緊盯著無夢女,許久,默默轉(zhuǎn)身,潸然淚下。
  一笑癡幾步邁到無夢女近前,將無夢女的劍遞還給她,筆直佇立,一動不動:“無夢女,你殺了我替你爹娘報仇吧!”
  “無夢女,你起來,再聽師父幾句話——”一夫人高聲。
  “師父從來沒對你說過我是什么人,你心中一定對師父有很多疑問,今天我把一切都告訴你……我的父親是‘平地幫’上一任幫主,我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讀讀詩詞舞舞劍,非??鞓?,像天下所有不知疾苦的女孩子一樣愛做夢,直到我認識一執(zhí)。我熱烈地表達我對他的鐘情,可他心有所屬。他走后,我不甘心,悄悄跟著他了解了他所有的過去,見到了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叫容瑜的女子,也知道了他遭受了怎樣巨大的打擊。我竊喜,卻預(yù)感到會有事情發(fā)生。我跟丟了他,找到時他已出了事。我決心將你撫養(yǎng)成人。我不敢回家,也不能回家。我隱在深山,只在購買必需品時出山。我也想念我的家我的親人,我不止一次偷偷打聽過我唯一的親人和最愛的男子的情況。在你五歲時,我父親過世了,一執(zhí)改名為一笑癡繼任幫主之位。”
  “去年,我離開了‘林山’,把你一個人丟下。因為在出去置物時,我遇到了一笑癡。十八年過去了,他卻一眼認出了我。我淚如雨下,這個我付出了整個青春年華的男子,更加深沉,卻熱淚盈眶向我傾訴對我的思念。這些年,他一直在找我。他辜負了我,我的父親在臨終前也交待過他,找到我,娶我,照顧我一輩子。他答應(yīng)了。我的心好軟,我才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我沒有一天忘記過他。那個夢我一直在期待它實現(xiàn)的一天,我毫不猶豫答應(yīng)和他成親。”
  “但我不能告訴你我離開的原因,我說不出,也不能說。我想你也長大了,也不能總在深山老林里荒廢青春,你應(yīng)該有自己想要的幸福,我不能剝奪你應(yīng)該有的機會……”
  “無夢女,我要說的就是這些。是他害你成了孤兒,他已經(jīng)悔恨了這么多年,還有你和鐘兒是這樣的關(guān)系,你又怎能傷害對他恩重如山的義父——悲劇已經(jīng)發(fā)生,就讓它過去,別再讓它延續(xù)……”
  “還記得小時候我曾經(jīng)帶你去上的墳嗎?就是你的爹娘……他們在天有靈,知道現(xiàn)在的你,一定會很欣慰,也一定希望你能過上安寧幸福的好日子……”
  一笑癡輕輕握住了夫人的手,接著道:“因為我欠你師父的,我要還她,所以我茍活至今。那天看到你的鐲子,我太激動了,我應(yīng)該好好補償你疼惜你的,卻偏偏大呼小叫趕你走逼你和鐘兒分開。多少年過去了我還是無法為容瑜平靜,傷了你,對不起,孩子……”
  無夢女一言不發(fā),痛哭失聲。
  “無夢女,我知道你心里難受,你恨死我了,動手吧!”一笑癡再次向無夢女走去。
  淚流滿面的無夢女冷冷盯著一笑癡,良久,回過神來,飛快拭淚,咬牙一把抓過自己的劍,寒光閃閃,用力狠狠將那劍刺了出去……
  劍落在一笑癡身上,他必死無疑。無夢女報仇心切,這一劍是用盡了全力的,然而,一笑癡毫發(fā)無傷,因為……
  無夢女深深一怔——一鐘情不知為何出現(xiàn)在眼前,而且,他冷冷地用他的劍擋住了她的劍。
  無夢女怒不可遏,猛地挽了個劍花,和阻止她殺一笑癡的一鐘情廝打起來??墒撬⒉皇且荤娗榈膶κ?,她收劍回鞘,心中刺痛含淚消失在一鐘情眸中……
  無夢女的眼前不時閃現(xiàn)擋在她劍上的那一劍,如果不是那可惡的一劍,一笑癡就性命不保,而她的深仇也就得報。可是偏偏就有那么一劍,還是出自一鐘情之手。
  一鐘情讓她……
  她心力交瘁,不知不覺竟又想到了那兩個夢。
  不止一次了,反反復(fù)復(fù),她留連這樣的夢——
  淚,不可遏止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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