１１１、善　惡１１２、月光如水１１３、復(fù)　蘇

１１１、善　惡

　　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嗎？要不，能告訴你？我本來沒拿，也從來沒想要。你不應(yīng)該以我的名義多拿一份。
　　什么呀？拿這點(diǎn)的紅木小塊地板算個什么。是哪個告訴你的，我拿了你的地板。不管哪個告訴你的，不錯，是我拿了你的地板，已經(jīng)裝在別墅里了。你想怎么樣？他蹲在地上，頭也不回的說道。
　　不就是個勞改釋放犯嗎，橫什么橫。真他娘的不是個東西，拿了別人的東西還理直氣壯。雖然心里罵著，可嘴里還是說：你這人有意思，不就是坐了五年的牢，還真的成了你的資本了。別以為真的怕你。拿了也就拿了，好漢做事好漢當(dāng)，為什么非得以別人的名義拿。
　　紅木小拼地板，是從一個沙發(fā)床下拿出來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大家都在往外拿，人人都是以公家名義給公家拿。當(dāng)我也伸手拿的時候。一雙大手?jǐn)r了上來，說你的已經(jīng)拿過了。
　　公家的東西，還分拿過沒拿過？不都是給公家拿嗎？
　　裝蒜。公家的好東西，的確是大家拿，可不是拿了又拿。什么是和諧社會？和諧社會就是公家的東西，以公家的名義，大家勻著拿。
　　有什么了不起，這菱形的小紅木地板對我來說，真沒什么用。我來，不過是盡星期六的義務(wù)勞動。你知道哪個倡導(dǎo)的？列寧。
　　算了，算了，你大概是從外國回來的。不同你說了，你要真要要回自己的那份，去找那個勞改過的歐陽吧。
　　電話響了。過去的過去的頂頭上司，一個看上去正兒八經(jīng)的黨委書記打來的。電話里說，我交待你的事辦了嗎？這才起起，前不久，在老區(qū)的職工食堂出門的時候，他的確的對我說過，要找某個在米上，叫關(guān)耳的提醒一下，對紅木地板要格外的謹(jǐn)慎。
　　來到水庫邊的小路上，遇上了老總。老總說，你給米上的關(guān)耳打個電話吧，要他為官低調(diào)點(diǎn)。
　　我告訴老總，前不久，原來的黨委書記也叫我提醒他，真有什么事嗎？
　　你提醒就是了，也沒什么大事，一點(diǎn)的小紅木地板。
　　領(lǐng)導(dǎo)的眼光不約而同關(guān)注了小紅木地板，這事小嗎？他們?yōu)槭裁炊冀形医o關(guān)耳打電話？難道我是特別能縱橫捭闔的說客？
　　電話打了。原來挺客氣的關(guān)耳，聽上去說話有點(diǎn)冷漠。我想，我的義務(wù)是盡了。聽得進(jìn)，聽不盡，是你自己的造化了。這年頭，你摘個公家的太陽，未盡是大事?？墒牵瞬豁樍?，哪怕是個小小的菱形拼圖紅木地板，一定會鬧得雞犬不寧，反而成了天下大事。
　　想通了，還是像我一樣別去關(guān)心天下大事的好。越是想把事做好的人，真可能越是越是做不好事。紅木地板的事，你就放任自流吧。我電話里勸對方，對方雖然的強(qiáng)調(diào)，權(quán)力是大家給我的，我要盡量的為大家多做點(diǎn)事，多做點(diǎn)好事，我相信會把紅木地板的事做好，也相信大家終歸是會理解的。
　　你就別自作多情了。我一塊紅木地板，沒搬運(yùn)，也沒拿到手，甚至還沒想到紅木地板對我來說有什么用的人，都被紅木地板糾纏進(jìn)去，脫不得身，更別說別人了。公平，是個什么東西？是相對的東西。絕對公平，絕對不存在。別插手了，讓別人去弄吧。我最后只能同他說這么多。但最終沒告訴他，是兩個領(lǐng)導(dǎo)叫我提醒的。
　　他，將來，肯定沒戲了。臺下會看戲的人都知道。
　　我的小紅木地板也不打算要回來了，讓它去吧，去他娘的，順其自然。
　　還需要說的，歐陽找到了那個告訴我，是他拿了我的小紅木板的施工包頭。開始包頭并不認(rèn)帳。后來，推斗車來了，又是一車的小紅木地板。推車的人說，紅木地板總共少了百分之十二。包頭才說，有什么辦法，你拿我拿，大家拿。我的工程用什么，用錢都買不來的小紅木地板。
　　歐陽說，你小子真不是個東西。也不想想自己是如何肥起來的，要不是當(dāng)年我養(yǎng)著你，能從個小小的泥瓦工混上千萬資產(chǎn)的包頭嗎？
　　包頭也說了，你也別說了，五萬，十萬，五十萬的送給你，你也不過頂多做了個轉(zhuǎn)手買賣。你進(jìn)去那年，要不是我的嘴巴嚴(yán)，你能只坐五年的牢嗎？
　　從地上拾起一塊小小的菱形拼圖小小紅木地板，太不起眼了，有那么的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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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２、月光如水

　?。?br /> 　　出了大院的大門，直通通大馬路邊有條岔道，通向水庫那邊。太陽被幻燈收了進(jìn)去，再照射出來，成了如水的月光。
　　肯定是要到水庫那邊去，沿著上海邊上叫周莊似的水港。
　　一路走的，是年初爬山經(jīng)常遇到的曾經(jīng)在錦州同學(xué)的兄長。他邊走，邊看著水中聽月亮。
　　不知道這景色，是不是從周莊復(fù)制過來的。小時候生長在這里，景色并不是如此的古色古香。舊時的景象永遠(yuǎn)不忘，圍墻下茅草眾生下流著清水的小溝。小道邊轉(zhuǎn)變處生長著小矮長著剌的野栆樹。從小道的這邊，走到學(xué)校那邊，經(jīng)常可以看見小清水溝里的青蛙蹦來蹦去。不時，還可以看見毒蛇盤在小清溪中乘涼。天上盤旋著老鷹，收割過的水田里，從禾萖間的小洞里，用手指小心掏進(jìn)去，時不時可以捉出肥大的泥鰍。
　　如今的小道，已經(jīng)失去了記憶的磁性，再也找不回童年的記憶。
　　同學(xué)老兄一言不發(fā)，只顧欣賞著如水的月光。
　　來到水庫的交叉口，眼見的要下大雨了。我對他說：你欣賞月光，欣賞夠了吧？要下暴雨了，我們回去吧。
　　本來我想是跳水游回去。他攔住了我，說原路來，原路回，別驚動了水下的月光。
　　
２
　　她睡那頭，我睡這頭。她用腳給我按摩，我看著坐在床邊桌子上的老婆。
　　老婆沒說什么，她已經(jīng)是好久好久前的身體不太好的草中嫂子。
　　按著按著，周身特別的舒服。
　　她鉆進(jìn)了被子，用嘴巴按摩。
　　光明正大的，有什么她擔(dān)心的，干脆把被子掀開，不過就是按摩。
　　我問，你的兩所房子租出去沒有。
　　她回答，一直沒租出去。
　　為什么不租出去呢？別人在高中附近的房子，價錢租得不錯呢。
　　她笑了笑，一言不發(fā)，繼續(xù)用嘴按摩。
　　這是那門子的按摩？不過還是挺舒坦的。
　　她說，還有更舒服的按摩呢，你要不要按一按。
　　正說著，好些的人進(jìn)來了，齊聲的說，外面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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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１３、復(fù)　蘇
　　
　 １
　　一樓，１０６號。
　　是廠區(qū)嗎？
　　不是。是家屬區(qū)。
　　可是，我們已經(jīng)到了廠區(qū)。到了１０６。并不是住家，而是食堂附近的商店。
　　你們還是轉(zhuǎn)回來吧，從前門走，到舒家的１０６號。
　　找到１０６號已經(jīng)天黑。舒家的小女兒已經(jīng)在客廳的臥室睡覺了。
　　你們自己找地方睡吧，不要打攪了小女兒的瞌睡。說話的是已經(jīng)去世了的當(dāng)過公安局長的老舒。他離開的時候，背景成了也已經(jīng)去世了的他的曾經(jīng)在法院工作過的老戰(zhàn)友。
　　黑燈瞎火的舒家小女兒，在印象中已經(jīng)長大成了中年婦女。眼下睡在客廳的那邊，儼然還是個小小的女孩。
　　為什么來到舒家睡覺，為什么是１０６，百思不得其解。
　　
　?。?br /> 　　四根大圓柱旁邊站定。里面是五星級的酒店飯?zhí)么髲d。
　　與廣州的朋友見面，握手的時候以為是沖著我來的，卻臨近了伸向了別人。
　　與他握手，有點(diǎn)不情愿。但還是握了。同時說：不信但看筵中席，杯杯先勸有錢人。連老朋友的眼光也變了。
　　我知道話肯定說重了。朋友和他的家人尷尬得不知所措。一個細(xì)小的問題，被放大了。
　　　　　
　　３
　　離開的不知是五星級酒店，還是１０６房間?？傊飞嫌錾狭嗽?jīng)搭檔過的小平頭矮個精致品牌人。他說：你真的可惜了，不是一般的可惜。
　　可惜什么，人都是如此，有所得，有所失。
　　
　　４
　?。玻埃诽栟k公室外，一張?zhí)梢紊纤恕?br /> 　　光先生來了，打過招呼后，他不肯走，非與我強(qiáng)拉硬扯的聊了一會兒。
　　我問他來多久了。
　　他回答已經(jīng)來了幾天了。
　　我想，像光先生這樣如今重量級的人物，來幾天了，竟然我不知道。這事，在過去不可能發(fā)生。到底是躺躺椅的人了。
　　光先生望著我，我也望著他。他想什么，我不知道。但他的臉上看不出一點(diǎn)的自豪感，即便已經(jīng)是個局級干部。我看他開始滄桑的臉，原來農(nóng)民的形象，被爬上來的干部臉譜占據(jù)?？砂櫦y的溝壑里，仍然清晰的看得出農(nóng)民的印記。我們好長時間相互都沒說話。他的秘書跑來，說工地塌方，必須馬上去救援。
　　光先生同秘書交代了幾句，回頭同我說，要必須走了。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說，你真的浪費(fèi)了，我很佩服你，真的。
　　
　?。?br /> 　　我不認(rèn)識你呀？
　　知道。可我提蔡先生的朋友。蔡先生才去長沙的時候，曾經(jīng)在我們單位，還當(dāng)過我的秘書。
　　又是一個矯墩墩的小肥佬?？瓷先?，有點(diǎn)身份。
　　到底有什么事？你與蔡先生認(rèn)識，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
　　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一定要給我?guī)蛡€忙。
　　素昧平生的，你到底需要幫什么忙？有話快說。
　　他說：事情是這樣的，別人介紹蔡先生的兒子給我女兒。開始，我沒同意，還說了不好聽的話，說他的兒子沒三把牛屎高。這事讓蔡先生知道了。
　　說了，就說了，有什么關(guān)系，敢說敢當(dāng)。再說，蔡先生我是知道的，以前與我一個辦公室，他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冤家喲！關(guān)鍵是我的女兒真的喜歡上了蔡先生的兒子，非他不嫁。你一定要給幫個忙，好不容易打聽到你和蔡先生的關(guān)系不一般，他能聽進(jìn)你的勸。
　　我憑什么非得給你幫這個忙，莫名其妙。心里這么的想著，嘴上卻說，這忙只怕幫不好的。
　　你要是再不幫，會出大事的。你看，我都從長沙專程跑過來，你老人家就當(dāng)當(dāng)佛爺，做做好事吧，算我一家人求求你了。
　　我試試吧。這人呀，就怕別人來拜，一拜，就不知道自己是哪個了。
　　本來是要給蔡先生打電話的。不知如何，走到了花園邊的便道上。求人的人不見了，花叢中擠過來一位胖大嫂。迎面便說，救救我，救救我全家，你一定要給我的女兒說上蔡先生的兒子，阿彌陀佛。不用猜，這是那個女孩子她媽。
　　事情只是舉手之勞，電話打了過去。蔡先生那邊的兒子也是非這個女孩不娶。一層的紙，一個電話，一口氣就吹破了。
　　蔡先生來了，與他的老婆。飛機(jī)也沒這么快，正猜著從天而降的蔡先生兩口子是不是早就過來了。
　　蔡先生爽快，對我說，叫他們過來吃餐飯吧，就算是定親是了。
　　這店子太小點(diǎn)吧？真到這家農(nóng)家樂？
　　店子小沒關(guān)系，關(guān)鍵是要解決問題。
　?。玻埃保材辏吩拢保叭找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