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聯(lián)連長王羽》第七章

兩天后的一個早晨。
有一個小村，它離抗聯(lián)部隊活動的北虎林非常近，只要出村，沿著村后一條彎曲的灰土路僅20分鐘不到，就上山了。這個村就是小石村。有二十多戶人家。村里有四條土村道，從東到西，由一條較大黑褐色的鋪滿碳渣的大道，向西拐一色土墻，破舊的瓦房和茅草房，過去是大地主孫學(xué)福老爺富豪的宅邸。朱紅的大門，門前是一溜非常寬的石板鋪成的過道。再過去走五分鐘，就是村尾。李大爺就住在村尾。兩間陳舊的草房，一道帶有籬笆的地壩。能看見籬笆旁經(jīng)過他房子后的那條石子路至遠(yuǎn)遠(yuǎn)的山邊，再往上通入山林里。
清早，李大爺就起來了。一看，今天是晴天，心里高興。他高興的是：要親自給抗聯(lián)部隊王羽連長和他的戰(zhàn)士們送糧食和豬肉等。因為，這都是村里的老鄉(xiāng)悄悄送來的。畢竟村里還有孫大地主。

李大爺知道，王連長他們在山林里又要打仗，又要生活，經(jīng)常和日本鬼子作戰(zhàn)，一直都是生活困難。如果，沒有人給他們送糧食，那么，他們的生活就難也保障。同時，也就不能和日本鬼子抗衡，那人們就會被日本鬼子隨意殺戮和欺凌。李大爺有兩個兒子，都去外省做工了，家里就是自己和老伴，日子還可以。李大爺每過一星期，就要送糧給王連長和他的抗聯(lián)部隊。

“他爹，你跟王連長他們送東西，一定要小心孫大地主家里的兩個流氓劉四，李三，只要他們一瞧見，就會馬上向日本人報告，這樣，我們就送不成了?！崩畲髬尠岩粋€裝有糧食的圓鼓鼓的口袋，吃力地和自己老伴搬到門外的馬車上說。這時，有五六袋糧食已經(jīng)先放在馬車上。他倆又站在馬車旁。
李大爺說：“現(xiàn)在還早，孫大地主還在睡大覺。”
這時的李大爺一心想早點出發(fā)，早點帶著糧食和肉，趕到王連長他們的駐地。因為，他老想著抗聯(lián)這么多人，他六天前送去的糧食應(yīng)該是早吃完了。這樣，他們會餓肚皮的。他們還要和日本鬼子打仗，這餓著肚皮怎么打仗呢？所以，對于自己老伴向他叮囑的話根本連聽都未聽。就連忙說：“來，跟我一起抬一下?！比缓螅麄z回到門邊，正站一個口袋旁。
非常擔(dān)憂的李大媽以為他聽到了，就彎腰，雙手抓住麻袋，李大爺伸出靜脈暴露的兩只大手，抓住麻袋的底部，兩人就提著麻袋，向停在籬笆門口的馬車走去。之后，放在已經(jīng)堆滿麻袋等食品的馬車上。這些糧食和肉，是村里的人們在晚上，避開孫大漢奸的耳目送來的。剛抬上車，李大爺趕緊說：“我走了！”好像他急于這邊上糧食，馬上在王連長那邊把糧食卸下似的。
“你一定要小心！”李大媽再次叮囑。李大爺鼻子里嗯了聲，就打馬，立刻離開。這時，李大媽好像想起來什么，馬上喊了一聲：“等一下！”這時，已經(jīng)打馬的李大爺，立刻叫住馬。他嫌老伴啰嗦，就不下車，坐在車上，轉(zhuǎn)過臉來，不耐煩問：“你又有什么？”
李大媽一臉擔(dān)憂，開始不安了?！扒皫滋欤衣犝f鬼子被抗聯(lián)打敗了，我想，鬼子一定會加緊對付抗聯(lián)的，你一定要把眼睛放亮點，如果在山上碰見鬼子，不要慌，就說：你是給東家送的糧食，明白不?！?br /> “我知道了！”李大爺回答，抬手就用鞭子打馬，車子就立刻離開門邊的籬笆，向通往山林的石子路跑去…….

王羽連長和他的戰(zhàn)士們住在山林里。在林間一塊很大的空地上，應(yīng)該是開發(fā)的。三座簡易棚子，相隔其間，三角形房架頂上到后面的房后，鋪著發(fā)黃的茅草樹葉子。棚的正面是一道正門，門左側(cè)是一扇由一根根小的松木做成的窗子。而營房四周，被青翠的樹林環(huán)抱，仿佛是圍在一片蔥蘢綠葉子中似的。幽靜，和諧，舒適。

現(xiàn)在，還是早晨，樹林上的天空不知什么時候，悄悄出現(xiàn)了較多的集中的白云，有些呈游移狀，向南邊誘人潔凈的藍(lán)色晴空在似動非動。大塊的和圓塊狀的白云在一起，飄浮在寧靜清晨的藍(lán)空中，空懸在帶有清新和諧的氣氛的天邊。太陽默然運動在白色云片間，并發(fā)出耀眼的金黃色的光芒，無限溫情地灑遍秀麗的東北山河和遼闊的原野。
王連長習(xí)慣性早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往窗子外面看了看：這時，金黃色的太陽從窗外斜斜地穿過一根根松木做成的窗格，照在一排睡熟的，和衣而睡的戰(zhàn)士們的木炕下邊的地上?？吹酵饷媸乔缣?。還有時不時從窗外傳來的在房頂和窗外不遠(yuǎn)的樹林上，鳥兒時不時的清脆叫聲。好似在催王連長快醒來。王羽連長感到愉悅。他起來，又看看身邊睡得正舒服的廖東政委，在過去就是：
所有的戰(zhàn)士，頭朝床邊，腳放由一根根松木橫著擺列的暗淡的木墻下。有的戰(zhàn)士右手放在灰白色軍衣自己健壯的胸部上，左手放在身旁的床上，緊系著皮帶的肚皮在微微地起伏著。有的戰(zhàn)士雙手放在灰色軍衣系著皮帶的均勻地一鼓一縮的肚皮上，有的雙手抱在胸部上，再過來也是系著皮帶的肚皮在微微地一起一伏戰(zhàn)士。還有側(cè)身而睡的戰(zhàn)士……
看到戰(zhàn)士們愜意睡著的臉龐，房里寂靜的氣息。王羽連長就想起來，看看炊事員老李和在樹林邊站崗放哨的戰(zhàn)士。

他就下了床，輕手輕腳走到門邊，開門出去，又把門輕輕地帶上。出了門的王羽連長頓感非常輕松，爽朗。仿佛他被什么束縛了身心似的。這時，太陽從他眼前空地的樹林上，照在他的身上，溫和而舒適。這時，在四周密密匝匝的樹林間，吹來了清新，涼爽沁人心腑的晨風(fēng)。碧綠的野草在他的四周延伸。欣然與前面的高聳樹木融進(jìn)動人的美妙綠意里，和靈秀山林里?？粗约耗_下草上的散碎光亮，呼吸山里欣悅的空氣，感受沒有敵人的安全愉快的抗聯(lián)駐地，雖然，抗聯(lián)生活困難，可畢竟這是一片屬于自己的領(lǐng)地。所以，王連長感動非常的輕松愉悅。
王羽連長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整理了一下自己腰間上的寬皮帶，又把斜插在系著寬皮帶里的兩把駁殼槍下面的衣擺一拉，兩手抬起把軍帽帽檐稍稍擺正，又順便牽了牽衣領(lǐng)。然后他首先去了伙房，看見正在彎著腰往架在火上的一口大鍋里下米的炊事班長老李。他向老李問詢了幾句，又幫他做了些事，把木柴添加在燒得正汪的火里，幫他洗了從樹林里摘來的木耳和蘑菇。就出來了。老李說一個小時后開飯。
王羽連長就沿著茂密的樹林，走過打到他身上和臉上的綠意盎然的樹枝，還有灑在他身上，腳邊的茂盛的野草叢里的溫暖的光輝。此刻，仿佛他融入了一種沒有一絲戰(zhàn)場氣息，而美麗動人的大自然里一樣。

王連長到了站崗的兩個戰(zhàn)士身邊。他倆是：李保才和抗聯(lián)一排排長王德成。他有一米八，比李保才高一點。王德成排長的家就在小石村。自從參加了抗聯(lián)部隊，跟王連長已經(jīng)六年了。他作戰(zhàn)機敏英勇。他溫厚，說話也不大聲，看上去非常憨厚，安靜。如果不看他緊系在寬皮帶，插著駁殼槍的腰身，你會覺得他是一般的抗聯(lián)戰(zhàn)士。他看上去跟王連長一樣，對戰(zhàn)士們親近，沒有一絲當(dāng)官的架子。偶爾他英俊的臉上一笑，你就覺得他像大哥，溫情親近。在打仗時，我們的王德成排長會命都不要，沖殺鬼子。跟王羽連長一樣，跑在戰(zhàn)士們的前面。所以，王連長非常喜歡他。

這時，看見王排長和李保才在一起，王連長也不奇怪。他知道，王德成排長經(jīng)常幫自己的戰(zhàn)士站崗。特別是新來的戰(zhàn)士，把他們當(dāng)著自己的兄弟，不只是戰(zhàn)士。
王連長到了身邊，王排長剛和李保才在聊。這時，李保才立刻招呼王羽連長。而王排長卻轉(zhuǎn)過身，看了看下面樹木枝葉茂盛的林間和垂吊在他們頭頂上的樹葉。山下面延伸到遠(yuǎn)處的樹林，被樹林遮住的一條大道。沒有人，或者沒有敵情，才轉(zhuǎn)過臉，看著自己的連長。他不太有招呼的習(xí)慣，就默默地站在自己連長的身邊，好像是跟著一道來的。

“王排長，你這是幫誰？”王連長問。
王排長習(xí)慣地把臉往下動了下，又把右手摸著腰間上系著的皮帶，有點囁嚅說：“沒有，李保才是才來，不習(xí)慣，我就讓小梁繼續(xù)睡，陪李保才聊聊?！?br /> 耿直的李保才馬上說?！斑B長，一排長說的是真的。我說，我已經(jīng)站了兩天崗了，也明白些了。一排長就要和我一起站崗。我沒想到，你們抗聯(lián)的軍隊，是那樣的好！”
王連長說：“你是抗聯(lián)戰(zhàn)士了，不要說你們，而說我們。你們一排長人不錯，只是，話少點。打仗太勇敢了?！?br /> 王排長不好意思謙遜微笑說：“連長，別說這些，我還沒有李保才厲害。”
王連長一聽，覺得驚訝。就注視看著臉上溫和的王排長，問：“真的嗎？”
“嗯！，他還把渡邊大佐的手打傷了，頭次上戰(zhàn)場，一點都不緊張害怕?！蓖跖砰L贊許說。
李保才鼻子里哼了一聲憤慨地喊道：“緊張什么，日本鬼子殺我們的人手還沒有抖一下。幸好，渡邊鬼子馬上跑了，不然，我還要一槍打他?！?br /> 王連長看見在李保才說時，額頭上的青筋，一下鼓起。一雙眼睛閃出恨不得馬上就打死渡邊的痛恨的眼光，他感到，李保才一定是一個打鬼子不錯的戰(zhàn)士。然后，他們又聊了一會。王連長想到今天是李大爺為抗聯(lián)送糧食和食品的日子，一般，李大爺一星期送一次。而且，都是一早就送來。就對他倆說：“王排長，李保才，老李說，8點鐘就開飯，等五排林排長的戰(zhàn)士來換崗，你們吃了飯，馬上來我和廖政委那里，我們?nèi)ド较?，接李大爺?！?br /> 李保才不知道王連長要喊自己做什么，他又該怎么做，就問：“連長，你喊我有事嗎？”
王德成排長接過話，說：“李大爺，送東西給我們，都是一大早送來?！?br /> “他為什么不下午送來？”李保才睜大他的眼睛，迷惑問。
“主要是村里有大漢奸孫大地主?！蓖跖砰L回答。
“真的呀？”李保才驚訝地問。并把眼瞪的有些大。
“這個一兩句說不清楚，不管他。”王排長似乎更清楚這事，就拍了拍李保才的手背。然后，王連長握握他倆的手，就回營地了。因為他要回去跟廖東政委商量。
這時，李大爺坐在滿滿一車用麻袋裝著米肉等的前面，背倚著脹鼓鼓的比他頭高的土黃色麻袋，仿佛李大爺貼在這些貨物中似的。身前面正在小跑的兩匹紅褐色馬，沿著彎曲的路，到山腳下。李大爺馬上，把鞭子在跑動的兩匹馬的頭上，用力揮動了一下鞭子。因為，這是一段稍微拱的上山的路。拐彎上去再走半個小時，就是王羽連長他們的抗聯(lián)營地了。

山林里一條較寬的大道出現(xiàn)在眼前。兩邊的樹林緊依高聳晴朗明凈的蔚藍(lán)色天空，整過樹林青翠蔥郁，盡情地在中國東北富饒廣袤的原野上延綿。就像一條新綠的地毯深情地鋪展在雄渾神奇大地上。這時，金黃色的陽光從李大爺側(cè)后的東邊晴空上，灑下來，照在他的后背上，他感到舒適而溫暖。跑動的馬兒在晃動般的陽光里，不斷地向前面微彎著毛發(fā)飄逸的脊背。過了很久。車如一股風(fēng)，拐彎，又向樹林深處跑去。
這時，清晨的風(fēng)拂來。兩邊的樹木，隨著快速前進(jìn)的不平地面和路邊的樹林，非常快地向車后退去，然后清新的林間晨風(fēng)，再次隨車快前呼呼地迎面撲來，讓胸前略陰背遮陽光的李大爺感到爽朗。樹林一片靜謐，安然。除了李大爺，就是圍繞在他身邊，四周站立般的一顆顆樹木。此刻，你會感到，它們在你的身旁，仿佛是你的朋友和親近的人，使你不在孤單，不在了無心緒。而是與你同在。樹林的地上，樹間，幾顆樹之間的地上，生長著誘人而令人欣然的綠透了的野草，有的伸到與自己相鄰褐色樹干間，形成樹木掩映成趣的動人情景。
多么美麗的中國東北風(fēng)光！
再過一會，就要到抗聯(lián)部隊駐地的山腳下了。李大爺在一星期前，送給王羽連長和他的戰(zhàn)士的食品時，已經(jīng)說好了今天又送。因為，現(xiàn)在的日本鬼子開始加緊對抗聯(lián)部隊的封鎖。如果，照這樣的情形，往后再送，就困難了。一想到王羽連長和他的勇敢頑強的戰(zhàn)士，不斷打擊惡毒，兇狠的日本鬼子，一想到他們吃飽了肚子，打日本鬼子，一想到他們把日本打趴下，李大爺就特別暢快，欣喜。要是他是小伙子就好了。為此，他還恨自己怎么不晚生二十年。可看到仁厚，純樸，正直英勇的王羽連長和他的戰(zhàn)士們，就覺得他們是抵抗日本鬼子的好漢。所以，李大爺認(rèn)為，應(yīng)該多送食品，趁日本鬼子還沒有卡的更嚴(yán)。為此，他總是在村里和鄉(xiāng)親們?nèi)找共粩嗷I糧和肉之類。他記得，村里老孫，還把自己的豬殺了，非要拿來送給抗聯(lián)部隊，說他們每天打仗，不吃肉，身子怎么行呢？怎么受得了。所以，李大爺就都拿來了。
這時，李大爺看到了已經(jīng)等候在前面山腳下的王羽連長和8,9個戰(zhàn)士。
看到李大爺和他身后裝滿貨物的馬車。王羽連長首先走上前。
“李大爺！”
然后，李大爺就把馬車停在王羽連長和他的戰(zhàn)士們身邊。
“王連長，你們都等了一會兒吧！”李大爺還覺得自己來遲了。
王羽連長回答：“我們也才下來沒好久。李大爺，你辛苦了?！本蜕斐鲭p手，扶住李大爺?shù)母觳玻米尷畲鬆斚埋R車。
“王連長，這算什么。你們打鬼子才辛苦?！崩畲鬆斝呛钦f
“沒有鄉(xiāng)親們的支持，我們什么都做不到，別說打鬼子?！?br /> “說到這里，王連長，我跟你說一下。昨天，村頭住的老孫，聽說要給抗聯(lián)部隊送東西，當(dāng)夜就把他喂了大半年的豬殺了，就讓我給你們一定送來?！闭f到這里，李大爺就用手，指了指車上麻袋。
王羽連長聽了，心里一熱，非常感動眼眶里立刻有一絲淚花，他默默地靜了會，哽咽說：“謝謝老孫，也謝謝全村的村民。”然后，他們就卸下馬車上的食品，向山上的營地走去。
“李大爺，有酒嗎？“李貴志扛著麻袋，在上山走時，故意走到和自己連長走在一起的李大爺右邊，這時同樣肩扛麻袋的王羽連長在和李大爺談著?？匆姶蠛永钯F志一下到李大爺身旁。好像他跟李大爺挺好似的。大大咧咧的他馬上用他的響亮了的粗嗓門。就像是一口鐘在你的跟前敲響。
“有，有，只要是能獲得，我們都要給同志們準(zhǔn)備的?！崩畲鬆斚虼蠛永钯F志轉(zhuǎn)過臉，爽快回答?？磥硭侵揽孤?lián)戰(zhàn)士的有些嗜好。然后，一聽說有，李貴志好像還有什么意向，就進(jìn)一步問：“多嘛？”
在旁邊走的扛著麻袋的周雷排長，也是個脾氣暴躁，還喜歡逗笑，性子開朗，只是，他的暴脾氣在關(guān)鍵時候才發(fā)。“李貴志，現(xiàn)在鄉(xiāng)親們連飯都吃不飽，那里還專門為你準(zhǔn)備酒。你也太貪心了！”
“周黑臉，老子問李大爺一點酒，又沒問你，你在哪里叫什么？”大胡子對周排長說起來。由于他的聲音又粗又驚耳朵，聽起來跟喊似的。
“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你跟老子只知道喝酒，我看在往后，你連酒都聞不到?！敝芾着砰L也大聲喊說。他是知道大胡子的脾氣的。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不想喝嗎。我看趁現(xiàn)在李大爺送食品來，多喝點酒。”大胡子直直地說。他是那種有什么就說什么，也不管別人怎么想。
“我知道，你是喝酒不要命的?！?br /> “到時，你就別喝?！贝蠛佑趾捌鸢阏f，立刻伸出左手，捂住周雷排長的嘴。戰(zhàn)士們笑起來了。

到了營地，看到戰(zhàn)士們有的在拿槍練習(xí)射擊，有的在聊天?？匆娎畲鬆斶€有肩扛麻袋的自己的排長和戰(zhàn)士，走過自己的身旁。戰(zhàn)士們都熱忱招呼李大爺。跟小孩似的高興。今天肯定要吃肉了。在山上，吃肉的機會就少，一個月，兩個月，不過李大爺跟大家送來食品，現(xiàn)在一個星期能吃到肉了。盡管抗聯(lián)部隊時不時，有村民送來食品，但肉還是少。不過今天中午有肉吃，大家都多高興的，就跟過節(jié)一樣。王連長總是把有些肉腌制好，放在密營里。如打了勝仗等，才吩咐炊事班的老李，準(zhǔn)備肉。

他們把食品放在伙房里。王羽連長讓李大爺進(jìn)了棚里，又給他倒了水。這時，廖東政委，興沖沖地走了進(jìn)來，握住李大爺?shù)氖?，說了些感謝村民的話。王連長就問：“李大爺，你們村里的情況怎么樣？”
他這一問，李大爺才想起了一個情況。就把盅放在簡易的木板桌上，疑慮說：

“王連長，政委，我昨天看到有個日本當(dāng)官的帶著兩個鬼子，看樣子，去孫大地主的家?！?br /> 日本鬼子去找大漢奸會是什么事呢？王羽連長眉頭一皺，嘴唇閉得要緊些。這個看似不起眼的情況，看似與抗聯(lián)無關(guān)。可是，王羽連長深知，小石村離他們的抗聯(lián)部隊最近，而且，這個村里有不少人家的兒子丈夫在抗聯(lián)當(dāng)兵，一排長王德成的家就在村口不遠(yuǎn)住。還有魯排長和下面的一些戰(zhàn)士的家也在村里。王羽連長感到鬼子能干什么好事，肯定是想暗算抗聯(lián)。這事，對抗聯(lián)部隊不利。就對30歲的機敏，有頭腦的廖政委說：“政委，我認(rèn)為日本人，想利用中國人里的漢奸和投機者，來達(dá)到自己無法獲得的目的。”
“我也這樣想。目前，日本關(guān)東軍最想對付的是誰，最想打掉的是誰，那當(dāng)然是東北抗日聯(lián)軍。他們在1932到1935之間，已經(jīng)把由農(nóng)民，工人，東北軍等組成的這股抗日力量，分別擊敗了?！绷握f，神態(tài)非常嚴(yán)肅。他深知，由共產(chǎn)黨領(lǐng)導(dǎo)的東北抗日聯(lián)軍，同樣處在被日本侵略者處心積慮，想方設(shè)法搞掉和除掉的野心中。
“我們必須想法搞清日本人和孫大地主談了什么，以及他們今后對抗聯(lián)所采取的行動?！蓖跤疬B長認(rèn)為說。他說完把右手抬起在他臉上摸摸。又順手把軍帽略微往下拉些。這件事在向抗聯(lián)部隊敲警鐘，不能不當(dāng)回事，就跟日本人從各個層面，無孔不入，針對抗聯(lián)下手的目的是一樣的?！斑€有一點，小石村離我們駐地又近，只要我們被了解和探聽到，他們就會馬上來打掉我們?！闭f到這里，王羽連長就更坐不住了。
李大爺看見王連長開始站起，心神不安。兩只手略扣在他腰間的寬皮帶里一點。過了會，拿出煙來，擦燃火柴，手都在微微發(fā)抖。后，還是點燃紙煙。剛想在吸一口，煙都放在嘴唇邊，王羽連長立即說：“我看派偵察排長兼二排排長楊昌仁去李大爺家里，想法了解這事。”說完，王連長才覺得自己提出了要解決這件要緊事的想法。才把紙煙放進(jìn)嘴里，抽起來。仿佛他要做好一件事，一件正事，才可以干自己的事似的。
廖政委猶豫起來。李大爺已經(jīng)這么大年紀(jì)了，讓他去冒危險，而且，日本人是那樣的殘忍，就覺得咱們抗聯(lián)不能讓老鄉(xiāng)冒險，這是不可以的說.：“我看就另想辦法吧。”
王羽連長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就說：“嗯，就讓楊排長去找王德成的媽。”
李大爺頓時不高興了。騰地站起來，說：“怎么，你們不相信我。王德成的媽，人又病，他家里他的兄弟游手好閑，我知道你們擔(dān)心我的安危。可是，只要能打小日本，幫助抗聯(lián)，我豁出去了。” 王連長和廖政委非常感動。立刻走近李大爺?shù)母?，握住李大爺?shù)氖帧＿@時，王連長對站在旁邊的通訊員吩咐:：“小吳，把楊排長叫來?！?br /> “是，連長！”然后，小吳就出去了。過了會，楊排長快步走了進(jìn)來。28歲的年輕機智英俊溫存的偵察排長兼二排排長楊昌仁。1米73多點，比李大爺稍高。他身體壯實，腰間系著寬皮帶，精神旺盛，黑黑的胡子，性感的鼻翼，眨閃著一雙機智穩(wěn)妥的眼睛，一張純樸堅毅的臉龐。立刻向自己的連長和政委敬了個軍禮。王連長鄭重其事對他說：“楊排長，你馬上和李大爺去小石村，搞清大漢奸孫大地主和日本人的陰謀，有情況，你要保護(hù)好李大爺一家。如果，你讓他們家受損，我馬上撤了你?！?br /> “是連長，政委。”楊排長立刻敬了一個軍禮。這對于他來說，或具有豐富的偵察經(jīng)驗來說，并不是難事。所以，楊排長并不覺得什么。后來，他和李大爺坐著馬車，去小石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