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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亨德爾G小調(diào)協(xié)奏曲 (三)

作品名稱:如影徘徊      作者:月光浪子      發(fā)布時間:2014-08-12 18:39:26      字?jǐn)?shù):3536

  辛絳拿了包走出勇敢家園展示廳搭公車先去超市買菜,因下班高峰路上耽擱了足足兩個多鐘頭。提著一袋蔬菜迎著夜色走進(jìn)鳳凰里。已是秋夜,空氣里有微微涼意,風(fēng)拂過肌膚毛孔舒展感覺舒適。
  經(jīng)過石砌的洗衣臺,那里原本有一顆泡桐后來枯死被連根掘走。往前是一小塊空地,咦,辛絳一愣腳步不自覺停下。那里有個人坐著仰頭望天,她也往天上看。稀薄的云層浮在暗霓虹的夜幕下,兩三顆星,星光如鉆冷亮。
  如果你有好興致,你會發(fā)現(xiàn)四季的夜空都是不一樣的。它們不論在窮鄉(xiāng)僻壤還是繁華都市,都美得毫不真實(shí)。你會充滿疑惑。
  他起身邊走邊伸手輕輕碰觸那些舊墻面。他對待它們似在撫摸情人帶著令人動容的感情色彩。
  “唉~多少錢?”
  辛絳被突然從后面走上前的男人嚇到。
  “我不是小姐?!?br />   這一帶夜里有流鶯出沒。這也是從前沒有的。
  那人看著這一幕露出厭惡,好像在怪他們毀了自己的好興致。辛絳躲開那男人快步往家走。在路燈下,她認(rèn)出那人是應(yīng)梓柏。
  難道會是他???
  “是我?!毕戳嗽柘暮虠鞅P腿坐在沙發(fā)里,電話一通急急吐掉嘴里的葡萄皮“最近還很忙?”
  “還好,怎么了?”
  她留神聽那一頭并沒有雜音想他可能在車?yán)铩?br />   “我打擾你了嗎?”
  “等下有事,現(xiàn)在在路上。你有事就說,我聽著?!?br />   “呵呵”她換個姿勢躺倒在沙發(fā)“上面找我單獨(dú)開會有意思想把我們李總換了另覓賢人,猜要換誰上任?”
  “除了你,沒別人了?!?br />   “不愧是梓柏,真聰明?!彼龑χ梢员M情放肆。
  “你叫我什么?”
  “哥哥啊當(dāng)然叫哥,哎不說這個,我升職你送我什么?”
  “等你升了再說。”
  “也好,到時再說。不過這周日我要去省公司開會,好久沒有買衣服,你說我該不該添秋冬裝?”
  他在那一頭笑笑“我有個朋友很會買衣服,要不要介紹你們認(rèn)識?!?br />   一旁翁君寧狐疑的看看他,這人有了新女友?也不對,他可沒有對女友這樣過。
  “女的?”
  “對?!彼粗叹龑帩M目笑意。
  “算了吧,我自己會挑。其實(shí)我只是想我們很久沒見了,找個機(jī)會見個面而已。你沒時間就算了。”
  “等一下?!彼麊栁叹龑帯拔覀冞@周六有什么安排?”
  “約了郁董?!?br />   “嗯,買衣服費(fèi)不了多久時間。到時候我來接你?!?br />   “嗯?!?br />   “掛了。”
  “嗯,你注意休息。拜拜?!彼凉M意的在沙發(fā)上舒展四肢。
  翁君寧要不是礙于在開車真想看看他和那女人打電話是個什么神情,一定春心蕩漾。
  “喂,你有女友了?這個可沒聽你說起???”
  “神經(jīng)!亂講什么那是我妹。”
  “表妹還是干妹妹?這年頭妹妹可是都不簡單啊,買個衣服還這樣問哥哥?”
  “我把她當(dāng)親妹妹。”
  她會意,點(diǎn)頭“我道歉。不知者不罪嘛?!?br />   “你介紹幾家女裝店給我,方便我?guī)ベI衣服?!?br />   “有這樣的哥哥,誰都會嫉妒的。”
  “我對你也很好?!?br />   “梓柏,有時候我覺得熟悉你的人很容易愛上你;不熟悉你的人恨不得掐死你!”
  “彼此彼此?!彼麤]有興趣扯這些旁的,快速換了話題“綠島那邊我們時候能搞定,給我一個準(zhǔn)確入住的時間。”
  “大約在冬季。”她說著還唱起來。
  一會兒再忍不住,倆人一齊大笑。
  周六她早早等在小區(qū)門口,特地穿了喜歡的針織連衣裙,胸前別著絹花胸針同事都說好看。
  他準(zhǔn)時來接。
  上車后,她整理裙子“去哪里買好?我同事說時代商廈在打折還送卷呢。”
  “我朋友說新城開了連卡佛,那里東西不錯。咱們?nèi)タ纯?。?br />   “我沒那么多錢,買名牌?!?br />   “我會買給你?!彼{(diào)轉(zhuǎn)車頭往新城開“名牌不一定好,穿的合適就好。先去那里再去你同事說的時代商廈。”
  她點(diǎn)點(diǎn)頭。
  貴的東西其實(shí)并不都是好的,也并不見得都美。只是外觀作秀做得比較絢爛讓看的人頭昏眼暈。
  她看得眼花繚亂,舉棋不定。
  “你試吧,我坐著看?!?br />   她指指那件色彩濃重花紋繁復(fù)的衣服問好看嗎?現(xiàn)在他才發(fā)現(xiàn)翁君寧真會穿衣服,把個女裝穿得那么精彩。對于禾楓,他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喜歡就好?!?br />   她去試,一出來對著鏡子便說“怎么回事衣服這樣好看,穿上身就變得怪怪的。難看吧?”
  他不予置否。
  “你幫我選選,我自己挑的都不好。”
  “讓店員幫你選,女裝我也不是很懂。”
  “你幫我選一件嘛。”
  她把他拉起來,推到一排衣服前。他略略一看對這家店的東西并不中意。
  “去隔壁那家,看看。”
  “好啊就是衣服色彩暗淡了一點(diǎn)”他們進(jìn)去,禾楓粗粗一看小聲說“好素凈,連個花邊也沒有。真有人喜歡這種衣服?穿得像出殯一樣?!?br />   “這個吧”他選了一件黑色絲絨沒有多余顏色和花紋的大衣式的連身裙,胸前有拉鏈配黑色粗要帶。
  她進(jìn)去試穿,衣服一上身就知道不錯。大衣的裙擺很挺褶皺處理的得相當(dāng)合意,拉上拉鏈系上腰帶。整體看上去窄肩纖腰,像電影里走出的優(yōu)雅女子。檔次一下子變高,她對著鏡子展露笑容自語:像千金大小姐一樣。
  我是土氣了一點(diǎn),沒關(guān)系啊。從今天起我會變得矜貴變得更出色,超越我窮酸的出生,這樣才與他班配。
  她昂首從暗色簾子后走出來,步態(tài)優(yōu)雅。
  他點(diǎn)頭“不錯?!?br />   店員送上一雙深藍(lán)絨面的細(xì)跟尖頭鞋,她穿上轉(zhuǎn)個圈對著梓柏露齒而笑。
  “我喜歡這件?!?br />   “好,包起來。我們?nèi)ハ乱患摇!?br />   這一買她漸漸上手,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流行,兩者有質(zhì)的區(qū)別。又分別選了白綠雙層針織細(xì)帶長裙外穿狐貍毛背心,大氣而不失俏皮;另一件是寶格麗暗紅色底子米黃花朵的復(fù)古式連衣裙。實(shí)在太漂亮不舍得脫便直接穿走。
  再帶她去時代商廈,那些衣服便不能入眼。
  雙手直搖“就是白送我也不要。難看的要命?!币淮笕ο聛硭柿?,捧著應(yīng)梓柏買的飲料大口喝著“你累嗎?”
  “有點(diǎn)。”
  “下次我陪你買衣服?!?br />   他笑笑,搖頭。
  “是不是很悶很累?以后不會再和我逛了是嗎?”
  “現(xiàn)在我陪,以后自然你男朋友陪你?!?br />   她牽牽嘴角“我沒有男友,你就一直陪我?”
  “有卡陪你,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br />   她面色一變“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為錢才。?!?br />   “沒有的事?!?br />   “真的?”
  “我不騙你?!?br />   她這才放心笑了笑“你是不是很有錢很有錢?”
  “不是,還要努力工作怎么能算有錢。真正的有錢人都躺著不干活,飯來張口衣來伸手。還有,傭人幫著提大包小包的衣服袋子?!彼故緝芍皇稚狭酀M的袋子“是吧,小姐?!?br />   逗得她笑聲連連。
  她手伸進(jìn)他的臂彎里,頭輕輕靠上肩頭“我有點(diǎn)累了?!?br />   “找個地方休息一下。”正說著口袋手機(jī)響,他掏出來一看是翁君寧拇指一劃貼上耳:“怎么?”
  “你現(xiàn)在在哪里?”
  “外面?!?br />   “老劉同意賣了?!?br />   他聽到喜形于色“什么價?”
  “比老價格低三分之一,不過我另外允諾了一些。我正要過去簽合同,你人過來嗎?”
  “你去,我不到?jīng)]關(guān)系。”
  夏禾楓站一旁看著來往洶涌的人潮,偶有他利落的話語入耳。不知道為什么,她感到害怕,如果茫茫人海不曾相遇,自己是否熬得過這個看似短暫實(shí)則漫長的歲月。只有拽緊他,只有靠著他,千言萬語只在望他一眼。
  身后有手搭上肩,她驚覺回頭。
  穿著時髦的夏松林正望著她笑。
  這一刻,她覺得周圍的人都消失淡出大街上空蕩蕩的,只剩他們?nèi)?。?nèi)心惴惴不安僵硬的臉對著他流露出厭惡,聽到他的聲音說:你和男友在逛街?
  嘩,這話似咒語!使周圍擁擠的人群喧鬧的噪聲復(fù)活。
  應(yīng)梓柏正要回頭,她拉著他催促“我們快走,我餓了。”
  夏松林厚顏無恥的走到他們面前,打量起她身邊的男人正預(yù)備大加諷刺一番。她整個人緊張起來如處于危險狀態(tài)的貓所有的毛都悚立起來隨時準(zhǔn)備發(fā)動攻擊。
  “你。”他認(rèn)真挑刺卻感到不對勁。
  應(yīng)梓柏低頭看她眉頭緊蹙,面色不佳,握著他的手更是緊張到不自覺的顫抖。
  一開始他已認(rèn)出面前的人,這一下,他更確定。
  “夏松林?!?br />   夏松林皺眉。
  “是我。”
  他眼睛睜大。
  禾楓見梓柏泰然,神色如常。自己這才鎮(zhèn)定下來,得意的說“我和我哥逛了一天正要去吃飯?!焙竺姘刖涞囊馑际?,你識相點(diǎn)別打擾我們!
  呵!原來是他。這么多年他們一直有聯(lián)系,一直在一起。
  夏松林面孔一變即刻換上笑容“嘿,梓柏好久不見。”
  “是好久不見有空嗎?和我們一起吃飯?!?br />   “哥,我們吃飯干嘛叫上外人。”
  “禾楓,這里面誰是外人?!?br />   她面色一沉,恨不得掐死他。
  “算了,我今天約了朋友。下次,下次我請你們。我們一定要好好聚聚,肯定有很多話說。是吧,梓柏?!?br />   他從容一笑“自然,找個時間聚聚?!?br />   “我又累又餓,站在街上有什么可說的,快走吧?!彼忠淮未叽佟?br />   “她還和小時候一樣愛跟你撒嬌。”
  “我們先走?!?br />   夏松林不知道自己出于哪一種原因,手心里都是汗。與應(yīng)梓柏的從容淡定比較,他感到自己落了下風(fēng)。
  那邊兩人走出一段路后,禾楓滿腹的話在口中吞吐半天就是說不出口,最后只能自言自語:真倒霉,明明很高興的一天偏偏就被破壞了。。這樣都能狹路相逢!
  “我們?nèi)撕芫貌灰?,遇到了以后一起坐下來吃頓飯都是很平常的事。沒什么可不高興的。”
  “我不想和他一起?!?br />   “你之前就見過他?”
  “是啊,他從美國回來好像要在這里做生意。”
  “叔叔阿姨呢?”
  “他們好像在美國養(yǎng)老了,不準(zhǔn)備回來?!彼軗?dān)心“哥,我們不和他見面也不和他吃飯,我們不和他們摻和,好不好?!?br />   “不說了,我們吃飯去。”
  這不是她想聽到的,但是看著應(yīng)梓柏紋絲不變的面色,或許最糟糕的已經(jīng)過去,作為成年人他們會開辟新的局面。一切會是個新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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