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輔佐基業(yè)（上）

孫策和周瑜自歷陽起兵，所向無敵，戰(zhàn)無不勝。
　　程普強攻橫江、當利，樊能和張英戰(zhàn)敗逃走。孫策率部渡江，進攻牛渚、梅陵，轉(zhuǎn)戰(zhàn)湖孰、江乘，兵圍劉繇曲阿。
　　孫策大戰(zhàn)太史慈，劉繇兵敗逃奔丹徒。
　　“凡是劉繇、笮融等人的鄉(xiāng)親、故友和部下，只要前來歸降者，一概免于死罪，既往不咎。”孫策慰問三軍將士，周瑜發(fā)布寬大政令。
　　江南百姓開始聽說孫策舉兵，全都失魂落魄，紛紛與地方官員逃入山林。周瑜命令軍隊，不準擄掠百姓財物和進入民宅擾民，“老百姓的一只雞、一條狗、一棵菜都不許拿，如有違令者斬！”周瑜接著說：“百姓子弟愿意當兵者，一家只允許一名男丁，免除全家賦役?！痹谇⒉几姘l(fā)出十天，社會治安穩(wěn)定，應募從軍者四面涌來，得新兵二萬余人，戰(zhàn)馬一千余匹。
　　然初建軍隊，士兵仍有違反軍規(guī)者，周瑜窮于忙于處理雜務。
　　“軍師，如何愁眉不展？”大將呂范對周瑜問道。
　　周瑜說：“部隊壯大，新兵還沒有及時整訓，違紀者日漸增多，長久下去必生亂。”
　　呂范說：“我從壽春結識孫伯符孫將軍，當時是無名小輩一個，要不是遇到孫將軍，在壽春一門親事也娶不到?！眳畏懂敃r看中一劉姓姑娘，提取成親。劉家母親認為呂范貧窮，不允許女兒嫁于窮鬼，拒絕了親事。呂范往日與孫策交好，孫策知道此事，來到劉家相送重禮，劉家姑娘父親知道孫策將來必要發(fā)達，就道呂范與孫策交好情誼，將來姑爺一定有出人頭地的時候，姑娘母親才答應這門親事?！叭绻妿煵粭墸以笧閷O將軍負責此事?！眳畏督又f道。
　　周瑜憂慮地對呂范將軍說：“將軍與孫將軍親如手足，大將軍一定不允。”
　　“我親自求孫將軍，一定會允許?！眳畏墩f著離開軍師大帳，來到孫策府中，他跪著對孫策說：“將軍事業(yè)日益興盛，招募新兵越來越多，軍中紀律還沒有完備。我自愿暫時擔當都督一職，幫助將軍和軍師，加以治理?！?br /> 　　孫策拉起呂范說：“子衡出仕大夫，如今又統(tǒng)領重兵，立下赫赫戰(zhàn)功，此等小官，我如何讓你屈居，管理雜務小事呢？”
　　“軍中無小事。”呂范接著說：“我舍棄故鄉(xiāng)追隨將軍，不只是為了榮華富貴，是為了讓天下的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如今，將軍創(chuàng)立基業(yè)才開始，如果軍紀政令不嚴不通，如大海行舢不穩(wěn)，一旦遇上風浪翻船，萬世基業(yè)就有丟失的可能?！?br /> 　　孫策聽后驚喜，呂范真情也。
　　“我這樣做也是為自己著想，不僅全為將軍，懇請將軍批準?！眳畏队忠淮喂虬菡f道。
　　“我與周軍師商量后答復與你。”孫策笑了笑，對呂范說道。
　　呂范脫去單衣，換上便于騎馬的軍服，手執(zhí)鞭子來到孫策房前大廳，自稱兼任都督。于是孫策與周瑜，授呂范符傳，委任軍規(guī)都督之職。自此，孫策軍營紀律嚴明，禁令暢通。
　　“孫將軍，大軍急等攻擊會稽，曲阿不可一日無人管理，將軍何不請隱士張昭、張纮與秦松與陳端共同管理州郡行政?！敝荑烂髁塑娂o，他考慮到自打敗劉繇，軍事上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敖洗缶忠讯?，地方行政管理迫在眉睫?！彼麑O策說道。
　　孫策說道：“你離開江都以后，張纮母親不幸病逝，所以前去多次拜訪?！?br /> 　　孫策對張纮說道：“目前漢祚衰微，天下紛紛，英雄豪杰，擁兵自重，各圖發(fā)展，沒有人出于公心，扶危濟亂。先父與袁氏共破董卓，功業(yè)未遂，不幸被黃祖所害。我雖年輕識淺，但卻有心要干一番事業(yè)。如今，我想到袁術那里去，請求他把先父當年的舊部交我統(tǒng)領，然后到丹陽去依靠舅父吳景，收集流散兵士，東據(jù)吳郡、會稽，報仇雪恥，做朝廷的外藩。您以為如何?”
　　張纮推托說道：“我見識簡陋，況且又有孝服在身，實難幫忙。”
　　孫策沉思片刻接著對張纮說道：“您的大名，遐邇皆知，四方之人，向往仰慕，今天的事，成與不成，由您一言而決，您一定要對我直言相告。如果我志向得伸，血仇得報，決不會忘記您的教誨之恩?！闭f到動情之處，孫策眼中不覺涌出淚花。
　　張纮見孫策言辭慷慨，神色間流露著忠壯之氣，深受感動，終于對孫策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當年西周王道陵遲，齊桓公、晉文公才能應運而起；王室一旦安寧，諸侯就只能貢奉周朝，盡臣子的職分了。您繼承父輩威烈，驍勇善戰(zhàn)，假如真能棲身丹陽，召集吳郡、會稽兵馬，那么荊揚二州自可掃平，報仇雪恥也指日可待。那時您憑倚長江，奮發(fā)威德，掃除群雄，匡輔漢室，所建的功業(yè)，絕不會下于齊桓、晉文，定會流芳千古，豈止做一個外藩呢?目前世亂多難，如果您想建功立業(yè)，就當南渡，我將與好友一起去支持您?！?br /> 　　孫策聽了張纮的一番話語，心中激蕩難平：“一言為定！我馬上開始行動！我有老母弱弟，不便同行，現(xiàn)在都托付給您，希望您多加照顧，使我無后顧之憂?！?br /> 　　“將軍何不快請?！敝荑ふf過拉著孫策，拜訪張纮。張纮打開中門，迎請孫策和周瑜。
　　孫策授予張纮被正議校尉一職，隨軍謀臣。
　　“秦松和陳端過去與張昭交往深厚，將軍可派他二人先去拜訪，探明情況再做決定?！敝荑そ又鴮O策說道：“將軍得此人，如高祖得蕭何?！?br /> 　　孫策笑道：“公瑾就是我的蕭何也?！?br /> 　　“公瑾不才，但愿與將軍共創(chuàng)東吳基業(yè)。東吳眼下正是用人之際，孫將軍不可因公瑾，對張昭不敬?！敝荑は鹿虬葜Y，肯請孫策招納江南賢士。于是孫策讓周瑜出榜公文，招賢納士。
　　張昭對小霸王孫策早有耳聞，自廬江圍困陸康，到歷陽起兵，如今打敗劉繇，孫策有江淮周瑜輔助，又得丹陽周尚糧草與兵馬支援，孫策如果搶占東吳，將來離開袁術，進兵長江中游，“占荊州敗劉表，直下中原討伐曹操，天下可定?！睆堈呀又邓?，孫策如果不脫離袁術，就遭殺身之禍。袁術稱帝，死路一條。孫策有文臺之風，一定心有大志。張纮母親病逝，孫策帶上重金前往，張纮一直記掛心上。
　　“現(xiàn)在還不出仕，隱士等待何時？”秦松和陳端走進張府拜訪張昭，張昭一聽只是秦松和陳端，他只覺心里一沉，假稱身體不適，讓管家送客不見。
　　周泰一聽秦松向?qū)O策和周瑜回報，張昭不愿到孫策帳下為官，他對周瑜說道：“漢家朝廷不愿為官，袁術帳下不愿為官，如今又不領將軍邀請，這等隱士留在人間有何用，不如我去殺了他，省得白吃百姓的血汗糧?！?br /> 　　“不可胡來?！睂O策對周泰說道。
　　周瑜說：“不侍朝廷，是因為看到朝中腐??；離開淮南，是因為袁術看不清天下大事?！?br /> 　　“為何也不愿加入于我？”孫策不解地對周瑜問道。
　　周瑜笑了笑道：“將軍初入?yún)堑?，帳下袁術。如果，將軍前往闡明宏圖偉業(yè)，張昭一定依附將軍?！?br /> 　　孫策大喜，他命秦松和陳端送去重金，自己與周瑜、張纮前往昭府拜訪求仕。
　　“孫將軍是為袁術打天下，還是為朝廷掃平江南？”張昭直言不諱地對孫策問道。
　　“愿聽先生賜教?！睂O策說道。
　　張昭說：“將軍如果是要為袁術攻打天下，一定是沒有未來；如果為朝廷掃平江南，昭雖不才也愿意為將軍盡一份力?！睂O策大喜，命張昭為長史、撫軍中郎將，升堂拜母，如比肩之舊，行政軍務之事，一以委昭。自此，孫策行軍不是帶張昭，就是帶張纮參與軍事，共同謀劃。
　　劉繇準備逃往會稽郡，許劭說：“會稽乃富裕之地，孫策一定有所圖，不如到朱皓豫章郡，與兗州曹操聯(lián)系，劉繇聽從了計謀。
　　孫策與周瑜等商量，準備出兵會稽，諸位將領說吳郡嚴白虎部眾上萬，首先攻擊嚴白虎，以防背部受敵。
　　“嚴白虎不過是強盜一個，沒有大志?！睂O策接著對周瑜問道：“公瑾，你們的意思如何？”
　　周瑜說道：“會稽戰(zhàn)略地位十分重要，攻下會稽才算平定江南，嚴白虎只不過是山大王，不難拉下。眼下亟待穩(wěn)定江南，一舉平定東吳?！?br /> 　　“公瑾戰(zhàn)略意圖，正合我意?！睂O策決定強攻會稽。
　　大兵向浙東進發(fā)，幾次渡江未獲成功。
　　孫策叔父孫靜獻計說：“王朗不聽會稽功曹虞翻之計，退守海上，保存實力。現(xiàn)固守城池，他的末日不遠?！?br /> 　　孫策說：“叔父有何妙計？”
　　孫靜說：“向南十里是查瀆，派一支猛將穿插到王朗的后方，兵法所云：‘攻其無備，出其不意。’”孫策于是釆納孫靜的建議，命程普在夜里點燃很多火把，作為疑兵。令黃蓋、蔣欽率一支部隊從查瀆騎襲高遷屯。王朗大驚，急派周昕等率軍迎戰(zhàn)，孫策破之斬殺周昕。
　　虞翻掩護王朗退到東冶，孫策追擊前進，大破王朗大軍，俘虜上萬王朗投降。
　　孫策自任會稽太守，因虞翻對王朗忠心，仍委任會稽功曹之職。
　　孫策平時喜歡外出打獵，虞翻對孫策說：“將軍喜歡打獵，隨從護衛(wèi)來不及警戒，身為長官做事不穩(wěn)，就立不起權威。傳說中的白龍，變?yōu)楹档厣系聂~，普通漁夫都能射擊，漢高祖就殺死了放縱的白蛇，請稍加留心?！?br /> 　　“攻曹之心可見?！睂O策大加欣賞，但沒有記在心上。
　　袁術在淮南準備稱帝，孫策知道后立馬上書：“商湯討伐夏桀時說：‘有夏多罪’，周武王行兵殷紂王時說：‘殷有重罰’。如今天子并未對天下百姓犯有過失，只因為年齡幼小，被強臣所脅迫，就像董卓一樣的狼子野心之人，也未敢廢黜天子，自立為帝?，F(xiàn)聽說天子明智聰敏，天下百姓雖未受到恩澤，但心思漢室。您家五代三公輔佐大臣，榮寵的深度是任何家族都是不能相比，理應忠心耿耿，嚴守臣節(jié)?，F(xiàn)在被圖緯所迷，狂妄生義，牽強附會。稱帝的事，從古至今十分慎重，豈能不深思熟慮！忠言逆耳，只要對您和漢朝大業(yè)有益，一切不敢推辭?！痹g不想孫策反對，他急忙與呂布修好，為兒子向呂布女兒求婚，呂布答應了下來。袁術稱帝野心未變，孫策立即封鎖長江水道，與袁術斷了往來。
　　孫策聽到后，他派吳景和孫賁進兵丹陽，趕走袁術把周尚從丹陽調(diào)離接管的袁胤，任命吳景為丹陽太守。
　　呂布得知孫策反袁術，紀靈率領步騎軍三萬攻擊劉備，他大驚，準備支援?！皩④姴皇且恢毕霘?，怎么反而要救呢?”
　　“袁術如果擊潰劉備，聯(lián)絡泰山諸位將領，我就陷入袁術包圍之中。”呂布親率大軍與紀靈對抗。呂布說：“生性不喜歡群斗，劉玄德是我的弟弟，所以我要救他?！庇谑亲屲姽侔谚F戟豎在營門，呂布滿弓箭對紀靈說：“如果射中戟支，你們就退兵。射不中劉備生死就交于你處理?！眳尾家患涑稣嘘?，紀靈全軍大驚，退兵固守。
　　劉備發(fā)展猛速，兵員上萬。呂布受到威脅，親自率軍攻打劉備。劉備敗走，投奔曹操。曹操有謀士說：“劉備有英雄大志，如今不除，必留后患。”
　　曹操征詢謀士郭嘉的意見，他問道：“殺否？”
　　郭嘉說：“此種說法是對的，只是天時不對?！?br /> 　　曹操問：“請細講?！?br /> 　　“如今誠招天下英雄豪杰之時，劉備有英雄之名，走投無路前來投奔，如果殺了他天下賢才誰還敢前來。因除一害，失去天下之期望，您自度權衡不可不考慮?！?br /> 　　曹操說：“留一時，怕日后成患。”然而，曹操想到如果沒有劉備在中間地帶，呂布就直接與之交戰(zhàn)。于是，曹操拔一支小隊，讓劉備到小沛集結殘部，對抗呂布。
　　袁術在壽春登極做皇帝，自稱“仲家?！备木沤ぶ翁馗疄榛茨弦O置文武百官。讓韓胤迎接呂布女兒到壽春成親，陳珪擔心呂布與揚州聯(lián)合，天下難平。他對呂布說：“袁術自稱皇帝，天下必將討之，你與他締結婚姻，自招敗局?！眳尾寂扇税雅畠鹤妨嘶貋恚n胤在許都被斬，人頭掛在城門示眾。
　　獻帝下詔，任命袁紹為大將軍，兼管冀州、青州、幽州并州軍務，呂布為左將軍。陳珪兒子陳登到達京都，對曹操說：“呂布有勇無謀，反復無常?！?br /> 　　曹操任命陳登廣陵郡太守，陳珪官秩升至二千石。“東方之事，就委托給你全權處理?！辈懿賹﹃惖钦f讓他暗中聯(lián)絡各部，準備將來發(fā)兵江淮之時，做為內(nèi)應。
　　呂布見自己的要求遭曹操拒絕，陳珪父子加官晉爵大怒。
　　陳登不緊不慢地對呂布說：“我對曹操說養(yǎng)你如養(yǎng)虎，必須讓你吃飽?！眳尾家宦牅蕚涑閯?，陳登接著說：“曹操說你如雄鷹，只有餓著才肯服從，吃飽了就要展翅高飛！”呂布平了心氣，露了笑臉。
　　袁術派大將張勛、橋蕤與韓暹、楊奉聯(lián)合步騎兵數(shù)萬，直逼下邳，分七路攻打呂布。呂布責問陳珪：“當時是你說要拒絕袁術，聯(lián)合曹操，現(xiàn)在只有三千步兵，四百馬匹，如何對敵?！?br /> 　　陳珪說：“韓暹、楊奉好比好斗的公雞，他們住不到一個窩里?！眳尾坚娂{陳珪計謀，寫信給韓暹、楊奉說：“二位將軍和我一樣，都是從關中護送獻帝出關，我殺董卓為國立功。如今你們聽命袁術，將來史為國賊，不如我們共同合力攻擊袁術，為國除害。袁術軍隊與物資，金錢美女全部歸你們所有?！?br /> 　　呂布步兵到達張勛大營百步，韓暹與楊奉聯(lián)合兵力同時倒戈，一起沖向張勛大營。張勛連退數(shù)里，呂布追殺袁術十員將領，張勛逃跑，殺死、淹死兵士無數(shù)，幾乎全軍覆沒。
　　呂布與韓暹、楊奉進兵壽春。袁術親率大軍，駐扎淮河南岸，才穩(wěn)住了陣腳，至此袁術軍隊大傷元氣。
　　袁術惱羞成怒，認為是孫策變節(jié)沒有支援，他暗派東吳舊部吳郡太守陳瑀，暗中聯(lián)絡祖朗、嚴白虎等山越六縣山賊，進攻孫策。
　　此時，曹操為了東西夾擊袁術，派議朗王誧攜帶獻帝詔書，任孫策為騎都尉，承襲父親孫堅的爵位烏程侯，兼任會稽郡太守，后又任命為明漢將軍。
　　孫策得到密報，派部將呂范和徐逸征討陳瑀，親率大軍平定山越。
　　十三太保周泰，因攻打會稽有功，孫策任命別部司馬。孫權非常喜歡周泰，請求孫策讓周泰歸其帳下。孫策進攻六縣山賊，孫權駐防宣城。大兵在宣城外十里駐扎，士兵由于襲奔勞累，安營時沒有修那柵欄。晚上，山賊突然圍住孫權，沖進兵營。
　　孫權聽到響聲，他起身準備上馬，一伙賊兵紛紛朝他砍來。有的砍中他的馬鞍，護衛(wèi)士兵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一個個怔在那發(fā)抖。
　　“山賊住手，休傷我主！”周泰大喊一聲沖了過去，連砍數(shù)人。眾護衛(wèi)一見周泰奮力殺敵，他們仿佛從夢中驚醒，沖了過去圍住孫權，合力殺敵。周泰身上連中十二處刀傷，鮮血染紅了衣服，他仍然奮力拼殺，眾賊兵才退了出去。周泰看著孫權沒有受傷，他才一下暈倒在地上，好久才蘇醒了過來。
　　孫策一聽戰(zhàn)報，他心血沸騰，帶領護衛(wèi)尋找祖朗決戰(zhàn)。孫策報仇心切，打敗了嚴白虎以后，分兵冒進。結果中了祖朗的計謀，孫策損兵折將，自己被祖朗大兵團團圍困，命在旦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