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夏天的海灘(小說)
離村子十八海里有個小島,是個人間仙境,小島天利地和,蘊藏著不少寶貝,偶爾在沙灘上,可見幾位采燕窩和挖海蠣的漁民,聽說這兩種物產(chǎn)價值不菲,賣給城里能掙大錢。
阿桂三十歲那年閃婚了,新娘是隔壁村的阿菊姑娘。阿菊雖說是土生土長的海里人,可她思想前衛(wèi),喜歡到外地旅游結(jié)婚,她向阿桂提議說,一生中結(jié)婚就這一次,咱倆不能來俗的,應該溫馨浪漫些。阿桂聽后眼睛一亮,馬上來勁了,上網(wǎng)搜索,最后確定那個小島作為他們度蜜月的始發(fā)站。阿桂為了說服阿菊,故意誘惑地說:“聽說那里可以看到美人魚?!彼研u描述得像童話故亊一樣,阿菊有種又驚又喜相見恨晚的感覺。
兩人準備好度蜜月的必需品,阿桂帶了一頂帳篷、一臺筆記本電腦,備足了方便面和礦泉水,甚至連牙膏牙刷毛巾臉盆都帶了。然后他趕緊打電話向阿菊匯報,問她帶了什么,阿菊在電話那頭吃吃地笑著:“保密?!边^了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你所撥的電話已關機!”
阿桂不知道阿菊葫蘆里埋的是什么藥。
翌日,阿菊背著一只大旅行包來到阿桂家,阿桂問她旅行包里裝的是什么,當阿桂蹲下身要檢查時,阿菊拒絕說:“先別忙,我?guī)У臇|西大都是閨房私品,到時侯你就知道了?!?br />
初夏的海邊有些熱,但微風吹來有些爽快。
阿桂雇了一只漁船和阿菊一起上了小島的沙灘,兩人手挽著手邊走邊聊,小島上草木葳蕤、鳥兒啼叫,阿桂時不時地回頭問阿菊:“害怕嗎?”阿菊說:“不怕。”
他們選擇了沙灘上的一塊高地,阿桂開始搭帳篷。沒想到阿菊也從旅行包里取岀一頂紅帳篷。阿桂傻眼了,呆怔怔地說:“阿菊,你不會跟我開玩笑吧,我們是剛結(jié)婚的小夫妻,你怎么跟我分居了?”
阿菊卻很認真地說:“雖然我們辦證了,可我們的婚期還差幾天,請你遵守諾言,婚前不許碰我的處女身!”
好半天,阿桂不理阿菊了,阿菊反倒開心地笑,故意努努嘴對阿桂說:“記得給我QQ!拜拜!”
無奈,阿桂住在自己的帳篷里,兩人實行AA制,各吃各的東西。阿菊吃完晚飯來到阿桂的帳篷里與他小敘后,要回自己的帳逢去了,被阿桂一把抱住,吻了嘴,阿菊像小鹿似的從阿桂結(jié)實的肩膀里掙脫出來,用手勢做了一個吻:“明天見!”
回到帳逢,阿菊閉目養(yǎng)神,她承認,自己對婚姻過于草率,與阿桂認識不到二個月便與他閃婚了,但她想到了阿桂為人老實忠厚、聰明能干,她覺得阿桂是值得托付終身的男人。一會兒,她打開了筆記本,那邊帳篷里阿桂也打開了筆記本,兩人開始QQ視頻聊天,沒聊幾句,阿菊又生氣了,“我困了,我要睡覺了,你也早點睡吧!”兩人不歡而散。
到了晚上,阿菊后悔跟阿桂說了不應該說的話,她想走過去向阿桂道歉,無奈只因走了一天的路,腿懈腳軟,渾身無力,她昏睡了過去,后來,不知怎的,她隱隱感到有一股溫熱湊近自己的腿上,阿菊心中甜滋滋的一陣歡樂,她閉著眼晴,任憑那股溫熱地偷襲她。她這樣想,反正自己一輩子嫁給阿桂了,結(jié)婚的日子是遲早的亊,何況他倆已辦了結(jié)婚證,就把自已的笫一次獻給阿桂吧??刹粚Π。⒐鹩譀]馬上擁抱她。阿菊躺在毛毯上,突然只感到臉上被什么毛刺了一下,她睜開眼差點喊了岀來:“哎唷,我的媽呀!”原來那是一只紅撲撲的螃蟹。阿菊大喜過望,朝阿桂的帳篷那頭喊道:“老公哎,我看到了一只大螃蟹,快來??!”剛從睡夢中醒來的阿桂忙問:“在哪兒?在哪兒?”阿菊指了指帳篷說:“在這兒!在這兒!!”可當他們趕到帳篷里,哪有大螃蟹,什么痕跡也沒有。
權(quán)且當作一場夢吧,阿桂覺得這是阿菊變戲法來與自己和好,便順水推舟說:“也許我們還會得到意外收獲?!?br />
早上,沙灘上有些起風了,阿桂起得很早,敲開了阿菊帳逢的門,阿菊剛梳完頭發(fā),被阿桂擁進了懷里,小聲問:“昨夜睡得熟嗎?”
“睡不熟,有點想你。”
“我不是一早就來了,山上到處都是野獸和毒蛇,你害怕嗎?”
“怕啥啊,不是由你老公在吧。老公,今天早上吃啥呀?”
“還是方便面,等吃完早餐,我去山上打獵去,我們燒烤?!?br />
“我也去!”
“你是我的新娘子,我不同意你去,山上野獸多,很危險,你就在這里靜等佳音吧。”
吃完方便面,阿桂提著榆樹木棍向阿菊揮手吿別,說實在的,阿菊膽小,非常害怕野獸和毒蛇,她只好坐在帳篷里,等阿桂打獵歸來。
這時,天空烏云密布,眼看要下暴雨,阿菊拿出手機,想給阿桂打電話,不知怎的,手機沒信號,手機沒有用,阿菊很焦急。轟隆隆,雷聲響了,緊接著閃電也來了,阿菊的心揪了起來,她很擔心阿桂的安全。
過會兒,阿桂背著榆樹木棍手里拎著兩只野鴨子一路小跑過來,見到阿菊焦急地等在路口,一把抱住阿菊說:“親愛的,今晚我們可以吃燒烤了。”
阿菊開始在帳篷外生起了篝火燒烤野鴨,阿桂說:“我剛才在路上見到采燕窩的漁民,說明天要有臺風了,他們撤了,叫我們也趕緊回家。”
“唉,這鬼臺風!”阿菊苦笑著說:“那我們怎么辦呀,我覺得我們所處的地形位置很危險,隨著風越來越大,海浪也越來越大,我們要不要轉(zhuǎn)移撤退?”
“我們吃完這頓豐盛的野餐,趕快走?!?br />
“到哪兒去?”
“我在山上打獵時,發(fā)現(xiàn)附近有一個山洞,我們到那兒去避一避?!?br />
他們開始吃燒烤的野鴨,好香呀,阿桂阿菊的嘴角里含滿了野鴨的香味和油漬。
那個山洞是當年人工開鑿的防空洞,到了山洞囗,天已經(jīng)漆黑了,伸手不見五指,阿桂打開手電筒,山洞由于年代久遠,里面長滿了青苔和茅草,看起來很少有人來過,他們的腳步聲驚動了洞里的蝙蝠,撲哧哧從洞里面飛出來驚魂落魄十幾只,這些蝙蝠是傳說中專門嗜人類血的那種,他們都嚇壞了,阿菊氣喘吁吁地說:“我們別往深處去了,就在這兒過夜吧?!?br />
阿桂撿來了干燥的木柴點燃了起來,阿菊依偎著阿桂,聲音顫抖地說:“抱緊我吧,我有點怕,我要回家!”阿桂說:“好吧,我們明天回家?!卑⒕照f:“老公,你說的美人魚在哪兒啊?我想見一見?!卑⒐鹫f:“你真傻啊,還真相信?。俊卑⒕湛扌χf:“騙子老公啊,你騙我你騙我,我要你賠償我!”阿桂輕輕地說:“好啊,我賠償你!”然后吻了阿菊的嘴唇,突然阿桂喊叫起來:“有蛇!”搞得阿菊嚇得直往他的懷里鉆,阿桂哈哈地笑了,被阿菊拗了一下他的手膀肉,嬌滴滴地說:“死阿桂!”
阿桂拿岀手機想給家里的爸爸媽媽打電話,手機也沒信號,筆機本也沒有電源了,他們對外界失去了聯(lián)系,阿菊差點哭了。??
夏天的山洞有些悶熱,外面風力已經(jīng)達到十級左右,臺風呼呼直嘯,來勢兇猛,可以說,臺風是南方沿海復天的專利品,一對熱戀中的男女竟忘記了對行程前氣象預報的觀察。
在山洞里,他們帶在身邊的干稂頂多能維持他們二天的日子。
阿菊打掃山洞的一塊高地,用塑料布鋪在地上,柔聲地對阿桂說:“老公,睡覺吧。”阿桂忘情地抱住了阿菊。
咚的一聲,在山洞深處傳來石頭落地的清脆聲。阿桂趕緊放開阿菊,兩人慢慢地朝聲音走去。阿菊小聲地說:“不會有人嗎,剛才是不是我們聽錯了?”阿桂也小聲回答:“好像有人,會不會出海遇險的漁民困在山洞里?”阿菊不敢作聲了。
果然有個男子氣喘吁吁地說:“你們是誰?到山洞里做啥呀?”
阿桂反問道:“你是誰,到這兒做啥?”
走近了,眼前是個中年男子,正躺在地上,渾身濕漉漉的,腳上在流血,看樣子腿部受傷,但他神情泰然自若,右手握著一把匕首,自己正在處理傷口,阿菊問道:“大叔,你腿上受傷了,要不要緊?”那男人吃力地說:“是被毒蛇咬傷的,這小島是個蛇島啊,遍地都是蛇啊。沒事沒事!”阿菊說:“怎么還沒亊呃,我是醫(yī)科大學畢業(yè)的本科醫(yī)生,我老公是市人民醫(yī)院的外科醫(yī)生,你快把毒血逼出來,包扎傷口。大叔,我來幫幫你!”那男人說:“以前被蛇咬也是自己動手搞的,這次肯定也沒問題?!卑⒕占绷耍骸按笫?,你別再自己欺騙自己了,這樣是要鬧出人命來的。老公,你給我?guī)兔?!”看到阿菊走到男人身邊,那男人放松了心情,任憑阿菊吸吮毒液、包扎傷囗,那男人不好意思地說:“你們是好人,丫頭,你救了我的命,我不知怎樣報答你們?!卑⒕照f:“救死扶傷是應該的,大叔,你是怎樣來到山洞的?”男人說:“丫頭,我們的漁船翻船了,幾個老伙計也不見了,我們是接到政府部門通知的,當時我們正在返航的路上,可我們還是遇險了,真是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看樣子我們幾天都不能回村子去?!蹦悄凶訑⑹鲋?,傷心地哭了
時間已近夤夜,臺風最大風力已經(jīng)達到十二級,在山洞里也能體會到地動山搖。
那男人是當?shù)貪O民,常在附近海城打魚。他說:“往年夏天,這兒的臺風大不大,沒見過這么厲害的。丫頭,請講講你們的亊情。”
阿菊說:“大叔,真不好意思,我們是來小島玩的?!彼龥]跟大叔說自己和阿桂是來度蜜月的,那說岀來多丟人??!
挨到天亮,風小了,浪也小了,那男人估計臺風過去了,他說:“臺風剛過,恐怕來小島的人沒有了,我們還需要耐心等待幾天?!彼邪⒐鹪诳盏厣宵c起篝火,作為營救信號,阿桂一一照辦,過會兒,阿桂高興地從外面跑進洞內(nèi),大聲地喊道:“大叔,阿菊,我們有救了,外面有只掛著五星紅旗的帆船駛過來了!”
小夫妻倆攙扶著那男人,走向沙灘,高聲喊道:“喂,警察叔叔,我們在這兒,快來救救我們!”那船飛快地過來了。
這個夏天不尋常,后來的故亊結(jié)局很完美,他們獲救了。至于阿桂阿菊,還上了市級晚報的頭版頭條的位置,說是兩位小夫妻驢友去小島探險,遇到臺風失蹤,后來武警官兵消防戰(zhàn)土登島奮力捜救,終于獲救。這則新聞記者寫得太詳細了,難怪有些熱心讀者電話打進晚報熱線,關心小夫妻倆阿桂阿菊現(xiàn)在生活工作怎么樣,刨根問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