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世間】米線的誘惑(散文)
俗話說:民以食為天。人間本來就充滿煙火氣息,因吃喝而形成的飲食文化,可謂是五花八門、多種多樣,甚至還應運而生出“吃貨”、“饕餮大餐”、“美食家”等新詞。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不同的地方由于地域、水土、氣候、生長的作物、飲食習慣、傳統(tǒng)文化等的不同而衍生出不同的飲食文化。我們云南,因得天獨厚的地理環(huán)境和氣候條件以及眾多的少數(shù)民族,自古至今,勤勞智慧的人們就發(fā)明創(chuàng)造出眾多琳瑯滿目的美食。作為一名忠于家鄉(xiāng)美食的吃貨,我就以最具代表性的米線來說一說。
云南的米線制作簡單。聽老一輩人說過,以前的米線都是手工制作:把大米淘洗干凈后浸泡一段時間,泡軟后用石磨加水研磨,磨成糊狀,然后倒入有圓形篩孔的篩子,此時不斷搖晃篩子,使米糊變成線狀從篩孔流出(篩孔小的就出細米線,篩孔大的就出粗米線),流到盛滿涼水的容器里,然后把米線煮熟,最后用涼水漂洗、晾干,晾干的米線可以長時間保存,不易變質(zhì)?,F(xiàn)在當然是有專門的米線機,又高效又高產(chǎn),以滿足云南人天天吃米線的習慣。米線在云南應該是日產(chǎn)量最高的食物了,有人可以從早到晚一天三頓都吃米線,不會覺得膩。米線的種類從制作方法分有細米線、粗米線;有干漿米線(未發(fā)酵過的)、酸漿米線(發(fā)酵過的);還有從顏色分有白米線(大米做的)、紅米線(紅米做的)……
米線吃法花樣眾多,從加工方法分為煮米線、炒米線、涼米線;從加工米線的容器又分砂鍋米線、罐罐米線、大鍋米線(在漲水中燙一下就可以吃)、小鍋米線(用小鍋煮5-10分鐘左右);從加主料(云南人叫“帽子”,北京好像叫“打鹵”)又分燜肉米線、雜醬米線、牛肉米線、羊肉米線、土雞米線、排骨米線、稀豆粉(用豌豆面熬煮成的糊狀)米線、野生菌米線、辣雞米線、火燒肉米線、豬腳米線、豆花米線等等等等,琳瑯滿目、不勝枚舉。再配上醬油、醋、油辣椒或胡辣椒或小米辣、蔥、蒜、芫荽、胡椒、花椒、麻油、酸腌菜等佐料,那就是一道色香味俱全、挑戰(zhàn)你味蕾的絕佳美食。米線的勁道、絲滑加上帽子和佐料的烘托及渲染輔助,絕對讓你愛不釋口、欲罷不能。不愛吃辣味的,可以吃原味土雞米線、排骨米線、豬腳米線等,那也有“香醇到了后腦勺”的感覺。價格從最低最親民的豆花米線或涼米線(8-10元一碗)到最貴的過橋米線(200多元一套,聽說幾年前曾經(jīng)有炒到過千元的)。
米線最頂級的吃法當屬“過橋米線”了。
相傳在古代的云南蒙自有一位秀才,天天到城外一個湖心小島上讀書。妻子經(jīng)常送米線給秀才當飯吃,但每次送到時已經(jīng)涼了。有一次偶然送雞湯時發(fā)現(xiàn),到了島上雞湯上面厚厚的雞油有保溫功能,湯還是燙的,把米線及其它菜和佐料放進湯里燙一下,就可以燙熟,吃起來味道鮮美、醇厚。鄰居聽說后,紛紛效仿。因去島上要經(jīng)過一座橋,后世人們?yōu)榧o念這位賢妻,就把米線的這種吃飯叫做“過橋米線”。
如今,“過橋米線”店開滿昆明的大街小巷,只要你想吃,隨便走進一家店,花20元左右就可以吃到最低檔的“過橋米線”了。
“過橋米線”叫“一套”是因為有很多配料配菜,拿最親民的“過橋米線”來說,店家會給你配一碟鵪鶉蛋(兩個生的)、兩片薄薄的生豬肉、一片火腿、兩塊雞肉、一片魚肉、一碟韭菜、一碟香酥、一碟香蔥及芫荽,一大碗燙燙的土雞湯、一碗米線。如果不夠吃的話,有的店可以免費加米線。雞湯沒見冒熱氣,但實際卻相當燙,要小心哦。按先放肉后放菜再放米線的順序,把這些食材依次放進雞湯里,等幾分鐘,攪拌一下就可以吃了——喜歡吃辣的可以加辣椒,但不建議加醬油醋等,那樣會把雞湯的香味給奪走了。
擔心肉類燙不熟?你放心,雞湯的高溫完全可以把薄薄的肉片、魚片以及蛋類燙熟——有種烹飪方法不是叫“汆”嘛,就是這個道理。土雞湯的醇香加上絲滑的米線和其他肉、菜以及佐料的加持,保證你吃得酣暢淋漓,差點連舌頭都吞下肚去,嘻嘻。其它高檔次的“過橋米線”無非在配菜上做文章,有的可能給一二個生雞蛋、一碟炸花生或腰果、幾片魚肉、兩片豬肝、四塊雞肉、一個迷你汽鍋雞或者海鮮等等。
經(jīng)過多年的演變,根據(jù)不同口味還應運而生出鮮花“過橋米線”、海鮮“過橋米線”、羊肉“過橋米線”等等,我卻覺得還是傳統(tǒng)的“過橋米線”既好吃又親民。
吃米線,還因環(huán)境與人不同而分??畲蛻艋蛑匾呐笥岩ビ袡n次的“過橋米線”店,來個幾十元乃至上百元的套餐不等。幾年前,與我們合作的印度人阿杰來昆明,帶他吃“過橋米線”,他笨拙地用筷子吃著米線,嘴上卻贊不絕口,說那是他多次來中國期間吃到最好吃的食物。
去郊外野餐,我們通常就帶涼米線。把米線過一道燙水(也可以不過),放涼盛放在盒子或食品袋里。配上切好的胡蘿卜絲、焯熟的細豆芽及韭菜。炒好的醬肉帽子用小盒子密封,再把各種佐料:醬油、醋、芫荽、蒜沫、麻油、油辣椒等分裝好。涼米線一定要在即將吃前才混合攪拌,如果過早拌好,一會兒就會糊掉,米線就沒有絲滑勁道的感覺了。
到一處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或是山崗林間或是池邊草地,鋪開野餐墊,把準備好的食材拿出來,混合攪拌好,就可以品嘗了。如果人多,還可以配上鹵雞腳、雞腿、鹵牛肉、水果拼盤、酸奶或飲料、小零食,那將是一頓美美的饕餮野餐。你可以想象——在陽光明媚、碧空如洗的一天,坐在野餐墊上,吹著涼爽的清風,欣賞著眼前的美景,品嘗著美味的涼米線,和家人朋友聊著人生;吃完可以躺下休息一會兒或旁邊找兩棵樹栓個吊床休息,也可以看看書、聽聽音樂;還可以陪孩子玩玩球、放放風箏等。如此愜意,你會感嘆:人生如此,夫復何求?
說了那么多,這美味的米線,誘惑到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