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歷史是一張過期的支票，它不會再有什么價值兌現(xiàn)。當我們仔細讀取歷史上那些筆墨、符號和數(shù)字，閱讀那些曾經(jīng)的悲歡離合、繁榮興衰，光榮與丑惡，我們會得到什么？當我們讀到那些故事的時候，故事里的人和事，或許早已消亡。
　　 但歷史是一面鏡子。鏡子里有風花水月，有興亡更替，有善惡報應(yīng)，它可能成為學者的專著，也有可能成為老百姓茶酒飯余的街談巷議，或是老爺爺講給孫兒的故事。
　　 1939年5月1日，陳毅元帥領(lǐng)導下的新四軍第一支隊第六團向蘇南東路挺進，為方便團結(jié)抗戰(zhàn)，改稱江南抗日義勇軍第二路。5月31日午夜，部隊經(jīng)過江陰縣與無錫縣交界的黃土塘時，與下鄉(xiāng)“掃蕩”的200多日軍遭遇。新四軍先敵開火，激戰(zhàn)至6月1日中午，斃傷日軍30余人，正當我軍要聚殲殘敵時，忽然竄出一支叫做“忠義救國軍”的國民黨軍，從側(cè)后襲擊我軍，致使日軍趁機逃逸。
　　 這支“忠義救國軍”正是我們下文要說的，胡傳魁的隊伍。
　　 而在這一年的秋天一個下午，距離無錫2000多公里的云南昆明，一群青年學生正在熱烈地討論邵洵美先生與人合譯英文版毛澤東《論持久戰(zhàn)》的話題。這群學生中，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說一句話，他是沈從文先生的得意門生汪曾祺。20多年后，他改編了一個京劇劇本，最初叫做《蘆蕩火種》，后來正是那位寫出《論持久戰(zhàn)》的人，在看過這場戲后，給他的劇本改了個名字——《沙家浜》。這個人正是開國領(lǐng)袖毛澤東主席。
　　 如今的沙家浜，成了江南旅游的網(wǎng)紅打卡地。當年“忠義救國軍”為抓捕新四軍傷病員而要強迫當?shù)貪O民下湖蕩捕魚捉蟹的陽澄湖大閘蟹，也成了聞名全國的高檔名牌水產(chǎn)品，每當秋深風起，更是一蟹難求。
　　 《沙家浜》是那個火紅年代的八個樣板戲之一。英國劍橋中國革命史，說它是一個茶館老板娘幫助抗日軍隊的故事。該劇講述了抗日戰(zhàn)爭時期，江南新四軍浴血抗戰(zhàn)，指導員郭建光帶領(lǐng)十八名傷病員在沙家浜養(yǎng)傷的故事。劇中，地下共產(chǎn)黨員阿慶嫂利用“春來茶館”老板娘的身份，依靠以沙奶奶為代表的進步抗日群眾，為傷員提供食物和藥品，巧妙地與敵人周旋，保護傷員的安全，掩護新四軍傷病員安全傷愈歸隊，然而，“忠義救國軍”司令胡傳魁、參謀長刁德一假意抗戰(zhàn)，暗投日寇，企圖抓住傷員以換取自己的利益。他們制造了一系列的陰謀和陷阱，試圖找到新四軍的藏身之處。但是，在阿慶嫂和群眾的機智應(yīng)對下，這些陰謀都未能得逞。最終，在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中，新四軍成功地消滅了盤踞在沙家浜的日偽武裝，取得了重大的勝利。
　　 《沙家浜》通過生動的故事情節(jié)和鮮明的人物形象，展現(xiàn)了中國軍民在抗日戰(zhàn)爭時期的英勇斗爭和堅定信念。它弘揚了愛國主義精神，激發(fā)了人們的斗志和決心，成為了一部具有深刻思想內(nèi)涵和藝術(shù)價值的經(jīng)典作品。
　　 不過，即使在樣板戲風頭最勁的當口，也有人對京劇《沙家浜》提出過異議，有位老紅軍在看過京劇《沙家浜》后就說，劇中人物形象太假、太臉譜化，完全不符合抗戰(zhàn)時期的現(xiàn)實，你看那個胡傳魁，頭大、肚圓，五短身材，一看就是個草包，要是敵人都像胡傳魁那個熊樣，我們還用犧牲那么多戰(zhàn)士，打那么多年的仗？
　　 這位老紅軍說得對，現(xiàn)實中的胡傳魁可不是個大腦簡單、咋咋呼呼的“草包”司令。他是一個占湖為王，短小精悍的機靈鬼，其狡詐不僅勝過京劇《沙家浜》中的刁德一，而且也賽過《智取威虎山》中的老土匪座山雕?？谷諘r期，他縱橫陽澄湖，聲震蘇州、常州，太倉、昆山一帶，是個心狠手辣的“草頭王”。原本他只是江南一帶的小角色，可經(jīng)過京劇《沙家浜》的渲染，一下子成了知名人物，剎時也成了婦孺皆知的角色。需要說明的是，胡傳魁是有生活原型的，他也沒有在《沙家浜》“聚殲”那場戲里在常熟娶媳婦時被捉，而是又躲過十年，才被就擒于一九五○年的上海浦東。
　　
　　 二
　　 在京劇《沙家浜》中，胡傳魁這一角色是有生活原型的，他叫胡肇漢，1906年出生于湖南岳陽。
　　 胡肇漢早年在地方保安團當兵，輾轉(zhuǎn)于安徽、上海等地，還當過水上警察隊隊長。后來他參加國民黨正規(guī)軍，到江南淞滬前線抗日。部隊潰退后，他流落到吳縣渭塘鄉(xiāng)羊筋頭村，被保長、肉店老板闕某收容，在太平鎮(zhèn)一帶當起了自衛(wèi)隊員，籌錢買槍以防土匪。闖蕩江湖，胡肇漢不是個尋常人。
　　 日軍侵占江南時，胡肇漢帶著十余弟兄和一挺機槍去太湖加入國民黨程萬軍部。那時，陽澄湖沺涇一帶，陳味之組織了抗日游擊隊且活動頻繁，他請程萬軍幫忙鞏固隊伍，程便派了胡肇漢等人前往。然而，胡肇漢心懷叵測，借口陳味之要降日，將其打死，自封為司令。
　　 隊伍到蘇州陽澄湖畔的相城后，胡肇漢在鎮(zhèn)上最大的飯店請客，把當?shù)赜蓄^有臉的老板都請來。等人到齊，他讓人堵門，稱自己抗日而來且不走了，讓大家出錢出力。很多人想著趕走日寇，紛紛捐錢。
　　 胡肇漢站穩(wěn)腳跟后，打著抗日旗號，一邊招兵買馬、囤糧積草，一邊招降納叛、兼并弱小。當時日軍只占點線，國民黨瓦解，鄉(xiāng)鎮(zhèn)出現(xiàn)真空，他趁勢而起，半年不到，就有了三百人槍，獨占陽澄三湖。
　　 咱們?yōu)閿⑹龇奖?，還是稱其為胡傳魁吧。反正胡肇漢就是胡傳魁，胡傳魁就是胡肇漢。一個戲里一個戲外，都不是什么好東西。他占據(jù)陽澄湖畔后，大力擴充實力，占湖為王，在此建立據(jù)點，還娶了當?shù)赝逋跫遗畠?，育有三子一女?br />　　 起初，胡傳魁還有些血性，組織游擊隊伏擊鬼子、奪取日軍輜重，還打擊土匪盜賊。他的游擊隊因此成了常熟城日軍的眼中釘，肉中刺，常常追剿他的隊伍。因此也才有了“阿慶嫂”智救胡司令的故事。
　　 可胡傳魁成了“草頭王”后，得罪了國民黨程萬軍，程揚言要除掉他，胡傳魁害怕了，自知不是對手。
　　 恰在這時，江南新四軍領(lǐng)導陳毅命令第六團團長葉飛和地方武裝組成江南抗日義勇軍。之所以不用“新四軍”名義是為防止國民黨阻撓。“江抗”東進戰(zhàn)功赫赫，很多游擊隊接受收編。到陽澄湖地區(qū)時，葉飛親自找胡傳魁收編其隊伍，胡傳魁雖不情愿，但因國民黨威脅，為自保答應(yīng)了，他的隊伍被改編為“江抗”直屬第一大隊，胡傳魁任司令，此前他還接受了翁迪民（化名宮鶴）為政治部主任兼秘書長。
　　 但“江抗”強大后，國民黨發(fā)現(xiàn)“江抗”就是新四軍，施壓令其西撤，還調(diào)“忠義救國軍”鎮(zhèn)壓。為抗日大局，“江抗”改向蘇北發(fā)展。
　　 胡傳魁本應(yīng)隨隊轉(zhuǎn)移，走到無錫鴻山卻借口身體不好，偷偷溜號了，帶著親信重回陽澄湖。在當?shù)卮蟮刂髦С窒?，又拉起四五十人的武裝，繼續(xù)稱霸一方。
　　 此時陽澄湖形勢嚴峻復雜，日軍設(shè)據(jù)點、封鎖線，反復搜查新四軍傷病員，百姓受欺壓。汪精衛(wèi)手下常熟綏靖司令徐鳳藻與日軍勾結(jié)，常助日軍掃蕩搶糧。國民黨“忠義救國軍”也與封建武裝勾結(jié)，魚肉鄉(xiāng)里。
　　 留在陽澄湖養(yǎng)傷的劉飛、夏光等新四軍戰(zhàn)士心急如焚，上級派楊浩陸回來，與劉飛等商議成立“新江抗”，由夏光任司令，他就是《沙家浜》中郭建光的原型。當時，國民黨“忠義救國軍”想拉胡傳魁入伙，夏光等人寫信勸他加入“新江抗”，胡傳魁開始首鼠兩端，表面答應(yīng)我軍，但很快他打出國民黨“忠義救國軍”旗號，倒向國民黨。
　　 “忠義救國軍”本應(yīng)抗日，日軍“清鄉(xiāng)”時，胡傳魁無心抗戰(zhàn)，未戰(zhàn)先逃。汪偽十師派人勸降，他早有降意，卻假意說只向十師投降，糊弄手下。就這樣，胡傳魁從抗日積極分子變成了遭人唾罵的漢奸。
　　 不久，江抗的主力往西撤離，胡傳魁就立馬變了卦，搞起了“假抗日、真反共”。在1940年2月，他和日軍心照不宣地配合，一起攻打我們的“新江抗”于羊溝溇。1941年3月，他更是兇殘地殺害了陽澄縣縣長陳鶴。我軍的主力往北撤退以后，胡傳魁變得愈發(fā)肆無忌憚，一方面投靠國民黨的“忠義救國軍”，另一方面大開殺戒，對無辜的百姓痛下殺手，接連制造了“蜆山”“官涇”“何家堰”這三次集體屠殺，變成了陽澄湖一帶殘暴至極的惡魔。
　　 抗戰(zhàn)勝利之后，國民黨方面把胡傳魁和他手下人的槍都收繳了，還將胡傳魁關(guān)了三天。胡傳魁察覺形勢對自己不利，只好跑到青浦縣去做警察大隊長。在青浦縣，胡傳魁肆意破壞地下黨組織，親手殺害了十幾名地下黨員。因為這個“功勞”，胡傳魁有一段時間去青浦擔任了國民黨的保安司令。之后，他又被任命為吳縣陽澄湖區(qū)的區(qū)長，盤踞在太平橋的老巢里，繼續(xù)魚肉鄉(xiāng)里。1949年4月中旬，就在人民解放軍渡江的前夕，他帶著十余名死黨，雇了條船偷偷逃跑了。
　　 血債必須血來還，陽澄湖的人民怎么可能放過這個壞蛋？解放之后，新成立的吳縣縣委下了極大的決心，一定要把胡傳魁捉拿歸案。
　　
　　 三
　　 追捕殺人魔王胡傳魁的任務(wù)，起先交給了吳縣湘城公安分局局長包振家，以后胡案雖上升由蘇南公安局直接部署辦理，但包局長始終參與。
　　 胡傳魁為人奸詐刁鉆，行事隱秘。解放初期秩序混亂，人心未穩(wěn)，抓捕他如同大海撈針，半年過去毫無進展。
　　 一日，胡匪干將施云泉主動找上門，他是胡傳魁義子兼第一大隊隊長，解放前已和胡鬧翻。施云泉請包局長親自談判，牽線人是偽鎮(zhèn)長，還擔保包局長安全，條件是不帶武器。包局長抓賊心切，藝高膽大，單闖虎穴。施云泉誠意歸降，卻不知胡匪藏身地，直到傍晚才吐露胡的小老婆藏在陽澄島偽保長家及敲門暗號。
　　 包振家和接應(yīng)同志會合后，興奮難抑，連夜雇舟渡湖。半夜時分抵達，敲門暗號“兩點一拖”，胡傳魁小老婆開門，被帶上湖心停船，趁月夜審訊，東方欲曉時，從小老婆口中得知胡在上海浦東一布店老板處，地址不詳。
　　 包局長等帶上胡的小老婆趕往浦東，小老婆不識路。在浦東找了三天才找到那家布店。王老板住處也確認了，位于弄堂、馬路交錯點。包局長調(diào)查王老板情況，戶籍警稱其是老好人，軟弱怕老婆。但包局長因聽胡的小老婆說“胡傳魁稱他做老兄”，頓覺此人決非等閑之輩。
　　 次日，包局長等三人埋伏，一個小時后胡的小老婆指認了王老板。王老板老奸巨猾，交代和胡的關(guān)系卻不露胡的行蹤。包局長發(fā)現(xiàn)王老板怕老婆，故意拖延，王老板的老婆倒是個明白人，她說，要聽共產(chǎn)黨的話，好好過日子。并迫令王老板老實交代。王老板這才吐露胡前天才走，自己被迫答應(yīng)聯(lián)絡(luò)。第二天，包局長等應(yīng)約去王家，王老板保證有消息就報告，時為1950年2月。
　　 次年三四月，包振家在湘城分局苦盼，一天，王老板來電說有消息了。包局長等趕到浦東，原來是胡傳魁從香港寄來一封信，用鉛筆歪歪斜斜寫著：“xx兄，我已平安到港，勿念！在滬承蒙熱情招待，兄弟十分感激，永記在心?，F(xiàn)正在‘接生意’，接到之后，一定返滬面謝?！薄敖由狻笔桥c臺灣國民黨接線的暗語，信末也沒有具名。包局長素知胡傳魁詭計多端，說不定會突然返滬，決定守株待兔，期間回蘇匯報。
　　 正巧黃赤波局長和江華科長為胡案來蘇，黃赤波一見包振家就問胡傳魁的特點。包局長平素總是自詡對胡傳魁了如指掌，可這一被考問，竟當場傻了眼。黃局長精準地總結(jié)出了三點：“其一，善于搞小股隊伍突進；其二，熟悉陽澄湖的港汊情形與水性；其三，這胡傳魁是個色魔，癡迷于玩弄女人?！贝舜伟珠L回到上海后，便鐵了心留在浦東，每日緊盯著王老板的布店和住家。過了約莫一個月，王老板匆匆趕到派出所說道：“有消息啦，胡馬上就到，讓我做好迎接的準備。我沒法再來了，只能給你們遞紙條?！?br />　　 大魚就要上鉤，蘇州市、蘇州地區(qū)紛紛派員增援，江華親自上陣指揮，上海局也由一位副科長帶隊參與。江華細致分工，江華、包振家等三人在第一線，負責直接破門抓捕，蘇州局的三位同志在第二線，扼守樓梯，接應(yīng)一線，上海局則負責包圍現(xiàn)場，阻擋匪群增援。參與行動的人員個個摩拳擦掌，只盼著胡匪乖乖入網(wǎng)。
　　 五月十八日晚七點上下，王老板娘慌慌張張、氣喘吁吁地跑來報告：“胡已經(jīng)來了……整整二十八個……我家老板被堵在里面……我借口布匹脫銷，要到小妹妹店里借布，這才被允許出門！你們得趕緊吶！”大家原本以為胡匪只會帶兩三個人，聽聞來了二十八個，全都驚得呆住。第一線要是再增添人手，上樓定會驚動敵人，況且人多了也難以施展火力。江華當機立斷，決定依舊按照原方案行事。即刻征調(diào)來三輛人力車和六捆布匹，三人喬裝成車夫。巧的是三人皆是蘇北籍貫，稍加裝扮就有模有樣。包局長一馬當先，隨著老板娘、江華等人各自馱著布匹，從側(cè)門弄內(nèi)疾馳而出，風風火火奔向目的地。與此同時，上海局的同志也兵分多路，有走水路的，有走陸路的，悄然向現(xiàn)場合圍。
　　 包局長抵達門口后，先由老板娘上前開門，三人緊跟其后，迅速解決了敵崗。進門后，樓上有人喊話，正是王老板的聲音，老板娘應(yīng)了一聲。江華眼疾手快，順手拎起煤爐上的沸水吊子，一手持槍，健步如飛登上樓去。也該著這群匪徒倒霉，還沒察覺到災禍臨頭，在房里激烈地討價還價，爭著當官封爵。包局長大步向前，狠狠一腳將門踹開。江華守住門口，左手持“左輪”，右手握“快機”，猛然大喝一聲：“不許動！”滿屋子的匪徒被這三位好似天降神兵的人嚇得目瞪口呆，想要反抗，短槍卻都壓在屁股底下，一時難以拔出。就在這時，江華鳴響一槍，一是給外面?zhèn)鬟f信號，二是威懾敵人。一個匪徒企圖趁機拔槍，瞬間就被撲倒在地。誰知一個兇悍的匪徒趁著混亂跳上桌子，又往上一躥，腦袋猛地將天花板上的電燈撞碎，屋內(nèi)頓時一片漆黑，敵人妄圖做困獸之斗。忽然，門外射進兩道亮光，照得亮如白晝，原來是二線的同志沖了上來，兩只大手電發(fā)揮了關(guān)鍵作用。匪徒們只得乖乖地依次舉手下樓，出門排隊。身材矮小的匪首胡傳魁混在人群之中，被包振家一眼認出，一把揪了出來，押上弄口的警車，與江華等人先行離開。
　　 審訊室里，胡傳魁交代說，上海解放后，他從廣州輾轉(zhuǎn)逃到香港、臺灣。由于人生地不熟，一開始，他并沒有和國民黨方面聯(lián)系上，到了1950年3月，胡傳魁到舟山，找到了國民黨江蘇省主席丁治磐，被委任為“自衛(wèi)救國軍第二縱隊”副指揮官。起初，他打算帶著一幫匪徒從寧波附近上岸，但是解放軍在那一帶戒備森嚴，他只好從香港入境。原本，他準備先到上海，再偷偷回到陽澄湖聯(lián)絡(luò)舊部制造暴亂，誰知剛到上海，就被抓了起來。
　　 同年11月30日，在蘇州金門外華東革大禮堂內(nèi)，召開了對胡肇漢及其同伙的公審大會，“把胡肇漢押上來！”審判長話音剛落，一個中等身材、滿臉橫肉、長著一張倒掛芋頭臉的家伙被押了上來。頓時，臺下沸騰了！長期受胡肇漢欺壓凌辱的陽澄湖人民，爭先恐后上臺控訴。公審大會上，胡肇漢被判處死刑，立即執(zhí)行。
　　 一聲清亮的槍聲，結(jié)束了胡肇漢也就是胡傳魁罪惡的一生。
　　 胡傳魁的死，是他罪不可赦的必然結(jié)局。他從抗日的隊伍中走向背叛，成為了殘害同胞、與人民為敵的惡魔，給當?shù)匕傩諑砹藷o盡的痛苦和災難。他的伏法，是對無數(shù)被他迫害的生命的告慰，也是對正義的堅定捍衛(wèi)。他的結(jié)局警示著世人，無論曾經(jīng)多么囂張跋扈，只要認賊作父，背叛祖國，與正義為敵，與人民為敵，最終都逃不過法律的嚴懲和歷史的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