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鎮(zhèn)鰲山》創(chuàng)刊號編印記略(散文)
那天搬辦公室,整理出一本已經(jīng)發(fā)黃的油印刊物,上面赫然印著“鎮(zhèn)鰲山·第一期”背面發(fā)行的日期是1995年元月15日。歷歷往事不禁浮于眼前。
1994年9月,我調(diào)到了舟山中學任教高二(5)(6)兩個班的語文。我一直認為文學活動是語文教育的一個內(nèi)容及形式,是對課內(nèi)的一個補充與拓展。我希望在我教的兩個班能發(fā)起一個文學社,而同學們對文學的愛好,對成立文學社的渴望,與我的愿望一拍即合,期中以后,呼啦一聲,兩個班就有五六十位同學報名參加。那已是1994年的11月中旬了。于是進行組建,組成文學社理事會,大家推選劉凱蕓同學擔任社長,周瀅與陸瀟為副社長。理事會討論文學社的名稱,有的提出叫“輕舟”,有的提名為青果園,最后大家一致認定,就以學校背靠的那座山名——鎮(zhèn)鰲山命名。接著規(guī)定社員每個月上交一篇作品,按班級分為兩個編輯小組,輪到編輯的小組進行編輯和刻印。自然第一次的編印輪到的是高二(5)班編輯組。
那是1995年元月的第一個星期六下午。收集了兩個班社員的稿件,進行了篩選后,決定編印了。社長劉凱蕓和第一組的編寫人員來到了我的辦公室。那時我們的辦公室在思劉堂二樓的大辦公室,空寂的辦公室有了他們一下熱鬧起來。第一期由文學社副秘書長張杰責編,這位漁家的孩子富有文學才華,也很認真。他參考了一些期刊的樣式,設(shè)計了幾個欄目,欄目的名稱也富有詩意。大家碰頭商量了一會,就開始分頭行動。劉凱蕓跟張杰繼續(xù)審稿改稿,已編審好的開始刻寫。而我應(yīng)他們之邀代擬創(chuàng)刊詞《耕耘我們的園地》。
刻寫,是刊物編印的一個重要任務(wù)。當時沒有電腦,沒有復印機,必須把社員的習作刻在蠟紙上,然后再去用油墨印。當然,編輯組人人動手,包括社長,都要參與刻寫。我早已向其他教師借好了四塊鋼板。刻寫時蠟紙放在鋼板上,用鐵筆在刻寫。蠟紙上寫字就不像在紙上書寫那樣容易,刻得太輕字印不出來,刻得太重鐵筆容易把蠟紙劃破;不小心,那鋼板上的條紋就會使你的手中的鐵筆滑溜,使字變形。我叫他們先用廢蠟紙試刻一下,然后才進入正式刻寫。我巡視著刻寫的同學,給他們指出注意的事項。年青人領(lǐng)會快,學得也快,再加上那份認真虔誠的態(tài)度,他們很快能在鋼板上比較自如地刻寫了。這時辦公室有時揚起他們互相商討的竊竊聲,有時卻靜得只有鐵筆在鋼板上行走的嚓嚓聲。每位成員都有著神圣的使命感和投入的情趣感。
一篇文章刻好以后,再進行校對。然后由孫旭光和徐焱巧作題花與插圖,他們不但愛好繪畫,且功底不錯。在刻寫之前,我跟他們商量了一下板塊,叫他們對每篇稿件劃好板,等刻寫好后題飾時心里就有底,把預想的樣式或插圖的藍本作些調(diào)整,刻上去,就得心應(yīng)手了。
誰也沒有感到時間的飛馳,誰也沒有感到肚子餓了,只覺得才一會兒功夫??纯匆鸦究痰貌畈欢嗔?,抬頭向外面一看,早已是華燈閃亮,早已錯過了吃飯時間,食堂已經(jīng)休息了。我很感抱歉,讓他們這么晚,食堂沒有菜了,他們卻高興地說,我們不餓。只覺得高興啊。
等過了星期天后,馬上去油印室付印,然后裝訂,元月15日那天,每個社員都拿到了這散發(fā)著悠悠油墨香的《鎮(zhèn)鰲山》第一期,個個喜形于色;每個班級也傳送著這本刊物,似乎在傳遞著一種參與的熱望。
就著樣,鎮(zhèn)鰲山文學社邁出了第一步,《鎮(zhèn)鰲山》亮相了。盡管還很稚嫩,但卻是同學們自己的園地,他們誠心耕耘,不斷進取,一期比一期好。至今想來竟已十年了。
后來,考上南京航空航天大學的劉凱蕓給文學社的后繼者回憶那段歲月時說:“高考壓制下的高中,花季并不美麗;雨季也并非浪漫,但有了《鎮(zhèn)鰲山》,自己的特長有了發(fā)揮的地方,自己的種種思緒有了寄托,那段青春歲月才有了別樣的風采。創(chuàng)辦《鎮(zhèn)鰲山》是辛苦的,在沉重的學業(yè)下抽出那么寶貴的一天半天也非易事,但那時的我們卻樂此不疲。在創(chuàng)辦的過程中,我們感到自己成熟了,因為我們有了真正屬于自己的成果,我們感到老師也年輕了,因為他的心和我們靠得很近很近?!缃裨诖髮W,我無愧于自己筆下的文字,是因為我曾經(jīng)與《鎮(zhèn)鰲山》相伴?!倍既氡贝蟮母鄙玳L周瀅是這樣感悟那段歲月的:“打開完完整整保存下來的《鎮(zhèn)鰲山》,從尚顯稚嫩的第一期創(chuàng)刊號到凝結(jié)著老鎮(zhèn)鰲山人依依情愫的最后一期,一字一句地讀,含淚地讀。閉上眼睛,聞一聞漸漸淡去的油墨清香,忙碌而喧囂的往日漸漸走近。忘不了老師含笑宣布我們的鎮(zhèn)鰲山成立時眾人的歡呼雀躍,忘不了開辟一個出色專欄時社友們給予的贊許和鼓勵,忘不了捧著一大堆來稿挑選佳作時滿懷欣喜而小心翼翼的心境,忘不了挑燈夜戰(zhàn)時老師送上的面包、開水和晚歸時社友們夸張的車鈴聲。純真年代。純真的文學少年們創(chuàng)造著那份純真的《鎮(zhèn)鰲山》……”
轉(zhuǎn)眼就三十年過去了,我想起不知那位名人說過:一個學校沒有文學社活動,就如一棵樹沒有花朵那樣。如今《鎮(zhèn)鰲山》結(jié)出了蓓蕾,亦稱外則一本刊印刊物,依然在舟山中學的校園綻放一片艷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