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女性意識到儒家美學(xué)，從動蕩溫情到底層人物，她在人物描寫方面就好像細(xì)雨潤物，可以讓讀者在舒緩的敘述當(dāng)中感受到人間真實的情感。她為人謙遜不張揚，始終保持一顆平和的心，因此她寫出的文章也具備含蓄慰藉的美感。她堅忍于知識分子的良知與操守，堅貞于偉大女性的關(guān)懷與慈愛，固守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淡泊與堅韌，她的內(nèi)心是堅硬的，又是柔軟的。這位可敬可愛的老人，我分明看見她在細(xì)心地為她的靈魂清點行囊，為了讓這顆靈魂帶著全部最寶貴的收獲平靜上路。她就是可親可敬的楊絳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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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前我讀了錢鐘書先生的小說《圍城》和簡.奧斯丁的《傲慢與偏見》，《圍城》是中國現(xiàn)代文學(xué)史上一部風(fēng)格獨特的諷刺小說，被譽(yù)為“新儒林外史”。如果說《圍城》是一部男性羅曼史，那么英國作家簡.奧斯丁的《傲慢與偏見》則從女性視角講述了伊麗莎白的愛情成長故事，這也是維多利亞時期的經(jīng)典愛情小說，傳說中言情小說的鼻祖。因為達(dá)西“傲慢”的原因，導(dǎo)致伊麗莎白自己的偏見。最終男女主人公經(jīng)歷一番周折，伊麗莎白解除了對達(dá)西的偏見，達(dá)西也放下傲慢，用求婚來表達(dá)“我愛你”，這樣直接又真誠的方式多么令人沉淪顛倒。三年前我又讀了楊絳先生的小說《洗澡》和《洗澡之后》，我想，其中溢出的愛情，十有九悲。但無論愛情最終的結(jié)果如何，只要曾經(jīng)擁有過，就足夠絢爛那段歲月。這正如作家張小嫻說的那樣：“有些人注定是等待別人的，有些人是注定被別人等的?！蔽蚁?，杜麗琳就是前者中的一個。
　　 人，對事情的認(rèn)知會隨環(huán)境的變化而變化，隨閱歷的變化而變化。與其說我們是善變的，倒不如說我們始終沒有停下對真善美追求的腳步。世間事一半又千絲萬縷與感情有關(guān)，人類社會最容易在心底被察覺出來的感情大概就是對異性的追求與好感。大凡經(jīng)典文學(xué)作品，無不是在一個大的文化背景下描述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愛情更是文學(xué)中永恒的主題，從“梁?；薄芭＠煽椗薄鞍咨邆鳌薄皝啴?dāng)夏娃”等傳說，到戲曲中的《西廂記》《牡丹亭》等，再到《挪威的森林》《傲慢與偏見》《了不起的蓋茨比》，都有歌頌愛情的身影。又如：四大名著中的《紅樓夢》，它以賈寶玉和林黛玉的愛情故事為全書的核心，他們的感情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波折和考驗，最終以悲劇收場。賈寶玉對林黛玉的深情，以及林黛玉對賈寶玉的依賴，都讓人感受到愛情的復(fù)雜和無奈??！栋屠枋ツ冈骸罚读_密歐與朱麗葉》，《鋼鐵是怎樣煉成的》等等，幾乎絕大部分的文學(xué)名著都以愛情為主線，在家長里短里成就國運興衰中的匹夫之責(zé)。楊絳先生的作品《洗澡》就是這樣的一篇。
　　 小說開篇，直接切入余楠的婚外情，一個吝嗇的知識分子，瞻前顧后的喜歡外面如花般的美女，卻舍不得家里保姆一樣的妻子宛英，自己那一點點唯利是圖的勇氣被老母親拿捏的一清二楚，“有賊心沒賊膽”的猥瑣表現(xiàn)，終于在他成本核算利大于弊的時候被姘頭拋棄，回到原點，換來妻子一生的鄙視。
　　 杜麗琳和許彥成是現(xiàn)實中大多數(shù)夫妻的原型，郎才女貌，丈夫是實實在在的憨厚老實，從不拈花惹草，杜麗琳也是到了該結(jié)婚的時候遇到了真正合適的人。心動和行動都是那么的恰到好處，他們結(jié)為夫婦，從此，你對我有責(zé)任，我對你有義務(wù)，你是我的左手，我是你的右手，夫婦兩人注定是往后余生要相依相伴的。如果故事像童話中公主和王子結(jié)婚后就結(jié)束了，那未免就顯得太平淡了，穩(wěn)重的人難到就注定了不出軌嗎？難到其貌不揚的人就不出軌嗎？其實不然。
　　 人之所以和動物有區(qū)別，因為人更加理性，更加有社會責(zé)任。但雄性對雌性占有欲是從古到今沒有改變的，特別是男人遇到比自己妻子年輕漂亮特別是對自己有一點點崇拜的女人，就會激發(fā)男人的雄性荷爾蒙，如果姚宓是個年老色衰的女人，如果許彥成并不和姚宓住的很近，如果不是那么的相互了解……如果，沒有如果，就是在合適的溫度，陽光和水的供養(yǎng)下，傾慕的小苗便一點點的開始萌芽，開花，然后，楊絳先生省略了大家最感興趣的糾纏和色情段落，直接給了大家一個發(fā)乎情止乎禮的結(jié)局，精神戀愛的高級感被作者硬生生的拉到現(xiàn)實中。作者把做人的道德底線和極強(qiáng)的自控力給了這兩個人，于是，大家看到了這三個人的和諧共處，婦賢女孝。不這樣寫，作品就會以三觀不正而不得超生了。
　　 小說《洗澡》一書，基本平均用力描寫了其他一些知識分子在社會變革進(jìn)程中的隨波逐流，雖反省檢討了自己，但想要脫胎換骨卻做不到，說到底，不是知識分子難改造，而是人性難改，人心不足蛇吞象，其中有愛名的，愛利的，愛欲的，在不同的角落或時間，私的尾巴就會顯露出來，在沒有影響道德底線和觸犯法律的情況下，整篇作品中，所有人都是無罪的。
　　 時隔多年，楊絳先生在另一部《洗澡之后》中還是把許彥成和姚宓寫成了夫妻，當(dāng)時楊老先生已是高齡，但仍惦記著她作品中的這兩個人物，怕將來有人像續(xù)寫《紅樓夢》一樣續(xù)寫，傷害了她作品的本心，但讀者心里都渴望純真的愛情，而不能接受他們隨世俗改變所做的選擇，所以《洗澡之后》沒有受到像《洗澡》那樣高的評價。我想，很多人讀文章是和我差不多的，在忽略了更多時代背景的同時，更向往大道至簡，返璞歸真，這也是我們熱愛讀書所要汲取的。至于作者真心想用書中人來寄托什么，又有誰能真正知道呢？！
　　 這正如楊絳先生書中的經(jīng)典語錄所說的那樣：愛情是不由自主的，得來容易就看得容易，沒得到的，或者得不到的，才覺得稀罕珍貴。其實愛情可以有很多段，愛情也會有很多種，怦然心動彼此鐘意的人，心意也會變，所以說，愛情是有保質(zhì)期的，且行且珍惜。這正是：年華似水，故事終會沉寂；歲月流逝，深情終會擱淺。
　　
　　 二0二四年十月二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