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籬】神奇的西江千戶苗寨(散文)
一
從貴陽北站出發(fā),我乘高鐵一路疾馳,終于抵達凱里南站。懷著滿心的期待,轉(zhuǎn)乘旅游大巴,奔赴那魂牽夢繞的西江千戶苗寨。
一下車,牌坊上“西江千戶苗寨”幾個大字便映入眼簾,古樸大氣地鑲嵌在第一道門楣之上。還未走進景區(qū)大門,悠揚的蘆笙之音已隨風飄至,似一道清涼的風,輕輕拂去了我旅途的疲憊。
西江千戶苗寨,深藏于貴州凱里市的東南一隅。十余個自然村寨依山而建,彼此相連,構(gòu)成了如今在中國乃至全世界最大的苗族聚居村寨。千戶之名,名副其實,1000多戶人家在此繁衍生息,傳承著苗族古老的文化與傳統(tǒng)。這樣的規(guī)模和氣勢,一下子就震撼了我。
中午飯后在賓館小憩,下午四點出門。此時景區(qū)大門外人潮涌動,五湖四海的游客紛至沓來。他們背著行囊,手持相機,身著多彩衣裳。穿過門楣,再乘電瓶車蜿蜒兩公里,終于踏入苗寨這片神秘之地,心里懷著對未知的憧憬,開啟了我的奇妙之旅。
苗寨四周,群山環(huán)繞,峰巒起伏,與天際相接。白水河潺潺流淌,穿寨而過,宛如一條靈動的絲帶,將寨子一分為二。河的這邊,是繁華熱鬧的商業(yè)步行街,彌漫著人間煙火氣;河的對岸,則是視野開闊的觀景臺,可俯瞰整個寨子的壯麗全景。山腳下,商業(yè)步行街熙熙攘攘,山坡上,層層疊疊的吊腳樓錯落有致,融為一體。那些老舊的房子背靠青蔥的群山,戶戶相連,家家相依。
在苗寨,阿公阿婆盛裝而立,手持蘆笙,歡快旋律流淌。歲月留痕于他們的臉上,卻掩不住熱情喜悅。美麗的苗女們站在中間,淺笑婀娜,銀飾閃耀,環(huán)珮叮當。伴著蘆笙節(jié)奏,她們翩翩起舞,這畫面,是苗寨最美的風情。時代喚醒了寨子,這里的人,活在歡樂中,一旦歇息下來,我覺得他們會有些不適應(yīng),我從他們走路的舞步可見,生活被藝術(shù)化了,改不了。
那香甜糯糯的米酒,吸引著不少游客上前品嘗,讓清涼的細流滑過咽喉,感受著苗家的熱情與真誠。更多的人則紛紛舉起相機,用鏡頭定格這歡慶熱烈的場面,試圖將這別樣風情的美永遠留存。
二
走進那神秘而迷人的景區(qū),我懷揣著滿心的期待與好奇,首先去體驗了一次令人難忘的長桌宴。
長桌宴安排在西江苗廚,當我踏入餐廳的那一刻,目光瞬間被那一條超長的桌子吸引。它足足有十米長,宛如一條長龍靜臥在廳中。桌上琳瑯滿目地擺滿了各種菜肴,色彩斑斕,香氣四溢,乍一看,那排場甚是壯觀,這是苗家的熱情與豪爽。
菜肴豐富多樣,有滑嫩爽口的米豆腐,那細膩的口感帶著淡淡的米香;有熏香濃郁的臘肉,晶瑩剔透的油脂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澤;有清爽脆嫩的豆芽和木耳,為宴席增添了幾分清新。當然,最引人注目的還是主菜酸湯魚,那鮮嫩的魚肉在特制的酸湯中翻滾,熱氣騰騰,酸香撲鼻,讓人垂涎欲滴。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菜品,它們或許是苗家獨特的美食傳承,每一道都承載著歲月的故事和苗家人的智慧。
長桌宴拉開帷幕,幾位苗族少女盛裝而來,吟唱著敬酒歌。那優(yōu)美獨特的旋律,我只在電視中看到過,此刻親親臨現(xiàn)場傾聽,韻味更勝一籌。那歌聲悠揚,似乎攜著苗鄉(xiāng)千年的風情,讓人陶醉在這獨特的魅力之中,我的心也隨之沉醉。
在苗家,遠方客人被熱情相邀。少女甜美歌聲傳來:“能喝喝兩碗,不能喝喝三碗?!备柙~就很調(diào)皮。男人蘆笙曲悠揚,獨特音調(diào)為熱鬧場景助興。歡快氛圍中,盡顯苗家風情,讓人陶醉,難以忘懷這真摯的熱情與歡樂。
輪到姑娘敬我酒時,我酒量差,所以心里很忐忑。勉強能喝一杯,感覺米酒清甜醇厚,與平常喝的白酒不同。然后我聽說這酒有后勁“見風倒”,所以不敢貪杯,淺嘗輒止。這獨特滋味,令人難忘。
坐在這長長的桌旁,品味著美味的菜肴,感受著苗家獨特的風情。眼前的熱鬧不僅僅是一場宴席,更是苗家人對生活的熱愛,對客人的尊重,以及對傳統(tǒng)文化的堅守。在這推杯換盞之間,在這歌聲與歡笑之中,我觸摸到了苗家文化的深厚底蘊,感受到了那份來自心靈深處的溫暖與熱情。
當我離開那長桌宴時,心中滿是留戀與不舍。那熱鬧的場景、美味的食物、動聽的歌聲,都深深地印刻在我的記憶深處,成為了我旅行中一段無比珍貴的回憶。熱情永遠沒有過度,苗寨人的熱情就像火炬,熱得很。我喜歡這樣的氛圍,一下子就融入其中了,盡管不能喝酒,但人就像喝醉了一般。
三
當我前往觀景臺的路途時,正一步步走進一個神秘而美麗的夢境。
在大山深處,千戶苗寨的木質(zhì)吊腳樓如瀑布傾瀉。眼前巨大的“?!弊?,讓牛頭文化深深烙印心間。這里,歲月靜謐,古韻悠長。苗寨似一幅神秘的畫卷,在山間徐徐展開,它在訴說著古老而迷人的故事。
放眼望去,竹黃色房屋與裊裊炊煙相映。錯落綠樹點綴,山間梯田如畫。樸素低調(diào)的瓦房,蘊含鄉(xiāng)村韻味與寧靜,那是城市高樓所沒有具備的。它輕觸心靈深處,讓田園牧歌在這肆意流淌,醉人心房。
西江苗寨的美,絕非鏡頭所能完全捕捉。只有親臨現(xiàn)場,用雙腳丈量每一寸土地,才能真正領(lǐng)略其完整而深刻的魅力。站在觀景臺上,“天下西江”四個紅色大字醒目地鐫刻在巨石之上,這樣的字,在宣誓著他們的胸懷。
當暮色籠罩,燈火漸漸亮起,整個苗寨宛如璀璨的星河。那無數(shù)的燈火勾勒出寨子的輪廓,美侖美奐得讓人陶醉。此時的苗寨,神秘而古樸,厚重且自然,寧靜中又透著溫馨。它就像一顆夜明珠,鑲嵌在大山的懷抱,散發(fā)著無盡的魅力。
苗寨以其寬廣的胸懷,用歌聲、舞蹈、美食,迎接著四方來客。長桌宴上的歡聲笑語,歡快的苗家舞中躍動的身影,蘆笙與山歌交織的旋律,讓整個寨子充滿了生機與活力。
沿著寨子順山而上,吊腳樓連綿成片,翠竹紅花相互依偎。孩子們在其間穿梭嬉戲,老人則依門而坐,悠然地品味著手中的茶,眼中滿是對生活的滿足。吊腳樓由楓木搭建而成,借山勢展開,在陽光的照耀下,暗紅色的板壁閃耀著金黃的光芒。這一棟棟樓里,流淌著苗家人的幸福與喜悅,彌漫著濃厚的煙火氣息。
在苗寨,沒有單純的勞動,所有的勞動變成了活動,在熱情投入中,那些繁瑣的事,變得簡單起來。
四
沿著古鎮(zhèn)風格修建的街道,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一家接一家的店鋪羅列兩側(cè),猶如繁星點綴在這片獨特的天幕之下。
值得遺憾的是,千戶苗寨已經(jīng)完全商業(yè)化了。昔日淳樸的風情被繁華喧囂取代,古巷里滿是店鋪的吆喝聲。那原汁原味的苗家韻味,在利益的沖擊下逐漸消散。然而,沉思后我明白了,若無這些商業(yè)店鋪,游客或許難以久留。商業(yè)化雖帶走了純粹,卻也以另一種方式,讓苗寨在現(xiàn)代社會中,留住了人們匆匆的腳步。
店鋪中,美不勝收的苗族特色商品令人流連忘返。精美的苗銀飾品,在光影中閃爍著神秘的光澤,那細膩的紋路、精致的造型,無不展現(xiàn)著苗家男人精湛的工藝。苗族鼓樂,那激昂的節(jié)奏能穿透心靈,喚起人們對遠古的回憶。苗族刺繡,一針一線皆凝聚著苗家女子的情思與巧慧,色彩斑斕的絲線在布面上繪出了一幅幅絢麗的畫卷。當然,還有那風味獨特的小吃,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挑動著每一位游客的味蕾。
最引人矚目的,當屬那璀璨奪目的苗族銀飾。據(jù)說,這里的男人皆精通銀飾制作,他們用雙手為心愛的新嫁娘打造出獨一無二的佩飾。這份深情,藏在每一次精心的錘打、每一道細膩的刻痕之中,是如此深沉與厚重,讓人感嘆愛情的美好與純粹。
苗族的服飾,尤其是盛裝,更是工藝繁瑣、刺繡精美、色彩豐富。每一套衣服都是苗家女子心血的結(jié)晶,需要耗費數(shù)年的光陰,那也許是她們最美好的青春歲月。在苗族人的心中,女子擁有出色的手藝,便是心靈手巧的象征。這門手藝,甚至成為小伙子們擇偶的重要標準,與唱歌跳舞一樣,是苗族人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于苗族人而言,這份對美的追求更是深入骨髓。他們將美融入繁復的銀飾中,讓每一次的搖曳都閃耀著光芒;他們將美繡進精心制作的衣物里,使每一寸布料都承載著故事。苗族的服飾樣式繁多,做工精湛,造型精美絕倫,在世界民族之林中獨樹一幟。
苗家人的生活,處處皆洋溢著民族元素。他們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在展示著民族文化的魅力。那一件件銀飾、一套套華服,是歷史的沉淀,是情感的寄托,更是民族文化深厚底蘊的生動詮釋。在這片神奇的土地上,美,不僅僅是外在的裝飾,更是一種生活態(tài)度,一種對民族傳統(tǒng)的堅守與傳承。
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西江千戶苗寨,此生必去。在這里,人文與自然完美統(tǒng)一。能讓我們擺脫世俗羈絆,放下心中煩惱。如閑云野鶴,回歸自然。浮華轉(zhuǎn)淡泊,嘈雜歸寧靜,這一方天地,定能給您心靈的慰藉。
說起“閑云野鶴”,但要記得住熱鬧,在苗寨,永遠不會感到孤獨,美妙的聲音,都是帶著平仄的韻律,卻又是給閑云譜曲,為野鶴伴奏。
2024年10月16日原創(chuàng)首發(fā)于江山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