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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 【漁舟】一縷鄉(xiāng)愁(散文)


作者:柳岸至水 童生,899.4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4274發(fā)表時間:2017-02-21 21:43:34


   1.村莊
   古老是它斑駁的沉淀,在有鄉(xiāng)愁之前,它就已經(jīng)存在。一圈青山,為它擋風,是搖它入眠的搖籃;一條小河,是它流淌夢想與希望的溫床。阡陌蜿蜒,美夢,也就蜿蜒。
   它曾經(jīng)干旱貧瘠,父輩們用鐮刀收割了汗水,放進倉庫的卻是很多秕谷,連同它輕輕的嘆息;
   幾代人的努力,讓它漸漸豐腴,鐵犁耕耘著苦澀,藏在眼睛的卻是滿足,連同那些透明的愛情。
   莊稼茁壯地生長,小鳥的歌聲清脆響亮;牛羊忘情地撒歡,父母親的目光不再迷茫,他們看見了希望。
   黃昏,牧童的橫笛吹得那么輕快,把曾經(jīng)的苦難與滄桑都吹成悠揚。
   它饕餮春日的陽光,是因為它要溫暖曾經(jīng)苦寒的記憶,溫暖心中的希望;
   它蓄積雨水,是因為它要灌溉干涸的心田,催開豐收的夢想。
   它永遠站成守望的姿勢,要把那一輪明月,送給漂泊無依的游子。
   它容納歌聲,也包容淚水,包容幸與不幸。貧窮與富有,躁動與安靜,在它的懷里都能找到傾訴的心律。
   你可以傷害它,但它永不怨懟。你可以抱怨它,但它永不痛哭。它只默默地把祝福和祈禱給你。
   所以,父親要固守,寧愿在它寬厚的懷里老去;母親要堅持,寧愿把長發(fā)挽成記憶。
   鳥兒把巢筑在樹的最高處,為的是把村莊的消息,告訴遠方的游子。于是,每個日子,每個在外漂泊的游子,目光找到了方向;每個夜晚的夢,有了停泊的碼頭。
   古老而又現(xiàn)代,純樸而又美好,厚實而又寬容。村莊,在鄉(xiāng)愁詞典里最最難忘,它叫魂牽夢繞。
  
   2.炊煙
   炊煙是村莊放飛的信鴿。沒有修飾與渲染,要濃就濃如畫家潑墨,要淡就淡似及笄描眉。
   它在早上升起,連飛鳥都知道上課的鈴聲響了;它在黃昏蕩漾,暮歸的老牛都懂得要進欄了。風聞到了炊煙的清香,溜來竊取一點,送給深山里那朵百合,于是百合更加清香。天空都饑腸轆轆,貪婪地把每一縷絲線,吸吮。
   走在山道上的孩子加快了腳步,像風在后面追趕著它。
   可以想象母親把柴草塞進土灶里的樣子;可以想象父親坐在門檻兒上抽旱煙的樣子;甚至可以想象那只大黃狗圍著灶臺轉的樣子。
   它知道天空將要掛上一面鏡子,照亮恬靜的夢。
   這是最飽滿的幸福。這是一個搖曳生姿的詞匯。
   炊煙,牽扯著一家人的目光,牽扯著回憶與憧憬。
   有了炊煙,村莊就更精神,鄉(xiāng)愁更裊裊動人。
  
   3.草垛
   靜靜地站在田埂之上,孤絕地立在村口,被攫取了飽滿,依舊顯得那么風姿綽約。它告訴田野,綠色可以曬成生命的贊歌;它告訴季節(jié),金黃,是村莊最寶貴的顏色。沒有草垛,村莊就了無生趣。
   它,是父親鐮刀下的希望,是母親攥在手中的愛戀,更是飛鳥與孩童的樂園。
   過路的飛鳥知道,它堆積起來很多的秘密,那里散落著豐滿的顆粒,也有瘦弱不堪的記憶,但它能讓人回憶起鮮美的滋味。
   那么停下,玩一個“老鷹抓小雞”的游戲,與那個沒有憂愁的童子爭一爭快樂。與那只帶著一群兒女的母雞比一比高歌。
   母親納著千層底,納的是草垛明日的溫暖;父親抽著旱煙,抽的是草垛過往的歲月。
   草垛是鄉(xiāng)愁里最美的風景,有草垛的村莊就有活力與夢想;有草垛的村莊就有開心和收獲。
   村莊里的草垛,是一個讓人浮想聯(lián)翩的詞匯,它累積著村莊里青年的愛情,也累積著莊稼人一輩又一輩的幸福與快樂。
  
   4.鄉(xiāng)間小調
   這是一種情緒。是村莊的情緒,是思念的情緒,也是眾多父親和母親的情緒。
   它粗獷,也輕柔;它粗礪,也細膩。它沒有半點渲染,全是白描,像云出岫山涌泉,自然,隨意,不做作。
   它從山路升起,它從田間地頭溢出,它在小樹林中流淌。幸福需要它追尋,愛情需要它表白。而民歌小調,是最好的表達。
   誰都能唱出,唱天唱地唱人生,唱生唱死唱相思,除非你不屬于這個村莊。
   對生命的詮釋:淳樸、高亢、淡遠;
   對愛情的歌頌:直爽、豁達、纏綿。
   把一片樹葉,甚至一根小草含在嘴里,都會吹出悠揚的旋律,在風中飄搖。
   它只把一種情緒單純地表達。
   城市的空間擠滿了頹廢與墮落,而村莊的上空彌漫著傳統(tǒng)與樸素。
   小調,是村莊的名片,是家園的寫意。它無需絲竹伴奏,它不會因為空虛無聊而痛苦。
   因為有了鄉(xiāng)間小調,鄉(xiāng)愁的詞典充滿韻味。
   純粹,動聽,令人久久難忘。
  
   5.阡陌
   阡陌是鄉(xiāng)愁詞典里的最后一個詞語。它古老,它歷盡滄桑,如今在文人的筆下,已經(jīng)很難發(fā)現(xiàn)它的蹤影。
   但它并不憂傷。
   它瘦小的身子盡量伸展,卻只觸摸到山的裙腳。并無痛苦,就折成蜿蜒的信箋,讓螞蟻翻閱。沿著彌漫谷香的田地縱橫,安靜地做自己的夢,并無寂寞地等待與守候。
   小草是它的詩句,野花是它的歌聲。
   草榮草枯,花開花落,都會讓它悸動之后,默默無言。
   遠足的大雁,曾經(jīng)把利爪嵌入它的肌膚,還有那只饑腸轆轆的白鶴;牛羊并無惡意,卻不懂憐惜,把深深淺淺的蹄印刻在它的身上。它反而欣喜。大愛無聲,只輕輕搖動一下邊上的野草。
   父親的肩膀那么厚重,它讓父親盯著莊稼的目光粗糙而豐潤;母親的腳步那么蹣跚,它讓母親凝視希望的眼神溫暖而深情。阡陌載著村莊里所有人的童年,把沉甸甸的谷穗兒展示給過路的鳥兒看。
   阡陌承載著村莊和家園的一切,包括豐收與幸福,淚水與喜悅,憂傷與歡愉,以及歷史與現(xiàn)實。
   只要磚屋木頂沒變成水泥樓房,只要大廈與公路沒有咬噬村莊,心中的阡陌依然曲折蜿蜒,從過往走來,向未來奔去。
   只要純粹的村莊還在,炊煙照常,草垛在陽光下閃亮,山歌無異味,阡陌,就是我鄉(xiāng)愁詞典里的最后一個詞語,即使它在忍受被切割的痛苦!
   彎曲、交錯,它們永遠是分割綠色田野的線條,永遠擁抱著生命的綠色和收獲的喜悅!
   阡陌上,永遠行走著一群最淳樸的生命,永遠唱響著最接地氣的鄉(xiāng)愁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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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這是一篇充滿鄉(xiāng)村氣息和鄉(xiāng)愁的散文,作者用村莊、炊煙、草垛、小調、阡陌組成鄉(xiāng)愁的詞典,可謂別出心裁。每一個簡短的詞都蘊含著深厚的鄉(xiāng)愁、鄉(xiāng)情。全文清新且靈動,字里行間文采飛揚,不僅汲取了平凡事物中的詩意,還有一種可貴的“精神”之美,書寫出鄉(xiāng)村強大的生命力,體現(xiàn)了鄉(xiāng)村的純樸、簡單、浪漫、厚重,也體現(xiàn)了柳岸對故鄉(xiāng)的熱愛和懷念之情。使人感受到一種原始的、悠久的、廣闊的自然美。欣賞美文!推薦閱讀!【編輯:情韻悠然】【江山編輯部·精品推薦F1702240004】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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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情韻悠然        2017-02-21 21:49:01
  故鄉(xiāng)的點點滴滴匯成了心底的河流,生生不息地流動著,滋潤著心田。喜歡這種純樸而廣闊的情懷!詩意的描寫很美!
回復1 樓        文友:柳岸至水        2017-02-22 13:04:20
  謝謝悠然的精心編輯和點評,問候春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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