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美】我心中的那條河(散文)
我心中的那條河,位于村西邊緊挨著一條公路,彎彎曲曲由南向北,一年四季源源不斷地流淌著,河里有厚厚的沉沙,河水清澈見底,一眼就看見河里的小魚小蝦、蝌蚪泥鰍,一個個搖頭擺尾自由自在任意暢游,時不時地猛然蹦起一只青蛙,連蹦帶跳地高興地叫著喊著,“呱、呱呱……”樹上的鳥兒歡快地喳、喳的應(yīng)著,知了也不示弱湊齊了熱鬧,扯開嗓門唱起了高音,吱吱吱……唱個不休。
兩岸的小草密密麻麻你擁我擠地生長著,在小草的中間稀稀落落點綴著各色野花,又潔白色的苦菜花、野菊花,金黃色的苦菜花、野菊花,還有不知名的藍(lán)色小碎花,紫色的喇叭花……在微風(fēng)的吹拂下,陣陣淡淡花草的清香撲鼻而來。坐在河灘上,仰望著天空藍(lán)藍(lán),白云朵朵,偶爾有架飛機(jī)轟轟隆隆一陣風(fēng)似的就飛遠(yuǎn)了,不見了,留下了一條長長的尾巴,被風(fēng)吹得慢慢變粗變淡,變得無影無蹤。
小河,兒時的樂園。
小時候,常常跟在娘的屁股后面去河里洗衣服,那里是大人們洗衣裳的場所,更是孩子們的樂園。我們常常提著一個罐頭瓶去河里逮魚蝦,玩耍,幾個人在一起,把魚蝦從兩頭向中間攏,攏的近了,小魚小蝦就多了好抓,大家各顯本事,有的用手捧,有的往河灘上潑,有的看準(zhǔn)后用手猛地去抓,看誰抓的魚最多,最后大家看著收獲的喜悅,笑容像花一樣在孩子們臉上綻放。
最有趣的是青蛙產(chǎn)下的卵,晶瑩剔透,用手捧起來黏黏的滑滑的來回?fù)u晃,一不留神哧溜一下子從你的手中溜走。成了形的小蝌蚪黑黑的一團(tuán)一團(tuán)在水里群舞,即將退化成青蛙的大蝌蚪舞姿柔軟輕盈,叫人羨慕,我們就趴在河灘上學(xué)著蝌蚪的樣子,身體來回?fù)u晃著匍匐前行,形象就似一只大笨鴨子,叫人看了大笑不止。
在河灘上最撒開歡就是奔跑,你追我趕,其實有厚厚的沙子也跑不快,一腳一個深窩很難跑快,這時候都抓起被河水沖刷得干干凈凈的沙子,相互撒向?qū)Ψ?,看誰閃得快,大聲的喊著、尖叫著,經(jīng)常是撒的頭上身上到處都是,不過用手一抖擻沙子就紛紛落下,身上好像什么都沒沾過??柿?,在河灘上用手挖一個小泉子,不一會兒,一個小泉子就挖好了,然后再找一些白石子放在里面(起凈化的作用),等水清了,可以用雙手捧著喝,也可以趴在泉眼上把頭伸進(jìn)泉子里喝。
由于是女孩子的緣故,也不忘在河的兩岸找些花草編織成一個花環(huán),戴在頭上臭美一番。累了,就四仰八叉地躺在河灘上,瞇起眼睛享受河灘的柔軟,陽光的微笑,聆聽著嘩嘩的流水聲,風(fēng)吹樹葉唰啦啦聲,知了鳥兒的鳴唱聲,青蛙合拍子的呱呱聲,聲聲相應(yīng),奏成了一曲天籟樂章,讓小小的心靈得以舒緩,迷醉。
最令人向往的是晚上,每到天黑,我們幾個小姑娘結(jié)伴去河里洗澡,來到一個稍微僻靜的地方,脫掉衣服,用手挖一個和自己差不多的長坑,慢慢地躺在水中,這時的河水還有白天日照過的余溫,清涼適宜,緩緩地拂過全身,掃除一天炙熱留在心中的煩躁,一副涼爽愉悅的心情陡然而生,趴在河里用腿使勁地?fù)潋v著水,仰過身,用胳膊肘摁著沙,頭微微仰起,看著天上繁星點點,嗅著兩岸花草的清香,令人心曠神怡,留連忘返。
可惜,現(xiàn)在我心中的那條河沒了。
河里的沙子早就被人賣光,有的只有泥石流,她成了雞場鴨廠排污水的地方,渾濁的河水日夜流淌,時不時地隨著風(fēng)而散發(fā)出臭人的味道,讓人躲閃不及。河里的小魚小蝦、泥鰍青蛙沒了蹤影,兩岸芳草的清香早已被臭味所掩蓋,只有那單調(diào)的知了聲和她日夜相伴。
有一天晚上,我做了一個夢,夢見河里雖然沒了沙子,但河水依然清澈,有許多小朋友在河里逮魚撈蝦,河里又成了孩子們的樂園,孩子們歡快的笑聲在河的上空久久縈繞,回蕩,隨著風(fēng)兒飄出很遠(yuǎn)很遠(yuǎn),也惹得過往的路人留住腳步,在河里洗洗手、洗洗臉,趕走這夏天的炎熱。
好在現(xiàn)在政府已開始整治污染,希望我的這個夢早一點變?yōu)楝F(xiàn)實,讓我心中的那條河永遠(yuǎn)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