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人間百態(tài)】牽手(散文)
初秋,一片片葉子,并沒有因為秋風而飄落,綠綠的帶有些暗淡,但還是有滋有味的牽手著大樹,在炎熱的太陽下,默默盡嘗大地的雨露、風吹;愜意的盡聽嬋蟲的呢喃、細語,毫無顧忌,盡情耍歡……
沉醉初秋夜色,漫步古城墻,一陣陣爽朗而不沖的河風,不緊不慢吹來,讓人不由自主深呼吸,怕是會合不上節(jié)拍似得,杵在城墻邊,感受著大自然的饋贈。遠處,一高一矮的身影朝我走來:“爸爸,我有點累。”
“那怎么辦?要不,我們石頭剪刀布,誰贏了,聽誰的,好嗎?”
“開始,石頭剪刀布!哦!我贏了。爸爸,我們去下面的浮橋坐一會吧,我一定會牽好你的手。好嗎?”古浮橋有百年歷史,全是木船搭建的一座橋,當時是兩岸出行必徑之路,今天,交通改善,成了貢江河岸一道美麗而厚重的風景,也是市民晚上納涼、休閑、散步的好去處。一高一矮稚嫩的對話慢慢遠去,借著城墻路燈微光,一高一矮牽手朝古浮橋走去。河風牽手貢江,送來縷縷涼意,不經意間,在初秋、在夜晚,去撫摸人們心間的燥意,讓孩子們的淘氣、任性瞬間變得乖巧、順意,毫不羞澀,淋漓盡致。
城墻下面?zhèn)鱽韮?yōu)美動聽的歌聲,喚起我中飯參加同事婚禮的一幕,耳邊還在回放,“有請新娘講感恩詞”,“感謝親朋好友參加我們的婚禮,感謝父母的養(yǎng)育之恩,感謝老公的包容和寵愛……”新娘是本市區(qū)人,獨生子女,家庭條件一般,也算是乖巧伶俐的類型,照她常說的話:我就是運氣好的女孩,不擅長做家務,不擅長主動學習,不擅長討好別人,不擅長賺錢又對錢不感冒的女孩,列羅一堆堆的不擅長,足以讓大家以為,她就是一個“傻妞”。和她接觸共事以后,恍然加刮目相看,她不僅僅是個工作上想法多,實踐能力強;個人私念計較少,顧全大局重;忽略雜念,一心育人;大方打理生活,又不失情趣的好姑娘,性格大大咧咧,工作敬業(yè)樂群,情感細膩而不外溢,讓人舒服養(yǎng)眼,起碼在已婚人士眼中的好姑娘。新郎是小縣城來市區(qū)打拼小伙子,和新娘是大學同學,合伙管理著一家不大的娛樂公司,時間自由收入不錯的。有趣的是,兩人剛剛入大學校門,新郎就向外煽布:璜是我的女朋友。按他自己說,就要別人不敢追她,我才有希望。新娘父親有點勢利,提出種種苛刻條件,讓女兒婚前買房給父親,屬于父親的名下,彩禮錢不能少于多少,弄得新娘左右為難,經常懷疑說,我是我爸親生的嗎?好事多磨,忽遠忽近,分分合合,兩人終于牽手婚姻的殿堂。愛情牽手彼此,婚姻牽手責任,如同站在腳下的塊塊磚石,任風雨的洗禮,任時光的打磨,任代代往來踩踏,經受戰(zhàn)火、忍耐煎熬,依舊發(fā)出魅力無限的秀麗光彩,厚重而不失謙和的寬容大度,接納人來人往詩意般的畫面,從而很愜意很和諧牽手歷史的親吻。倚靠在城墻上,心靈牽手思緒,從愛情到親情,從年幼到成熟,從迷茫期盼到腳踏實地,就像是天空中閃爍的星星,眨眨眼,傳神傳情支起林林總總的奇幻夢想,不斷完美無瑕。
古城墻脫下歷史責任的外衣,牽手閑暇,讓晨光、午曬、斜陽盡情漂洗,黑白的、彩色的,活潑的、憂傷的、靜態(tài)的、動態(tài)的、手繪的、潑墨的應有盡有。讓我想起,春天踏青時的一處景色。南方的春總是姍姍來遲,像個愛躲貓貓小孩,讓人欲罷不能,直到五月,才有些日子放晴,同事們趕緊準備好踏春燒烤的工具、食材,分工明確,合作愉快。地點早已選好,是叫一個“燕子巖”的村莊,風景優(yōu)美,有山有水,又有一個集市,正好給我們城里生活的女人們趕趕集,感受農村風情。早早出發(fā)了,在圩上,各種各樣的土特產,自家種的新鮮蔬菜瓜果,雞鴨禽類呱呱直叫,魚肉案板砰砰齊唱,趕集的鄉(xiāng)民停停走走,互相寒暄著,照面后繼續(xù)停停走走,手提的,挎包里的,挑著擔的,蹲身挑挑揀揀的,討價還價的,滿意歸去的,失望在逛的,一個個都在不起厭倦中,買東西賣東西……我們也收獲一些土特產,晃晃悠悠向目的地出發(fā)。山路很小,前面晃著兩個瘦小的身影,手牽著手,女的上身背著一個袋子,沒走幾步,袋子從肩上滑落下來,“啊呀”一聲,女的驚慌叫起來,露出兩個蘋果,幾根有點發(fā)黑的香蕉,男的趕緊停下腳步,側身去接快要落地的水果,最終,水果落地上,男的蹲下身,撿起蘋果,用嘴吹了吹粘在蘋果上的泥土,拿起香蕉看了看,說著,還好還好。女的一臉歉意,男的看了看袋子,一個大大的口子像開心的嘴巴,裂開縫。男的趕緊把水果摟著懷里,說著,剛才說我來提吧,你沒事吧!一手順過去牽著女的手,不緊不慢繼續(xù)趕路。等拐彎出,超過他們,我探出車窗看見他倆:約摸七八十歲,大爺滿臉光鮮,炯炯有神的雙眼,給人和和氣氣的感覺,奶奶布滿細紋,瞇成一條縫的小眼睛,精神煥發(fā),拉著大爺?shù)氖?,滿是幸福,猶如散發(fā)出余霞的柔和,看似蹣跚,卻留下舒服的畫面。已經把她倆甩得遠遠的,這幅畫面卻刻進我記憶里。“燕子巖”其實是一座山經過數(shù)年風化過裸露的一塊巖石,人們沿著石壁,在那建了一座小小的寺廟,沿路群山環(huán)抱,登上山坡,錯落有致的小村莊一覽無遺,山腳下一條小溪潺潺而流,我們就在溪邊支好工具,各顯身手,以大地為桌,圍繞山色,開懷暢飲,留下歡聲笑語。大山牽手泥土,泥土牽手茂密的樹林,樹林牽手溪水,生命牽手夕陽,就像是大爺牽手奶奶,我不從知曉倆人的過往,卻看到倆人今天的暖陽,沒有做作,順手牽手的那瞬間,如陽光般燦爛,如火花般耀眼,一輩子的平平淡淡,一輩子的和風細雨,顯得那么叢叢容容,真真切切;如古城墻的平常,塊塊磚石,排列組合,秩序井然,滋生出本本分分的手腳,任歷史書寫華麗與豐功。
父親牽手孩童,語氣行為回歸了孩童的溫柔、耐心,給孩童安全、偉岸;新郎牽手新娘,熱血男兒沉積厚實而有韌勁,成就男兒本色的責任情懷;大爺牽手奶奶,承諾一生一世的愛著,踐行無微不至的陪伴和等待。選擇牽手,義無反顧,就像贛江牽手貢水,滔滔不絕,養(yǎng)育沿岸百姓,或歡快,涓涓細流;或憂傷,徘徊不前;或吼怒,洶涌澎湃;猶如秋風牽手綠葉,在一夜之間,撕扯帶拽,或搖擺不定,或支離破碎,不斷招惹,不停呵斥,稀稀疏疏從初秋晃到深秋,直至冬的帶來;似莘莘學子牽手高考般,獨門獨戶都要擠一條道,有歡笑,有感嘆,有不滿,有無奈,但收獲了經歷,嘗試過千軍萬馬,體會過滄海一粟,讓自己跨入書寫不同人生歷程的大門。自己牽手人生,活出自己;愛人牽手自己,陪伴彼此;和諧牽手社會,世間溫情脈脈,愛意濃濃,打個滾,滿身順著幸福和美好,怎么不讓我牽手呢?
歌聲牽手微笑,用甜甜蜜蜜的樂章,唱出生活的喜哀憂愁,何不讓自己牽手內心深處的善良正直,唱出美麗的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