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學(xué)網(wǎng)-原創(chuàng)小說-優(yōu)秀文學(xué)
當前位置:江山文學(xué)網(wǎng)首頁 >> 短篇 >> 情感小說 >> 【專欄作家】意識流

編輯推薦 【專欄作家】意識流


作者:王鳳文 進士,7135.02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3134發(fā)表時間:2017-09-12 22:18:09
摘要:意識流,文學(xué)評論家說的文學(xué)作品中主人公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的手法。尤忠根熱愛家鄉(xiāng)的土地,眼看著莊里青壯年鄉(xiāng)親們一個個的都紛紛進了城,拋棄了肥沃的黑土地,倒是南方浙江城里人來到了這里轉(zhuǎn)包了這萬頃良田。尤忠根意識涌動思緒萬千了……


   思緒?思緒萬千,就是想得太多了,文學(xué)家給了這么個名詞。尤忠根想,啥叫思緒?思緒就是一些文學(xué)理論家說的意識流吧?啥是意識,意識就是思想唄。思緒,意識流,流,就跟水有關(guān)系了。也就是個比喻罷了。水往低處流,水本無形無狀無味。水流淌進了大片的低洼地,就成了海洋。水被灌進了盆里瓶子里,也就成了水盆形瓶子形。水里摻和進了酒精,就成了酒,摻和進了醋精就成了醋。尤忠根心思著,意識流動著,流動著,思緒萬千了。文藝理論家說寫作刻畫一個主人公形象,就是主人公怎么想就怎么寫,想到哪兒就寫到哪兒,就是意識流。得了,就這個樣子吧,也真的就是尤忠根想到哪兒就是哪兒了。尤忠根的意識在流動不是?
   尤忠根三十七歲了,十三年前,剛結(jié)婚,媳婦萬荷花就跟著村里的一個叫做尤發(fā)亮的男人跑了,說是種田忒累忒苦,沒一點幸福感,說是進城找幸福去了。萬荷花跟尤忠根說,你尤忠根啊,不能給俺幸福,在村里種田太辛苦了。俺呢,堅決的堅定的要跟尤發(fā)亮進大城市享受幸福生活。
   尤發(fā)亮早年間跑進了津海市,靠化妝乞討,裝瘸子裝聾啞人裝沒有手臂的人等等。尤發(fā)亮靠著偽裝行騙,在津海市發(fā)了點兒小財,再也不過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了。尤忠根不知道就里,以為那個尤發(fā)亮在城里開了什么大企業(yè),真的就發(fā)了什么大財,也不可知的。尤忠根沒攔住萬荷花,說,既然我給不了你什么幸福,那你就跟尤發(fā)亮幸福去吧!我種我的田地,你進你的城,咱們從此再沒關(guān)系就是了。結(jié)婚證沒用了,尤忠根到縣城民政局跟萬荷花辦理了正式的離婚手續(xù)。有一樣,尤忠根覺得,雖說是尤發(fā)亮發(fā)了大財,一時間成了城里人,可到底有什么幸福有多么大的幸福?他是持著很大很大的懷疑的。他才不信呢,就你尤發(fā)亮,一個村子里的二流子,進到了大城市,就成了大富翁?說給鬼聽吧,鬼才相信吧?也不是的,尤發(fā)亮說在津海市發(fā)了財,說給了初中的同學(xué)萬荷花,萬荷花就真的百分之百的相信了,就下定決心要跟著尤發(fā)亮進城享受幸福時光了。
   “扯淡扯淡!”尤忠根才不相信尤發(fā)亮的鬼話?!昂?,城里的錢就那么好掙的嗎?不勞而獲?自古沒有的事啊,到什么時候,人活著都得吃飯,吃飯才能活著的。沒了種田人,其他的人還能活嗎?能嗎?可能嗎?都往城里跑,都不種地了?城里人怎么活???啊,怎么活啊……”
   尤忠根所生活的村莊,叫尤各莊,坐落在東北平原東北部的松花江北岸。莊子里有著萬頃良田,黑土地肥的流油,那真是種啥長啥,插根筷子都能活。尤忠根很不明白,莊里的青年人壯年人都跑的無影無蹤了,都進城幸福了。剩下了老年人還有一些孩子。尤忠根是莊里現(xiàn)有人里邊最年輕的男子了。莊里的萬頃良田都被浙江來這兒的一些城里人給包種了。他們說這里比江南還江南。這些浙江城里來的人,真是愛死這個地方了。尤忠根跟他們一起種水稻,種蔬菜??烧f是發(fā)了大財?shù)摹S雀髑f一百二十三戶人家,算來數(shù)去的,除了他尤忠根,就沒有一戶人家不把自家的土地轉(zhuǎn)賣包給了浙江城里來的種田人。再數(shù)一數(shù)查一查,那些進了大城市當了城里什么這公司員工那公司員工的男男女女,除了掛上一個“城里人”頭銜,一個個的也都沒掙到什么大錢的。所以啊,尤忠根就想不明白這些個鄉(xiāng)親們,在城里到底是怎么幸福的。
   去年春節(jié),東院鄰居尤三楞跟媳婦譚俊榮帶著倆孩子回來了,一個七歲一個六歲,都是女孩子。尤忠根問尤三楞:“你在津海市干啥工作???”
   尤三楞說:“俺跟媳婦在津海市開了一家三楞油炸食品公司,俺是總經(jīng)理,俺媳婦是副總經(jīng)理,俺還有三個員工呢,都是咱尤各莊的鄉(xiāng)親。俺們公司就是炸油條賣油條啊。還有炸個臭魚爛蝦,炸個臭豆腐啥的。俺干這個成本低,都用地溝油炸油條,俺這些年,掙老鼻子錢了。俺可不愿意在鄉(xiāng)親們面前露富顯擺?!?br />   尤忠根追問道:“你說說吧,你出去十多年了,開了公司了,到底掙了多少錢???”
   尤三楞伸出一個巴掌撒開五指,說:“俺怕把你們給嚇著,俺掙了這個數(shù)了?!?br />   尤忠根看著尤三楞伸出來的指頭,問道:“五十萬?”
   尤三楞搖了搖頭,說:“沒那么多,五萬來塊錢?!?br />   尤忠根哈哈哈大笑一陣,說:“三楞兄弟,你猜猜,我跟浙江城里人合伙種水稻,我這十多年掙了多少錢?”
   尤三楞笑道:“俺想啊,你呀,頂多頂多說破了大天,也就弄個油鹽醬醋錢吧!”
   尤忠根很嚴肅地說:“你們啊,原本就都是種田的,你們都不愿意種地,害怕辛苦。沒錯,國家開放了搞活了,隨便去哪個大城市,也都不是盲流了,現(xiàn)如今農(nóng)民工也不稱呼了,都叫員工了。叫你個員工,你就美了。我問你,你跑到城里開了個炸油條公司,你那白面是哪兒來的?你缺多大德?咱們不說,你就是買坑人的地溝油,你不也得花錢嗎?你那白面還不是俺們農(nóng)民種小麥磨出來的嗎?你以為你們成了啥城里人,很美很驕傲很自豪。你一個用地溝油炸油條的,也敢弄個執(zhí)照,也敢稱呼個啥尤三楞油炸食品公司,害不害臊啊?五萬來塊錢,十三年了吧?害怕啥露富?我跟你說啊,我在咱們莊上,種水稻,這十三年,我掙得的純利潤,已經(jīng)四百六十多萬了。村里的幼兒園養(yǎng)老院,都是我花錢建造的。”
   尤三楞跟媳婦相互瞅了瞅。
   譚俊榮先說道:“哼,你就是整上一千萬,你也不是城里人。你咋說也是個土包子。俺孩子在津海市上的小學(xué),五層高的大樓,尤各莊有嗎?俺們再也用不著在水稻田里插秧了,俺們再也不用再在水稻田地里拔草了。風(fēng)吹不著雨打不著,俺們城里人就是幸福。你還就別眼紅,你還就嫉妒不了的?!?br />   尤三楞的老爹尤成實在是忍不下去了,罵道:“三楞你個王八犢子,你把你爹媽扔在莊里,沒有你忠根大哥照顧著,我們連飯都吃不上了。說白了,你們就是懶,就是不愿意在家鄉(xiāng)種地。非得跑到城里,假充城里人,三楞子,你個王八羔子,趕緊回來,把水稻田贖回來,跟著你忠根大哥一塊包種水稻。包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富得流油的。不要再去那個什么津海市了,就是津河市,你們也不要再去了。用地溝油炸油條炸這炸那的,賣給人家吃,你們是缺了八輩子大德了。小子啊,這回啊,你們既然回來了,那就不準再往城里跑了,煞下心來,跟你忠根大哥種水稻吧……”
   結(jié)果怎么樣?尤三楞譚俊榮在家里呆了兩天,第三天早早的,兩口子把一兒一女扔給了尤成老兩口,一尥蹶子就跑了。往哪兒跑啊,又跑回到津海市繼續(xù)賣地溝油炸的油條炸的臭魚爛蝦炸的臭豆腐了。
   尤忠根思緒萬千啊!意識流動著。他想不明白,像尤三楞等鄉(xiāng)親們,怎么就不愿意在莊里耕種田地呢?一個個的寧肯在大都市里做苦工,住立交橋下紙殼房里,也要當啥城里人。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坑戎腋苡悬c本位主義思想,眼看著浙江城里來的人種著鄉(xiāng)親們的土地,發(fā)了大財,很不是個滋味。他想到城里去,到津海市去,把鄉(xiāng)親們召喚回來,把他們的土地從南方城里人手里贖回來,都自個耕種,自個掙錢,多好??!尤忠根想著,意識流動著。二零一六年十一月底十二月初,他走進了津海市。我的那個媽呀!汽車把馬路填的滿滿的。再看便道上的行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擁擠不堪?。∥业奶彀。∫粋€個的死不抬頭,拿著個什么手機,劃拉著劃拉著。尤忠根意識流動:“俺老爹是個預(yù)言家?。“硟蓺q時候,俺爹就說,沒事閑著還不如擺弄擺弄雞巴呢!得了,何是這馬路人行路上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閑人啊!真的都在擺弄機巴不是。老爹啊,你比諸葛亮還神算??!這城里人閑人真是太多了,一個個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都在擺弄機巴啊!”尤忠根不顧街景如何,先找見了尤三楞譚俊榮,勸他們離開津海市,回家種水稻。尤三楞譚俊榮一蹦三個高,橫道:“滾犢子!俺他媽的憑啥跟你回莊里種田啊?俺買地溝油炸食品,很幸福,俺們就是不愿意種地,你愿意找誰找誰去。俺告訴你吧,咱們莊里的,大多數(shù)都在東河區(qū)環(huán)衛(wèi)隊掃馬路呢!咱莊的尤貴斌是隊長了。哪個人哪個月都開三四千元錢,又輕松又不累的,嘮著閑嗑,開著電動車,美美的,不比在莊里種田強一萬倍?你去吧,他們要是有一個愿意跟你回莊種水稻的,我敢把我腦袋擰下來讓你當球踢。你要是能叫回一個回莊種田,我就把我的眼珠子摘出來,給你當泡踩?!?br />   尤忠根離開了尤三楞很骯臟的油炸房,便來到了東河區(qū)環(huán)衛(wèi)隊。已是晚上八點多鐘了。尤貴斌跟尤忠根說:“你呀,快死了這條心吧,俺們沒誰愿意回去跟你種水稻的。這大城市,多美麗多豪華啊!俺們啊,國家給俺們啊,都上了那啥五險一金,俺們待遇可高了。俺們孩子都享受城里的義務(wù)教育。你呀,就不要費口舌了,快回老家吧。你要是不愿意回去,俺可以把你留下,俺是隊長了,俺有權(quán)力的。咋說咱們也是一個莊里的老鄉(xiāng)啊。俺告訴你吧,就著城里的下崗工人,來苦苦求俺,要進環(huán)衛(wèi)隊掃街,俺都不要的。怎么樣?留下不?”
   尤忠根沒再言語,離開了環(huán)衛(wèi)隊的大宿舍。尤忠根餓了,走進了龍?zhí)堵肺鱾?cè)的一家餐館,叫共享樂餐館。他一進餐館,就見到了天下奇特的怪事,餐館一樓,一共有十張桌子。好嘛,十張桌子旁的椅子上,每桌邊上都坐著狗,各種狗,有大的有小的。尤忠根嚇得趕忙轉(zhuǎn)身,兩位華麗招展妖艷婀娜的小姐攔住了他。一個張口問道:“先生,您的寵物狗在哪里?您是去領(lǐng)嗎?人幾位?狗幾位?”
   尤忠根渾身冷冰冰的,什么也沒回答,加快腳步,離開了這家餐館。他的意識流動著,天??!這城里怎么地了?人狗共進晚餐?這是什么情況???他餓??!心想,于是他快步走進了街邊的一家“東北餃子館”?!昂冒?,在這里也能吃到東北餃子,好啊好啊,就吃一碗餃子了?!庇戎腋鶆偫_門,就聽一個中年婦女喊道:“兒子!好兒子,快點,咱們今晚吃東北豬肉酸菜餡餃子。”隨著喊聲,一條灰色的大狼狗虎虎生風(fēng)的躥到了餃子館門口,蹭冷的就進了餐館。
   這著實把尤忠根嚇了一跳:“哎呀媽呀,這怎么地?。窟@狗也能進餐館吃餃子?哎呀媽呀!這城里怎么搞的?人不是人狗不是狗,狗也是人,人也是狗了?看來,這真的變了,變了什么觀念了???天啊!俺的那個媽?。“硞兦f里一條狗也沒有了??!這城里,隨處可見到狗。媽呀!到處都是狗?。屟?!天啊!城里人把狗當成了親爹,當成了親娘,當成了狗兒狗女,這是怎么了?怎么了……”尤忠根思緒萬千,意識流動著,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他肚子很餓很餓了。他看到了,中年婦女把狗兒子帶進了東北餃子館,看見了中年婦女與那只大狗共同吃著豬肉酸菜餡餃子。尤忠根懵懂了。他終于扭轉(zhuǎn)了身子,沒走進餃子餐館。他剛要前行,要去火車站,買票回家了,好嗎!他趕上了,一個出租車司機,來不及躲閃,撞上了闖紅燈牽著狗的闊二奶,把闊二奶的狗歡歡撞傷了。天??!闊二奶竟讓司機李新科給她的狗跪下來叩頭賠罪。天??!媽啊!都堵車了。尤忠根親眼看見,為了交通?為了什么呢?反正那個司機按照闊太太的無理要求,給闊太太的狗連連地叩了三個響頭,嘴里還得不停地說著:“我有罪我有罪……”
   “我的那個天啊!這城里人都怎么了?”尤忠根渾身打著冷顫,他想:“怪啊!真是奇怪了?。∵@,這咋就人不如狗了啊?我的媽呀!我的天??!城里的狗真是天了,天了啊……”
   尤忠根有錢,他預(yù)定了津海市紅河賓館,那是一個五星級的酒店。他不想再往下看那個闊夫人到底怎么處置那個出租車司機了。他餓啊,他在十點五十一分的時候,總算是在紅河賓館對面的晝夜超市里買了三個面包,回到房間,吃吧吃吧,就算是晚餐了。
   旭日東升,新的一天開始了。尤忠根這就要回老家了。他的愿望徹底的破滅了。真的,真的,沒有一個現(xiàn)在的城里人,早年的一個莊里的鄉(xiāng)親,愿意跟他回莊種田的,一個也沒有??!他失望了。他還有一個愿望,他要看一看自個的原來的妻子,在津海市到底是多么的幸福。他從家鄉(xiāng)在津海市打工的鄉(xiāng)親們嘴里知道,他的原來的結(jié)婚的妻子萬荷花,跟著老板尤發(fā)亮在一個叫做“求錢家有限公司”當副總經(jīng)理。尤忠根為人樸實厚道,不是有歌詞唱的好??!只要你過的比我好嗎?我就放心了。尤忠根在離開津海市回老家之前,還是要看望看望自個的原妻萬荷花的。根據(jù)尤三楞提供的有關(guān)住所,尤忠根來到了津海市樂天花園小區(qū)第三棟第三門二零一室,三室一廳,很闊綽的。一進門,尤忠根就驚呆了。他看見,萬荷花蓬頭垢面,衣不遮體。兩個孩子一兒一女,十二三歲,滿臉黑灰,破衣爛衫,這就要出屋門。尤忠根一眼認出了萬荷花,喝道:“你帶著你的孩子這是要干嘛去啊?”
   萬荷花愣怔了半晌,已經(jīng)認出了尤忠根,她一下子撲在了尤忠根的身上,哇哇暴哭,求饒似的喊嚷著:“忠根啊,忠根啊,快快救我們回莊里吧!尤發(fā)亮害死我了,害死我了,天天日日夜夜讓我裝扮乞丐要錢要錢啊……”
   不用再多說了,尤忠根已經(jīng)全部明白了?!白甙?!帶著孩子,跟我,立即回尤各莊……”
   萬荷花跟兩個孩子,被尤忠根帶著,出了小區(qū)。打了出租車,便到了津海市火車站。尤忠根買了四張火車票,帶著萬荷花跟萬荷花的兩個孩子,上了火車。兩天后,他們一塊回到了尤各莊。
   尤忠根思緒萬千。尤忠根意識流動著,涌動著。他心思著,怎么?多少代生息繁衍在這尤各莊的人,怎么就非要到大城市里找啥幸福?怎么就不再愿意種田?這是怎么回事???人家南方城里人怎么就看上了這莊子里的黑土地,種水稻種蔬菜,和和睦睦樂樂呵呵自自然然的生活啊?怎么回事啊?這莊子里的那么多的青壯年男女,咋就情愿在大城市里,住立交橋下的紙殼房子里。清掃街道,甚至于撿拾破爛,露宿街頭,給富人家當狗保姆,在洗浴中心洗腳房當開放小姐,賣身賺錢。開什么油炸食品公司,坑害城里千家萬戶的居民,賺黑心錢。賣菜賣水產(chǎn)品以次充好缺斤短兩,坑害眾多的城里人,也不愿意回到富庶美麗的農(nóng)鄉(xiāng)?。堪。课业奶彀?!我的親媽?。∵@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到底是怎么了?尤忠根的頭炸了。
   還行,真行,萬荷花帶著尤發(fā)亮的一雙兒女,跟著尤忠根回到了尤各莊。萬荷花跪在尤忠根面前說:“忠根啊,啥也不說了,俺以后啊,俺啊,就死心塌地的跟你了。俺生是這尤各莊黑土地上的人,俺死啊,也是這尤各莊黑土地上的鬼了。俺跟你一道種水稻了……”
   尤忠根沒能把尤各莊的青壯年從津海市帶回來,可他把原配的妻子萬荷花帶回來了。尤忠根滿含著熱淚跟萬荷花說:“咱們的根是黑土地。記住了,城里好??!好,真好??墒前。粋€人沒了根,你就是飄到哪里那也是飄啊飄??!干啥啊??。繏呓值??扮演乞丐討錢?靠用地溝油榨油制品坑害人家,賣菜以次充好坑害城里人?忒缺德了……”
   尤忠根失眠了。尤忠根意識流動,思緒萬千了。他思來想去,覺得還是總理指到了根上了,農(nóng)民將是世人看重的最高職業(yè)。對啊對?。∪绻麤]了糧食沒了蔬菜,你就是億萬富翁千萬富翁,你又能怎么樣???大都市里的游走在便道上的閑人,靠擺弄手機,就能玩出人食的稻谷嗎?靠擺弄機巴就能活嗎?不能吧?人活需吃飯,需有種田人,種田人萬萬歲啊……”尤忠根的意識涌動著,流動著……

共 5879 字 2 頁 首頁12
轉(zhuǎn)到
【編者按】這是一篇夸張得有些變形的諷喻小說。意識流,這里理解為“意識的流動”,與文學(xué)流派無關(guān)。尤忠根種水稻發(fā)了財,他想進城帶回一部分打工的鄉(xiāng)農(nóng)來跟他一起種植水稻,但讓他失望的是,鄉(xiāng)農(nóng)們寧愿在城里掃馬路、賣地溝油油條、裝殘疾要飯,也不愿回家種地了。最后,尤忠根只將曾經(jīng)跟人私奔的結(jié)發(fā)妻子帶了回來。小說以一位老農(nóng)的眼光和視角,描繪了城里人的怪癖和非正常現(xiàn)象,揭露了部分農(nóng)村人在城里的非法活動,展示了鄉(xiāng)下人在城里的不同處境。小說對農(nóng)村的凋敝深切關(guān)注,呼喚著外出打工者的回歸。小說用靈活幽默的語言,表達著一種焦慮的情緒,一種隱憂的心痛。語言的詠嘆式,句法的設(shè)問式,為小說增色不少。推薦共賞!【編輯:尋找姚黃】

大家來說說

用戶名:  密碼:  
1 樓        文友:尋找姚黃        2017-09-12 22:21:43
  問好作者!這篇小說很有特色,老農(nóng)的視角和語言,刻畫了一群農(nóng)村人的形象。語言靈活幽默,讀者很有興趣。
尋找姚黃
2 樓        文友:尋找姚黃        2017-09-12 22:24:37
  農(nóng)民進城,對傳統(tǒng)生存方式是一個嚴重沖擊。作家從中發(fā)現(xiàn)問題,社會學(xué)家應(yīng)積極推動政府來改進某些影響深遠的現(xiàn)實問題。
尋找姚黃
共 2 條 1 頁 首頁1
轉(zhuǎn)到
分享按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