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我的姐姐(散文)
很早就想寫一寫姐姐,只是一直不知怎么下筆。同時,一說姐姐就自然而然想起爸爸,一想起爸爸,我就會淚水漣漣。姐姐和爸爸,在某種意義上于我而言就是同義詞,或說關(guān)聯(lián)詞,牽一發(fā)動千鈞。所以一直不敢寫姐姐。
我的姐姐,很普通的一個人。身高不足1.6米,體重不足45公斤,改革開放后較早一批的下崗工人,是兄弟姐妹中唯一沒有上過大學的。
姐姐年長我兩歲,排行老大。從小學到高中,姐姐學習成績一直很優(yōu)秀,是學校的“五好”(那時沒“三好”)學生,模范團員,和優(yōu)秀學生干部。沒上大學,是因為姐姐高中畢業(yè)時國家還沒有恢復高考制度。
七十年代子女的就業(yè)政策是,“老大留城,其余(兄弟姐妹)下鄉(xiāng)”。那時候就業(yè)是實行統(tǒng)一分配的,但可以自行選擇行業(yè)。姐姐本來可以是公務員不下崗的,分配工作時,父母建議她選擇醫(yī)院事業(yè)單位或政府行政部門,但姐姐自己偏偏選擇當工人——進了一個生產(chǎn)TNT炸藥的軍工廠。70年代,工人階級的身份還是相當高的,更別說是軍工廠了,那時候,“工人階級當家做主人”吶,能進入軍工廠工作是件很榮耀的事情,也是當時許多有志青年、熱血男兒夢寐以求的職業(yè)。
“天有不測之風云”。誰知,好景不長,幾年后的軍工廠,由于國家計劃指令,被迫下馬,改行為輕工廠。姐姐也由生產(chǎn)制造炸藥的一名流水線軍工,變成了一位跟鐵疙瘩打交道的鉗工。無論是軍工還是鉗工,姐姐依舊年年都是先進工作者。俗話說,“緊車工,慢鉗工,不緊不慢是電工”,你可別小看這慢鉗工,它是車工和電工里面最最有技術(shù)含量的一個工種。有時候跟姐姐聊天,姐姐說,你別看醫(yī)院的手術(shù)要求那么嚴格,其實工廠的產(chǎn)品的合格率標準更嚴格,要求更精細。她說,其他行業(yè)的要求大都以百分、千分、萬分比來要求,我們工廠對產(chǎn)品卻精準到絲米,甚至微米和納米。那些鐵家伙在姐姐的手里,服服帖帖,簡直就像她手頭的毛衣針繡花針一樣,嫻熟自如,每每她的產(chǎn)品合格率都在百分百。記得工廠搞勞動優(yōu)化組合時,哪個車間和班組都爭搶著要姐姐。
由于姐姐天資聰慧,再加上姐姐原本吃苦耐勞、扎實能干、善于鉆研的本性,姐姐的技術(shù)在上千人的工廠里可是名聲大噪,只要參加技術(shù)比武,姐姐一定是拔得頭籌,人送外號“常勝女將軍”。所以,每當提及姐姐的名字,小縣城里那些稍稍上了年紀的人們都會伸出大拇指贊不絕口。姐姐在工廠一干就是20多年,直至九十年代末二十世紀初,在國企深化改革中,她所在的工廠經(jīng)歷了轉(zhuǎn)行改制等陣痛折騰,最終導致工廠停擺-破產(chǎn)-全員下崗的結(jié)局。姐姐也從此由一名學有專長、技藝精湛的優(yōu)秀“主人”,一夜之間冷不丁變成了國企改革的“棄兒”。姐姐卻笑言道,“俺沒上過大學,正好可以開啟‘家里蹲大學’模式啦”。
我的姐姐,一個平凡的人,卻有著不平凡的閃光點,她用“孝、巧、勤”詮釋了人生的意義,彰顯了高尚的品格。
“百善孝為先”,是中華千年的品德和傳統(tǒng)。姐姐像千千萬萬個普通的中國婦女一樣,多少年如一日,無怨無悔,孝敬父母。姐姐下崗以來,十多年的時間先后伺候過三位生病的老人,直至他們百年,我們的爸爸,她的公公和婆婆。
1998年秋天,爸爸突發(fā)腦血栓,當時口眼歪斜,失語、偏癱,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及時治療,康復很快,最終沒有落下后遺癥,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但隨著年齡的增長,病魔也開始三番五次來犯。幾年后爸爸的腦血栓病癥再次發(fā)作,且一次比一次來得頻繁和兇猛,期間,由于我們都要工作,不能經(jīng)常請假全天候陪伴服侍爸爸,只能周末去照顧,便請了保姆幫助媽媽一起照顧爸爸。到2004年,爸爸已全身癱瘓不能下床了。媽媽多年的心臟病一直困擾著,身體狀況也很是不好。那時,姐姐已經(jīng)下崗數(shù)年,為照顧爸爸,姐姐經(jīng)常往返于濟南與長清(姐姐在長清居?。┲g,在濟南爸媽家一待就是十天半個月,但自己的家中還有公婆和孩子需要照顧。周末,我們姊妹幾人也都排班、輪流值日來照看爸爸(保姆周日休息)。有值白天的有值夜晚的,那段日子全家人都很疲憊。因為照顧老人是場持久戰(zhàn),戰(zhàn)線距離拉得過長,首先是消耗兵力得不償失。面對此情此景,姐姐和姐夫(當時姐夫還在政府部門任單位的副職)一商議,為了減輕家人的負擔,更為解除兄弟姊妹的后顧之憂而在職場上放手去打拼,決定把照顧爸爸的重擔獨自承擔下來,于是,在2004年的春天,姐姐姐夫?qū)职謰寢尳拥剿麄兗依镆徊⒄樟稀?br />
日復一日,這一照料就是十個年頭。在2007年春天,爸爸在腦血栓的病體上又突發(fā)腦溢血,經(jīng)醫(yī)院開顱手術(shù)全力搶救后,生命是保住了,但爸爸從此失去了意識和知覺,變成了植物人。姐姐姐夫照料植物人爸爸整整六年。爸爸渾身上下不僅沒有一點褥瘡,臉上也不見一絲皺紋,且皮膚白里透紅,嫩得簡直像嬰兒的皮膚。左鄰右舍和親戚朋友,甚至醫(yī)院的專家、護士,誰見了誰都不敢相信這是一個有著六年植物人病史、患有腦血栓與腦溢血病癥的八十多歲高齡老人。
在伺候爸爸的日子里,姐姐變成了一個無師自通的醫(yī)生和家庭“ICU”病房的專職護士。家里的手搖醫(yī)用病床、氧氣瓶、吸痰機、霧化器、導尿管、胃管、灌腸器(鼻食用具)、聽診器、水銀血壓計應有盡有,還有剃頭推子、刮胡刀等護理專用工具。為給爸爸增加營養(yǎng),所有的食物都要先壓榨成碎末、然后熬成流質(zhì),用灌腸器通過鼻食插胃管的方式,將流質(zhì)緩慢的推進胃里。六年的時間,兩千多個日日夜夜里,姐姐用壞了四個榨汁機,灌腸器更換了不下二十個,而鼻食插管和導尿管的用量得用箱來計算。在天長日久的護理生活中,姐姐還學會了打針輸液等只有醫(yī)院的護士才具備的業(yè)務本領(lǐng)。平素里給爸爸的靜脈注射和輸液,都是姐姐親手操作。吸痰、霧化,插鼻食胃管和導尿管,姐姐的動作輕柔嫻熟專業(yè)規(guī)范,連家人中真正的醫(yī)生和護士也都無不佩服姐姐的手法專業(yè)至極無可挑剔。
爸爸臥床六年之久未長褥瘡,得益于姐姐每天兩個小時一次的翻身,和不間斷的按摩。每次翻身,都要幫爸爸輕柔身體各個部位,并用空心手掌有節(jié)律地叩擊爸爸的背部數(shù)次,以防積痰。白天這樣,夜晚也是如此程序,雷打不動。爸爸的面色紅潤皮膚細膩,得益于姐姐營養(yǎng)豐富、一日多餐的悉心照料。每天固定一個小時喂一次水,上下午各一次水果,每天四至五餐。所有這些,都是鼻食灌注。雞鴨魚肉、時令蔬菜水果,海參對蝦,雞蛋牛奶,營養(yǎng)干果應有盡有。植物人的爸爸不會自主吞咽,但姐姐在打完鼻食后,還會經(jīng)常將酸奶,或是西瓜、橘子等有滋味的水果汁,少許往爸爸的嘴里放一點點。姐姐說,雖然知道爸爸的病情不可逆轉(zhuǎn),之所以還堅持這樣做,就是想讓食物的滋味通過味蕾喚醒爸爸的知覺、想幫助爸爸恢復到從前。
每天早上起床后,姐姐都要給爸爸從頭到腳仔仔細細的洗漱一遍。洗臉洗手擦頭,刮胡子,用鹽水進行口腔護理。晚上泡腳加足底按摩,天天堅持經(jīng)年不斷。定期給爸爸修剪手腳指甲和洗澡。有一年的夏天,一次給爸爸洗澡,正好姐夫出差不在家,姐姐一個人在家,她看天氣熱,就決定自己給爸爸洗澡。姐姐把洗澡水準備好以后,去抱爸爸,那時候爸爸的體重雖然比生病前減輕了許多,但畢竟也還有120多斤呢,姐姐那點個子和不到百斤的體重,不知哪來的力氣,當下居然抱起了爸爸,然而快走到浴盆前時,腳下一滑,一個趔趄,姐姐重重的摔倒,她本能的用身體當肉墊護住了爸爸——有驚無險!爸爸躺在姐姐身上毫發(fā)未損,只是姐姐摔傷了尾骨。就是在那樣的情況下,姐姐依然堅持著給爸爸洗完了澡。
患腦血栓的病人,栓塞的部位不同,病人的表現(xiàn)癥狀也不盡相同。爸爸栓塞的是腦干,不像一些癱瘓病人身體是柔軟的,他的身體各個關(guān)節(jié)部位的肌張力都很強,因此身體僵硬,四肢關(guān)節(jié)強硬地緊攏在一起——雙手五指緊握成拳,胳臂和腿彎都夾得很緊很緊。為防止長時間的關(guān)節(jié)緊攏皮膚不透氣容易皮膚潰爛生瘡,姐姐想盡了一切辦法——用過衛(wèi)生紙,用過海綿,用過紗布,分別夾在腿彎、腋下、股溝和手指間,最后自己研究發(fā)明了一種方便實用的東西——糧食沙包。用黃豆,綠豆、紅小豆、小米、蕎麥等充瓤,柔軟的針織純棉汗衫當皮,縫制成大小不同、形狀各異的隔熱、透氣、防褥瘡的包囊,有圓的方的長的短的粗的細的,分別夾在爸爸身體的各個彎曲部位,定時查看經(jīng)常更換。好多醫(yī)生、醫(yī)學專家大咖都對姐姐的自主發(fā)明贊不絕口。說,“從醫(yī)幾十年,治療患者無數(shù),從未見過如此對待病患老人的,真是良苦用心??!這樣的孝子孝心,世上罕見。你遠遠勝過年度中國‘十大孝心人物’!”
爸爸大小便失禁,姐姐不是端屎端尿,而是摳屎接尿。爸爸每天的進食和排泄,姐姐都認真做記錄,進出的劑量都嚴格按照醫(yī)囑和實際情況執(zhí)行和操作。小便排泄還好說,基本上是看接尿器袋子上劑量的刻度。因為植物病人,除了能夠自主呼吸外,沒有其他的機體功能,排便靠藥物根本無濟于事。所以,每次大便都是完完全全靠姐姐用雙手去摳,光是醫(yī)用的一次性手套,六年下來的用量可想而知了。
姐姐不光在飲食和起居上無微不至的照顧爸爸,還在精神上給爸爸營造許多好的環(huán)境。爸爸生病前,愛好音樂和體育節(jié)目,還特別喜歡小孩子。于是,姐姐為爸爸專門購買了錄音收放一體機,那時候是盒帶,姐姐買了許多爸爸愛聽的經(jīng)典抒情歌曲磁帶,經(jīng)常放給爸爸聽,姐姐還會自己唱歌給爸爸聽。在爸爸的床頭上,還張貼了一張憨態(tài)可掬的長2米寬1.5米的巨幅萌娃壁畫。她將朝陽的一整面窗戶的落地窗布藝窗簾,換成了帶有山水圖案、明快亮麗、富有濃郁自然氣息的卷簾窗簾。姐姐說,這樣,爸爸睜眼就能看到大自然了。還隔三差五,將爸爸抱坐在輪椅上固定好,或是在客廳或是推到陽臺曬曬太陽聽聽鳥鳴……所有的這一切,植物人的爸爸永遠都不可能感知到,但姐姐依舊一樣不少、一個環(huán)節(jié)也不曾落下、日復一日的循環(huán)進行著。記得,在爸爸剛剛接到姐姐家的頭幾年里,由于爸爸的身體還不那么僵硬,還能勉強坐坐輪椅,于是,姐姐姐夫每周至少一次要將爸爸從三樓上背到樓下小區(qū)院子里嗮曬太陽看看風景。那時候的小區(qū)沒有電梯,都是老舊小區(qū),所以上下樓都是由姐夫背著、姐姐在一旁攙扶著。每每,爸爸那百十斤的病體都壓得姐夫面紅耳赤氣喘吁吁大汗淋漓。
除姐姐自己下崗在家以外,我們幾姊妹均正常上班,只有周末抽時間去姐姐家看望爸媽的時候,替換姐姐伺候一天爸爸。但無論我們誰想來替姐姐值一天班,姐姐都不肯讓,即便有時候?qū)嵲谑寝植贿^我們,她口頭上應諾讓替班,實際上,一到喂飯、翻身的時候,姐姐不自覺地又輕輕圍上來插手幫忙。特別是晚上,每每我們兩個小時起來給爸爸翻身時,姐姐總會悄悄地出現(xiàn)在身后,等我們忙活完,她再重新檢查一邊,生怕哪里沒弄好,怕爸爸不舒服,或是怕硌到爸爸。末了,總是一句“你們不熟悉,我不放心老爸。我習慣了,老爸也習慣了?!币灾劣诘浆F(xiàn)在,姐姐的睡眠質(zhì)量都不好,她的這種兩個小時不到就自然醒一次的身體生物鐘、她的神經(jīng)衰弱病根,就是在沒日沒夜伺候爸爸的日子里形成和落下的。
在伺候爸爸的日子里,有段時間姐姐還同時伺候著她的公公婆婆。姐姐的公公那些年也不幸患了腦血栓病,婆婆則是常年的老胃病患者。姐姐和姐夫,先后在三位老人床前端茶倒水悉心照料、端屎端尿盡心盡孝。記得有一年冬天,曾一度在醫(yī)院的病房里包下一整間病房,同時伺候著雙方的老父親一起就醫(yī)治療……直至把我們的爸爸和姐姐自己的公婆伺候照料到人生的終點。
巧手織生活。心靈手巧的姐姐,像許多傳統(tǒng)女性一樣,深居簡出,巧手翻飛,善于女紅。無論是織毛衣還是鉤花,不管是手工編織還是烹飪和裁縫,姐姐樣樣拿手,事事拔尖。俗話說,“一等人一看就會,二等人一教就會,三等人打破屁股也學不會。”而我姐姐不僅一看就會,還會自己別出心裁的經(jīng)常研究創(chuàng)造出新的花樣。不僅如此,她的工作效率也是相當?shù)捏@人。就說打毛衣吧,一件成人的毛衣,姐姐僅兩天的時間就齊活。這兩天時間可不是全天候哈!她得正常上下班和吃飯睡覺,只能利用業(yè)余時間編織。她的手相當快,上下翻飛根本不用眼睛看,俗稱“盲打”,胸有成竹唄。一天織七八兩毛線一點也不在話下。姊妹幾個人,包括我們的孩子們,全都穿過姐姐親手編織的毛衣毛褲、圍巾手套、襪子鞋托。家家都掛著、擺著姐姐編制的毛線飾品,如對魚、南瓜、海豚、小豬等各種抱枕,沙發(fā)飾品、馬桶墊等。姐姐還會編扎各種絹花、抽紙巾盒、果盤、太陽帽、各種洋娃娃等家居裝飾品,以及一些兒童喜歡的動物毛絨玩具。
勤勞顯風格。勤勞善良的姐姐,像千百萬中國傳統(tǒng)女性一樣,質(zhì)樸淳厚,善良勤勞,寬容大度,任勞任怨。每次回家,都是姐姐姐夫下廚掌勺,我們總是被姐姐姐夫無情地從廚房里一次次推出來,每次姐姐姐夫都做滿滿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葷的素的,涼的熱的,白的紅的綠的,蒸的煮的炸的,家常的和特色經(jīng)典的。每次外出游玩,姐姐姐夫都提前規(guī)劃、做好攻略,鞍前馬后的為家人服務。家庭成員中,誰遇到工作中的難題和生活中的煩惱,甚至夫妻間的小矛盾小摩擦,都會在姐姐姐夫這里得到傾訴、疏解,最終圓滿解決、獲得源源不斷的正能量……
姐姐不僅尊老愛幼,干活是把好手,隨時付出不在話下,還愛思考和善于總結(jié)。真的,我姐姐的語錄相當經(jīng)典,絕不亞于大哲學家。如關(guān)于孩子,姐姐說“孩子是父母的晴雨表、溫度計”;關(guān)于父母子女夫妻關(guān)系,姐姐說“子女與父母的距離是一個手掌長的關(guān)系,父母與子女的距離是四指寬的關(guān)系,夫妻間是零距離的關(guān)系。”想想看,你我的現(xiàn)實生活中不就是這樣的狀況么?
姐姐也愛好生活,懂得時尚,講究生活的品味。喜歡養(yǎng)花養(yǎng)魚,講究得體的裝扮和穿著,始終保持著良好的體型和積極向上的心態(tài)。如今,快步入花甲之年的姐姐,還擁有一副十八歲姑娘方有的傲人身材,優(yōu)雅賢淑,風姿綽約,嫉妒吧?!我跟姐姐的關(guān)系,可以說,既有親情又有閨蜜的感覺,跟父母不便說、與先生不想講的私密話語,我隨時隨地可以跟姐姐嘮,姐姐就是我的知音。她疼我愛我,更懂我知我,還寬容我引導我,是我真真切切的良師益友。今生能與姐姐做親姐妹,既是上天的造化眷顧,也是我前世修來的莫大福分。
當然,我的姐夫更是無名英雄。軍功章上絕對有我姐夫的一大半!俗話說,“好兒不如好媳婦,好閨女不如好女婿”說的就是這個理兒。坊間不是流傳這么一句話嗎,“一個偉大女性的背后一定有個默默付出的男人”我想,說的就是我姐夫這樣有情有義、有擔當有作為、大愛無疆的男子漢吧!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姐姐用她的行動改寫了俚語,“久病床前真孝子”。記得2013年初春爸爸去世時的情景:我們一進門,傷心欲絕的姐姐無助地擁抱著我們兄妹幾人失聲痛哭著連連囈語道,“我們沒有爸爸了……我還沒伺候夠爸爸呀!”
每天清晨給爸爸洗完臉,印在爸爸額頭上的親吻,光是這個動作、這套程序,數(shù)十年來,姐姐就雷打不動。日復一日在爸爸耳邊親昵著說著悄悄話,像對待嬰兒一樣疼愛有加無微不至。用姐姐的話說,“照料爸爸時間過得很快,生活很充實,我累并快樂著?!?br />
這,就是我的姐姐。一個外表瘦弱內(nèi)心強大的人,一個少言寡語默默付出的人,一個外表堅硬內(nèi)里溫潤的人,一個普通而又不平凡的人,一個微小而又大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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