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懂你(散文)
又是一個愉快的周末,又可以跟隨騎游隊爬山、放坡,釋放工作、生活的壓力,一任思緒自由飛翔。到山之巔水之畔,抖落凡塵,蕩滌心扉,輕松愜意無憂無慮地聽聞鳥語花香,找尋靈感,碼字著文。鵬飛心里憧憬著明天的騎游。
晚上,鵬飛小心翼翼地陪著妻子散步,恐怕一句話說錯又找來無端的暴風驟雨,打破這暫時的寧靜?!懊魈煺嬉t衣幫出去?”走至文化廣場小樹林兒,妻子還是忍不住先開了腔。妻子不喜歡他再跟這班騎游隊瞎跑,狠勁兒地把穿紅色騎行服的騎游隊稱為“紅衣幫”,話中帶有不滿和怨氣。“我煩紅衣幫,不去不中嗎?”鵬飛看著妻子站在一棵冬青樹旁吧嗒吧嗒掉著眼淚,不停地撕扯著冬青樹上那肥厚的墨綠色的葉子,一片、兩片……
“不去了!”鵬飛心里很矛盾,還是做出了讓步?!安蝗ィf得怪好,別哄我了!”妻子不相信鵬飛的轉變。“把我一個人丟家,你快活了,你想過我沒有,身孤影只,好受嗎?”鵬飛太了解妻子了,性格孤僻,沒有朋友,除了上班,就是跟他廝守?!澳闳ネ婺愕陌?,我現(xiàn)在就去市里住?!闭f完呼呼地向家走去。市里的家是給孩子準備的婚房,孩子在上大學,也沒舍得租出去,一直空著,成了妻子氣大時的避風港。
鵬飛在后邊緊跟著,重復著那句不知說了多少遍的話,“我說不去了,還能咋著,反正告你說了,我不去了,你想干啥干啥吧,我管不了!”
到了家,鵬飛躺床佯睡,妻子收拾行囊,換上衣服摔門而走,鵬飛一骨碌而起,追她而去。
妻子是有名的醋壇子,鵬飛領教多了。記得剛結婚那陣,他給一個同事介紹了一個對象,兩個人都還滿意。一天,男同事帶他對象買了幾樣涼菜來答謝,妻子說,她不善言語,自己躲里屋去了。鵬飛熱情地招待著客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忽然妻子從里屋出來,掂著人家的東西就把人家轟出了門,鬧得不歡而散。事后妻子說,我不喜歡你跟女的說得太熱,弄得他哭笑不得?;楹蟮娜兆永?,妻子常問他他單位有沒有女同事,他知道她的用意,只能違心地說沒有。有次他騎摩托上班,一位女鄰居趁了次車,他回來跟妻子就那么一說,妻子大發(fā)雷霆,說是“背后的溫柔”,硬是找到女鄰居家,把人家數(shù)落了一頓。
本來跟騎車隊騎車,妻子是批準的。為了跟上騎車隊,妻子專門批了???500塊讓他購置了山地車,不可謂不支持。騎得興起時,他會問隊長,為什么不來個雙日游、多日游?隊長會毫不掩飾地說:“咱們有女隊友,晚上在外過夜,容易產(chǎn)生誤會,破壞家庭和諧。”鵬飛想,就憑這句話這個隊跟定了。一日游就一日游,既不影響家庭和睦,又可以歇歇腿歇歇車,沒什么不好的。
本來車騎得好好的,鵬飛大發(fā)詩興來了一首長詩,誰知騎車隊長喜歡文學,盛贊之余非讓他領紅包,他沒好意思領。隊長下話,這個紅包24小時之內(nèi)是鵬飛的,誰要敢領就試試。鵬飛關掉了手機睡覺,早上上網(wǎng),女騎友小魏要加他為好友,說要把誤領的紅包轉給他,他還發(fā)現(xiàn)小魏被逐出了騎游群?!翱嗳庥嫛冰i飛自覺聰明,能識計謀。不領紅包,就會牽連他人,引起公憤,這招真毒。鵬飛只好接受了紅包,拉小魏入群。隊長設置了門檻,要他回答問題,說明原因才能入群。鵬飛邊想隊長厲害,邊無奈地說是自己請小魏代自己領的。隊長把小魏加到群里批評了幾句,小魏生氣退了群。再拉拉不進,鵬飛也沒了轍。騎游隊本來說周日給小魏過生日,這樣一鬧騰,事情又復雜起來。鵬飛本來不打算參加小魏的生日聚會,上次女隊友傳奇的生日他就沒去。為了安定團結,鵬飛思來想去,向隊長表態(tài),參加這次的生日聚會。
這下可捅了螞蜂窩。鵬飛與妻子伙用一臺智能機,妻子不想讓他去。君子一言駟馬難追,答應的事怎能反悔?鵬飛把手機給妻子丟下毅然去參加了聚會。結果,妻子在他群里憤憤然滿腹牢騷,一隊友發(fā)言,家里的事不要在群里發(fā),妻子說要退群,隊友答,是母老虎就退,結果妻子退了騎游群,以及相關的好友。鵬飛到家,妻子還生氣地離家出走,說不叫跟這幫有女的群來往。從此,妻子開始抵制鵬飛參加騎游活動。這下鵬飛可苦了,想法與騎游隊取得聯(lián)系,了解出行時間地點,為出行還要編寫謊言,偷拿騎行服?;丶疫€要忍受妻子的“戰(zhàn)爭”,不管當天騎行再累,回來自己做飯,看不到妻子對自己的一點同情和溫暖。
騎車,真不是什么大事,打幾天不騎就不騎了。鵬飛跟隊長說過不去了,他真的決定放棄這次騎游。他追上了妻子,一同去了市里家。
妻子心軟,她不想讓鵬飛難受,更不想自己難受。早上猶猶豫豫說要不你跟他們?nèi)グ?,挑個純男人隊還真不容易。鵬飛不止一次地說,我不跟女的說話,都是各騎各的,又能咋?可這次他不堅持,而不屑一顧地說,說過不去了,不去了。妻子越讓他去他越說不去。他知道妻子的脾氣,你越堅持,她越反對。妻說,時間還早你去吧,我去圖書館看書就中了。他佯裝埋怨道,快到點了你讓我去,我沒洗臉沒刷牙,還沒吃早餐,去啥去!妻子軟了,我給你買些吃的。他看妻子真的吐口了,答應說他自己在路上買,騎上車就跑。
路上,鵬飛想給隊長說一聲自己也去,轉念一想,見了再說,免得說自己出爾反爾。他跑有1公里,又被妻子叫住了,“我想想還難受,不讓你一個人去!”鵬飛回道:“中,那我在橋上等你,咱一塊兒騎車玩!”他希望能見到騎游隊的騎友,一個過去了,又一個過去了。他在想怎么沒人吭一聲?是趕路沒看見,還是不想吭???他的心也開始涼了,什么騎游隊,一塊騎了三四個月的車,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鵬飛!”同學玉文叫了一聲,鵬飛激動地答應了一聲。當初加入騎游隊,還是玉文介紹的呢,還是老同學最了解自己。妻子說:“人家叫你呢,你想去就去吧,別管我了,我去圖書館看書嘞!”“真的?”“那我去了?。 冰i飛欣喜若狂,蹬了車子,三下五除二就追上了隊伍。
放開羈絆走進山中,松柏和雜草混合的清香沁人心脾,紅色花,藍色花,黃色花,大的,小的,在貧瘠之地極度張揚、盡情綻放。面對五彩斑斕的秋色,目光所及都是美。這時,一首王二妮唱的《走西口》傳入了鵬飛的耳鼓,“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我實難留,提起哥哥你走西口,哎小妹妹淚常流……”心緒難平,他開始想念起了妻子,想著有人疼有人愛,不由地歸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