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痛并快樂著的寫作(隨筆)
一、痛并快樂著的寫作
以《神農(nóng)架》系列小說出名的作家陳應(yīng)松在湖北省首屆青年作家高級研修班上的演講中說道:寫作是寫作者唯一的世界,寫作帶給我們自我放逐和鞭策的快樂。寫作是讓你深刻領(lǐng)會生命和精神的缺憾,而不是盡情揮霍生命的圓滿。從這一點上來說,寫作于我們認(rèn)識人類自己,認(rèn)識我們生活的缺憾,開拓了更加幽深更加迷人的通道。
這種快樂對于我只能是望其項背。多年來,我堅守這份愛好,每天與文字來一次親密接觸,然而,卻是痛苦的。我的文字就像撥開傷口,里面既有膿血流出,也有膿毒排出,剩下的才是血花,盡管美麗,但卻難遇。
每次寫作,提起筆來,不是感到四肢乏力,就是感到頭暈眼花;不是感到燈枯油盡,就是感到筆重如鉛。總是找不到最恰當(dāng)?shù)恼Z言,找不到精美的組合,找不到文字的樂趣。一篇文章東拉西扯,散打投機,寫出來沒有一點流暢的韻律,沒有吸引人的文眼,更別談立意的創(chuàng)新。
實踐證明,這十年來,我是一步步在逐漸地后退,對文字的組合能力,對語言的把關(guān)能力,對文章的架構(gòu)與重組能力,往往是力不從心。當(dāng)寫作成為一種負(fù)擔(dān)的時候,成為一種欲罷不能的桎梏時,心里對寫作就產(chǎn)生了恐懼,由恐懼到生厭,毫無樂趣可言。
有人說,寫作是一場馬拉松長跑,這個長跑的過程是痛苦的,艱辛的,是筋疲力盡的,可以說整個過程就是對身體、心靈的一次超極限的考驗,唯有跑完全程,獲得榮譽的人,最后才能領(lǐng)略到其中的快樂。
如果說,寫作是一門痛苦的課程,那對于我來說仍然是痛并快樂著。這么多年的文字愛好,這么多年的難以割舍的文字情懷,蜂擁而來的心理折磨,也不失為精神豐富的一種生命體驗。在自己虛擬的世界中,在一個人的運籌帷幄中,在一個人指點江山中,在一個人的縱橫馳騁中,放飛自己的思想達(dá)到別人進(jìn)不了的高度,拓展我的身體進(jìn)入別人去不了的疆域,任自己的情感天馬行空,亦或冰凍三尺。從而打造一個真正屬于自己的,美好的,充滿了人道情懷和倫理高度的世界。
所以,寫作的時候,必須放棄所有的牽掛,放棄所有的繁瑣,靜心修養(yǎng),力求情感如泉水般流淌,力求文字如鮮花般隨處怒放,力求心靈如風(fēng)箏般天馬行空……在自己的世界里,縱橫馳騁,所向披靡。這可能就是寫作的快樂,寫作的境界吧!
二、不要企望成為太陽
作家劉醒龍在文學(xué)的季節(jié)與榮耀中寫道:文學(xué)首先必須是在黑暗夜空上潛行的弦月,然后才有可能成為照徹萬里晴空的閃耀太陽。寫作者雖然創(chuàng)作了文章,切不可將自身等同于文學(xué),更不要企圖成為與文學(xué)一樣的太陽。愿意選擇終身以一輪默默無聲的月亮作為楷模,就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與榮耀了。
文如其人,劉醒龍寫作一直很低調(diào),在文壇上也沒有沸沸揚揚的炒作之聲,他就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為自己的讀者群活著,為他們而寫作。他的生活簡單、樸實、大氣。也許這一生,他沒有過多的榮耀,沒有過多的鮮花、掌聲的吹捧,沒有得到各種頭銜的光環(huán)罩耀,但他卻得到了最豐厚的回報,讀者評論他的文章自然、真實、可信。沒有矯揉造作,沒有人為痕跡。也許,他和那些一直閃耀在中國文壇上的這星那星比,是不如人家風(fēng)光,但那只是曇花一現(xiàn)。那些所謂的明星,一陣光彩奪目后,脫下妝來,原來是如此的黯然失色。如今,作為我本人來講,也想有所作為,但必須記住,文學(xué)的路是崎嶇的、艱辛的、也是漫長的。它不是一揮而就,也不是立竿見影,更不是守株待兔,它是必須要付出艱苦代價的。既然那么難,那么遙遠(yuǎn),就不要過于視自己與眾不同,你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是普通人就有達(dá)不到的高度,寫作的目的僅是為了豐富自己的業(yè)余生活,追求一種更美的人生,而不是通過這種努力達(dá)到某種目的。所以,在文學(xué)的路上,你不要把自己看作是太陽,更不能將自己等同于文學(xué)的化身,想要成為太陽,必須經(jīng)歷痛苦的分娩。記?。阂粋€美麗的女人炫耀自己的美麗時,就開始變得丑陋了;一個聰明人炫耀自己的聰明時,就開始變得愚蠢了;一個有才華的人,當(dāng)炫耀自己的才華時,就開始變得一文不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