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獎金”征文】呼市:粗獷亦溫婉(散文)
一提到呼市,我就會想起戰(zhàn)馬、弓箭、鷹和強健的體魄、魁梧的身材、粗獷的氣息,還有策馬馳騁,能超過風的速度,和要撞破天的力量。
一過殺虎口,就到了內(nèi)蒙。
到底是不一樣了。十月天高,云卻不淡,還放肆著,一大朵一大朵的,像藍色幕布上的白花,在那此起彼伏的丘陵上落下、升起,或者停駐。還有那藍,也放肆著,像湖,又像海,車像快艇,飛一樣,要把這滿湖的藍給撞碎。
內(nèi)蒙的經(jīng)脈延伸到陰山腳下,匯聚交集,流入它的心臟——呼和浩特市。呼市就像內(nèi)蒙心臟上長出的一片草原,這草不是春天的草,是秋天的,青里有經(jīng)歷后的滄桑,綠里落有時間的塵埃。
一座古典而又現(xiàn)代的城市,一座馱在馬背上的城市。高級酒店、氣派飯店、金融大廈……雄偉、新穎而高雅。作為一座北疆古城,它無疑是有經(jīng)歷、厚度和故事的。呼和浩特,蒙語為青色之城。這意思,給人青色的暢想、蓬勃的希望和未知的懸念。
走在秋風里,眼前是遼闊、悠遠和深美,平靜和成熟的味道氤氳著,恰如眼前的呼市。
如果用人來比的話,呼市絕對是一個男子,魁梧、彪悍和不羈。
隨便去到街邊的任一個商店看一看,衣架上太過寬大的衣袍,總會讓我想起牧場、長鞭,想起吹著馬頭琴的牧民。這衣服與我的體型總有著些距離,這中間隔著的是環(huán)境、飲食和血統(tǒng)。面對這些衣服,我失去了試穿的勇氣。賣衣服的是一位女子,有著魁梧的身材、西式的鼻梁、粗粗的嗓門和夾雜著蒙味的普通話,像這個城市的性格。
烤全羊、涮羊肉、手把羊肉、烤羊腿、炸羊尾,統(tǒng)統(tǒng)是羊,多豪爽,多痛快,吃大口肉,喝大口酒。尤其是那羊雜碎,五腸六肚,細細碎碎,滿滿一大碗,上面飄了一層紅紅的辣椒油,撒了一些綠綠的香菜,鮮紅快綠,連誘惑都那么直率,吃!容不得遲疑,那香味就蠱惑你了,再來一籠燒麥,那燒麥晶瑩剔透,一口咬下去,汁香飽滿而流溢,那種酣暢和快意,對溫婉的南方女子來說絕對是一次挑戰(zhàn)。
馕是那么的園大,焙子是那么的厚實,馓子像個毛線團,奶酪是那么的地道。還有那有著藏民體味的烘干牛肉,那么的勁道,在嘴里嚼來嚼去的,還不爛,那香也霸道,又厚實又濃郁。多民族的混居,風俗的獨立,習慣的保持,在飲食上那是百花競放、異彩紛呈、洶涌澎湃??!
去一個城市總是要吃,一座城市的性格是從吃暴露出來的。江南菜偏淡,湘菜喜麻,川菜的生命也在一個辣字。去呼市要大口吃,要去掉矜持、丟掉羞澀地吃,唯這吃相才會與呼市相搭調(diào)的。
呼市是粗獷的,但亦不失溫婉。
那密密麻麻的蒙文,是呼市的標志,它們就像是直立著的羊肉串,透露著這個城市的私密,也像提了裙擺亭立的舞女,一副溫婉骨感的模樣,惹人愛戀。這些蒙文,會讓你忘記從哪里來,但清晰地知道你要到哪里去。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偶爾夾雜著頭裹黑巾的回族女子,她們經(jīng)過我時,帶來陣陣香味。這香味,又新鮮又神秘,我所居住的城市很少能聞到此味。
我在烙馕的新疆女子面前停住了,看著她的馕,也細細看著她:棱角分明的五官、高高的鼻梁,還有那濃黑的眉毛,極像油畫里的西方女子。我要了馕,咬了一口,有香在唇齒間漫上,香里一定滲進了女子的味道了,那馕也就更香了。
在伊斯蘭風情街走一圈,會有異域的感覺,疊澀拱券、彩色琉璃、球形殿頂、柱式塔樓,豐厚飽滿的綠色,輕描淡寫的黃色,精美又風情,濃郁的伊斯蘭風情。這個風情街,就像呼市的一條絲巾,又飄逸又柔軟,也像呼市懷里的一個小女子,風情萬種,溫婉無限。
呼市粗獷的性格里,有溫婉在一點點向外滲著。
呼市的溫婉,在羊絨制品里。羊絨圍巾、羊絨衫……綿軟柔和,親膚細膩,像女子的氣息。更喜歡的是商店里滿墻都是,這盛大的背景下有一種暖在升騰著。深秋了,是該買些回去。想著它與哪件衣配了,一定會穿出秋的風韻。果然,到底不一樣,又純粹又經(jīng)濟。貼膚再穿時,恰似穿了呼市的溫婉。心,便升騰起一些懷想和暖意……
傍晚,陽光斜斜地照下來,照在了兩千年前那座青冢上,青冢下是王昭君。
有人說,王昭君的春天是從秋天開始的。不愿與萬千粉黛爭寵的王昭君,是把浮華的春色留給了大漢,帶著孤絕凄美的春光來到胡地大漠,來到了呼韓邪單于的身旁。春光灑下來了,自己是秋天,又有什么關系?太沒關系了,那和平的白鴿已飛翔在藍天白云之下了。
王昭君笑了,那微微上翹的笑容里,漾著勇敢、善良、聰慧和美麗。那笑,溫婉了呼市,也溫婉了歷史的天空。
有風吹來,比剛才更有骨力了。這風,是呼市的呼吸,起落里都有它的秉性。吹到臉上的時候,我感覺到了它的力度。
難怪,它的市標為“騰飛的駿馬”,它的市花為“盛開的丁香”。駿馬,昂首揚蹄;丁香,溫婉可人。陽剛與陰柔,粗獷與溫婉,都在呼市茁壯和共生。
有人說現(xiàn)在的城市千篇一律,沒有個性。呼市則不同,這里的熱情厚道和粗獷豪放,正是其它城市中難以尋覓的。當和人談及這個城市時,我定會情不自禁想起的它粗獷和溫婉,還有那閑閑地走、大口地吃和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