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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山水】村里的老槐樹、麻將桌和狗(散文)


作者:希望的天野 布衣,149.50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4132發(fā)表時間:2017-11-28 18:40:09


   村里的老槐樹老得已經(jīng)無法考證了,長得很粗壯,兩個成年人合抱都費勁,但是卻依然枝繁葉茂,而且中間的樹干向天空直直地伸去,遙指著深藍的蒼穹。它早已成為了村里人眼中的寶,一年又一年地保佑著小村莊。所以,村里人自從記事起都自覺地保護著老槐樹了。幾十年,甚至上百年了,人們在不知不覺中都已經(jīng)融入到老槐樹里來了,迎著槐樹吐芽的新生,聞著槐花飄香的沉醉,伴著槐葉展開的耕種,和著槐枝繁茂的成長,伴著枯枝凋落的老去。村里人一生的跌宕起伏都和老槐樹連接在一起,好像每天看到老槐樹就像找到了魂兒一樣踏實,無論你多么勞累苦悶,飄蕩到多遠的地方,老槐樹就是村里人的根,深深地扎進泥土里。
   春天是人們對未來渴望最多的季節(jié)。每天耕種回來,或淅瀝的小雨天里,或是茶余飯后的傍晚,人都喜歡聚集在老槐樹底下,看著那頑強綻放的槐葉,感受著那百十年來倔強的生命張力,品味它的風(fēng)霜雪雨中的傳奇。無論哪種版本都被村里人用樸實的話語聊得津津有味。據(jù)說老槐樹很可能被哪個將軍當過拴馬樁,給炎熱的將士們遮過涼,為饑渴的他們提供過香味濃郁的槐花充饑;很可能在抗日戰(zhàn)爭中藏過哨兵,用來監(jiān)視日本鬼子的動向,還可能掩護過革命戰(zhàn)士渡過生命的難關(guān);解放時期,在掛有淡淡星光的夜里,它可能靜靜地聽過戰(zhàn)士的妻子在樹底下輕輕地低語,感受到妻子懷念丈夫的深深牽掛;十年文革,老槐樹還可能將人民群眾和知識分子攬在懷里,給予他們勇氣和力量,溫暖和堅持;改革開放的日子姍姍來到,人們久違的銀鈴般爽朗的笑聲,纏繞在樹腳、枝頭,這笑聲激發(fā)得老槐樹似乎也重新煥發(fā)了生機,那滿樹的槐花,任性地綻放在枝頭,一串串的淺淺的乳白,隨風(fēng)搖曳,如乖巧的女兒拿著你買給她的風(fēng)鈴在玩耍,招人的很?;ǖ南阄渡钜估镲h滿了整個村莊,沉醉了村里人的每一顆心,人們都舍不得摘那些槐花,任它們懸掛枝頭得意地招搖。似乎隨著槐花香的飛逸,人們的希望也被釋放到遙遙的空中,在不遠的將來會實現(xiàn)一般。
   夏秋季到來了,每每忙碌一天的人們,在享受完充滿泥土香味的粗茶淡飯后,大多扇著扇子聚到槐樹底下。有的靠著樹根坐著一只棉布鞋,有的靠著樹膀子,嘴里叼著用來剔牙的笤帚苗,有調(diào)皮的孩子干脆爬到了槐樹枝上,等著聽大人們講老槐樹的故事。人們或聊地里的莊稼長勢如何,或侃單田芳的評說講得怎樣,或比比哪家的孩子更聽說、更優(yōu)秀,還有那厲害的拉個二胡,唱幾句老生,惹得村姑們圍著羨慕得很,但是都不敢跟著唱,只是私底下悄悄地應(yīng)和兩句,有的聚到槐樹底下,擺上個小桌子,撮幾圈麻將,輸贏沒有幾塊錢,純粹是逗個樂子。夜深了,明天村里人還要下地,困頓得都回家摟著媳婦、孩子睡覺去了,逐漸地最后只剩下蟋蟀的蟲鳴和麻將的敲擊聲了,打麻將即使再小也有輸贏之分,所以,有競爭在里面,就有別樣的風(fēng)情了。人們就用這最樸素的方式陪著老槐樹度過一個個黑夜。把所有的情緒通過爭吵發(fā)泄出來,說給老槐樹聽,希望它能在冥冥之中保佑他們的生活和不能預(yù)測的將來。
   打麻將錢是小事,但輸了面子上不好說,有的還免不了回家挨媳婦嘮叨,那是最要人命的,所以人們都竭盡腦汁地去胡牌?;睒涞紫乱膊环ο矚g熬眼的看客,用手指指點點,宛如大將軍一般,但結(jié)果證明看客儼然不是一個合格的軍師,惹得正主急眼了不得不吼幾嗓子,甚至把鞋脫下來扔過去,看客急忙繞著老槐樹跑幾圈,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又站到別人的后面,只不過收斂了很多。打麻將要講謀略,好牌壞牌碼在哪里是要暗地里有準備;打麻將要會察言觀色,而自己喜怒不形于色;打麻將還要懂得取舍,三家都聽牌了,而且牌要抓完了,你就要有壯士斷腕的狠勁——拆牌打,堅決不能點炮;打麻將還要有聲勢,大有舍我其誰的氣勢。老槐樹的子民在侍弄好自己田地的同時,即使娛樂也在槐樹的熏陶下有了長足進步,東家長、西家短的故事也每天在樹底下演繹、升華。它百年來淡然地佇立小村的中央,將花香和麻將聲、叫喊聲融在一起,讓人們吵嚷得愈發(fā)起勁。它則彎下身子,笑看著村里的人們,默默承受著小村人的各種念叨和傾訴,并回報以陣陣沁人心脾的涼爽。
   打麻將往往以不同的結(jié)局結(jié)束,有時循規(guī)蹈矩,有時出人意料。就好像老槐樹看到的小村人的境遇一樣,幸福的人生往往是相同的,而不幸的人生各有各的不幸,但是老槐樹源自內(nèi)心地庇佑著每一個善良淳樸的人們。有時候,人們麻將正打的熱鬧時,家里的媳婦找來了,帶著自家的狗作伴。小狗前后用鼻子使勁嗅著,驀地發(fā)現(xiàn)了一只角落里貼墻尋覓糧食的老鼠,立刻如離弦的箭一樣竄出去,老鼠可能是餓得虛了,竟被狗追逐成了一頓晚宴,在墻角吃起來。別的狗聞到了也來搶食,小狗看了看打麻將的主人,而主人正忙著胡牌,哪里會顧得上它呢,但是它還是挺了挺脊梁,和大狗對視著。大狗太高傲了,哪里會看得上它呢,直接撲上去戰(zhàn)在了一起,凄厲的狗叫聲傳遍了全村,只聽那待在庭院狗窩里的,貓在胡同里的,趴在老槐樹根下的,聽到吵架聲也都一窩蜂的跟著咆哮起來,霎時亂成一鍋粥般惹得人們莫名地?zé)┰?。睡在夢里的也翻身?cè)耳,到底咋回事呢?心里揣摩著,也盼著快消停下去,明天的農(nóng)活還很多呢。
   小狗的主人也從胡牌的興奮中清醒過來,貓腰順手抓了塊石頭,朝著大狗砸過去,大狗被擊中屁股,痛得哀嚎了兩聲,立刻偃旗息鼓地消遁了,小狗高興地朝著主人叫了兩聲,又低頭享受美餐去了。輸錢的主也找到了好機會,說明天大清早還要去玉米地撒化肥,或是起早要去縣城親戚家串門,今天就到這兒吧。
   于是,贏錢的哼著小曲,提拉著鞋晃蕩回家了,輸錢的還要在槐樹地下抽根煙,想想自己明天怎么翻盤,小狗也悄悄地跟著主人走了,沒有強大的后援它可不敢向強者去挑戰(zhàn)。老槐樹底下很快就只剩下煙屁股了,沒有燃盡的冒著微弱的火光。
   星朗的夜空,靜謐地陷入到歷史的沉思中,連蟋蟀都經(jīng)不住夜的誘惑拉扯,慢慢地睡去。當明天火紅的太陽升起時,是村里固守的周而復(fù)始,還是憧憬的新生活的開啟,老槐樹用它那積累的智慧和淡然伴隨著村里人,即使冬雪飄飄,萬物陷入冬眠,即使冬天的晚上人們只留下路燈和老槐樹,它和小村里的人在夢里也在思考這個問題,從花開到花落,從亙古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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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村里的老槐樹、麻將桌和狗】老槐樹村里一道特有的風(fēng)景,老槐樹的生命力是頑強的,讓人想到生命的那種堅韌。老槐樹見證了村莊的歷史,也觀望著村民們喜怒哀樂,并且守著這片土地和這片土地上的人們。全文圍繞老槐樹這條主線而蘊墨。麻將桌和狗在凡塵俗安恬于那份淡然。老槐樹外柔內(nèi)強的品質(zhì),是一種生命向上的姿態(tài),是村莊里閃著的亮點。全文如一縷槐花香氣撲面而來,借景抒情,用形象描繪的手法和質(zhì)樸清新的語言,勾勒出人們在老槐樹下,運籌帷幄地打著麻將,一起共享愜意與溫馨的生活。文章文筆流暢,情感真摯,滲入作者對家鄉(xiāng)村莊的深情。平淡中見出超然的神韻來。感謝賜稿山水!創(chuàng)作愉快!力薦賞閱!【山水神韻編輯:gaogao高原】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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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gaogao高原        2017-11-28 18:47:18
  質(zhì)樸流暢的文字,處處充滿著生活的氣息。問好天野友!創(chuàng)作愉快!
愛好文字 喜好寫作
2 樓        文友:希望的天野        2017-11-28 19:15:42
  感謝編輯老師點評
每天早上醒來看到你和陽光都在,這就是我想要的未來。
3 樓        文友:飛翔的風(fēng)箏        2017-11-29 07:50:14
  文章質(zhì)樸,自然流暢,就像流淌在平靜時光里的美好,勾人回憶。問好,創(chuàng)作愉快。
4 樓        文友:林琳        2017-11-29 10:20:22
  老師的散文很有韻味,也特別有感染力,仿佛那狗叫就在我耳旁,煙屁股就在我腳下,麻將就在我眼前,槐香就在我鼻尖。學(xué)習(xí)了!只是老師的“的”“地”“得”用得有些混亂,已一一改正,瑕雖不掩瑜,但會使之失色。很是喜歡老師的散文,還要向老師多多學(xué)習(xí),共同進步!
楊柳青青著地垂,楊花漫漫攪天飛。
回復(fù)4 樓        文友:希望的天野        2017-11-29 12:11:48
  指出的好,我一定改正,努力把握好三個字的用法。謝謝啦。
5 樓        文友:踏水明霞        2017-11-29 10:25:29
  見證歷史的老槐樹,給人們帶來了無限的快樂,乘涼、嬉戲、麻將……也給我們帶來了濃濃的鄉(xiāng)愁,故鄉(xiāng)的老槐樹,讓遠在他鄉(xiāng)的游子多了一份惦念。欣賞希望美文!
回復(fù)5 樓        文友:希望的天野        2017-11-29 12:12:06
  感謝老師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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