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美麗的黃草坪(散文)
甘肅臨夏州積石山縣有座積石山,山下有處黃草坪。黃草坪是一個美麗而神奇的地方,相傳也是大禹治水的源頭。這里是古絲綢之路和唐番古道要隘,千百年來不知多少商旅駝隊留下了他們的足記,不知多少華夏兒女留下了他們美麗的傳說。這里風景如畫,吸引了無數(shù)游客慕名前來游覽,陶醉在大自然的懷抱,久久不舍離去。
我曾三次進入黃草坪。第一次是四年前,應(yīng)積石山的親戚相約匆匆前往。時值初秋,以黃花著名的黃草坪草原早已錯過了盛花期,但依然不減它美麗的風韻。那天,驟雨初歇,碧空如洗,空氣彌漫著青草的芳香?,零星的黃花點綴著汪洋的綠色,莽莽蒼蒼,一直延伸至遠處的積石山麓。山勢格外清晰,山形逶迤而挺拔,山頂白雪皚皚,山腰墨綠蒼翠。身處黃草坪,宛如置身于水墨國畫當中。
一行人蜿蜒在黃草坪的小路上,輕聞草香,放眼遠眺。?突然,親戚激動地大喊一聲:?“看,霧!”隨著親戚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一團一團的像大棉胎一樣的白色的霧氣從積石山腳冉冉升起,漸漸彌漫了整個草原。恰白云也來湊趣,時而跟太陽賽跑,時而變化成各種動植物,它們有的像奔馬,有的像蛟龍;有的像飛鳥;有的像散開的蘑菇……形狀各異。此時,陽光不在濃烈,悄悄躲進了云層之中,只剩下余暉斜斜照射在遠處的山丘上。遠看,草原上似煙似霧,我們腳踩云朵,好似步入了太空虛境。慢慢地,霧氣逐漸上升,形成一個個美麗的氣泡在頭頂飄飄悠悠,觸手可捧。突然,一縷陽光穿破水霧,照射在氣泡之上,氣泡霎時發(fā)出五彩光芒,絢麗之極。云開霧散,氣泡消散,雖然是短短的幾分鐘,卻是我生平罕見。我雖錯過了花開,卻因偶然的因素看見了黃草坪美妙絕倫的另一面,也不虛此行。
然而黃草坪的美一直讓我縈繞掛牽。?
次年五月,和友人前去大敦峽,歸來特意繞道黃草坪草原。天色已近黃昏,沸騰了一天的草原已逐漸回歸寧靜。暮色中黃草坪顯得格外深遠,不由使人想起那句“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的詩句。也許這時的黃草坪才回歸了它本來的原色。天空深邃,大地沉寂,萬物歸隱,只聽見牧羊人悠長纏綿的歌聲穿過起伏的山丘激蕩在四野。暮色漸濃,羊群游移,頭戴蓑笠、腳穿膠鞋的牧羊人手執(zhí)皮鞭,趕著羊群緩緩離去,羊群越走越遠,只給草原留下一個深沉的背影。
我就住在離積石山不遠的小城,那里的風景也很美,濱河路上就可以眺望到積石山的輪廓,但不知怎么的,我的心總牽掛著那神秘的黃草坪。終于,我在最好的時間見到了最美的黃草坪。
漫地黃花一眼入心,藍天白云下一層層一片片,那花香吸一口就醉了。我一直是個不愛養(yǎng)花的人,一是懶,二是總覺得花盆里的花兒太過精致,嬌媚得像假花一樣讓我感覺不到真實,所以我養(yǎng)的都是些易活的、不開花的植物。但是當站在黃草坪草原,看著眼前金黃色的小花,我的心還是禁不住一陣一陣的震顫。這里的黃花,它不像家養(yǎng)的盆花那樣扭扭捏捏,羞羞答答;它也不像家養(yǎng)的盆花嫵媚矯情,開一朵花要講究很多條件。它要開,就傾盡全力,熱烈奔放,不嬌柔、不造作;它要開,就開得轟轟烈烈,恣意張揚,開出風采、開出自我。它用草原一樣樸實的胸懷接納風的熱烈、雨的潤澤、陽光慷慨的饋贈。
花開荼蘼。放眼遠望,金黃色的花朵一叢叢、一蓬蓬、一朵緊挨一朵,密密匝匝開滿了原野。漫山遍野都是金黃色的海洋,星星點點的白色帳篷點綴其中。藍天深藍,羊群潔白,風從草原深處送來牧羊人悠長的情歌:“一溜溜山喲,兩溜溜山,三溜溜山呀,腳戶哥下了個四川……”腳下,嫩綠的蕨菜、紅艷艷的野草莓一叢叢、一簇簇、迫不及待地加入了這場盛世之約。采一把水靈靈的蕨菜,嘗一口紅嫩嫩的野草莓,我們仿佛來到了夢境。遠處帳篷前,民歌“花兒”伴著保安族姑娘曼妙的舞姿,使陶醉的游人蕩起一股股激情;黃牛悠閑,牧人情長,那柔情纏綿的“花兒”更給黃草坪草原涂上了一層浪漫色彩。
三次出游,三次不同的感受。靈魂一次次經(jīng)受大自然的洗禮,最終我以最虔誠的姿態(tài)匍匐于大自然的腳下,感恩上天的禮遇,使我有機會感受積石山這塊土地所饋贈的一切。
黃草坪,雖然在范圍上算不上大,但是我敢說它一定是最美、最壯觀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