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有獎金”征文】故鄉(xiāng),薄成了一張紙的厚度(組詩)
一
闊別經(jīng)年,一簾雨煙
道路泥濘,茅草蓬生
邁不出寸步雙膝
陷在遼闊的荒淵
四五縷朔風(fēng),寒氣酷逼
三倆個鄉(xiāng)親老鄰
瑟宿炊煙零星
雞鳴犬吠寨子山
故園,一如我童年
離家流浪影子遙遠(yuǎn)
遍地苔蘚瘋長,折了
東頭柿樹的腰
核桃樹冠,拉斜繁茂
木架房,烙印青春童年
院壩拽緊,懷想夜夢
而今,故園薄如一紙厚度
二
竹杖探進齊腰茅草
路固執(zhí)地撕開一線
我得向前,必須向前
父親就埋在溝那邊
拜祭和傾述,沉默著淚
可愛的故鄉(xiāng),久違的家園
不是愿景里品讀詩文
繁華過眼,故鄉(xiāng)沒了牛羊
沒了牛一樣的鄉(xiāng)親
唯有這條溪,輕喧依然
擠著身子探頭倔強
一身殘軀,劃碎臃腫
嘩嘩著,嚶嚶著,竄向溝淵
我只想告訴你父親
故園,早已薄成了一張紙
鄉(xiāng)音,厚成了向梁子的土
三
墳山塆這一塆的墳
葬的都是親人和舊鄰
比如身子單薄的爺爺奶奶
亦或魁梧的二叔和表爹
這一塆故鄉(xiāng)的靈魂
曾經(jīng)躬著身子的背影
流著粗汗的黝黑臂膀
土地開滿油菜花金黃
一層層從坡頂流向坡底
醉了這塆那塆
唐家老屋,單薄炊煙
白巖彎單調(diào)冬寒
躺在墓里的詩魂高掛
陡梯子三百塊石板不言
我的詩句沉默起來
銹跡斑駁犁耙不語
我拿什么拯救或擦亮?
艾草蓬生,山巒孤身吊影
我拿什么厚實或豐潤?
小寨子,水竹灣,馬曹坵
歲月溜走匆匆五十年
我拿什么來碼重
那一聲悅耳的鳥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