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月】母貓蔥花(散文)
蔥花剛來我家時,剛滿月,瘦弱的小身子,一身黃白相間的絨毛特別漂亮。一雙綠幽幽的眼睛,總是無辜的盯著人看。誰看到它,都會忍不住想摸它一下。這讓蔥花不勝其煩,它總是抬起它的小爪子,抓撓想摸它的手。
說起它的名字,還是老媽給起的呢。那天我們討論了半天,不是嫌這個俗,就是嫌那個土,正好老媽買了一捆大蔥回來,笑著說,別麻煩了,就叫蔥花吧。大伙都笑,笑完也覺得還行,于是蔥花有了名字。
慢慢地,蔥花長成了一個漂亮的小母貓,深得我們家人的喜愛。蔥花也不免恃寵而驕,只要它能去到的,無不去打探一翻。有時不免打翻瓶瓶罐罐的。有一次我去廚房,正好看到蔥花正把老媽剛買來的魚叼到地上,準備美餐一頓。我氣極了,抄起掃把就去打它。蔥花看大勢不妙,趕緊扔掉魚兒,哧溜一下躥出廚房。我緊跟著追了出來,蔥花無路可逃,沒辦法,順著樓梯跑到二樓上了。我在樓梯口站住,手指著二樓說,蔥花,你給我下來,看我不打死你!學著糟蹋東西了你!說完,我閉嘴不出聲。蔥花偷偷地從樓梯拐角處露出小臉,眼睛膽怯而又警惕地朝樓下看,發(fā)現(xiàn)我仍在下面,趕緊縮回腦袋。如是者三四次,我的氣完全消了,反而被蔥花笑的肚子疼。只是從那次以后,蔥花不再去廚房糟蹋東西了,變得乖了很多。
長成漂亮小母貓的蔥花有了很多的追求者。每天院子大門外都會有幾只貓來獻媚。而蔥花,在大門里不吭不響,從不理會那些野貓。我們都像看笑話一樣看這些求愛不成的野貓,笑罵蔥花眼框子挺高的嘛。直到有一天,一只全身毛色黑得發(fā)亮的公貓來到我們家門前,蔥花明顯地按耐不住了。它在院子里煩躁不安,喵喵地叫著。外面那只大黑貓也不住呼喚它。我們都笑,蔥花找到如意郎君了。幾天之后,蔥花消失了,不知道跑哪去了。
老媽看我們到處去找,笑著說,不必找,蔥花談戀愛去了。到時候它會回來的。
半個月后,蔥花真的回來了,只是又臟又瘦,毛色發(fā)暗,一點也不像談戀愛的樣子。我們都笑話它,是不是失戀啦?
回家后的蔥花變得懶惰,不愛動了。老媽說,蔥花快當媽媽了。我們很興奮,期待蔥花的寶寶快點出生。
蔥花生了三只小貓,兩只黑色,一只和蔥花一樣的毛色。看著蠕蠕而動的小貓,心里異常柔軟。周圍鄰居的小朋友都跑我們家來看小貓。把蔥花嚇得一會把它的孩子們含到這藏著,一會兒又把它們含到那藏著。每當被我們發(fā)現(xiàn),它便會換一個地方。而且,蔥花的脾氣也變得厲害起來,誰想靠近它的孩子,馬上警惕地立起身子,嗚嗚地低叫,好像在警告我們,別碰我的孩子。
等到小貓們能自己活動了,蔥花才把它的孩子們鄭重介紹給我們,把它們帶到我們面前,任我們百般逗弄,也不理睬。它自管曬著太陽,微瞇著眼,時不時地瞅瞅它的孩子們。那種愜意和滿足,讓人不禁心生感嘆。
有一天,蔥花捉到一只小老鼠,卻并沒有把它吃掉。它把小老鼠放在面前,用前爪按住老鼠的身子。小老鼠急得吱吱叫,使勁往外掙,想脫離蔥花的控制。那三只小貓看到了小老鼠,開始不敢去碰它,后來膽子越來越大,你去撓一下,我來抓一把,把小老鼠抓的叫聲更慘。蔥花慢慢放松了小老鼠。本來奄奄一息的小老鼠哧溜一下剛跑了半截,被母子幾個又抓了回來,一直到這只老鼠被玩死。
小貓們越長越大了,食量也大了起來。我們每天都會給它們喂吃的,然而蔥花仍不滿足。我親眼看到蔥花在院子里捉到一只飛下來覓食的麻雀,然后給它的孩子們吃。最可氣的是,鄰居家給孩子買的六只小雞被蔥花一天一只給偷來吃了。偷最后一只時被鄰居逮到,這才知道小雞丟失的原因。我們笑著罵蔥花,偷雞賊,笑著笑著,卻說不出話了。蔥花所做的一切,不過就是想讓它的孩子們吃好一點。
蔥花最終也沒能陪它的孩子們一起長大。在接下來的日子里,蔥花又找到一個能為它的孩子們覓食的新地方,那邊有一片閑置的空地,本來要蓋樓的,卻因資金不足撂下了。但是需要穿過門前的大馬路。馬路上車來車往。每次去蔥花都是滿載而歸。看著小貓們爭搶著吃東西,蔥花舒心地躺在一邊,半瞇著眼,說不出的安寧。直到那天,蔥花又在路的那邊的工地里捉到一只麻雀,它興奮地跑回來,完全沒有注意到飛馳而來的車輛。悲劇無可避免。悲劇的制造者甚至都沒停下車來,看看這只被他們軋死的這只貓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