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舞】一年之計在于春(隨筆)
一、春來
走著走著,春就來了。
光陰的腳步總那么匆匆,匆匆到讓我找不到合適的語言來描繪她,卻處處可以聽到她的聲響,輕輕翻開日歷里那些輕輕淺淺的日子,默默讀取日子里那些酸酸甜甜的過往,有淚有笑,可圈可點。觸摸痕跡,落在雪上的點點消融了,落在水上的隨波逐流了,落在紙上泛黃泛白了,落在心上的窖藏塵封了,有些經歷了,也稍縱即逝了,有些經過了,卻永生難忘了。
于是,心中有念手下落字了。
墨染流年,歲月沉香,人生就是一季一季的繼續(xù),一季有一季的風景,一季有一季的盛放,一程有一程的付出,一程有一程的得失。
我們走過了素雪紛飛,自會迎來綠意盎然。
二、遠行
別過冬寒冰雪,走進春暖花開,春天,是一首動人的歌,春天,是一首婉轉的詩,春天,最是把希望詮釋得恰到好處。
季節(jié)更替,如花開花落,草青草黃,亦如我們要成長與經歷,都只是一個過程,一程山青水秀,自會有一程花香縈繞,一程花葉殘殘,自會有一程荒草凄凄。
今日又是一季,立春。
春天這個蘇醒的季節(jié)、這個播種的季節(jié)、這個向上的季節(jié)、這個鳥語花香的季節(jié)、這個充滿憧憬的季節(jié)就這樣不容推辭的來了。
立春,不由又想到母親,母親曾不厭其煩地嘮叨過喜歡蝸居的我,“春英,春天來了,別一天天就窩在家里,多出去走走,對身體好?!薄按河?,明天立春,立春那個時分走出去能把病帶走呢?!薄皯胸?,你去外面走走看看,每天多少年輕人在運動在鍛煉,就你懶?!?br />
近五年沒有了媽媽的嘮叨,亦沒有了來自媽媽絮絮叨叨的愛與暖,媽媽去另一個世界快五年了,因為思念,我曾無數次在心里呼喚母親,卻再無機會面對母親喚一聲媽媽,道一聲對不起,對母親,我有太多辜負與對不起,近五年所有的辜負與對不起都成了我心的死結與風不干的淚水。
“立春時分走出去能把病帶走?!边@句話以及關于母親的所有記憶都成了我一生的懷念。
因為母親,立春這一天對我便格外深刻、格外有意義了。
今日立春。
今天是立春的日子,也是我向南飛的日子,幾天前寶貝兒給我訂了機票,今天還是周末,寶貝兒把機票訂在今天是計算著最好能抽出空檔去機場接我吧,只是寶貝兒不會想到今天恰巧立春吧,如此,懶得出門的我是必須要出門了。
正是年末時,寶貝兒這段時間工作超忙,加之寶貝兒本人不在廣州,騰出空檔真是不易,說到寶貝兒忙,腦海浮現(xiàn)寶貝兒前些時日晚十點發(fā)的狀態(tài),“50個小時,深圳—廣州—上?!钲?,邊跑邊想,很多事情「就像飛機上的WIFI零售業(yè)的盒馬超物,九零后的年近三十」只要敢想敢拼,就一定能實現(xiàn)?!?br />
忙啊,思想,行動。
昨晚寶貝兒撥過來視頻,“媽媽,東西都收拾妥沒有?!庇终f,“媽媽多穿點?!薄皩氊悆涸谀?,回廣州了嘛?!睂氊悆赫f,“一個月沒休息過了,沒時間回廣州?!薄皩氊悆?,你忙,明天不用接媽媽,你把下飛機后媽媽坐幾號地鐵或幾路車去你們的路線那發(fā)給媽媽就行了,媽媽自己回去,媽媽現(xiàn)在在廣州會坐地鐵或公交了?!薄皨寢?,我看吧,明天請半天假去機場接你?!薄班?,不要為難啊?!?br />
這次聯(lián)系,距離上次已經一周,上次聯(lián)系是發(fā)個截圖告訴我機票定好了,這次是囑咐我收拾好穿暖些。
真忙啊,工作。
與此同時,想到上次那晚和寶貝兒的視頻,看到蜷縮的寶貝兒冷冷的樣子,聽到寶貝兒切切的叮嚀,“媽媽你怕冷,來時多穿點?!?br />
親呢。
晚上就能和寶貝面對面了,心潮起伏。
說來也怪,一直平靜如水的心在寶貝兒周一下午給我發(fā)來預定機票的圖片后翻飛起來,這兩天更是激動起來。
這個立春,有別于我五十四年的立春,這個立春我要飛到南方我心所念、情所系的廣州去,也很快就能看到寶貝這半年來的居住條件與環(huán)境了,那個無論我何時在視頻中看到或腦海有閃念時都會心疼的住所,好簡易好簡易也好簡陋好簡陋。
晚些,我就可以擁抱到寶貝兒了,我,就要觸摸到了寶貝兒的溫暖了。
于是,立春于我,又多了一層意義!
立春了,我歡呼著,我的歡呼里充滿了喜悅,音未落,我聽見我內心深處一扇窗瞬間敞開,美好如潮般涌進,那美好如詩詞般清麗婉約,如綢緞般柔軟細膩,如春光般溫暖怡人,如夏雨般纏綿悱惻,如秋葉般靜美恬淡,如冬雪般輕盈灑脫。
光陰荏苒歲月有痕,人生如歌柔情似水!
立春,遠行,無論走到哪里,我都帶上陽光,無論身在何方,春都在我心上。
三、祝福
時光在不知不覺中悄悄溜走,冬去春來,一年之計在于春,春,好的開端,美的起點。
今年立春,于我特別,于老公也特別。
立春第二日,也就是明天,臘月二十,老公生日。
想對老公說一聲,讓我怎樣感謝你!卻依舊簡單一句,“老公生日快樂!”
日子是柴米油鹽,生活是酸甜苦辣,生過的氣、吵過的架、走過的路、經過的事、看過的風景,已隨光陰漸行漸遠,留下的大多是美好的。
美好,多到不能一一細數。
“喝粥,是件慵懶的事,尤其在天剛蒙蒙亮的早晨,陽光還沒來得及爬滿整座城市,街道還沒有變的喧鬧忙碌。在這薄薄的晨光下,煮一碗濃稠的早餐粥,慢悠悠的喝下去,那愜意可以抵消一切早起的疲乏??梢哉f,粥是最溫柔的食物?!币欢稳胙郾闳胄牡奈淖?。
"英英,你什么時候喝粥。"已經給我煮好燕麥山藥粥的老公問還在臥室的我。屋子里的燈是柔和的暈黃色,屋子外的夜色還未完全褪盡,我正在慢慢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服?!胺拍前?,現(xiàn)在太燙,我馬上起來?!薄澳悄闵钥禳c,別放涼了,今天的粥不稀不稠?!薄昂媚??!?br />
老公一直負責我一日二餐的親手炮制,我的早餐通常要么是老公買回的麻葉、紅糖餅之類要么是老公蒸的饅頭或花卷配一碗沖的或豆?jié){或奶茶之類,最近老公也負責起我的早餐粥來。
不知更年期之因還是身體虛之故,每天晨起都是滿頭滿身的汗,以至于我需要在床上耗上幾分鐘甚至更長時間等汗自然而然的消退,老公怕有汗的我去廚房受涼,每天都會先于我起身去廚房給我熬好粥,一天稠一天稀的熬過幾天后,老公品住了米、山藥、水的量,熬到恰好的不稀不稠、不多不少夠我一人享用。
我一人享用,享用老公給予的時光暖與歲月美。
歲月之美,美在一粥一飯,光陰之暖,暖在一杯一盞。
其實這一路上,一直溫暖著我的,不止有花香,有暖陽,更有老公點點滴滴的給予。
回望歲月,細數流年,靜水流深,幸福著我平淡日子中可知可感的深情。
始終相信,一路走來,許許多多忙碌日子的疊加,已將必要的溫暖和美好的記憶烙印心底,這點點滴滴都是我賴以取暖的所在。
始終相信,幸福不在別處,就在身邊,就在我應有的感知里,就在我對生活的頓悟里。
回眸這些時光,回眸這些溫暖,眼熱。
日子是晨起暮落,生活是風生水起,只要能夠恬淡隨意地生活,便會擁有淺淺的快樂。
老公,這個生日,我不能親自下廚為你炮制一頓生日餐了,依然那句,老公生日快樂!
老公,流水歲月,花般光陰,未來的我們再恬淡隨意些!
四、遙祭
臘月二十一,后天。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br />
都說世上一切都會是過眼云煙,一切都會被時間慢慢淡忘,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可是父親離開整整十年卻怎么也淡忘不了,十年前父親生前最后一日的情景依然歷歷在目,清晰如昨。
直到如今,只要一聽到有人提起或者喊到爸爸,只要看到像父親一樣的背影,只要看到父親這個字眼,我的淚依然會悄悄暗涌,我的心依然會隱隱作痛,對父親的懷念有增無減!
爸爸,多么溫暖的稱謂,您帶給我們生命,您教會我們生活,您獻出無私的愛,您給我們暖暖融融的親情,您的愛讓我感念一生,您的離去是疼在我心上的傷,是“子欲孝而親不在”的遺憾。
思緒穿越在歲月的輪回里,一不小心回憶就將心房灼傷。
那年的臘月二十一天生冷生冷、心生疼生疼,那年的臘月二十一北風凜冽、寒風呼嘯,那年的臘月二十一云層太厚、天空太暗。
那年的臘月二十,我們一大家子人在您家吃午飯,那一天家里那么紅火熱鬧、溫暖幸福,那一天我一次次摩挲著您壓的時間過長血脈不活而浮腫的右臂,那一天我一遍遍輕拍著你的臉頰問您,老爸,知道我是誰嘛,我是春英,你不看看我!那一天我一回回看著您似睜而閉的雙眼希望您睜開,那一天我一次次聽著您呼呼的喘息聲感受著您的辛苦。那一天我一勺勺喂您牛奶看您喝一半灑一半,那一天看您開始潰爛的臀部皮膚我毛骨悚然心被撕裂,那一天我問大夫可以買什么墊在您身下控制您的皮膚潰爛,那一晚我破例隨土土又一次去看您,那一天是我和您最親近、對您最溫柔的一天!
那一天我無限后悔的是自己沒能留在您身邊,那一天我怎能想到您就快永遠拋下我們。定格在腦海的還有您離去后平靜而安詳的面容,您走的安心是吧,不然您怎會那樣無聲而慈祥!
光陰總是那樣來去無聲,一眨眼,天人永隔已是十年,一眨眼,我們已經走出萬水千山、走過滄海桑田。
人生啊,好蒼涼,卻原來,這世上最無私無畏的用全部生命親我們愛我們的只有父母,而他們只能陪我們一程不能陪我們一生,偏偏這一程他們在付出他們的所有,我理所理當的享受著他們的溫暖與愛,理所理當的享受著他們無私無畏,享受著卻有很多不自知。
爸爸媽媽,沒有什么語言、什么詞匯能詮釋我的心,您們的所有付出都折射了我的虧欠。
淚淋淋。
爸爸媽媽,您們給了我太多思念太多回憶,回憶您們思念滿滿,回憶您們疼痛滿滿,回憶您們溫暖滿滿,回憶您們幸福滿滿,您們無處不在,您們的精神指引著我們向前向前。
爸爸,您深沉的愛,如一泓靜水深流的泉水滋養(yǎng)了我們。您高山大海般的愛,在我心中永恒!
五、美好
流年逝水,一路上我們失去過,也得到過,所有的留白,都在轉身之間,所有的美好,都在回眸之處。
時光清淺,歲月悠長,慶幸曾有人無私無畏的愛著我,慶幸有人陪我顛沛流離,慶幸有人陪我風雨相依,慶幸有人對我關愛有加,慶幸有人讓我無私無畏的去愛。
光陰輾轉,似水流年,一年又一年,一年更比一年好,未來的路上祈愿有更多的春天。
面對光陰流轉,我要讓心靈的感知變得更加飽滿、厚重,讓平淡的人生變得更加綠意、生動。
直面季節(jié)變遷,我會用生命流動的色彩淺繪人生的玫瑰花色,我會枕著花香的詩意把微笑和暖意留給春天。
這會兒,我先把窗戶打開,讓陽光與溫暖一起涌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