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春韻之動與靜(散文)
中醫(yī)里有“天人相應,順應自然”一說,強調(diào)人與自然的動與靜的結(jié)合。所謂陽春三月,天地俱生,萬物以榮,陽氣升發(fā),著眼于大自然的“動”。強調(diào)人們應戒暴制怒,踏青問柳,登山賞花,讓人們的精神性致與大自然相適應,說的是一個“靜”字。人與自然的和諧相處,遵循自然規(guī)律,此乃天理,不可違之。
雪花飄落的日子,潔白干凈的世界,春天就不會太遠。春天總是踏著嚴冬這個沒落、殘敗、了無生氣的季節(jié)走來的。說春天是動,是出于春天能夠讓草木復蘇,能夠讓大自然變得生機盎然;說春天是靜,是因為大自然的生命都源于靜,靜觀其態(tài),靜養(yǎng)其神,靜生萬物。
大千世界,人類有游戲規(guī)則,春天有自然法則,人類在游戲規(guī)則里總是以動制勝,春天里的自然法則總是以靜制勝。
睜眼看去,人類游戲的規(guī)則比起大自然的法則要殘酷得多,人類往往以自我利我為中心,往往以排他為目標,那是一種有我就不會有你的激烈的競爭,那就是動;而我們所看到的自然法則,卻向地球上所有存在物肆意開放著,那山,那水,那樹,那草,還有那花兒,不管是自然生長著的,還是人們種植在花盆里的,都是按照各自的生存方式存在著,就是那些鳥兒,蟲兒,也總是和諧共存的,所有的,那就是因為靜。不去破壞身邊的靜,那是一種素質(zhì),也是一種修養(yǎng),更是一種生活的享受。
動是人類的生存規(guī)律,所謂的勞動創(chuàng)造世界就是這個道理。靜是大自然的生存法則,所謂靜中有序、互補生存即是如此?,F(xiàn)在看來,人類的游戲規(guī)則越來越明了,排他性也越來越清楚,支撐著這個世界的,只有與我們一同生存在地球上的花草樹木、鳥兒蟲兒了,這些生命,這些從春天起就與我們相伴,卻被輕視。許多鮮活的生命,甚至遭到我們戕害,可見,動不一定是好事,靜才是永久生存的前提。
冬天里,兩棲的青蛙,穴居的螞蟻和蛇,還有許多,靜靜地生活在自己的領地,我們有必要去吵它們嗎?有什么理由去吵它們呢?讓它們過幾天安靜的日子,那是天理所需,更是一種自然法則。因為,這是一種融合,也是一種寬容,亦是生命與生命的尊重。春色欲醉,開放心靈,解脫自我,天有語,樹有語,人亦有語?!疤煺Z”是摧生,“樹語”有神靈,“人語”為自我。人類應該去尊重這些生命,保護這些生命,亦是保護自然,保護自己,所為存在的,必定具有存在于自然間的合理性。
“春雷一聲驚天地”的神話早已經(jīng)被打破,也許是人類那些無序的動,破壞了自然界有序的靜。在南方的家鄉(xiāng),大冬天的打雷,已經(jīng)不是怪事,許多老年人說,這是上天在懲罰人類,把自然界動得太不象樣了,是以靜制動的一種反抗。應該明白,人類、草木、鳥獸,都被拴在同一條生物鏈上,有著同樣的生命意義。動的、靜的,在大自然中總是相互依存的,總是長期共存的,這就是自然法則。南方的春季,總是聽到嘀嘀嗒嗒的雨聲,出個門實在是不便,最讓人心煩意亂的,還不止這些,而是想靜一下的時候,冷不丁一個響雷,著實有些嚇人。聽老人說,打雷總是在閃電過后,從小就知道,看到閃電就用雙手去捂住耳朵??涩F(xiàn)在,有些天象仿佛也在變。有哲人說,自然界的變是絕對的,不變是相對的。有時候,似乎要劃破天空的驚雷,仿佛是劈開大地,只是在那雷聲后,春才會到來,萬物才能復蘇,一年又一年,隨著季節(jié)的變換,享受著春的溫暖,沐浴著春的陽光,由此開啟新的生命航船。
春天的動總是靜靜的悄然而來,不會伸張,不會吵嚷,靜靜地走進四季,平衡著自然界的動與靜,在四季的動與靜之間期待著,只是春的靈動讓人感到無比的迅速,正所謂“碧玉妝成一樹高,萬條垂下綠絲絳。不知細葉誰裁出,二月春風似剪刀”。
春是明媚的,也是溫和的,它總是靜靜地飄舞在山間,行走于林蔭樹林里,尋找著自己的去處。當我們涉足于大自然之中,那些春花,那些綠色,那些讓人們無法舍去的春的氣息,充滿全身的時候,讓我們變得滋潤,變得有活力,變得有生命。那一切,讓人們真正感受到了天地間的靈氣與日月間的精華正融合在一起而動起來。
春的到來,萬物生靈都是興奮不已,我們沒有理由再進行冬眠。在春日這個最美好的季節(jié)里,釋放出一個冬季沉積下來的光芒,舞動春的生命,用透徹寧靜的心,去欣賞春日,如蜂兒般汲取甜蜜;如嫩芽般安然展露;如花朵般隨意鋪灑;所有這些,需要一種灑脫,需要一種無欲,也就是需要一種靜。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說的是小草頑強的生命力,卻不知這是靜中有動,動中有靜的最真實寫照。當那湖邊的柳樹長滿嫩葉彎下腰,河水里的小魚歡快地跳躍著,樹叢間的小鳥自由地飛來飛去戲鬧著,行道邊的小草花兒輕輕搖動著頭兒向人們致意著,這一切都是靜與動的交融,也是大自然給予人們最美好的景致。
一年之季在于春,人生總是向前,歲月不會回轉(zhuǎn),不忘初心,堅守自己,不要因為走得太遠迷失方向,人生美好的愿望得以實現(xiàn),唯有走好每一步,才會到達目的地。昨天已經(jīng)過去,明天是未知的,把握的是現(xiàn)在。就像冬季已經(jīng)過去,守望的必須是春天一樣,我們無論如何不必迷戀過去,明天才是最精彩的。只要我們懷有一種對天對地對自然的平常心,懷有一種對他人對自己的善意,心就會坦然。我不負天,天絕不會負我,我不負人,人亦不會負我,樂觀處世,遇事不驚,安守一方凈土,才是人間正道。生命旅途中的不和諧音符,權當是天地自然間演奏的交響曲來欣賞;人生中的所有不歡之事,權當是生命過程中出現(xiàn)的花絮和片斷,付之笑談。
皚皚白雪是圣潔的,也是安靜的,仿佛整個大地都是靜止的,可誰都不可忘記,那安靜之下都是靈動的生命。無論這個冬天是多么的寒冷,也是無法阻擋散發(fā)著暗香的臘梅神氣地綻放。無論冰雪下的大地多么的堅硬,也是無法阻擋那些看上去毫不起眼的小草探出腦袋神氣地顯擺,因為它們永遠是生命的強者。
幸福是奮斗出來的,溫室里長不出參天大樹,歷經(jīng)冬的靜止,萬物復蘇的春日,惹得人們無法靜下來想得太多,歲月的腳步一直向前,不會因為你的舉步不前而等待。不進則退,舞動的春日,脫下厚重的冬衣,撒開膀子,迸發(fā)沉積下來的光芒,去創(chuàng)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