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四季的故事】故鄉(xiāng),永遠的眷戀(散文)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鄉(xiāng),都有珍藏于心的故鄉(xiāng)情結,我也一樣。有人說,故鄉(xiāng)是作家筆下創(chuàng)作的動力和源泉,作品中不可或缺的重要部分。故鄉(xiāng)的人,故鄉(xiāng)的事,故鄉(xiāng)的物件,同樣是文學愛好者們不能不寫的話題,當然了,我屬于后者。只要和故鄉(xiāng)有關的,記憶中的土院墻,籬笆門,熱鬧的打麥場,清澈見底的小河,高高的黃土崗,它們都早已嵌入我的腦海,浸入我的血脈里。故鄉(xiāng)是生養(yǎng)我的地方,有我太多太多的美好記憶和牽念在那片神奇的土地里滋生旺長。我的祖輩們世代集聚在那里,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園生活。他們在黃土地里揮灑汗水,辛勤耕耘,播灑種子,收獲碩果;他們與故鄉(xiāng)常相守,同呼吸,共命運。
故鄉(xiāng)在豫東南一隅,據(jù)縣志記載,它的名字源于一個美麗的傳說。相傳我們村子的中央有一個大水潭,潭水清幽,常年不長不落,鄉(xiāng)親們在大水潭邊毗鄰而居,日常用水都取于此,甘甜的潭水世代滋養(yǎng)著父老鄉(xiāng)親。村里因白姓人家居多,大水潭恩澤著后代子孫,故取村名為白家潭。村莊已經(jīng)存在了多少年?沒有人能夠說得清,連村里德高望眾的老人都無法說出,只是聽祖輩們說村子幾經(jīng)滄海桑田,大水潭漸漸干涸沉積。至今,在村子的西南角,大水潭的遺跡隱隱還在,多少年來一直相伴和護佑著村子。這個有著迷人美麗傳說的村子是我出生的地方,溫暖的家園,生命的原鄉(xiāng)。
記得小時候,光著小腳丫的我跑在田埂上,盡情地享受著春天的暖陽,聆聽麥浪的聲音,欣賞秋日的金黃,感嘆冬雪白茫茫。在四季的變換中,我漸漸脫離了童年的稚氣,少年的無憂,成為讀書郎。故鄉(xiāng)的天空下,太陽每天都會從東邊升起,在村子的西邊落下。迎著紅紅的夕陽,嗅著裊裊的炊煙,依稀聽見母親的呼喚。蒸紅薯的味道,玉米餅子的焦香味,辣椒面醬的香氣,都隨輕風飄來,飯香味誘惑得我饑腸轆轆。是該回家了,我想,奶奶已經(jīng)擺好了飯桌板凳,一家人已經(jīng)圍坐一起,在等待著貪玩的我吧。
每當聽見布谷鳥的鳴叫聲,我就會想起麥收。六月的驕陽似火,炙烤著平整的打麥場,鋪滿場面的麥子發(fā)出啪啪的聲響。大伯,章爺他們頭戴毛巾,腰纏長繩,甩起長鞭,幾駒騾馬拉著石磙碾壓著麥子,石滾有節(jié)奏地發(fā)出吱吱呀呀的響聲。起場的時候,男女老少拿著家伙什齊上陣,干勁熱火朝天,一片笑聲朗朗,那熱鬧的情景永遠定格在我的腦海里。那一聲聲吆喝,被快速發(fā)展的滾滾車輪碾的支離破碎,只能在記憶里反復咀嚼品味,只能用文字留給后代子孫們?nèi)テ吩u共享,感受曾經(jīng)火熱的場景,珍惜現(xiàn)在的富裕日子。
清澈見底的小河,從村子的西北向東南流過,象一條白練纏繞在故鄉(xiāng)赤熱的胸膛,滋潤和滋養(yǎng)著村莊。那淺淺的河洼是我們兒時的樂園,我們在那里盡情地打水仗,捉小魚,躺在河岸邊望著藍天白云,想著誰也不知道的心事。清清的河水,不經(jīng)意間流走了童年的好時光。大石橋邊的柳樹下,說書的藝人打著快板,高唱著《岳飛傳》,《楊家將》,小伙伴們不愿聽那些,聚在一起盡興地玩捉迷藏的游戲,歡歌笑語劃破靜謐的夜空,夜空里月光皎潔,星星眨眼。
我家的院落,曾有記憶中的土院落,低矮的土坯墻支撐的草房子,還有寬敞明亮,通體青磚藍瓦的瓦房子,再到如今的鋼筋混凝土筑成的樓房。曾經(jīng)貧窮的記憶已經(jīng)漸行漸遠,再也看不到祖輩們?yōu)樘铒柖亲映蠲伎嗄?,父輩們再也不會因為一家人的衣食住行犯愁作難。鄉(xiāng)親們的生活水平逐步地提高了,住房條件大幅度改善了,在我看來,只是形式和樣式變了,不變的是它們的根基都深埋在故鄉(xiāng)的泥土之中,承載著我一路成長的印跡,伴隨著我所有的喜怒哀樂。
每個人都有夢想。在父輩們的說教下,能夠走出黃土地就成為我的夢想。當我為了理想背著行囊外出求學,回望母親站在村口一動不動的情形,我的心隱隱作痛,母親的眼神里滿含期待,母親瘦弱的身子在我的心里站成永恒,多少祝福,多少祈愿都散落在故鄉(xiāng)的風中,湮沒在歲月的塵埃里。人生就是一連串不斷的奮斗,我終于走出了黃土地,成為了遠離故鄉(xiāng)的游子。我感覺自己就像一只候鳥,準確地說,是一只不定時的候鳥,因為連自己也不確定何時能飛回故鄉(xiāng)的巢里享受親情的溫馨和安逸。故鄉(xiāng)成為了一張回答別人問話時的名片,心里的符號,我是從那里來的,我還能到哪里去。
當我遠離故鄉(xiāng)打拼在外成為一名思鄉(xiāng)的游子,我的親人的魂魄于腳下的黃土里安眠,留給我無限的疼痛。故鄉(xiāng)還有我?guī)锥酄繏?,幾多哀愁。隨著年齡的增長,思鄉(xiāng)的愁緒越來越濃。每當走進它的懷抱,倍感親切的氣息撲面而來,一磚一瓦,一草一木,一縷炊煙,一捧黃土,不時地映入我的眼簾,溫暖著游子思鄉(xiāng)的情懷。故鄉(xiāng)就是我精神的戀人,它的明目善睞,身上的每一寸肌膚,我都是那樣熟悉,所有有關的記憶都讓我珍藏于心。故鄉(xiāng)就是我記憶的風鈴,時時搖曳在魂夢里,撩撥著我的情愫。
村莊盡管已經(jīng)不再是記憶中的模樣,我仍深愛著它,愛它的全部。如今,鄉(xiāng)親們邁著矯健的步伐,沿著小康生活的道路越走越寬,日子過得更加紅火起來。村莊度過了曾經(jīng)艱難的歲月,見證了時代的變遷,迎接著新時代的來臨。
在我的生命里,故鄉(xiāng),我夢繞魂牽的地方,是我永遠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