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岸?春】留一半橘香給你(散文)
四月一到,暮春的風(fēng)刮過了一場又一場,最后一撥杏花開罷,桃花李花也紛紛飄落。時(shí)下,一朵朵,一樹樹的橘花揚(yáng)著一張張白臉擠上了枝頭。梅花落了,杏花落了,橘花終于該出場了,不然,這朵朵花心,怎么能耐住寂寞呢?
早就聽說資陽的碑記鎮(zhèn),萬畝果園是一大景觀。春天橘花飄香,令人心曠神怡;夏天如一片綠色的海洋,與藍(lán)天白云交相輝映;秋天碩果累累,金黃的桔子壓滿枝頭,讓人流連忘返;冬天桔樹長青,給人一種這里沒有冬天的感覺。萬畝橘園,猶如橘的海洋,與這里的半月山大佛相得益彰,“佛山橘?!庇纱硕妹?。
在大眾網(wǎng)上得知,2018年碑記鎮(zhèn)首屆橘花節(jié)四月中旬開幕了。
以節(jié)為媒,把賞橘花、聞橘香、踏春活動(dòng)與旅游觀光巧妙結(jié)合,在這春意盎然、花香四溢的過程中充分領(lǐng)略碑記特色柑橘文化、半月山大佛文化,讓游客在玩耍期間充分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移步香徑,聽春的呢喃,看蝶舞花間。芳草依依,游人如織。橘花開得如此艷麗,是否該摘一朵帶它歸去?
一陣陣的香撲鼻而來,沁人心脾。橘花的香,是那種厚重的,不帶一絲狹隘的香,迎著你一下就來了,擋也擋不住,不是那種從側(cè)面飄過的,而是一下子從鼻尖沁入并穿過腸胃的香。
親愛的雨晴,你沒有來,這么美的香,我不能全部享用,留一半橘香給你,好么?
雨晴,你看,這一串串潔白的花,一簇簇地掛滿技頭,小蜜蜂嗡嗡飛來飛去,多美的景致,這不是你的最愛嗎?
你看,大佛腳下,一群小朋友在父母的陪伴下正在吃燒烤,看得我都流口水了。你快看,那邊的公路上,資陽漢研會的靚女俊男,正穿著美麗多彩的漢服正緩緩走來,有的打著小紅傘,有的舞著長袖,恰如仙女下凡。他們走上山坡和橘樹合影,和橘花親吻,仿佛從古代穿越過來的仙女。
我一回頭,咦,你咋來了。拄著一副精制的拐棍,戴著秀氣的眼鏡。腋下還夾著一個(gè)小凳子,噢,我眼花了吧,那不是你。
姑娘走到一大片橘樹旁,放下拐杖,把小凳支起,坐在小凳上,拿出剪子,認(rèn)真地修剪起來,一會兒又站起來,認(rèn)認(rèn)真真地修枝抹花。
我走過去,笑著問:“美女,這是你們家的果樹呀?”
“是呀,十多畝呢!”她笑了笑。
我皺了皺眉:“你家沒人嗎?”
“我男人是木匠,他忙得很。我來做點(diǎn)力所能及的活。再說了,我也想聞聞花香呀!”她笑了,爽朗的笑聲傳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我隨著她的笑聲,一下子想起了故鄉(xiāng)。我的故鄉(xiāng)仁壽縣新店鄉(xiāng)不是也有兩萬畝柑橘清見樹嗎?清見清見,不得不見!
對,雨晴,明天,我?guī)慊毓枢l(xiāng),故鄉(xiāng)那一半橘香正等著你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帶著雨晴,開著我的小紅車出發(fā)了。
一路上雨晴不斷地問這問那,說起來也怪我,快三十年沒有帶雨晴回故鄉(xiāng)了。記得三十年前回故鄉(xiāng),老家到處是光禿禿的山,鄉(xiāng)村泥巴路,坑坑洼洼難走得很,又沒有資陽到家鄉(xiāng)的客車,只有騎自行車了。那時(shí)候回一趟家真的太難了,雖然只有四五十公里。
現(xiàn)在故鄉(xiāng)到處都是水泥路,坑坑洼洼再也不見了。車一過棗樹鄉(xiāng),路邊隨處可見裝清見果的貨車,村民們忙不迭地剪果、挑果,一顆顆碩大的清見果,紅里透著黃,亮橙橙地惹人愛。我把車停在路邊,攙著雨晴走下車,她對著清見果發(fā)出感慨,好美好漂亮。“能嘗一個(gè)嗎?老鄉(xiāng)?!薄半S便嘗嘛!沒事?!惫r(nóng)老鄉(xiāng)爽快地回答。
我們撿了兩個(gè)足足有半斤多的果子,用手掰開,黃橙橙的果仁,嫩嫩的像有汁水要掉下來,雨睛禁不住咬了一口,邊吃邊說:“咦,太好吃了,酸甜酸甜的。”
“老鄉(xiāng),你們這是哪兒呀?”
“新店黃石村呀!”“老鄉(xiāng),我是新文村的。二十多年沒有回來了!”
“喲嗬,還是家鄉(xiāng)人。新文村變化大得很,滿山滿溝都是果樹了??旎厝タ匆豢窗?。”隨著話聲,老鄉(xiāng)挑起果筐,進(jìn)到橘林里了,但他的話語還回蕩在耳邊。
告別了黃石村老鄉(xiāng),我加快了回家的速度。車過新店街上,進(jìn)入板橋村了,清見樹似乎在對我們笑,那遍山的柑橘樹上,橘花正香,蜜蜂飛舞,碩大的紅亮的清見果掛滿枝頭,雨晴興奮地說:“快看喲,有花有果,橘花和果子同在樹上,好美好美!”
我笑了笑:“過幾天你再來,花謝了,小果子拇子般大了,那時(shí)候更美,大果小果一起掛樹上,密密麻麻都是果子,那才是世上一絕呢!”
離家越來越近了,清見樹越來越多,山上田里到處都黃燦燦一片,雨晴橋嗔地問:“這果子為啥叫清見呢?”“清明后才賣的,清明才見吧,所以叫清見,你笨呀!”
在小妹家的圍墻外,有一棵碩大的清見樹,樹上的果子把枝條都壓彎了,周圍用小竹片支撐著樹丫。仔細(xì)一瞧,花都謝了,小果子已有大拇指粗了,大果小果掛滿了樹枝,這才是真正的碩果累累。
雨晴一看笑了:“你不是說有一半橘香留給我嗎?”
“給你留了一樹的果子,比橘香實(shí)惠多了吧!
不知什么時(shí)候,小妹已站到我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