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機把車停在李主任家門口喊了一聲：“荷萍嫂子哎，張之棟又來看您來了，起床穿好衣服吧?！?br />　　 趙荷萍還沒來得及收拾一下自己的頭臉，張之棟已推門進(jìn)屋。他見往日里愛說愛笑的嫂子眼瞼水腫，在忙著收拾衣物，已經(jīng)裝好了兩個大包。勉強給張之棟送個笑臉說：“之棟啊，幫嫂子把包拿出去，放在后備箱里，我去趟廁所。”
　　 張之棟有些茫然，不知所措問道：“怎么了嫂子？是您去縣城?。俊?br />　　 “呵呵，不，不是的之棟，我是搭李大主任的便車。你哥給王文革家辦事，在他家吃早飯呢。稍后咱一同去王文革家，把你大哥和王文革的漂亮媳婦兒再接出來，這樣你看行嗎？”
　　 “行啊嫂子，您和李主任吵架了怎的？”
　　 “沒有，我們倆從來不吵架。哎，走吧，馬上去王文革家，車停在門口?！?br />　　 李玉才主任走到門口小車旁，他拉開車門往車?yán)镆宪嚨臅r候，看見自己的媳婦兒在里面坐著，臉色很難看地說：“你今天湊的什么熱鬧？快，下車回去。”
　　 “李玉才，什么也別說，都上車。到縣城以后，占用你一小會兒時間，說完不用你往下趕，我趙荷萍不會賴到車?yán)锊蛔叩摹Ｄ惴判睦钣癫?，以后不會再坐你的專車的，千萬別害怕，不會嚇著你的?！?br />　　 李玉才大聲喊道：“荷萍，你到底想干什么？馬上說清楚，不然咱誰也不用去了。”
　　 她很平靜地對司機說：“之棟啊，主任不去我去，最后送我一趟。之棟，我趙荷萍求你，開車吧。李玉才，你不去可要想好。我去，我去縣醫(yī)院去看病，這樣總算可以吧？”
　　 趙荷萍和李玉才、翟佳瑩三人，還是堵氣坐進(jìn)車?yán)铮チ丝h城。
　　 轎車緩歩離開村子，豪華裝飾的車?yán)?，司機一失往日多語功能。專心致志做著他的本職工作，開車，不敢出大氣。他把車內(nèi)監(jiān)視鏡調(diào)正了一下方向，調(diào)到無功區(qū)，免得看見三張嚴(yán)肅面孔。
　　 李玉才的心情極其糟糕，他緊鎖雙眉，絞盡腦汁在分析，平日溫順如綿羊般的趙荷萍，今天一同去市里，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為什么出爾反爾，昨天親口答應(yīng)不干涉和翟佳瑩的來往，包括過夜。說的好好的，睡一宿覺就反悔，她這樣改變態(tài)度的病根出在哪里呢？莫非是昨夜有人給她出高招了？這到底為什么？真沒辦法，今天的趙荷萍，已經(jīng)很給自己留臉，沒在張之棟面前說三道四，沒在司機面前揭露他與王文革媳婦翟佳瑩一夜一夜鬼混。
　　 再看看車?yán)镒牡约熏摚凉M不在乎這一切和各位的神態(tài)，心里想著的是他的大兒子一歩登天。馬上又有喜事降臨，一夜的床前狂歡舞，讓她得到很多身心的滿足。想想就想笑，但氣氛不對勁，只好先忍一忍。
　　 翟佳瑩對李玉才是出于感激，起初說些感恩戴德語言，之后在友誼基礎(chǔ)上又更進(jìn)一步，兩人終于成了野鴛鴦。兒子相親對象是銀行一把手的外甥女，又是職業(yè)作家，是何等的喜悅，盡管身邊是情人的準(zhǔn)妻子，分享自己幸福的準(zhǔn)女人。但她不敢正視趙荷萍，把臉扭向車窗一側(cè)。她看到車窗外流去的風(fēng)景。
　　 心灰意冷的趙荷萍，覺得此時的二位太可惡。尤其現(xiàn)在的李玉才，她真不想多看見他一眼。往日忍氣吞聲的樁樁丑事，像幻燈片一樣浮現(xiàn)在眼前。
　　 趙荷萍在精神接近崩潰時候，突然一下子明白過來。為什么這樣遷就呢？不是想要讓出來？就徹底讓出來。干嗎非要賴在他的腳下呢？有人說：情字屬青年人豎起來的心，很酷、很玄、也很虛，看不見也摸不著。卻可以引起人的喜怒哀樂，恰似酸甜苦辣。也有人說：問世間情為何物，有人為之生、有人為之死、有人為之顛狂、有人為之抑郁，有人為之鐵窗寄身，有人為之成為僧尼，有人為之春風(fēng)再度，也有人為之消沉萎靡。
　　 李玉才昨晚又提出，王文革與翟佳瑩已經(jīng)離婚，家里剩翟佳瑩一個人，她夜里害怕。李玉才去給翟佳瑩作伴。虧得他提出既荒唐又過分的意見，趙荷萍竟然會答應(yīng)了他。
　　 李玉才真去給翟佳瑩做伴走了以后，趙荷萍才覺得不對勁。東方天邊有了亮光時，她穿好衣服，兩只腳情不自禁地邁進(jìn)了翟佳瑩院里。她走到窗前，從窗簾沒遮嚴(yán)處向室內(nèi)窺視一眼，看見她不愿看到的一幕。她急步如風(fēng)般跑回自己的家中。一頭扎在床上，痛哭起來。
　　 半小時的路程里，轎車?yán)锏目諝馑颇?，偶爾能聽到幾位的長長深呼吸式嘆息，再細(xì)聽就是自己的心跳咚咚聲。趙荷萍打破寧靜，他對司機說：“之棟啊，把車先停到前面那家咖啡屋吧，就是上次和你才哥去的那家?！?br />　　 “好了嫂子，您坐好吧，馬上就到了。李主任，嫂子說的可以嗎？”
　　 李主任向司機肯定地說：“之棟啊，今天你嫂子說了算，她說停哪就停哪?！?br />　　 小車司機張之棟拐過一條巷子，對趙荷萍一笑說道：“嫂子到了，您的東西是拿下去還是放到車上？”
　　 “之棟啊，嫂子也許是最后一次求你，一會兒還得給我送個地方。不遠(yuǎn)，都在本市，用不了幾分鐘，我想好了，幾句話就完。好兄弟幫幫忙好嗎？”
　　 “好了嫂子，您忙去吧，兄弟在這候著您?！?br />　　 李主任心中有了底，臉上也露出一點笑容。下車隨趙荷萍走進(jìn)珈啡屋，選擇一處僻靜地方對面落坐后，李玉才顯得有些急不可奈。
　　 “說吧荷萍，為什么又變卦了？昨天已經(jīng)說好的，為什么出爾反爾？”
　　 “一路上想通了，我徹底給她讓地方。以后你也不用躲躲藏藏的和她睡覺。反正她和王文革也離婚在先。你們倆登記辦個證，名正言順的好好過日子。你們的兒子也該認(rèn)祖歸宗，別老姓人家的王。咱不用打鬧，六萬元存款我?guī)С鰜須w我。家的一切我以后不再渉足，證啥時辦依著你。不愿辦你就抻著，反正我從來說話沒悔過?！?br />　　 “昨天說的今天就悔了，怎么沒悔過？我去翟佳瑩那里過夜，那可是你親囗答應(yīng)的，你昨天不答應(yīng)我能去嗎？”
　　 “你想過我是在什么樣心情下答應(yīng)的？虧你還是管著幾個人的頭頭。假如我和別的男人去過夜問到你頭上，你做何反應(yīng)？同意？答應(yīng)？行了，什么也別說了，你自己酌量辦吧。不愿把事弄得滿城風(fēng)雨，咱協(xié)議離婚。你硬要鬧下去，沒辦法，這離法院近，我找個律師起訴你。”
　　 “荷萍，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嗎？”
　　 “我意已決，不會改變。況且你也舍不了那口。聽好，再說一遍，兩種方法你任選其一?！?br />　　 “好吧，既然把話都說到這份上，沒啥再選了，緩幾天我會辦的利利落落。”
　　 趙荷萍和李玉才的談話時間不超過十分鐘，雙雙走出咖啡屋后，李主任對司機說：“小張，把你嫂子送到她要去的地方，回這來接我們倆。佳瑩啊，你先下來到屋里，咱在這里等車回來。送咱去農(nóng)行家屬大院，記著小張，不要著急往回趕，幫你嫂子拿一下東西。別讓她一個人拿東西，你嫂子這兩天身體不好。小張啊，問問你嫂子還去哪，一定滿足她要求?！?br />　　 “好了才哥，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讓嫂夫人滿意，還有什么吩咐？”
　　 “就你嘴貧，快去吧，把你嫂子哄高興了才哥有獎。否則，回單位打你屁股?！?br />　　 李玉才和翟佳瑩看到小車把趙荷萍拉走，兩顆懸著的心才算放下。翟佳瑩笑著看著李玉才，并沒有急著問他發(fā)生了什么事，她在察言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