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雨后的蚯蚓 (寓言)
昨夜下了一場雨,公園里的草坪、花叢、樹下潮濕不堪。躲在草地上,再也耐不住寂寞和濕度,我冥思苦想,為何不來個“勝利大逃亡”,遠(yuǎn)離潮濕,逃到比較干躁的甬道上。
我把這個想法與兄弟、姐妹們說其理由,一是躲開潮穴,迎接光明。二是展示爬行動物蚯蚓的本色。三是接觸人類生活,正面直視人類的風(fēng)情。
說完后,贏得大家的贊同和掌聲。
“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我們爭先恐后,浩浩蕩蕩地挪動著身軀向公園甬道爬去。在這群隊伍里有胖的蚯蚓、瘦的蚯蚓、身長的蚯蚓、身短的蚯蚓……
當(dāng)爬到甬道的中央及兩側(cè)時,我們感受從未有過的快樂與逍遙。舒展身體,享受旭日的溫暖,聆聽人類的歡聲笑語。
可是,突發(fā)的事情出現(xiàn)了,只見三三兩兩的老婦人,每人拎著一根小樹枝,走到幾位兄弟、姐妹面前,輕輕的將它們“挑回”到草叢中。這一“挑”,我們好似在夢中驚醒,像“跳遠(yuǎn)”一樣又回到原處。唉,白爬了,白來了,無功而返。
這時,還有一位中年男人,可能是信佛的緣故,不嫌臟用手將我們置于樹叢深處。剩下的蚯蚓,還在甬道上爬行。有的干脆不理不睬,仍然曬太陽,好像什么事也沒發(fā)生。有的與落葉為伍,感受雨后的環(huán)境給它們帶來的快樂愜意和幸福。
呵呵,終于爬到甬道上,一只小蚯蚓松了一口氣,躺在那里感受新鮮的環(huán)境,感受人類晨練者的腳步。
有的女人見到我們在爬行,大聲驚叫著,花容失色。大多數(shù)的晨練者則小心翼翼或走或跑,一路上擔(dān)心踩上我們。
曬太陽,我們有錯嗎?那么“人與自然共和諧”是一句空話、假話嗎?誰規(guī)定我們蚯蚓一族不可以上路安歇扎寨?我們的命運是繼續(xù)呆在這里?還是返回駐地?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簡直讓我觸目驚心,因為是親眼所見,感慨頗深。遠(yuǎn)處,一位老者推著輪椅上坐著的老婦人朝這里走來。當(dāng)經(jīng)過我們領(lǐng)地時,也許他們沒注意觀察,也許只看周邊景致,輪椅的轱轆碾壓到一個蚯蚓的身軀。
這時,我在甬道的對面,聽到蚯蚓撕心裂肺的哭聲,“人類呀,為什么這樣殘忍?為什么不能放過我呀?這是怎么啦?”看樣子,被碾壓的蚯蚓傷勢不輕。可是,老者一點察覺也沒有,仍然推車前行。我趕緊三步并兩步爬過去,攙扶著同伴在呻吟中慢慢地爬回草叢……其它兄弟姐妹見狀紛紛往回爬,回到自已原來的駐地。這次“勝利大逃亡”,雖然大家曬了太陽,可是付出的代價太沉重了。死傷的兄弟姐妹也不少,這又是何苦呢?
此時,還有一些蚯蚓仍然在曬太陽,它們不懼怕死亡,認(rèn)為自然界中生生死死是正常的,蚯蚓一族都應(yīng)闖一闖。鳳凰涅磐就說明了這一點。這些蚯蚓認(rèn)為,做一件事兒,不管有多難,會不會有結(jié)果,這些都不重要。即使失敗了也無可厚非,關(guān)鍵是你有沒有勇氣解脫束縛的手腳,有沒有膽量勇敢地去面對。很多時候我們不缺方法,缺的是一往無前的決心和魄力。不要在事情開始的時候畏首畏尾,不要在事情進行的時候瞻前顧后,唯有如此,一切才皆有可能。
蚯蚓另有一種聲音,它們認(rèn)為草叢、樹下才是它們的棲息地,才是賴以生存的地方,找準(zhǔn)位置很重要。同時,不論人類以及自然界的生靈,千萬不要站在這山望那山高,好高騖遠(yuǎn)要不得。遇事要動腦筋,不要沖動,要冷靜審時度勢,方能人與自然更和諧。
正當(dāng)我們議論時,一場秋雨來臨,雨水嘩嘩將我們沖回草坪里,甬道上恢復(fù)了干凈、寂靜的本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