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點】生命里的許多故事,輪回里重復(fù)的預(yù)演(隨筆)
記不得這是第幾次來到成都,來的時候是歡天喜地。回家的時候,總是在高特進站那扇門里和門外,重復(fù)地演繹著每一次的揮揮手,轉(zhuǎn)身便是淚滿流的鏡頭。
1981年第一次路過成都,那時候還很小,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鮮,火車站的客運行李部還是木板式的樓房。取行李時,木板樓梯還發(fā)出咯噔咯噔的聲響。記憶最深的就是茶館了,茶館里最搶眼的就是背著長槍壺的小伙計,活像唐朝御封三絕里的裴晏的劍舞。身影輕靈,來來回回地把玩那把壺。時而嘶嘶破風(fēng),時而輕盈如燕,點壺而起,時而驟如閃電,落葉紛崩的架勢。戲臺上的大花臉呀呀霅霅不是我的喜歡,那只是臺下爸爸的喜歡。那時候不明白,爸爸為什么喜歡那個樣子的說話,好好的一句話,非要整個呀呀霅霅,一個話題非要整上一個晚上才表達清楚,大慨是要培養(yǎng)一個人說話做事,都需要慢的由來。時而又在臺下叫好,聲音是特別大。合著茶碗的脆叮當,地道的成都人的韻味大慨就是這般模樣?!芭叮≡瓉碛械滋N的成都人是這個樣子的!”說起話來都是嗲嗲的。若有一天,我也生活在這城市里,該多好!每天都嗲嗲地說話,過著小資生活。
第三次來成都,應(yīng)該是零幾年的事。一家人直奔峨眉山,只想早些領(lǐng)略峨眉山的秀甲天下和迷人的秀麗景色,還有那氣象萬千的日出與云海的仙境。天蒙蒙亮就動身,爬上金頂。只見云海里一群仙客,圍著普賢轉(zhuǎn)佛塔。哇!倉央嘉措的轉(zhuǎn)山轉(zhuǎn)水轉(zhuǎn)佛塔在這里得到最好的詮釋!我們也莽莽撞撞參加這樣的隊伍,沒有半點的猶豫。學(xué)著他們虔誠的模樣,雙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詞。沒曾想佛塔前一個不太經(jīng)心許愿,佛祖記性那真是一個叫好。想叫他忘記我的不經(jīng)意,沒過心的虔誠。難啊!幾年后,佛祖將兌現(xiàn)他的靈念,將我心牢牢地栓在他的腳下。現(xiàn)在,我提起再次去峨眉山上去看看自然景觀,家人半開玩笑地說,你就別去了,你總是那么的虔誠,先是留個女兒在那邊讀書,不知道下次還會留下什么在那邊!
每一次來,忙碌的孩子總是要抽出時間陪我去逛一逛名勝古跡的地方,如杜甫草堂、武侯祠、劉文彩故居、天臺山、寬窄巷子。還有帶有蘇州韻味的黃龍溪,春熙路,環(huán)球中心。不管怎么繁華,再多的古跡和多好的城市內(nèi)涵都無法吸引到我,留在這個城市的常住的沖動。頂多也就是飽飽眼福,做一個旅行者,暫時寄存靈魂還可以。
無數(shù)次的來來回回,識路依然如同一個嬰兒一般。哪怕是一段簡單的路程,穿過幾條街,若是沒有導(dǎo)航,基本是無法找準來時的方向。就連一個地鐵站都要分abc門,一個a里又分a1、a2門。一會樓上地鐵是回,一會兒是樓下回,顛顛倒倒,總是將我弄得暈頭轉(zhuǎn)向,實在是無法喜歡這樣的陌生。
直到有一天,一個人坐在這個城市公園里一棵樹桂花樹下,耳麥里響的是《愛茶成癡》。這一刻,好像找到自己城市里的味道,有愛上這一座城的沖動。抬眼便是清江白水的錦江,法國梧桐落葉的紛染,聞著桂花那一縷幽香,一地欣欣向榮的蔥花花開,合著草坪上成群結(jié)隊的鳥兒,劃過頭頂?shù)娘w機。這一刻,我發(fā)現(xiàn)我所喜歡的和所熱愛的,是花草樹木,藍天白云,還有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