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塘】一千元錢(散文)
夏日的太陽火辣辣地掛在了天上。
昨天剛下過著大雨,大雨過后的天氣依然悶熱滾燙,蟬兒在有氣無力地“知了,知了”叫著。
一位老人弓著背,面目清瘦,額頭布滿了皺紋,渾濁的眼神,穿著一個背心、一條短褲、一雙拖鞋,吃力地推著裝滿土豆的架子車艱難地行走在一處寬闊的馬路上,汗水打濕了他的衣襯,他用滿是汗?jié)n的毛巾擦了把汗,繼續(xù)朝村頭的方向推去。
到了村頭,他把架子車停下,在路邊一家人尋了一碗開水,就著己涼的白饃吃了起來。
老人姓李,叫三娃,這是他爹親給他起的,他爹是文盲,于是按出生的順序順便就給了起了三娃的名字。時光如梭,他的爹早己死了,他的大哥二哥也相繼去世,只留下了六十多歲的老人。老人性格剛烈,一生勤勞善良,他育有一子一女,如今兒子己四十有余,長期帶著孩子出門打工,女兒也早早就嫁給了臨村老實巴腳的男人。
他湊合著吃完了午飯,就坐在樹蔭下歇息,他盼望著今天他能把豐收的土豆賣個好價錢。
他一直等呀等,盼望有收購?fù)炼沟钠嚱?jīng)過?!袄蠞h,土豆多錢一斤?”“六毛錢一斤?!薄澳懿荒茉俦阋它c?”“你要多少?”“有多少要多少?!薄澳蔷臀迕X吧?!薄澳惆堰@一架子車土豆先稱一下?!崩先诉呎f邊卸,收土豆的人早己準(zhǔn)備好了大稱。
“一共八百斤,還有沒有?”“家里還有的?!?br />
把土豆裝進(jìn)了大車,老人拉著空空的架子車向村西走去,買土豆的車跟著到了他的家里。
破舊的房屋在太陽的直射下更顯破舊了,老人撿出了個頭較大的土豆賣給了買土豆的人。
等過完稱后,年輕人立馬從包中取出了一千元錢交給了老人,老人數(shù)后趕緊揣進(jìn)口袋里,臉上綻放出了久違的笑容。
老李平常是個愛吸煙人,他總是三天二頭到村頭商店買三元錢的香煙。帶著一種興奮勁,他匆匆地跑到了村口的小商店里?!懊米?,給我拿一盒煙來?!崩习宕渖徻s緊拿出了三元錢的喜梅煙,老李遞過去一張嶄新的一百元。“李哥,你的錢咋不是真錢呢?”“我的錢咋會不真呢?”“真的是假錢?!贝渖忂呎f邊把錢遞給了老李,老李又從口袋掏出了一百元,“李哥,你這咋又是假錢呢?”老李這時蒙了,急忙掏出剩余的八百元交給了翠蓮,“妹子,你再看看?!贝渖從眠^錢在驗鈔機(jī)一看,全部是假錢,老李頓時攤倒在地,唉聲嘆氣地說著這天的經(jīng)歷。
翠蓮一邊安慰老李,一邊勸他:“今天下午你就坐在路邊,也許買土豆的人還會過來,到時你先與他周旋,我就去公安局報案?!毕挛缥妩c時分,寂靜的小街人多了起來,臨里鄉(xiāng)親都知道了老李的遭遇,紛紛打抱不平,“再見到買土豆的人非扭送他到公安局不可!”
時間到了下午的七點多鐘,再也沒見到買土豆的人,老李悵然若失,一直呆坐在夕陽里。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在寬闊的公路上奔馳著,車上坐著一年紀(jì)稍長的中年人,個子中等,頭發(fā)稀少,戴著一幅眼鏡,很顯文靜。“那里是干啥,咋恁多人?”于是他叫司機(jī)趕緊停下,他匆匆地走進(jìn)人群里,問道:“大叔,你咋了?”老李就講述了中午發(fā)生的一幕?!按笫?,我用我的錢把你的換一下吧?!薄安荒軗Q,我不想你再去吭害別人!”
“大叔,你先換一下,我再到公安局報案?!崩侠瞠q豫了半天,于是掏出揣在口袋里一千元假錢交給了中年人,中年人從包中掏出了一千元真錢交給了老人。老人便彎腰去謝,中年人趕緊攙扶,“大叔,你這是干啥?”“孩子,你叫啥,住在哪里?”“我就住在咱們一嶺之隔的縣城,我姓陳,給你留下我的電話,有啥困難事就去找我?!?br />
中年人撥通了110電話,深情地對老人說:“我到鎮(zhèn)上派出所去了,一定要抓住那個壞人,讓他繩之以法!”
小車緩緩地開了,中年人向老人揮了一揮手,向鎮(zhèn)上的派出所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