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暖】吹糖人的老爺爺(散文)
你可曾記得那些走街串巷吹糖人的老人。——題記
也許是上了年紀(jì),總覺得自己老變小了,不知道這是不是老年人的共性,當(dāng)下的事情轉(zhuǎn)眼就忘,反而越是小時候的事情越記憶清晰。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不知不覺已從孩童時代到了白發(fā)暮年,人到了這把年紀(jì),已經(jīng)沒有了太多的理想,除了享受天倫之外,希望用更多的時間去享受一個人的空間,清靜而舒適。沏上一杯香茗,看看那片片茶葉翻滾飄落,幻化著苦樂人生,眼望天邊云卷云舒,讓思緒穿越時空的隧道,回到那天真懵懂的童年時代,尋覓兒時的快樂和幸福,和那些小伙伴兒一起玩耍瘋跑,看著村莊上的人們辛勤勞作,還有父母親昵地呼喚回蕩耳畔,依然似曾昨天,溫馨悠遠(yuǎn)!特別是清脆響亮的小銅鑼一敲,那個吹糖人的老爺爺姍姍而來,他那一臉的慈善,靈巧的雙手,精湛的技藝,做出各種各樣的小動物栩栩如生,伴隨著我們的童年,給了我們很多的快樂!此情此景總能讓人像孩子一樣傻傻地開心!
生長在農(nóng)村的孩子,從小就跟隨父母在廣闊的黑土地上摸爬滾打,聞慣了泥土的芳香,住在泥土壘起來的土房子,過著一年糠菜半年糧的窮苦光景,雖然沒有城市孩子的優(yōu)越感,沒有高樓,沒有大廈,沒有細(xì)米白面,沒有良好的生活條件和學(xué)習(xí)環(huán)境,也不象現(xiàn)在的孩子生長在這個偉大的時代,一生下來就掉到蜜糖罐里,從小就享受著高科技帶來的幸福,但我們的童年并沒有因為貧窮而損色。農(nóng)村孩子天生質(zhì)樸,純真,善良,在父母的呵護(hù)下,在美麗的大自然天然大氧吧里健康的成長,勞動鍛煉了孩子們的堅強(qiáng)意志,從小學(xué)會了種莊稼的本領(lǐng),貧窮讓每個孩子發(fā)揮自己的聰明智慧和主觀能動性,沒有玩具,自己發(fā)明研制,什么捏泥人,做毽子,用木頭做提溜,木手槍等各種各樣的玩具,孩子們常常湊在一起互相交流技術(shù),展示著自己的才華,變著法的豐富自己的童年生活。最令大家朝思暮想的是那個吹糖人老爺爺。
五六十年代的農(nóng)村,經(jīng)濟(jì)文化都非常落后,在我們那個偏遠(yuǎn)而古老的小村莊上,孩子們難得有機(jī)會去城市,但凡能干活就有任務(wù),什么割草,放牛,農(nóng)忙時間幫助大人干點力所能及的農(nóng)活,從沒有見過什么大世面。孩子們天天都想過春天和秋天,做夢都在盼望著那個吹糖人的老爺爺,因為老爺爺能讓孩子們一飽眼福和口福,更想學(xué)一學(xué)老爺爺?shù)氖炙?。別說孩子們喜歡,就是大人們也喜歡湊湊熱鬧兒??纱堤侨瞬皇鞘裁磿r候都可以,夏天太熱,糖稀化的太快,吹不成形,冬天天氣太冷糖稀會被凍成冰吹不開,只有早春和晚秋時間才是最適宜的。每年的春秋二季不熱不冷的時侯,只要一聽見小銅鑼鏜,鏜,鏜一敲,孩子們都會立馬放下手中的活計或玩具,飛也似的往外跑,大人們緊隨其后,只見老爺爺挑著挑子呼呼閃閃的,邊走邊敲著小銅鑼,徑直來到村中間的拐彎大坑旁邊,老爺爺放下挑子還沒喘過氣來,孩子們已經(jīng)把和他和挑子圍個水泄不通。
老爺爺身體瘦小,精神抖擻,一臉的慈善,一看見孩子們,布滿皺紋的臉上笑開了花,花白的山羊胡子一翹一翹的,深陷的眼窩兒里放出慈祥的光茫,老爺爺趕緊彎下腰從他的那個小柜子里邊拿出一個玻璃瓶子,倒出一把黑黑圓圓的的糖豆兒,給每個孩子分上兩三個,孩子們怯怯弱弱伸出自己的小臟手接過糖豆,輕輕含在嘴里舍不得化,一個個天真的臉上笑成了花朵兒,急不可耐地等待著老爺爺點火開爐。
只見老爺爺打開他寶貝小柜子,大公雞、猴子,小老鼠兒等各種各樣的模具令郎滿目,老爺爺把他的小木炭爐子點著火,輕輕地拉著小風(fēng)箱,爐子上坐著一個帶把兒的小銅鍋兒,鍋里邊里邊熬過的糖稀輕輕的溫?zé)嵋幌?,孩子們一個個瞪著滴溜圓的大眼睛,以及其佩服的眼光看著老爺爺。別看老爺爺年事已高,那雙手的靈巧勁兒堪比年輕小伙兒,不一會的功夫,一只只“公雞”一個個“豬八戒,“小老鼠兒"在老爺爺?shù)氖掷锵褡儜蚍ㄒ粯映尸F(xiàn)我們眼前,孩子們一陣陣歡呼雀躍,有的孩子拽拽身后大人的衣襟,仰著懵懂的小臉兒,祈求的目光盯著大人。我是最幸運的小毛丫頭,從小到大父母親像寶貝一樣寵愛著我,每次老爺爺來,母親都會買不同花樣的糖人,從不等我開口要,母親就遞給老爺爺幾毛錢,小聲問我,娃,這次你想要哪個?我想了一會兒,真想要一個和我屬相一樣的,就指了指那個精美的小老鼠兒,老爺爺趕緊小心翼翼地把那個小老鼠遞給了我,小朋友們一齊投來羨慕的眼光。我把小老鼠舉過頭頂生怕被人碰壞,趕緊擠出了人群,那就甭提心里有多么的高興和自豪!我把小老鼠左相右看,想吃又舍不得,不經(jīng)意中吞咽著口水。有的孩子經(jīng)過死纏濫磨,也終于讓父母開了恩,買到了自己想要的唐人,大點的孩子則是拿出自己小金庫兒里平時撿碎銅爛鐵換來的錢。有的可沒那么幸運,無論怎么就地打滾,哭天抹淚,父母就是不肯拿錢,特別是那個小張三兒,父母特別摳門兒,有名的鐵公雞,無論小三兒怎么哭鬧,依舊一毛不拔。小三兒哭足哭夠帶著渾身的泥土,揉搓著像花貓一樣的小臉兒,滿心的委屈,回到老爺爺?shù)臄偽磺?,那可憐巴巴的樣子,眼饞的神色讓老爺爺心疼,慈善的老爺爺長嘆一聲,拿一個小動物送給小三兒,安撫一下小傷心??匆娦∪齼浩铺闉樾Γ蠣敔斀K于舒展了皺紋,挑起挑子揮揮手,蹣跚而去!
隨著社會的不斷發(fā)展,科技的進(jìn)步,各種各樣的電子玩具令郎滿目,農(nóng)村人再不用糖人哄孩子,吹糖人的行業(yè)也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那些曾經(jīng)在城市農(nóng)村,走街串巷吹糖人的人早被人們遺忘,對于當(dāng)今的孩子來說,糖人只是一個陌生的名詞而已。而在我們老一代人的心目中依然是那么的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