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姥姥家的大瓷貓(散文)
說起姥姥家的那只大瓷貓,已是很久遠的事情了,但在我的記憶里,就像是昨天一樣。那只大瓷貓時常會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似乎填充了我童年所有的記憶,它是我小時候最好的玩伴。
那時候我還很小,大概就是幾歲的樣子。我記得小時候常走動的地方就是姥姥家,只要有空閑就會去姥姥家小住。我家離姥姥家不過一里的路程,所以去姥姥家就像是串個門一樣簡單。
姥姥的家很大,進了大門先是一個很大的外院,再往里還有一套門,里面還有一個院子,這個院子就是姥姥的住處了,有正房有廂房,還有兩棵棗樹,結棗的季節(jié)一片繁茂碩果累累的樣子。姥姥和舅舅們都居住在這套院子里。在村里這叫一套二的院子。
前面的大院子沒有房子,看上去碩大無比,倒是有一盤大石磨,碩大的磨盤上放著一個碩大的石碾磙子,這是供自家和鄉(xiāng)鄰們磨面用的。那時候還沒有電動磨面機,全靠人工推磨把糧食壓成面粉,姥姥家的這套大石磨就成了全村人磨面的工具。
姥姥待人溫和熱情,又心靈手巧,剪個花扎個云啥的也是手到擒來。所以姥姥家經(jīng)常有鄰居來串門,姥姥都熱情招呼,從不反感。有空閑還會幫來磨面的人推推碾子。也許你不知道石磨是怎么操作的,就是把糧食沿著磨盤倒?jié)M一周,面積按著石碾滾子碾壓的寬度,還不能談的太厚,薄薄的攤一層,有便于操作,否則糧食會在碾軋時散開。從糧食碾軋成細面是個時間的循環(huán),這個活還是著不得急,一圈一圈要走上大半天才能成面粉。最好是三個人完成,兩個人推石碾子,一個人在后面拿著笤帚掃周邊散開的顆粒。經(jīng)濟寬裕的家庭會買一頭毛驢,一個人加上毛驢拉磨,這樣干起來就就很輕松了。要是趕上人手少的家庭姥姥就會幫忙。
鄰居們都叫姥姥五奶奶,年齡有的比姥姥還老,也叫姥姥五奶奶,我有點不理解,就問姥姥:他們比你還老怎么還叫你奶奶?姥姥耐心的說:你姥爺在村里輩分很大,比他年齡大的都得叫他爺爺,可不我就成了奶奶了唄。你姥爺在世的時候為人忠厚守信,愛幫助人,誰家有個困難了就伸手幫一把,現(xiàn)在沒有姥爺了,這些老鄰居還是習慣走動,有啥事也都愛來家里和我說道說道。
姥姥很會做好吃的,把一種面食會變著花樣做。姥姥還很會講故事,她講起故事來總是繪聲繪色,都是些遠古的仙啊狐啊的故事。我愛聽姥姥講故事,這也是我愛來姥姥家的原因,還有就是我想看到那只白底帶著大黑圈圈的大瓷貓。
每次來姥姥家,都要先找到那只白底帶著大黑圈圈的大瓷貓,只要看到大瓷貓我都會抱上一抱。其實我是抱不動它的,要抱的時候也是先坐在炕上,姥姥再把貓搬到我懷里,總是先囑咐我一句:小心別摔了。姥姥也很愛這只大瓷貓,因為這只大瓷貓陪伴了姥姥大半個世紀了。姥姥說這只瓷貓是她年輕時和姥爺在山西做生意時朋友送的,說起貓來姥姥也會講出一大堆久遠的故事,都是和姥爺在外鄉(xiāng)求生存的事。
大瓷貓的造型是臥著的,兩只后腿盤著,兩只前爪半伸著,頭輕輕昂著,臉永遠對這你看。兩只圓圓的大眼睛很有神,小鼻子翹著,嘴巴兩邊的小胡子長短有序,像是會動的樣子。個頭大約有一尺多長,半尺多高,尾巴打著彎兒附在后背一側,潔白光滑的身上印著同樣泛著光亮的黑圈圈,那栩栩如生的樣子既溫順又可愛。它永遠都是溫順的在你身邊,絕不會用爪子撓你,和姥姥一樣溫和善良。
大瓷貓在姥姥家也是有挺大作用的,雖然它不能捉老鼠,但它可以給姥姥當枕頭,還能給我當小板凳。我在姥姥家住也給我當枕頭,尤其是夏天,枕著它涼涼的很舒服。
我漸漸長大,自己也越來越忙碌,去姥姥家的次數(shù)也越來越少,再后來聽姥姥說舅舅不小心把大瓷貓打碎了,聽了之后我的心很難受,姥姥說她自己為此也難受了好多天,并且還打了舅舅。
幾十年過去了,姥姥也在多年前去世,但很多時候還是會想起姥姥那溫和的面容和大瓷貓給我的童年的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