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三個女人一臺戲(賞析) ——水滸女人談
翻撿《水滸》,一百單八將,多是勇猛之士,可以說是一部男人大戲,也可以說是一群各色智勇漢子們的大聚會。有俠義之宋江,智慧吳用,倒拔垂楊柳魯智深,打虎的武松,也有俠肝義膽的柴進,花榮之輩。其間不乏雞鳴狗盜之人,大多懲惡揚善,也少不了英雄俠氣。通篇細讀,似乎少了女人的身影。唯有三個女人糾結(jié)于其中,讓《水滸》增加了更多吸引人的看點。咱們一起看看是哪三個人呢?
最先出場的是“母夜叉”孫二娘,她的出現(xiàn)是在武松刺配孟州牢城路上。武漢在景陽崗打虎,被陽谷縣令任命為都頭,而他胞兄武大也在此打炊餅謀生,兄弟二人邂逅相遇,引出了潘金蓮,此后武松因公出發(fā),武大遇害。武松回來引發(fā)軒然大波,殺嫂為兄報仇,他也由此鋃鐺入獄??h令不忍殺他,只是判他孟州牢城服刑。
一路跋山涉水,他和兩個差人來到距孟州不遠的十字坡下。這十字坡在江湖上可早就是大名鼎鼎了。“母夜叉”和丈夫“菜園子”張青盤踞于此,開了一座酒店,專門招待南來北往之人。名義上是買些酒菜,實際上是干的殺人越貨,劫奪財富之事。她家賣的是牛肉包子,實則是以人肉為餡,外加迷糊藥,不知坑害了多少路人。武松三人來到,她喜笑顏開,認為又來了一個大買賣,打扮的花枝招展,熱情相迎,百般挑斗,兩個差人中計后,心思縝密的武松裝醉,一舉之下險些要了孫二娘性命。幸好張青回來,百般求告,將夫妻二人身份合盤托出。武松放過她,與夫婦二人結(jié)為異姓兄弟,此后她夫妻二人又協(xié)助武松逃出孟州城,上了二龍山與魯智深會合,最后一起上了梁山。
說了許多,我們可以看出孫二娘不只是貌美如花,也是一個心狠手辣的蛇蝎美人。她能明開酒店,暗中殺人越貨,以人肉為餡,稱霸于十字坡下,也是令人發(fā)指的。她的眼中就是殺人劫財,滿足自己的貪婪欲望。作為丈夫的張青曾經(jīng)給她立下三條規(guī)矩,不殺戲子,不殺僧尼,不殺犯人,并非是心慈手軟,更多的是考慮怕事情宣揚開來,惹禍上身。孫二娘絲毫未聽,遇上武松后險些丟了性命。
做為一個女人,能手持利刃殺人剝皮,不可謂不心狠手黑。雖然她是生活所迫,在十字坡下開酒店為生,不以性命為上,一昧的殺戮過往行人,劫取錢財,不以為然,內(nèi)心早已經(jīng)把人命視如草芥,一切只是搶奪財物罷了。遇見武松,雖然說她沒有害死武松,可并非不是不想,只是藝不如人罷了。隨后她和丈夫張青也一起上梁山入伙,成了山上一員掌管西山酒店的人。專門迎來送往,負責傳遞消息,打探軍情,照舊過的是打家劫舍的日子,排位一百零三,號稱地壯星。
招安后的她屢次三番沖鋒陷陣,隨宋江征討方臘時,孫二娘夫妻陣亡,結(jié)束了她的一生。一個女人能如此勇悍心狠堪比男人,卻也沒有善終,她的刀下也有無數(shù)屈死冤魂。
第二個女人是顧大嫂。大蟲者?宋時將猛虎稱之為大蟲,武松曾在景陽岡上三拳打死一只吊額白睛老虎,那場面可是書中一大看點。而顧大嫂被人稱之為“母大蟲”,可見其彪悍不輸男子,她在登州城外開酒店,聚眾開賭,招徠了無數(shù)痞子二混之人,沒些手段能行?這里與她丈夫?qū)O新的哥哥孫立也不無關(guān)系,他可是鎮(zhèn)守登州提轄官。有他照拂顧大嫂的生意自然紅火。她又是解珍,解寶的姑表姐,當二人因為找虎被毛太公陷入牢籠,另一人"鐵叫子"樂和為他二人通風報信,顧大嫂把鄒氏叔侄二人邀來,并且裝病將孫立騙來家中,一步一步走來,可見她的心思縝密,大鬧登州,一干人等無處容身,自然想到梁山入伙。
為了所謂的兄弟情,她不惜拉攏孫立兄弟幾人大鬧登州府,闖下大禍后顧大嫂他們走到獨龍崗,恰好宋江也要攻打,久攻不下,她則利用孫立與教師的關(guān)系混入祝家莊,以此為進身之功。至此祝家莊,扈家莊,李家莊三莊聯(lián)盟分崩離析。而宋江也乘此機會大破祝家莊,血洗一方村寨。又因為她的謀劃出策,將祝家莊扈家莊一舉洗滅,三個女將中可謂是心思最重之人,此次顧大嫂等人齊上梁山成了第一百零一位頭領(lǐng),掌控著梁山東山酒店,與張青,孫二娘夫妻一樣重操舊業(yè),打探消息。七十二地煞中稱為地陰星。她雖然殺戮最少,她的結(jié)局也最好,征方臘后,與丈夫?qū)O新,孫立歸隱鄉(xiāng)里,算是有個善終。
第三個女人是扈三娘。攻打祝家莊時,就不能不提到扈家莊,扈家三子,而女兒扈三娘與祝家三兒子自幼訂有娃娃親,怎么坐視不管呢。扈三娘可不是一般閨閣弱女子,她武功高強,擅長用雙刀,更有套繩絕技,以此捕捉了不少梁山好漢,更是一陣拿下“矮腳虎”王英。幾番爭斗,林沖將她擒獲,被宋江送回山寨,讓宋太公護。此時扈家莊也已經(jīng)讓李逵血洗了,她的家人和村民也所剩無幾。家破人亡,萬般無奈的扈三娘只好聽從宋江安排,與王英結(jié)為夫妻。
扈三娘本是一莊主之女,可家門被滅,落入梁山眾人之手,又被迫嫁于王英,內(nèi)心凄涼恐怕無人能體會的到。最后共同執(zhí)掌梁山三軍內(nèi)采之事。位列第五十九,七十二地煞中地彗星。招安之后,隨宋江征討方臘,王英死于鄭彪鋼磚之下,護夫心切的扈三娘也因此而亡。一位武功卓絕的女將死于異鄉(xiāng)。不可謂不凄涼。一生無奈,本應(yīng)安穩(wěn)度日的好女子卻因此改變了一生命運。
筆者在嘮叨了這許多之后,內(nèi)心感慨萬千,三個女將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了將會跌宕起伏,她們沒有像尋常人家女兒一樣,而是走上一條幾乎是不歸路。習(xí)武練身,強壯體格,無可厚非,但是當人欲望為貪婪所吞噬時,人性就扭曲了,像孫二娘殺人越貨,賣人肉包子,就已經(jīng)不再是她們口中所謂的劫富濟貧,除暴安良,義字當頭,只是為了滿邁自己的一己之私而已。顧大嫂的開賭賣酒又何嘗不是如此?當她挾持孫立劫牢時,也讓所有行為都已經(jīng)與初衷背道而行。利用友情來達到自己能上梁山的目的,這所有一切也沒有義字之味了。
一切在突發(fā)事件中因此改變,所謂的義字把她們的行為扭曲,為了親情可以拋棄所有,講義氣只是一種酒肉兄弟之情,三位水滸女將被人所稱道,而我則認為她們與歷史上的替父從軍的花木蘭,高齡掛帥的穆桂英,金山擊鼓的梁紅玉不可同日而語。她們才是真正的巾幗英雄,而這三位只能是算草莽英雄罷了。大義應(yīng)該是建立在以國之本,民族之上,而那些一昧的劫富濟貧只是建立在一些人或一個山寨的私己欲望之上,在我看來不值得推崇。
潮起潮退,浪花淘盡英雄,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說。一部《水滸》讓眾人將故事縱橫,春秋過往如戲,你方唱罷我登場,紛紛攘攘度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