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我是你普渡的眾生之一(組詩)
1
花在石砌的臺階兩旁閃爍
火種,緩緩抬高風鈴的梵語
隱隱的廟宇
在緋紅的笑臉背后
我構思著此刻世界的姓名
以及所有沿著心靈的邊沿盛開的貪婪
那個時候
我才知道
那些花朵一直沒有公開的名字
叫做娟子花
2
那些臺階
落差的地方
蘊含季節(jié)的暗語
腳步,潔白無瑕,滿含無辜
而語言
仿佛瀑布的命運:
失重,無法選擇
只好找到堅硬的石頭
把自己撞出五彩繽紛的幻想,掛在離開的路上
3
有另一條路伸進右邊的樹林
再走,還有一條更小的路伸進右邊的樹林
如此,會有無數(shù)條路伸進右邊的路
——右邊,是你,是彎曲得如同魚鉤一樣的夢境
4
古寺的磬音
裊裊而起。一條魚的往昔,不需要敲打
你會游出自己的手掌嗎?你會把覆蓋在碎影下的經(jīng)卷
埋在一片葉子的讖語里嗎?
或者
刨開眼前的云
學著記憶
種下寂寞,以及薄如蟬翼的奢望……
5
高處,是互相攙扶的樹
再往上,是不絕于耳的鳥叫
再往上,是欲望的繩索,是生自眼眸的云霧
由此繼續(xù)
就是一朵紅蓮
是一張安息在靈魂上的唇
——是你呀,菩薩!我是你普渡的眾生之一
我身后的腳印
晃蕩一生的月光
6
晨鐘暮鼓,似乎是一把尺子
所謂的心速
只在方寸之間
“如果,可以……”
我愿意輕輕撥亮最初的油燈
我會忍住——
不再問起余生
7
手里捧著的松塔,還有刺猬的尖刺
小心翼翼地握住拳頭
讓表情更富于暗示:
肌膚如同傾瀉而下的天藍,裹挾云朵來不及躲避的
暗暗涌動的驚喜
——一陣接著一陣
8
我突然想起隱藏,如同午后陽光發(fā)黃的褶皺
潮濕的小路
用時間的柔軟串起經(jīng)幡的背景
但我又是多么留戀俗世
一根頭發(fā)
緊緊縛住我心靈的紋路
9
我如此愛著精神的棲息——
樹叢度化了濃陰
鳥影度化了飛翔
云朵度化了清風
高高翹起來的屋檐度化了罪惡的雙手
你是我剛剛翻出經(jīng)文的菩薩
度化了額頭的汗
眼睛里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