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緬甸行記(散文)
八月中旬,接到公司的緊急通知:做好準備,入緬作戰(zhàn)一個月。
軍令如山。第一次入緬,叢林戰(zhàn)法,毫無經(jīng)驗可用,事情緊急,又只能落地簽證。好在公司有一位同事何生已經(jīng)在緬,他在那邊辦好了一些邀請函之類的文件,電郵過來,我在這邊打印好放在身邊備用。同時也馬上找到一些其他在緬的朋友,打聽了一些入緬事宜。
經(jīng)過一周的準備工作,二十五號飛緬。大連沒有直飛的航班,我是買了在首爾轉(zhuǎn)機的票,航行時間是最短的,九個半小時,大約是晚上十點抵達仰光國際機場。在機場的出口,已經(jīng)看到何生在招手,跟何生揮手示意了一下就去辦理落簽手續(xù)。手續(xù)辦理很簡單,在工作人員的指導下,填好一張表格,交了六十美金就辦好了。
走出閘口,與何生來了個熱烈地擁抱。何生是香港人,六十來歲,工作節(jié)奏很快,跟著何生走路都是要小跑的。我倆七八年前就認識。五年前,何生有事回了香港,就再也沒見過面。
機場外面下著大雨,何生給司機打電話,讓其把車開過來。我倆上車,何生告知,緬甸一年就兩季,旱季和雨季,這個季節(jié)正是雨季,每天都會下雨,雨來的快,去得也快。
大約半個小時左右,到了賓館的所在地。辦好了入住手續(xù),已是快十一點了,跟何生聊了幾句,約好第二天一起吃早餐,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在鳥兒的歡歌中醒來。住地略顯簡單一些,但綠化不錯,一座大的院落,幾棟房子,錯落在一片椰林之中,兩個年輕的緬甸小伙在打掃著。雖然賓館大門就在大道邊上,但院內(nèi)卻是相當?shù)撵o謐。
此次入緬,主要原因是何生對公司產(chǎn)品部分環(huán)節(jié)不是很了解,我來協(xié)助他,幫他熟悉一下產(chǎn)品的生產(chǎn)流程。我倆吃過早點,就搭上了出租車去工廠。何生說從賓館到工廠也得有半小時的車程。
緬甸的經(jīng)濟落后早有耳聞,但實地一看,還是超出了我的想象。水泥路面已經(jīng)破爛不堪,坑坑洼洼,最大的坑,落差得有三十公分,顛簸非常厲害。正值雨季,道路兩邊沒有排水溝,積水非常嚴重,出租車成了船車。道路兩邊是連片的貧民居,清一色簡易的竹木結(jié)構(gòu)的吊腳茅草房,房子離地面約有五十公分,底下污水橫流。
來往的行人,無論男女老幼,個個臉上都涂著一種淺黃色的粉末狀的東西,臉頰、鼻尖、腦門都有。據(jù)何生講,這是一種叫黃香楝的樹磨成的粉,緬甸的天氣炎熱,涂上這個,可以防曬美容。
緬甸是有著悠久歷史的佛教國家,大金塔久負盛名,是歷史最悠久、價值最昂貴的佛塔,東南亞最著名的三大古跡之一,也是緬甸的重要象征。所以,到緬甸必到大金塔。
周末,約好了已在緬工作了半年之久的老鄉(xiāng)陳君一起前往大金塔。
仰光的城市環(huán)境不錯,沿途到處都是自然生長的參天大樹,綠蔭如蓋。在仰光的大街小巷,路邊、房頂、電線上,黑壓壓一片的烏鴉,隨處可見。據(jù)說烏鴉是緬甸的神鳥,烏鴉生活得很逍遙,有吃不完的食物,不會被捕捉或獵殺。
在仰光的街道上,只要等紅燈的車子一停下來,就會有小販上來叫賣,有香煙、檳榔、礦泉水之類的,有些是拆開來賣的,比如香煙,是一支一支的賣。這樣的一種供求方式很方便,司乘人員不用停車進店,就能各取所需。綠燈亮起,人車和諧分流,各行其道。
來到大金塔,進門處有脫鞋寄存的地方。在緬甸,佛塔、寺廟是很神圣的,任何人都必須脫鞋進入。我倆入鄉(xiāng)隨俗,把鞋寄存好,赤腳跟著游人往里進。
從大門入口到大金塔所在的平面上,是一長溜廊橋一樣的臺階。兩邊是賣旅游紀念品的小店,廊柱和廊頂是精美的鏤空雕花,廊柱金燦燦的。順著人流來到了大金塔平臺的入口,有兩個工作人員攔住了我倆,面帶笑容的點頭哈腰,一番指指點點,嘴里一直說著:“Money,Money?!?br />
最后才明白,外國人來這里是要買門票的,每人一萬緬幣。
買票進入,抬眼一看,映入眼簾的是一片金光,大金塔的周邊是一些大小不一的廟、塔,供奉著不同的菩薩金身,所有的廟、塔的柱、頂都是金色的,匯成一片金色的海洋。宏偉壯觀的大金塔,全身亮金色,金光閃閃,塔尖直刺云天。大金塔前游客甚眾,外來游客忙著游覽和拍照。本地人,男女老幼,三五成群,遍布在每個角落,或坐或跪,虔誠地合掌禮拜、閉目默誦。
我赤腳穿行在廟塔間,用心感受著這佛門不可褻瀆的神圣,禪悟著佛法的莊嚴,沐浴在一片金色的佛光之中,享受著久違的穆靜。
來仰光,一定是要看一看唐人街的。一到唐人街,中國的元素就顯現(xiàn)出來了,街道兩邊的建筑具有三四十年代廣東沿海的特色,紅色的柱、墻,木質(zhì)的門窗。不時的能看見繁體字的中文招牌,有廣東什么武館、福建什么會館等等。唐人街不寬,但車水馬龍的,非常熱鬧。當時正值中秋節(jié)期間,小店門口還有擺賣的中秋月餅。這里的華人已經(jīng)是二代和三代了,他們的日常交流都是說緬語,只有中國的游客跟他們說話的時候,才講中國話,但二三代的中文已經(jīng)不是很流利了。
伊洛瓦底江是緬甸的第一大河,從我們的住地到工廠正好經(jīng)過。一日傍晚得閑,在伊洛瓦底江大橋上停留片刻,江面寬闊而平靜,江水緩緩的流淌著,幾個漁民,撐著長長的竹篙,把小船靠回岸邊,一些婦女帶著小孩站岸邊,幾個大一點的小孩,突然噗通的跳入水中,一個個象魚鰍一樣在江面翻滾著。水天的連接處,夕陽的余暉下,兩艘大型貨輪,順著江水,遠遠地駛來。不時的有緬甸的青年男女,執(zhí)手而行,從身旁走過。夕陽下的伊洛瓦底江,是情醉夢迷樣的祥和與浪漫!
緬甸從農(nóng)村到城市,從私家到企業(yè),甚至工廠的每個班組、工段,都有一個佛龕,每天一早,用鮮花、清水供奉。也許是這樣對佛教的虔誠,緬甸人雖然不富裕,但卻有了樂善好施的習慣,經(jīng)常會有一些學校、醫(yī)院等公共單位一早在路邊募捐。一些和尚、尼姑每天上午出來挨家挨戶的化緣,緬甸人都會慷慨地捐助。緬甸所有道路的邊上,都有裝滿清水的壇罐和水杯,免費供路人飲用。
短短的一個月很快就結(jié)束了,但緬甸人的淳樸卻是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緬甸人是熱情的,善良的,緬甸人的笑容里是滿滿的恬靜和不卑不亢的禮貌與尊重。
緬甸自然風光秀麗,遠離塵囂,是東南亞最后的一塊凈土,這里可以讓我們的狂傲和不羈得到沉靜,可以讓我們尋找到內(nèi)心深處最初的那一份安寧。
再見了,千塔佛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