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荷*寫手獎勵賽】屠刀(散文)
“天災(zāi)八九是人禍”。非典、冠狀肺炎的爆發(fā),M國等對疫情的放縱和任性都讓人嘗到了自作孽的累累惡果。
當(dāng)年武松豪飲十八碗,景陽岡打死吊睛白額,被譽為打虎英雄,令人仰幕,崇拜,如今,有人打死百獸之王,是犯罪,而且是重罪。第一個吃螃蟹人因其勇氣可嘉,被稱做英雄,如今,第一個吃果子貍、鉆山甲、蝙蝠等,那叫無知。因為我們已不是披樹葉,穿獸皮靠狩獵和采掠野果等果腹生存的猿人。
現(xiàn)代的我們自詡是具有高度文明,可以主宰世界,這些主宰世界的高級動物們,卻從來沒有停止過揮向那些所謂的低級動物和賴以生存大自然的屠刀……
每到春夏季節(jié),水塘畔、小溪旁、稻田埂,總有些人手持帶鋼刺的竹竿,拎著一串串用鐵絲穿過頭痛苦地蹬腿、掙扎的青蛙。讓從上小學(xué)開始就知道青蛙是益蟲的我不理解,他們是怎么了?面對無知的人和無辜的青蛙們,很無奈。可憐的青蛙,腿成了他們的美味,其余部分則成了他們飼養(yǎng)雞鴨的美食。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夏夜寂靜了許多,少了聽取蛙聲一片的詩夜,蚊蠅也逐漸肆虐猖狂起來,如不是藥物殺滅,不知會怎樣呢。
記得小時候我家有個鄰居,夫妻倆帶著四兒一女五個孩子,丈夫身體不好,日子過得緊,經(jīng)常撿些病死的豬狗之類收拾了吃,鄰居們也很理解和同情,但是后來卻干起了捕食貓的事情。打黃鼠狼的夾子,用魚頭、魚刺做誘餌,常年樂此不疲,特別是貓發(fā)情期更是他們家最忙碌的日子,一晚最多打過三四只,被夾到后沒死,就用棒子活活打死,用繩子勒死,貓們“喵——喵——”的凄慘叫聲,令人揪心??伤麄儌?nèi)徊活?,依舊剝皮,開膛,剁肉,燉土豆,燉白菜,燉酸菜等,吃得津津有味,還常常炫耀:貓肉白嫩、肉細(xì)、鮮香,燉酸菜最好吃。那時流浪貓很少,大都是家養(yǎng)的有主貓,老太太失去成天在炕頭上陪伴自己的貓很是心疼,家人和鄰居們都很討厭甚至記恨他們一家人,平時也躲他們家人遠(yuǎn)遠(yuǎn)的,不僅因為他們家人身上都有一股子難聞的腥臭味,還因為他們七口之家除了母親和大兒子外,其余五個大人孩子都患上了哮喘病,平時嗓子呼隆呼隆地發(fā)出像貓趴在炕上睡覺發(fā)出的呼嚕聲;到天冷了,全家就會咳嗽成一團?!褒J巴、老貓肉”就成了他們家的代稱。后來,父親五十多歲就病逝了,二兒子和三兒子三十剛過也隨父去了,只有小女兒嫁了出去和不吃貓肉很小就搬出去住的大兒子結(jié)婚成家,母親和剩下的兩個整天咳成一團的光棍兒子仍舊捕食貓肉。
參加工后的八十年代,一些官員們?nèi)V州等地考察歸來,飲食是其炫耀的一項重要內(nèi)容。什么炸蝎子、炸蜈蚣、龍虎斗(貓肉燉蛇肉),聽著就讓我們惡心的是“三吱兒”——一盤剛出生的紅鮮鮮的活老鼠,一盤調(diào)料。吃的時候用筷子夾住老鼠,老鼠會“吱兒”叫一聲,蘸到調(diào)料里,老鼠會又再“吱兒”一聲,當(dāng)放入口中吃的時候,老鼠會最后“吱兒”一聲。且不說那紅洽洽的活老鼠五臟俱全,就是一塊生肉生吃下去也會反胃,怎么會吸收消化,怎么會有營養(yǎng)呢?況且是活老鼠,聽起來就反胃、作嘔??赡切┤藚s講得繪聲繪色,還說什么這是尊貴的客人才能享用到。還有的炫耀:將野生的活蛇、甲魚在客人面前宰殺,直接將血滴入杯中兌酒,說喝了大補。津津樂道,以為殊榮。卻不知病毒細(xì)菌已被飲下,更不知“君子遠(yuǎn)庖廚”的訓(xùn)誡,野蠻無知到了厚顏無恥!
十七年前,就是那些無知無畏之輩,為了獵奇,為了所謂的美味將屠刀揮向無辜的果子貍,一場空前的災(zāi)難,席卷而來,一時間人民的健康,國家的經(jīng)濟受到了嚴(yán)重影響。我們都?xì)v歷在目。然而僅僅事隔十七年,我們有的人就患上了極度健忘癥,又將屠刀向那些形形色色野生家族的生命砍下,再次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那些見過、沒見過的身帶病毒的動物,在獵殺、販賣、餐桌上把魔力施放出來,連同無辜的人們一起被毒魔侵噬,致使成百上千的鮮活生命被吞噬,無數(shù)生命受折磨,幾十萬上百萬個白衣天使在和毒魔生死博弈,數(shù)十億人民受牽連,不能自由呼吸新鮮空氣,不能沐浴溫暖陽光,風(fēng)聲鶴唳,人們禁足,服務(wù)停業(yè),企業(yè)停產(chǎn)!
記得有電視臺專訪過當(dāng)年在草原開荒種田200畝的拓荒能手。其無比痛心地懺悔:現(xiàn)在每當(dāng)坐飛機看到當(dāng)年她和農(nóng)墾戰(zhàn)友們當(dāng)年開墾的那片土地,在茫茫的草原上就如同一塊抹不去的傷疤,開墾只用了幾十天,可恢復(fù)卻要上百年!每當(dāng)風(fēng)暴挾裹沙塵襲來,就會有沉重罪孽感。
在我們這些文明人的屠刀殘酷揮舞中,森林被毀,可愛的鳥兒失去了家園,珍稀動物在掙扎中滅絕,洪水泛濫,吞噬著家園和人類的生命。清明的江河湖海往日的風(fēng)景不再,過度捕殺,水質(zhì)污染,遭致物種滅絕頻頻告急,就連賴以生存的飲用水亦形勢嚴(yán)峻……
前年,在郊區(qū)平塊地種菜,以滿足吃綠色蔬菜之愿望。勤勞之中雖不曾“草盛豆苗稀”,可鳥蟲卻頻頻光顧,菜品相甚是不雅。便請教相鄰的種菜大戶,回答就是一個字:藥。留心觀之,的確每天藥壺不離身,噴噴灑灑不停,一片片綠綠的青菜,一時間賣不掉,噴上藥就能停止生長,保持現(xiàn)狀,真的驚呆了。有一次去郊區(qū)的蔬菜大棚調(diào)研,正遇一婦女帶著膠皮手套,在盛著液體的盆子里蘸一下,然后開始摸那些青色的西紅柿,邊摸邊向我們介紹,過兩天西紅柿就紅了,可以提早上市半個來月呢。得意炫耀之情溢于言表。當(dāng)問起吃后對人體有沒有害時,回答:不知道。問她吃不?答:我們自己吃自然紅的。那年秋菜上市季節(jié)回農(nóng)村老家,碧綠的秋白菜已經(jīng)心滿碩壯,卻見有人背著藥桶在噴藥呢。感覺奇怪,問親戚。告訴是在打蜜蟲(蚜蟲),不然賣相不好,價格低。果然第二天就被砍倒拉到城里菜市。
無知、自私和狂妄任性讓好端端的“我為人人,人人為我”的美德演變成了:“我害人人,人人害我”。
從來不接受教訓(xùn)人??!何時才能真正長大,成熟!浩瀚宇宙,茫茫天地,人類的渺小乃不及塵埃,敬畏和尊重一切生命,與自然萬物和諧相融,才是共生永存的唯一選擇,否則我們所做的一樁樁,一件件蠢事,都將化作一柄柄自戧的屠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