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生命是一朵花(散文)
一、我是一朵牽?;?br />
我是一朵花,一朵綻放得像喇叭的小花,所以都稱呼我喇叭花,其實我有好多名字,最響亮的名字當屬"牽?;?quot;,也是我最喜歡的名字;最鮮有人知道的名字是"江玲子花",只有少數(shù)幾個老鄉(xiāng)知道,當然已經(jīng)很少有人這樣喊我了,就是有人猛然喊一聲,我也得半天才能反應過來喊的是我。
生命就是一朵花開,不為別的,就為曾經(jīng)擁有的生命。好了,隨著我的故事一起慢慢靜待花開花落,享受歲月靜好。
我之所以喜歡"牽牛花"這個名字,不僅僅是這個神秘的名字,更多是源于喜歡它里面的故事,而且以我敏感的直覺似乎還嗅到了一絲絲愛情的味道。要不怎么會把我的花語定義為"愛情永固",聽聽,連愛都永固了,就別說什么天荒地老,??菔癄€,這些無疑都會敗在愛的面前。
好了好了,別急,故事是這樣的,聽我姥姥的姥姥的姥姥說,當然至于傳播了幾個姥姥,我姥姥也糊涂的說不清。我們漫山遍野的牽?;ㄗ铋_始是兩個姐妹變化而來,因為她們解救了一位英俊的青牛妖精,小姐妹的代價是化作生長在田野里的一朵花,為了回報,青牛為村里耕地,并讓土地豐收,所以那時人們給這種不起眼的花起了個名字"牽?;?quot;。千萬年來,青牛在土地耕地,牽?;ㄔ谔镆伴_放,誰能想到我們之間還有這樣的緣分,這樣的緣分越過千年的花季更迭,已經(jīng)慢慢淡出了我們這些年輕牽?;ǖ挠洃洝?br />
我的花期在花界還是比較長壽的,從初夏到深秋,朝開暮合,無數(shù)個風雨交加、酷暑難耐的日子都堅強挺立過來了,別看我不起眼,可耐不住咱性格堅強皮實,秋風瑟瑟里,照樣搖曳生姿,花開滿枝,牛皮不是吹的,火車不是推的,就是冬天來臨,說不定在哪個暖和的背風凹里還能看到我蔓延開花的身影。
我的生命孕育過程大致是這樣的,秋天里的某天,正在母親身體上嬉鬧的時候,一場風從母親身上帶出來幾粒兄弟姐妹們,有的落在了母親身邊,有的落在了母親附近的地方,而我可能瘦小體弱的緣故,被風緊緊裹著越過了無數(shù)荊棘無數(shù)山溝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可惡的風可能玩累了,休息了一下,沒想到卻把我摔在了地上,這里有許多灌木叢,它們帶著嘲諷的眼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看著我這個外來物種。一看這陣勢,年幼的我根本惹不起,躲得起,好在這里陽光明媚土層松軟,趕緊像蝸牛一樣把自己的頭偷偷埋起來,生怕它們一個眼神就把我千刀萬剮。
幾場秋風秋雨過去,我全身都鉆進了土里,蜷縮著身子迎接最討厭的冬天,我更深地往土里鉆了鉆,我怕冬天的寒冷和白雪覆蓋把我小命交代掉,萬幸的是我還算爭氣,春雷一響,我醒過來了,盡情喝了幾口雨水,身體跟著暖和起來,覺得自己好像長大了好幾圈,渾身都是力氣,不由得踢踢腿、伸伸懶腰,轟然看到了明媚的春光,哈哈,我站起來了,那些嘲笑我的荊棘叢還沒有睡醒,真是一群懶家伙。
環(huán)顧四周,甚至還在不遠處看到了幾株我的小伙伴,真好,我不是孤獨的,經(jīng)過生離死別的考驗,我們熱情的相互打招呼,恨不能立刻擁抱在一起,奈何胳膊短的只能遙遙相望,但不影響我們每天快樂的載歌載舞,那些荊棘蘇醒后看到我們這樣強壯而且團結,再也不敢朝我們蔑視地瞪眼瞅,那憋屈的小眼神把我們背井離鄉(xiāng)的憂愁都沖淡了不少。
時間過得真快呀,夏天來了,生命中最美好的季節(jié)到來了,我戀愛了,從一個青澀的秧苗眨眼變成了嫵媚的女子,青春的荷爾蒙刺激得我恨不得全身都綻放出美麗的花朵,吸引著蝴蝶和蜜蜂為我們牽線搭橋,我們對著心中的牽?;ㄕ宫F(xiàn)自己最美的風情。
我生性樂觀開朗,不喜歡受拘束,說白了就是個性自由散漫,所以最喜歡在秋高氣爽的藍天白云下和小伙伴你擠我扛,肆無忌憚地開懷大笑,這就是為什么你不管走到哪里,都能聽到我們一片一片牽?;ǖ蔚未鸫鸫档男±?。
可能我有點纏人,不,纏草,只要在我身邊生長的草,不管你低還是高,就是所有植物都害怕的"澀不賴秧"(一種有毛刺的野草)我都會纏繞著它們,最后完勝對方,長到它們的最高處。因為這樣,我就可以攀爬到離太陽最近的地方,我太喜歡陽光啦,所以我伸著脖子,瞪著眼,深呼吸,努力的朝著陽光鼓著腮幫子大聲吹奏屬于我的音樂。
我和你們小女子一樣,喜歡穿花紅柳綠的漂亮衣服,白色,紫色,粉色,紅色,淺粉色,深紫色、藍色,甚至能變異出非常迷人的抓破臉色(一種由兩種甚至三種顏色的組合色),像七色彩虹裝扮蕭瑟的秋天,正因為我有這種生命力頑強,不屈不撓的奮斗精神,所以我才千姿百態(tài),惹人憐愛?,F(xiàn)在有的地方已經(jīng)把我們移栽到庭院里,讓我們的五顏六色扮靚她們的生活。
秋天馬上就要邁進了冬天的門檻,我這幾天正緊張有序的開花結籽,我很欣慰,也要當媽媽啦,又為我們牽?;ǖ纳毖茉鎏砹艘稽c色彩。
其實,很早就有一句話說:秋賞菊,冬扶梅,春種海棠,夏種牽牛。看看,咱牽牛和梅菊二君子并列,不能不說一句:牽牛花,我驕傲!
二、我是一朵野菊花
九月,秋風來臨,露水成霜,百花凋零,我的季節(jié)來臨了。有人會問,為啥是你的季節(jié)?因為有詩為證:不是花中偏愛菊,此花開盡更無花。
我們一片片一簇簇地恣意綻放,雖沒有挺拔傲人的身姿,也沒有嫵媚嬈嬈的花朵,卻能讓你駐足不前浮想聯(lián)翩。
我們菊花歷來都被文人騷客稱作威武不屈的象征,借用我們不畏嚴寒,傲霜挺立來表明一種情緒和向往。
“待到秋來九月八,我花開后百花殺,沖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边@是黃巢落榜后準備來年再戰(zhàn)而意氣風發(fā)的一首詩,用我表達了一種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氣概,我也喜歡這種自信滿滿的詩句,讀后志滿胸懷,振奮人心。
“我開花后百花殺”一句話就秒殺所有嬌嫩凋謝的百花,獨留我在風中肆意開懷大笑。
每當這清秋時節(jié),我和小伙伴們開始在這廣袤的大致上“走秀”,或千姿百態(tài),或萬分嬌媚。
當你走出家門,畏懼寒冷搓著雙手站在野外,觸目可及之處,會看到,無論是田野、山坡,河畔,崖邊,都能看到成片成片的黃色或白色的野菊花在秋風中耀眼怒放,不與百花爭艷,只是默默裝點著深秋季節(jié)的荒郊野嶺,擁擠熱鬧而肆無忌憚地遍布你身邊,秋風瑟瑟,風卷殘葉,萬物一片蕭條,只有滿眼的野菊花燦若煙花、搖曳生姿。
我天性隨意堅強,自己的命運自己爭取,喜歡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只要讓我扎下根,想哪里生長就在哪里生長,想怎么開花就怎么開花,土壤貧瘠能咋地,地勢險峻能咋地,百花凋謝寒風吹拂又能咋地,我會依然昂首挺胸一片燦爛,讓雍容華貴的牡丹,芳香嫵媚的玫瑰到我跟前都自嘆不如。
秋是慢入的,冷卻是突然的,秋雨連綿,一夜樹木凋零花草枯萎一片蕭殺,陣陣秋風吹過,對于我來說卻仿佛打開了心扉,我要高歌,我要歡舞,我要無拘無束盡情釋放自己的美麗,悄悄藏在枝間的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伸伸懶腰,蹬蹬腿,挺直嬌嫩的身軀爭先恐后,或隱或現(xiàn),我要向上,我要生長,我要觸摸太陽的光芒和太陽來個親密的擁抱。
每天都是我的節(jié)日,我會呼朋喚友一起慶祝,要是你有幸就會一睹盛況,隨處可見金黃的一片燦爛奪目,讓風吹拂我們,讓雨滋潤我們,讓你感受千軍萬馬奔騰而來呼嘯而去的壯觀。
當然,每個花花草草的路都不是平坦的,看,那有棵野菊花,因為被媽媽不小心丟棄,長在石縫中,石縫里只有微薄的塵土、只有殘留的雨水濕度,枝干干瘦扭曲,帶有鋸齒的深綠葉子也稀稀疏疏生長,她卻不管不顧艱難生存著,和一切阻礙做斗爭,展示自己微小身姿,不求引人注目,不求名流千古,看那成朵成朵的花開滿枝頭,雖然大部分花朵小巧玲瓏,可花蕊豐厚飽滿,吸引地誰都想往前靠近,走近枝旁隨風飄散的菊花香氣帶著微微的涼苦飄過鼻端,頓時讓你神清目明,口齒生津。她在冬日暖陽里盡情釋放自己生命的活力,只為不辜負曾經(jīng)賦予的生命,可見,如何綻放都是自己爭取的,你要是不努力永遠不會有人對你公平。
我就是小野菊,傲骨堅強地向寒霜盛開,別看我渺小,生來就具有無畏的戰(zhàn)士情懷,我出生在這個季節(jié),喜歡這個季節(jié),管你秋風瑟瑟、管你荒郊田野、管你欣賞唾棄,我自向陽綻放。可看著慢慢隨著氣溫降低而枯萎的伙伴們,心靈深處滿溢了眷戀,無拘無束的天性時時給我?guī)韺庫o,而浪漫的情愫又使我落下淡淡地憂傷。
噢,忘了說了,我不僅有美麗的外表,還有高素質的內涵,我的葉、花及全草都可以入藥,雖然口味有點苦、辛、涼,可常言說得好:良藥苦口利于病,我的功能可是清熱解毒,疏風散熱,散瘀,明目,降血壓,我還可以預防流行性感冒,治療肝炎、痢疾、癰癤療瘡都有明顯效果,渾身都是寶。
依稀時光,當你沉醉在深秋的季節(jié),摘些野菊花泡一杯熱茶,看著裊裊升起的菊煙,輕嘬一口定會讓你回味無窮滿口生香。
嘿嘿,不是我炫耀,我也想低調,可實力不允許呀。說了這么多,你也喜歡我了,對嗎?那讓我們來年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