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神采飛揚】肯國紀事 (散文)
一、大象來了
2009年的夏天,肯國很熱很干燥,水車經常被當地的村民,手持步槍和砍刀攔下。由于每天要往取土場里送水,大量的家畜不用人引領,自動向土場進發(fā)。土場里經常有暴飲的牲畜,被撐死在土場。
附近的村民經常來項目部打水,一個婦女領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拎著大小不一的塑料桶。裝滿水后,用布條系好水桶,布條另一端圍在腦門上,身體向前微傾,就這樣用頭將水背回去。一家人母親走在前面,其他的孩子按大小排成一列,最后是一個5、6歲的光屁股娃娃。這個最小的娃娃,拎一個小小的桶,后面有一條毛色暗淡的狗。
對當地人來說,洗澡是一件奢侈的事,當地婦女在工人浴室里洗澡時,快樂的高歌,舒服的吶喊,好像到了高潮。土場里的哥們說,天熱時有黑人在蓄水坑里洗浴,甚至有脫得光溜溜的年青女孩,也在那里洗。同事們經常談論這個話題,希望能遇到此等奇景,但我一次沒遇到。只有一次,看到一位三十多歲婦女,不著上裝,在路邊的一口水井邊洗浴。車路過的時侯,我們停下看了看,她羞澀的笑了笑,并沒有遮擋,我向她擺擺手,她向我點點頭。一個同事拍到了當地不著上裝的女孩,并與她們合影,她們的脖子上圍著厚厚的圍肩,恰好擋住胸部。
公路兩側肯尼亞國家公園里的動物們,斑馬、角馬、羚羊、長頸鹿、鴕鳥、迷你鹿等,頻繁出現在施工現場,尋找新的水源和綠色的植被。一個沒有月亮伸手不見五指的晚上,項目部后軍校的方向,傳來了幾聲槍響。突然有人大喊,“大象來了?!贝蠹叶寄弥蛛娕艹鰜砜?。墻外朦朦朧朧出現幾只大象的身影,它們正在吃長滿針葉的樹枝,離柵欄5米遠,離我們10米遠。有人大聲鼓噪,沒用。有人敲盆子,沒用。最后還是被軍校的槍聲嚇走了。
當地人說,大象對人充滿惡意,看到大象一定要躲遠,否則大象可能會兇狠的向人沖過來?,F場經常有黑工通知“大象來了”,黑工們立刻做鳥獸散,躲的躲、藏的藏。幾百年獵捕非洲象,獲取象牙的歷史,足夠大象在遺傳基因里,增加對人類的防范和憎恨。
二、營地的鳥
項目部營地內有很多鳥,有的身材小巧,全身翠色羽毛,十分美麗。有的全身墨色,長尾,我取名黑鳳。還有許多我叫不出名字的鳥,編織橢圓形的草窩,吊在樹枝上,仿佛結了一樹的特種果實。鳥窩很結實,耐用、抗風、防雨。當地的風有時很大,吹得我住的簡易二層樓直搖晃。一樹的鳥窩也在風中搖曳,就是不隨風而去。
我住在二樓,打開后窗,幾只小鳥就會落在窗臺上,歪著頭向屋內看來看去。有時小鳥會大方的飛進屋里,落在衣架上。過一會再飛出去,時間長了,我才明白,它們是進來找飛蛾吃。有一天早上,我發(fā)現洗臉盆里,不知是哪只小鳥,進行了一次新陳代謝。
食堂也是小鳥喜歡光顧的地方,有時落在眼前的飯桌上,有時在屋里飛來飛去。很多時侯,我發(fā)現它們落在,放滿調料的工作臺上,它們也吃醬油嗎?
菜園里有一個離地1米高的自動噴水器,每天中午灑水時,幾只小鳥放開翅膀,扎撒開全身的羽毛,在噴水器下淋浴。它們沖幾秒,就飛到一邊,過幾秒再飛回來,或者在水洼中泡一泡,喝點水。室外的水龍頭也是小鳥們喜歡的地方,它們也知道那里有自來水喝。
每天食堂將剩飯剩菜倒在外邊,鳥兒們就集體過來會餐。大米飯粒是它們的最愛,幾只小鷹,有時在天上飛過。
院子里曾經來過一群野鴨,我一直想抓一只,但只能意淫。
三、樹屋魚館
你見過建在樹上的魚館嗎?你知道慕名而來只為緣木求魚嗎?
從納紐基開車向南一公里,路邊茂林深處,有一家名為‘鱒魚飯店’的魚館。汽車在崎嶇顛簸的公路上轉過幾道彎,風格迥異的魚館就出現在你的面前。頗有一番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的味道。走過木板搭的棧橋,有一棵亭亭如蓋,數人合抱的大樹,環(huán)繞大樹架設木板,上面為茅草屋頂。按肯尼亞的格調,四面無窗,只有扶欄,客人就坐在枝埡間。環(huán)繞主干是吧臺,四周靠欄桿按英國人習慣,擺滿了長條桌。藍色的桌布上擺放著杯、盤、餐刀、叉、黃油刀、匙、番茄醬、鹽瓶、芥汁。扶欄探頭下望,樹下有幾個人工搭建的水池。幾只白鵝在游泳,進水槽泊泊地流著。附近的樹上,有幾只黑白相間,尾巴長長的小猴。
在肯尼亞大部分天然公園的餐廳里用餐,都有幾分野趣。一位同事抓拍到一張照片,一只翠綠色的小鳥在他的面前,大大方方、自由自在的啄食他的餐盤。同時象群從近處走過,兩只小鱷魚在水池邊曬太陽,小猴在桌椅間、房梁上躥來躥去。
寂靜的林間,偷得半日浮生,自然要求魚。白白的魚肉灑上鹽巴放到嘴里,咸咸的別有一種鮮香。偶一抬頭,草棚頂伸出一個海碗大的毛絨絨的腦袋,蛇嗎?又不像,我問服務員小姐,她說出一個生辟的英語詞匯。從驚慌失措中恢復過來,我不時看那個毛頭,可能是旱獺或別的東西。我問服務員是你們養(yǎng)的嗎,她笑說是。
我第一次看見這個魚館,就把它當成了精靈開的樹屋酒吧,而且是暗精靈開的酒吧。我不是《傭兵天下》中的艾米,自然不會遇到心儀的精靈女孩,況且暗精靈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我更喜歡直勾勾,盯著白人女孩看,白嫩嫩、香馥馥,象奶油泡過的皮膚,閃著象牙般的光澤。如果是大街上遇到白人女孩,我會癡迷地明窺她們,直到失去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