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彩云之南十八天游記(散文)
下了飛機,步入亮敞的航站樓長道,才意識到最長一次旅行劃上了句號。
靜下心來,記憶的鼠標搜索出一幕幕云南之旅情景。
一,石峰林立奇觀
10月16日,到昆明的第二天,去市區(qū)東南70多公里外的彝族自治縣一個被聯(lián)合國文教組織評為“世界地質(zhì)公園”的石林。但凡游云南,不會不去石林。
石林渾若一個天然大盆景?;疑膳胚B群,嶙峋嶄然,形態(tài)各異,鬼斧雷功杰作;草地綠茵如毯,蔥蘢樹木盤踞綠地,簇擁石間,布局精巧,錯落有致;長湖清澈似鏡,廊橋彎曲貫湖,游覽其中,勝如《圣經(jīng)》里的伊甸園。
上世紀60年代由上海電影制片廠拍攝的一部《阿詩瑪》電影,給石林做了極佳廣告,成了云南一張名片。在石林景區(qū)到處能見到漂亮彝族服飾的姑娘和中年女地接導游,她們像一朵朵艷麗紅花裝點了綠色園林,她們個個叫阿詩瑪,撒尼人的故鄉(xiāng)成了阿詩瑪?shù)墓枢l(xiāng)。只惜演阿詩瑪?shù)拿廊藯铥惱ひ虔偠^早離世。
臨近中午天下起了小雨,卻也:雨中草木綠堪染,林立石柱褐如鐵;在天宇映襯下景色顏值反倒更佳。穿行其間的游客有披上雨衣,有撐起陽傘,也有不在乎被淋濕的,依然興致勃勃,歡顏笑語,勁頭十足。這是中國浩浩蕩蕩億萬驢友大軍的心態(tài)、韌勁,是當今華夏民族的民氣!
呵,石林,滄海桑田上億年,依然如此地美妙。
二,雨靄朦朧玉龍山
從麗江到玉龍雪山約半小時車程。
進入海拔3100米景區(qū),車道兩側(cè)青山橫臥,天色有點陰沉。盡管納西姆女導游不疲地講述山上有怎樣的珍稀動植物,可心里在嘀咕:這天氣能見玉龍雪山尊容嗎?
果然,坐上升空2000多米的索道纜車,細雨溟濛,僅能看到模模糊糊的寒巖下沉的影子。
走出索道,是一塊足球場大小的山頭敞坪,大批人群依欄,遠望茫茫雨霧,未現(xiàn)山影雪光。
已經(jīng)處在海拔4605米高度,而幾無高原反應,也許是經(jīng)歷過川西稻城亞丁4800多米海拔的考驗的緣故。
雖未見著淡妝素裹、堆瓊積玉之冷艷而不免遺憾,但霏微煙雨,天地一色,也是別具一格的風景。心態(tài)好了,一切皆好。
玉龍雪山是納西人的神山,最高峰5596米,有人能登上8800多米的珠穆朗瑪峰,卻誰也沒有涉足過5500余米扇子陡那沒有一粒塵埃的雪巖。好在能在“4605米”標志性石柱旁留下一張身著滑雪衣的小影,也難能可貴。況且山旁還有一塊美麗的藍寶石等著去觀賞。
三,月亮谷
有說月亮谷是鑲嵌在玉龍雪山下的一塊藍寶石,比喻十分形象。
下山十幾分鐘到了月亮谷,已是晡時,天色暗淡,但寶藍色湖水清澈明亮,為天添光。環(huán)山黛綠,紫虛微茫,難得佳景,人們興趣昂然,爭相拍照;兩個活潑姑娘要我給她們拍了一張合影照,增添了情趣,這是旅游景點常有的互幫。
月亮谷,又稱藍月谷,其湖水之藍,岸樹之茂,頗似新疆天池和喀納斯湖。
我蹲下湖邊階石,掬水淺嘗,陰涼爽口。不難想象,到十五之夜,玉盤高掛,與碧水相映,定然仙氣氤氳,美妙極致……
四,走進香格里拉
不知世間有幾個香格里拉,曾有說在尼帕爾,在印度,在巴基斯坦,在西藏某地,豐水寶地誰都想占。這些說法都源自于一部《消失的地平線》小說作者的模糊想象,百余年過去后,最終認定香格里拉位置在云南迪慶藏族自治州和川西稻城亞丁一帶一塊方圓1000多平方公里的“世外桃源”地,而并非烏托邦幻象。
午飯后進入平均海拔3400米的香格里拉景區(qū)普達措國家公園,開始有小雨,隨后放晴。展現(xiàn)眼前的曠遠山巒、云杉胡楊、草甸牧場、濕地湖泊,以及閑靜食草的牦牛、高原飛鳥、各種顏色的花朵,滿目色彩斑斕,如詩如畫。有說這里是離天堂最近的地方,富有想象力。
花50元乘上白色游艇,駛?cè)牒0?700多米的屬都湖,盡饗湖光山色之美。湖邊胡楊和針葉松黃翠相間,倒影清晰可見;藍天碧水間,煙艇馳波。像在電影里,像在畫廊中,心無旁騖,調(diào)神暢情。
香格里拉,上天的賜贈!
有一首容中爾甲演唱的好聽歌,歌中有這樣的唱詞:
騎著馬我本想走天涯
卻發(fā)現(xiàn)這里就是我的家
草原上綻放著七彩花
悠悠傳來馨香土泥巴
哦香格里拉
美麗的香格里拉
傳說白度母在這里安了家
養(yǎng)育我的媽媽的媽媽
從那時再也沒有離開她
……
香格里拉,我曾經(jīng)的想往,永久的懷憶。
五,獨克宗轉(zhuǎn)經(jīng)筒
在香格里拉縣有一個歷史文化、宗教氛圍濃厚的依山城堡一一獨克宗古城,藏語意為月光城。城邊公園大佛寺有個巨大轉(zhuǎn)經(jīng)筒。
古城越千年,雖然經(jīng)歷過2014年一次火災,然而歷史風韻尚存。
沿著廣場正面階梯而上,佛殿雄偉,香煙裊裊,佛徒眾信熙攘。殿宇后一個金色大轉(zhuǎn)經(jīng)筒博人眼球,引人上前。據(jù)介紹,這是世界最大轉(zhuǎn)經(jīng)筒,高21米,重60噸,頂有帽形蓋傘,整體銅質(zhì)鍍金,燦黃杰偉;筒壁上雕有四大菩薩像,人們協(xié)同抓著筒下邊沿不銹鋼環(huán)管轉(zhuǎn)動,轉(zhuǎn)上三圈,祈福吉祥,寓意美好。
云南有洱海岸的白墻灰瓦、花田天鏡的大麗古城,有小橋流水、樹蔭老宅的麗江古鎮(zhèn);而惟有香格里拉的獨克宗古城,讓人迷戀難忘。
六,瀘沽湖和摩梭人
在云南寧蒗縣與四川鹽源縣交界處,有一個高原深水湖,它的清澈、寧靜、秀麗,使人陶醉。
湖畔云川兩地聚居數(shù)萬摩梭人,其中云南境內(nèi)的蒗縣有15000多人,屬于納西族分支,他們有語言而無文字,奉行“男不娶、女不嫁”的“走婚”習俗,不受婚姻法約束?;楹笈踊啬锛?,所生子女由舅舅養(yǎng)育到成年,父親基本不管,只是不時到女家與妻子過個夜走人。故而有女人自嘲“生女陪本”的說法,那是中國絕無僅有遺存的母系社會形態(tài)。
下午,天陰潤。遠山如黛,天邊露著幾絲魚肚白,湖面漣漪粼粼,恬然自安;一群浦鷗拊翼翱翔于長空,有的沿山飛來繞去,有的停到湖面歇息;輕舟蕩漾湖中,悠然自得。兩個年輕摩梭船工在船頭棹槳前行,并不時繪聲繪色介紹山水傳說、人文風情,起著地接導游的作用。
小船正前方一座兀立高山慢慢迎面而來,她叫格姆女神山,海拔3700多米。摩梭人稱此山是傳說中的格姆女神的化身,瀘沽湖是她思念情人的悲淚積聚而成,說來真是迷幻幽艷。
一只只小船停到了一處水灣,登上名為里務比的小島,見到三座面朝湖心的雄偉白塔和彩色經(jīng)幡。這里的摩梭人都信奉藏傳佛教。
瀘沽湖水中有一種白色小花,給了它一個聽上去貶意的名字:水性楊花。此花隨水漂流,臨近湖岸尤為之多,驢友們欣喜地在船沿水面撈上幾朵,引發(fā)嘻嘻笑聲,因為“水性楊花”太形象了。
七,草海
瀘沽湖東北側(cè)還有一大片海拔2600多米的草海,其實就是瀘沽湖的延伸,因水淺禾草顯露,謂之草海。適逢秋季,一大片葦草黃化,看著聯(lián)想到詩經(jīng)里的“蒹葭蒼蒼”句來,應再接一句,湖水泱泱。
進入草海已夕陽西沉,蘆葦穗黃稈青,水面明亮如鏡,尚存的幾抹晚霞余輝將草海映照得絢爛多彩;一條條舢板船停于岸邊,也有穿行在葦墻錯綜的湖塘中捕魚捉蝦,呈現(xiàn)“秋水長天共一色,漁舟唱晚”之景。一座狹長木橋橫跨草海,蜿蜒約300米,伸向遠處蘆葦叢,這是當?shù)啬λ竽信畱賽圩呋闃颉?br />
馳目騁懷,實在是一幅經(jīng)典的自然風景油畫,慶賞無厭。
八,虎跳峽
一個帶點恐畏的名稱,到了實地更震撼。
虎跳峽海拔1800米,是中國最深峽谷。驅(qū)車離開麗江縣行駛約兩小時,在一個山道外延平臺處見有一塊寫有“虎跳峽”的褐色石碑。沿崖壁階梯曲折而下數(shù)百步,便聽到澒耳的水聲,隨即洶涌澎湃的江流躍入眼簾。在兩邊高聳入云、山體如斧劈刀削的峭壁中,崎曲的金沙江流咆哮奔騰,一塊巨石橫于30米寬江中,撞碎上流而下的急流,發(fā)出“嘩嘩嘩”轟鳴,場景眩目震耳,悖魄墮魂,實屬天下奇觀。一座高大雕石虎像轉(zhuǎn)頭張口立于江邊,氣宇軒昂,威風凜凜,既是此處峽谷的醒目標識,又向人講述神奇的傳說。
很久以前,一個麗江木姓頭領老爺騎著虎沿江而行,于此過江,虎縱身一躍跳到石頭上,木老頭滑落江中被浪濤卷走。于是故事流傳,后人立虎像以志紀念。
還有說,有一家三個女兒出門尋婿,父母得知慍怒,命兩個兒子將三姊妹找回,找到后在江岸夜宿,看護的老二因瞌睡,三個妹子脫逃,老大一怒之下罰砍去老二一只手,致其跌落江中變成了石頭,后被虎躍過,虎跳峽由此得名。
故事傳奇,窮峽驚險,引來無數(shù)留連忘返的游客。
下起了雨,白色的金沙水流更是駿波虎浪,聲振空谷。
九,靜靜的騰沖墓園
欣賞了西雙版納野象谷的野大象表演和孔雀的美艷舞姿,品嘗了蓊郁茶林的普洱茶園上百年樹齡的佳茗,由春城飛600公里落地騰沖。
騰沖地處云南的西南,古有“極邊第一城”之稱,其地理位置之要,歷來有重兵駐守。
在騰沖,有熱氣蒸騰山間的火山熱海之景,有古色古韻的和順古鎮(zhèn),有千棵百年銀杏林的清樸村莊。然而,騰沖的國殤墓園尤為擊撞游人心靈。
這是一座國民黨軍人烈士墓園,正門入口不遠的左側(cè),豎有“中國遠征軍名録”墻,里墻鐫刻了103141名遠征軍殉命者名字,首墻上方掛有國民黨黨旗青天白日旗圖標,底座黃花簇擁,望而起敬。
抗戰(zhàn)后期,日軍攻陷騰沖,夷為平地,一條艱苦修建的滇緬公路運輸通道承擔了抗戰(zhàn)重任,為解放騰沖付出了近9000多名國民黨軍將士生命,時間在1944年9月至45年1月的三個月間。
靜穆空翠的墓園內(nèi),松柏蒼藹,紀念塑像遍布,來此游客買一束黃菊拜謁敬奉。
深入墓園西南隅,透過陽光的松柏林旁的綠草坡上,叢密3000多塊墓碑,每塊碑前黃花顯眼,這里埋著3168個英靈,后人對先烈的感懷和崇敬延綿不斷。
還原歷史,抗日戰(zhàn)爭的勝利是全中國人民的勝利。
永遠銘記所有為這場反侵略戰(zhàn)爭捐軀的中國人。
大巴駛離國殤墓園,薄云蔽日,回眸遠影,油然而生縷縷緬思。
十,邊陲小城
芒市。自騰沖到芒市僅百余公里,大巴穿行東南亞風貌的城區(qū),棕櫚婆娑,木瓜高掛樹頭,與鶴云相吻,美麗精致。
下午先是徜徉瀾滄江畔,傍晚乘上一艘漂亮的游船,舉行了一場盛宴和歌舞表演。
寬敞的船庭燈火輝煌,擺設數(shù)十張6人對坐的長桌,飯菜豐盛,觥籌交錯,大塊朵頤,笑聲歡語,甚為熱鬧。
餐畢,身著傣族、景頗族服飾的青年男女和來自泰國的美艷“人妖”,表演了一場場精彩紛呈紛的歌舞,紅飛翠舞,多姿多彩。
佇倚船欄,寬闊的瀾滄江在兩岸樓宇燈光映照下水波瀲滟,景色迷人。
瀾滄江,流出國境便是湄公河,流經(jīng)緬、泰等國;記得幾年前去泰國游湄公河,感覺相似,但中國的現(xiàn)代化進程遠勝泰國,景象繁華得多。
離船上岸,去雷牙讓山的勐煥金塔銀塔。
夜色中,高76米、底座直徑50米的勐煥大金塔在投光燈照射下金壁輝煌。八角四門軒偉,周圍鳥獸雕像森羅,廊亭小塔凝立,長長階梯兩側(cè)護欄上雕龍匍伏,整座大塔金光燦亮,神圣莊嚴,只惜未能進入空塔殿堂。
在觀景臺依欄憑眺,芒市全景燈光閃爍,煞是好看。
勐煥大銀塔乳白基色,與大金塔相距近千米,在塔身投燈光照射下銀輝煥燦,格外靜穆,神秘。塔內(nèi)供奉著千尊佛像,還藏有舍利子。
走近大銀塔,見門口左側(cè)一塊高大圓尖頂銀色石碑,上有“勐煥銀塔”四字。進門走道旁,說不出名的尖頂建筑和小塔尖群,銀光幽麗,整座銀塔凸顯圣潔,肅然。
勐煥兩塔,金銀輝映,遙相呼應,傣王宮建筑風格燁赫。它既是佛教圣地,也是芒市標志性建筑,奉拜者熙來攘往,絡繹不絕。
瑞麗。下午到達與緬甸毗鄰的小城鎮(zhèn)。
這里的房屋街道、商城小店,南國風情濃郁。一幢尖頂紅瓦、寫有“中華人民共和國瑞麗口岸”的邊界建筑赫然,墻外是緬甸國。就近路口的白色圓基石上,一桿鮮艷五星紅旗高高高飄揚,這是偉大祖國的醒目標志。
瑞麗最有特別意義的地方是“一寨兩國”景區(qū)。景區(qū)出入大門,區(qū)內(nèi)樹木花卉,曲徑小店,矮房池榭等,緬甸風貌明顯。深入到底,一條帶刺鐵絲圈網(wǎng)橫隔的小河溝便是國境線,對面緬甸國農(nóng)舍田地和行人一目了然。
一個有趣的蕩秋千,站上去用力蹬兩下,能越過邊境“出國”。其實所謂一寨兩國,就是一個村寨兩國各半,民俗習慣融合。但據(jù)有緬甸血統(tǒng)的黑臉小年輕導游說,緬甸因新冠病毒疫情嚴重,經(jīng)濟蕭條,緬甸人非常往向中國人民幸福安康的生活。
有比較才有鑒別,中國疫情控制得多好,安居樂業(yè),無國可比。
當行將結(jié)束旅程,漫步在昆明海埂大壩,騁目西山滇池,碧水藍天;湖面游艇馳突,白鷗奮翅,風光旖旎,心曠神怡,深感彩云之南的美,故國江山的嬌,倍加熱愛這片養(yǎng)育我的大好土地!
11月2日下午,搭機向東飛去,陽光下,云海長浪,絢麗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