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一】春牛繪春圖(隨筆)
我喜歡春天,也喜歡文人墨客流淌于筆端的漫漫春光。季羨林老師的《春滿燕園》、臺灣女作家張曉風的《春之懷古》、朱自清先生的《春》、冰心老師的《一日春光》、老舍先生的《春風》都曾經(jīng)讓我流連其中,不忍釋卷。長期困阻在城市的鋼筋水泥中,訪春便成了我最大的奢望。在這種無限渴望與期盼中,我邂逅了春草老師的精品散文《春?!?。
春草老師是江山文學網(wǎng)的優(yōu)秀作家?!洞号!返拈_頭一句就吸引了我:“遠遠的一聲‘哞——哞哞’把整個春天叫醒啦?!庇谑谴禾炀瓦@樣在牛的叫聲中從文字里款款而來。我在享受著春牛迎春的同時,也憶起在唐代詩人元稹的《生春》詩中說:“鞭??h門外,爭土蓋春蠶。先鞭而后爭”,其中“先鞭而后爭”就說出了“鞭?!钡牧曀?。其實“鞭春牛”的習俗早在周代就有了,在《周禮·月令》中記載:“出土牛以送寒氣?!币馑季褪潜夼J怯脕硭妥叨斓暮?。
春草老師筆下的春牛有祈求風調(diào)雨順和順利耕田,送走冬寒迎接新春的重要寓意:“此刻,站在田野里的牛,最是豪邁,好似任勞任怨的老農(nóng),悶著頭一個勁地干,絲毫也不覺得累,更是不覺得苦。泥水里也好,冷雨里也好,拼著勁兒地耕地粑地播種……布谷鳥兒就在春牛頭頂上盤旋,老農(nóng)帶著斗笠,穿著雨衣,扶著犁耙,在春地里默默耕耘著。幾位老者看見我,就揮揮手:來了,你家種地嗎?都種得咋樣了?”
隨著春草老師走心的文字,可以深刻地感受到農(nóng)村生活是那么的富有鮮活力。這里的一草一木、雞鴨魚兒,還有河里的泥鰍都是那么的趣味盎然。她把農(nóng)夫、農(nóng)婦們一年的忙碌和艱辛融化在藝術(shù)里,字里行間滲透著鄉(xiāng)村生活的點點滴滴。
每當我找不到創(chuàng)作思路,對文學產(chǎn)生迷茫時,是春草老師一篇又一篇的文章,給了我一種激勵和啟迪,充實了我的思想。春草老師是安靜而又沉默的,在群里幾乎見不到她有只言片語,或許她的話語是留給懂她的人聽了。
初讀她的文章,感覺是輕松的;再讀時就可以強烈地感受到字里行間蘊含的靈性;細讀時仿佛聽到了布谷鳥報春的鳴叫聲,那聲音單純悅耳,不附帶一絲浮塵的羈絆。它穿越長空的鳴叫聲聲扣人心弦,喚醒了漫山遍野中沉睡的生靈。布谷鳥深諳“民以食為天”“五谷養(yǎng)生為王”的道理,亙古不變守天時節(jié)令,接地氣習俗,年復一年地以希望的田野為舞臺,讓農(nóng)民們和萬物各自發(fā)力,自由評說。它在春草老師的文中款款深情的輕歌,既像來自遠方朋友的提醒,又像土里土氣的鄉(xiāng)音縈繞耳畔,讓我感受到一股質(zhì)樸清新的氣息。我感受著布谷鳥帶來的暢想,想象著春花爛漫、五谷豐登;想象著魚水相融、想象著春風貫穿四季流溢于指尖的浪漫。
《春?!钒汛禾炖锏牡呐?、羊、青草、麥子、水稻,以及數(shù)不清的野花和野草,描寫得富有情趣和生命力,用它們點綴著多姿多彩的鄉(xiāng)村美景:這里有和城市一樣的藍天、白云、風兒,風在四季里總是以不同的姿態(tài)出現(xiàn)。春天的風是溫柔的,夏天的風是涼爽的,秋天的風是富饒的,冬天的風以強者的姿態(tài)出現(xiàn)。風讓云彩也有了季節(jié)之分。我們從文學里看到春天的氣息淡淡融化在充滿陽光的天空里,象一床有質(zhì)量的被褥,覆蓋了冬天逃匿的尾聲。
春草老師把春天和牛設(shè)為主題,運用了比喻、擬人等修辭手法,從視覺、聽覺、嗅覺、觸覺等多種角度,描繪了一幅色彩各異的美麗鄉(xiāng)村畫面。且看魚兒如何與春牛互動的:“哦,魚兒不高興了,魚說是它被春牛第一個叫醒的,然后,又是它的輕輕唼水聲,或是它魚兒的一尾游動,才使河水嘩啦啦流動起來了。說著就甩起魚尾來,給我看……”
魚兒本是酣睡得安靜的,卻被春牛第一個喚醒了。此時此刻,它變得有活力,有思想,有動作。它的不高興是一種靈性的表現(xiàn),它用尾巴把河水變活了。那種魚水相融的自然流暢是一種力量,讓你無法把眼睛從文字上挪開。
在這溫暖了我的文字里,繼續(xù)淺談著的花兒、蚯蚓、螞蟻、黃鼠狼、烏鴉的生存態(tài)度,它們不僅給我?guī)硪环N獨一無二的啟發(fā),還使我對鄉(xiāng)村生活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蚯蚓高高興興地在田野上蠕動著,久居地下的它,被勞作的犁鏵翻出來,一條條仿佛驚訝地搖著頭嘆息著:“哦,我睡了多久呀?總算睡醒啦,來到春天了,好暖,有泥土和花香的味道呀……”
春回大地的神奇,被這些快樂的蚯蚓淋漓盡致地刻畫出來。是春牛的叫聲喚醒了大地下沉睡的蚯蚓,還是蚯蚓引出了大地的靈魂?我們可以任意地猜想,也盡情地享受春草老師具有豐富想象力的文字帶來的美感,她的筆墨把萌春而動的那種繁榮刻畫得生動形象。
春牛不僅喚醒大地和萬物,也醞釀著人間牛郎織女般的原始愛情:“春牛后面的一對年輕小夫妻,此刻正在忙碌的兩個人,老公也沒忘記,去田邊順手折一枝杏花兒,一支簪在女人鬢邊,一支簪在春牛的耳邊……”
此時的春牛又代表著農(nóng)耕文明和星辰結(jié)合的產(chǎn)物,體現(xiàn)了傳統(tǒng)文化生活的豐富意蘊。
春牛的出現(xiàn)在春草老師的文中不是偶然,它是作者用心去品讀生活里的每一個細節(jié)所流露出來的情懷所產(chǎn)生的。在《春牛》里,牛不可替代的地位彰顯出來,它攜帶著溫情把農(nóng)夫、萬物和春天緊密地聯(lián)系在一起。從亙古開始,誰也離不開誰,相互在一起陪伴渡過多少個幸福的日子。
如果不是春草老師的春牛提醒,我恐怕很少想起牛默默耕耘的模樣。在城市,很少能夠見到它。印象中,只有書中畫里和朋友發(fā)來的視頻里,可以看到它在牛欄里吃草。記憶里,牛是憨厚的,默默無聞的?!八缘氖遣輸D出來的是牛奶”,魯迅告訴大家牛的秉性是奉獻。
它讓我想起童年時曾從奶奶的嘴里聽說過一個故事:“很久很久以前,牛是天上的神獸,王母娘娘派它給人間傳達旨意,說人在一天需要三次打扮而只需要一頓飯。牛到人間,把旨意誤傳,說人在一天需要一次打扮卻需要三頓飯??粗碎g為吃飯不停忙碌的場景。王母娘娘十分震怒,為了懲罰牛,便罰它到人間做苦力?!?br />
美麗的神話故事,總是隱藏著一股神秘,引出人們無窮盡的幻想。
春草老師形容牛是春的使者:“沿著一聲聲春牛哞哞的叫聲,繼續(xù)往田野間、往林深處行走。我不必去問酒家,在這美麗的春天,在這盎然的生機里,這哞哞的叫聲,是不用加鞭,自當奮蹄的催促,是煥然一新的除舊納新,也是一年之計的起始……”
細讀《春牛》數(shù)遍,最后我的目光停留在作者的筆名上:春草葳蕤。在我的心中,這個名字代表的是充滿生機和活力的、是有與眾不同的創(chuàng)造力的。在她的文字里,我看到了春夏秋冬的豐富生活內(nèi)涵,領(lǐng)略到博大精深的思維。聽說,她十六七歲就喜歡寫作,一直堅持不懈地用作品來展現(xiàn)給大家獨特的人生品味。有時,我很想像春草老師那樣,做個安靜的女子,靜心閱讀、淡然寫作。
反復閱讀了春草老師的《春?!泛?,更加堅定了我去鄉(xiāng)村看看,到田間轉(zhuǎn)轉(zhuǎn),去山里遛遛的欲望。“夜月一簾幽夢,春風十里柔情。”我希望這剪剪春風,瀲滟春光再不只停留在我的睡夢和別人的字里行間中。我想如一只彩蝶飛入花叢,我想如一枝垂柳與春風相擁;我想……不,我什么都不想了,趁著春色尚好,我提起了行囊。
感謝紅袖老師分享,問候老師中午好,遙祝春安,并祝老師筆豐,創(chuàng)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