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韻】家宴(散文)
多年未見的亞軍哥,不久前通過微信聯(lián)系,讓玉子組織一下,他好安排大家聚聚,說多年沒有看到,有些想念了。
亞軍哥是母親認(rèn)的干兒子。最初,他的父親當(dāng)兵退伍后,是有機會留在遵義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未能如愿。其母親與玉子母親同在原遵義火柴廠上班,結(jié)為好姐妹,后來隨同丈夫一起回到新舟老家。亞軍哥便是那時認(rèn)繼給母親,并在父母的支持下,一直讀書到高中畢業(yè)入伍。
父母在時,兩家經(jīng)常往來,玉子記得小時候也會在放假時隨了亞軍哥去新舟玩耍。不過那時亞軍哥已經(jīng)退伍參加工作,陪著玉子玩耍的主要是二哥和幾個年紀(jì)相當(dāng)?shù)慕憬恪,F(xiàn)在想來,竟已是三十來年沒有見到他們了,不知都還好嗎?
同倆位哥哥聯(lián)系好,亞軍哥確定好地方、時間,通過微信發(fā)來位置定位。到了約定的日子,玉子尚未出門,三嫂四英打來電話催,她和二嫂早已到了,等著玉子去麻將三缺一哩。
匆匆出門,坐車來到位于人民路‘烏江恬苑’小區(qū)的品鱸薈,進(jìn)到包房,玉子第一眼便見到坐在沙發(fā)上的一位老人,連忙幾步快走過去,忍住心頭激動,叫了一聲“姨媽。”
一旁的一臺麻將機上,三嫂正和大嫂及兩個帥氣的小伙子大戰(zhàn)正酣,亞軍哥在一旁觀戰(zhàn),見玉子進(jìn)去,亞軍哥熱情地打著招呼,連聲問道還認(rèn)得不。其實算算,那時玉子不過十來歲少年,如今已是知命年紀(jì),而亞軍哥也感嘆道他也已退休兩年了。
姨媽是一位勤勞而善良的人,從小在玉子的印象中,姨媽總是帶著笑,有著做不完的家務(wù)事。姨媽小母親一歲,已是八十五高壽,身子骨依然十分硬朗。拉著玉子的手,問著近況,說著心中的想念,也感念玉子父母的情誼,一時有些傷感,玉子連忙把話題轉(zhuǎn)移,這才重新展開笑容。
而在玉子,能夠見到父母輩的親人,相隔這么多年,其實心頭激動,不能言表。想著每次有事去新舟,總會想起還有一個哥哥在那,只是由于種種原因未能聯(lián)系到,不能前去看望拜訪,實在心中萬分遺憾,有些的失落。這么多年了,大家各自因生活而奔波,似乎早已忘了彼此的存在。不過在各自的內(nèi)心深處,依然有一份親情,不敢或忘。
稍后,三哥在六點下班后趕來,二哥也從家里坐車趕來。服務(wù)員陸續(xù)地上菜完畢,酒已斟滿,一場久違的家宴開啟。
亞軍哥首先提杯,為這么多年不曾照顧到弟兄們感到歉意,同時也開心大家聚在一起,一家人吃個簡單的便飯。其實,父母大人已然離開我們?nèi)炅?,而我們弟兄三人同在一個城市,大家皆因各自的生活,也并不曾經(jīng)常聯(lián)系走動。一些時候自己也舉步維艱,算是勉強度日,不能彼此照顧關(guān)懷,也不敢去麻煩同樣并不富足的彼此。偶爾地見到,或是電話聯(lián)系,知道彼此還好,不必過于牽掛放不下。
所以,對于亞軍哥的話,其實也知道,這么些年大家都不容易,還能心中想起,在終于退休之后,能夠有了閑暇的時間,也為了了卻姨媽的心愿,聯(lián)系到幾弟兄相聚一堂,共享天倫,心中除了感恩感謝,又怎么會有其它的想法?
席中,亞軍哥的兩個兒子分別敬酒,舉止間言辭得體,顯出很好的家風(fēng)教養(yǎng)。同時,也看得出兩兄弟相處十分和睦,而亞軍哥說這些都是父母的功勞。他從小拜繼給母親,也因此在那個十分困難的年代,能夠一直讀書到中學(xué)畢業(yè),然后參軍工作。說起來,那時的學(xué)費并不多,卻是許多的農(nóng)村家庭擠破頭皮也拿不出來的。亞軍哥因父母的支持,能夠得到很好的教育,拓寬了眼界,其實對他一生的影響無比巨大而深遠(yuǎn)。
也因此,亞軍哥對父母是懷著一份真摯的感恩之情的,而這也是這么多年過去,他還能想到,要邀了大家一聚。原本并無血緣關(guān)系的兩個家庭,歷經(jīng)歲月風(fēng)霜過后,各自開枝散葉,天各一方。如今又因了一個共同的原因相聚在一起,訴說著各自的近況,回憶著曾經(jīng)的點滴美好,真的很好。
其實,玉子要比亞軍哥小十來歲,相對地沒有二哥和三哥與之接觸更多。特別是二哥,在提到小時候去新舟玩,還能清楚地記得很多地名,以及特別想念姨媽做的酸甜味道的新舟羊肉和其它特色小吃。而玉子,卻是幾乎記不得什么了。
印象最深刻的,是與亞軍哥的二弟惠軍哥在一起的兩個片段。一個是替惠軍哥喝酒,把與其一桌共飲的人全部喝醉,直到散場后只有我們兩個人還算清醒。還有一次,記得是寒假過春節(jié),那時的春節(jié)氛圍遠(yuǎn)比現(xiàn)在濃郁得多。在新舟是有玩龍燈的習(xí)俗,也會用竹筒做了煙火燃放。那竹筒里除了放置煙花火藥外,似乎會添加一些鐵粉其中。在燃放之時,若如不小心噴到誰身上,是會格外地增加傷害的。不過,或許是添加了鐵粉的緣故吧,那樣的煙火會顯得更加地奪目,吸引眼光。
惠軍哥因玉子的到來,特意地與耍龍燈之人求來一枚這種特制的煙花。帶著幾個妹妹和玉子,趁著夜色,尋一半山空曠之地,讓我們幾個遠(yuǎn)遠(yuǎn)地站著,不要靠得太近,怕被飛濺的鐵屑傷著?;蒈姼琰c著一根香,再用香去引燃煙花的引線。
噴射而出的煙火究竟如何地美麗,其實早已忘記,模糊沒有什么印象。不過,那確確實實的簡單至極的快樂,玉子卻是從未忘卻,以后也不會忘記。
席間,姨媽突然問起姐姐來,問巧萍還好不?告訴她還好。知道姨媽放心不下,玉子拿出手機,微信與姐姐視頻連接上,一一地讓姐姐看到席上的人問好致意,又讓姨媽和姐姐說話,姨媽看到姐姐,激動地站了起來,忍不住擦了擦眼角。她又想起了她的好姐妹了。
一頓簡單的家宴終是接近尾聲結(jié)束。并未喝多少酒,玉子卻感到有些醉了。辭別姨媽和亞軍哥一家人,各自回家,半夜酒醒,有清涼的月光透過窗欞,而玉子便是再也無法睡著,思緒飄遠(yuǎn),一時難以平息。
2021.3.11初稿,2021.4.2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