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里偷閑，搬把椅子，坐在家門口。
　　 家門口左邊有一棵枇杷樹，無人栽種，大約是自生的。樹干有一人高，比起較為集中的樹冠，顯得有些細了。自生的枇杷樹，不是什么名貴品種，卻也不大一樣。
　　 這枇杷樹有些不同之處，深秋寒冬不見葉子發(fā)黃，落下，反倒是早春回暖的時候先長了新葉。新葉生在每一枝的最上方，不大，嫩綠色，整個新葉都向著上方，不見一點點的下彎。新葉長出來了，舊葉還在，舊葉如同之前一般蓬勃生長，絲毫不見疲憊之態(tài)，大概是因為舊葉太大，顯得有些下彎。這時的新葉和舊葉只看見顏色很不一樣，綠，不一樣的綠，新葉正反都是新綠，淺綠，嫩綠，舊葉是舊綠，深綠，稍有些發(fā)黑的綠。但若你伸出手，摸一摸新葉，滿手的柔軟，葉上有細密的白色絨毛，柔軟卻也不像細綿的綿軟，也不像柳葉的無骨，是有些傲氣的溫暖的新生的柔軟。摸一摸舊葉，葉面已經(jīng)發(fā)硬，更光滑，葉的邊緣已經(jīng)是齒狀，只有已經(jīng)稱得上是肥碩的舊葉，才會有少許扎手。但若撫過新葉和舊葉的背面，都仍然有細密的白色絨毛，無論新舊，無論大小，依然柔軟。
　　 新葉生出，便有了新果子。再不久，看著就有一些舊葉開始邊緣更加的硬，像是被曬得要卷起葉子，被曬得開始發(fā)黃一樣，發(fā)黃發(fā)硬有些卷，之后便開始落。拾起了一片落葉，葉的兩邊已經(jīng)向中間靠攏，黃的像深秋的黃，伸手去摸了摸，這種硬，這種黃，這種枯萎，與干枯的樹干不太一樣，不似那么枯，那么粗糙，與老人瘦黃的皮膚也不一樣，不似那么滿是褶皺，那么無光澤，真的要說的話，則更像是深秋發(fā)紅發(fā)黃的楓葉，生機活力，也順其自然，更加上一點曬得卷起的硬度，這就是落葉。
　　 這些發(fā)黃，落下的舊葉，也只是一小部分，大多的舊葉還樹梢，隨風(fēng)晃著。嫩綠的新葉好似更能吸引路邊走過的目光片刻停留，但更想帶走的確實那些碩大的，深綠的下彎的舊葉。
　　 再過不久，新葉也會慢慢生出些傲氣，發(fā)硬，有些下彎，一批舊葉會慢慢有些發(fā)黃，發(fā)干。我想，枇杷樹的葉是新舊共生，新生舊在，周而復(fù)始，順其自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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