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舟】懷念魯迅先生(散文)
魯迅先生說:“時間就像海綿里的水,要擠總是有的?!濒斞赶壬凇蹲猿啊芬辉妼懙溃骸捌泼闭陬佭^鬧市,漏船載酒泛中流。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币痪湃?,魯迅先生逝世的年份,八十五年后,在這樣一個沒有滴雨的清明節(jié),我插一束雛菊,溫三杯黃酒;擺一碟茴香豆,寫一篇文章,以來紀念中國文學史上這樣一位傲骨的泰斗。
一八八一年江南的紹興市出生了一位名叫周樟壽的男孩,無人知道多年以后他將成為中國現(xiàn)代文學的奠基人。小入私塾讀古文,家道中落遭冷眼。跌宕曲折的人生經(jīng)歷讓他看盡了世態(tài)的炎涼冷暖。一八九八年周樟壽入南京水師學堂,改名周樹人;一八九九年周樹人轉(zhuǎn)入江南陸師學堂學習開礦;一九零四年周樹人在日本公費留學入仙臺醫(yī)學專門學校學習醫(yī)學。
一九零六年,這一個對中國文學史有著特殊意義的年份。周樹人先生在觀看“日俄戰(zhàn)爭教育片”,看見同胞麻木不仁的表情時,得知:國人同胞急需救治的不是體膚而是思想。已經(jīng)學醫(yī)兩年的他毅然決然地放棄了學醫(yī)轉(zhuǎn)而從文。從那以后周樹人先生孜孜不倦地學習德語、俄語,大量翻譯國外文藝著作,潛心治學、苦心著作。
一九一二年溥儀退位,清朝結(jié)束,整個中國時局動蕩,思潮涌動。不畏強權(quán)的文壇斗士先聲奪人,一九一八年,周樹人先生以“魯迅”為筆名在《新青年》第四卷第五號發(fā)表了中國現(xiàn)代文學史第一篇用現(xiàn)代體式創(chuàng)作的白話短篇小說《狂人日記》。在文中先生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道:“你們要曉得將來是容不得吃人的人!”從此,中華大地便多了一位以雜文為標槍敢于批判中國社會封建、保守、庸俗、腐敗等社會現(xiàn)象的勇士。
初識魯迅先生是在小學三年級的語文課本《三味書屋》一文中,“魯迅的書桌上刻著一個小小的‘早’字。字橫著,很像一個還沒開放的花骨朵,又像一支小小的火把?!币粋€“早”字深深地影響著我們的童年,那些年,我們班級里幾乎每一個同學都在自己的桌子上刻了一個“早”字,現(xiàn)在回過頭來看,這是一種毀壞公共財物的行為,是不可取的,但也著實證明了魯迅先生是我們兒時爭先模仿的偶像。
再識魯迅先生是在小學四年級一篇《我的伯父魯迅先生》散文中,我仍然清晰地記得我們的班主任劉老師問過我們:“同學們,請大家回答魯迅先生所說的‘碰壁’有哪兩層意思?”十歲左右的我們自然都還懵懵懂懂,不太明白魯迅先生說的“碰壁”何為?只記得一個艷陽高照的中午,劉老師要求全班同學留下來,一起背誦這一篇好幾頁的文章,同學們照辦,剎時間整個教室回蕩著麥浪一般的朗讀聲:“我的伯父魯迅先生在世的時候,我年紀還小,根本不知道魯迅是誰……”
到了小學五年級,我們的語文老師換成了和藹可親的繆老師,等他給我們講到《少年閏土》一文時,我們感受到了滿滿的愛??娎蠋熃o我們講述的《少年閏土》里的月光是那么的柔和,西瓜是那么的甜,友誼是那么的純潔。在這篇文章中,我們第一次看見了魯迅先生給我們描述的吃瓜動物“猹”。文章里描述的在雪地里捕抓麻雀的機關(guān),我們模仿過來在家門口捕雞,果真是樂趣無窮?!渡倌觊c土》一文第一次教會了我們什么叫“彌足珍貴的友情”,那時候的我們都希望自己擁有一位像閏土一樣“能叉猹,能捕鳥”的好朋友。
再到后來,我們上了初中、高中,魯迅先生的文章給我們的感覺是“越來越尖銳,越來越猛烈,越來越發(fā)人深省,越來越讓人痛徹心扉”。記憶最深刻的是那篇《紀念劉和珍君》,“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慘淡的人生,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這一句話像鐵錘一樣敲打著現(xiàn)世安穩(wěn)的我們,讓我們年青一代不要忘卻中華民族苦難的歷史。是??!從古至今,中華民族經(jīng)歷了多少浩劫,“五華之亂”“靖康之變”“嘉定三屠”“南京大屠殺”等。天下興亡,匹夫有責。魯迅先生用他的言行,用他像刻刀像匕首一樣的文章警醒著我們要以史為鏡,居安思危。
二零零四年,那年的班主任曾老師組織我們一起到多媒體教室看電影《阿Q正傳》?!拔覀兿惹氨饶汩煻嗬玻闼闶裁礀|西!”“打蟲豸,好不好?我是蟲豸——還不放么?”“和尚摸得,我摸不得?”電影里阿Q滑稽的形象,可笑的行為引得同學們不停地“哈哈”大笑,可電影看著看著同學們就都沉默了,電影《阿Q正傳》哪里是喜劇,這是一部血淋淋的國民人性的剖析劇。很多時候,我們在笑阿Q的時候不正是在笑我們自己嗎?不要再強詞奪理,不要再“精神勝利”,魯迅先生告訴我們要勇敢的面對自己、超越自己。
多年以后,我走出大學校門,參加了社會工作,接觸到魯迅先生的時光越來越少。只最近一兩年,看到不少短視頻APP用魯迅先生的“語錄”作為噱頭博取觀眾眼球的現(xiàn)象。面對如此現(xiàn)象,我的內(nèi)心有一絲微涼,但這也足已證明魯迅先生的言行仍是當今文藝的典范。我不了解魯迅先生對現(xiàn)在的年輕人意味著什么,但魯迅先生對于我而言,是一個做人、治學、愛國的標桿?!拔艺嫔担娴?,我單知道下雪的時候野獸在山坳里沒有食吃,會到村里來……”“竊書不能算偷……竊書!……讀書人的事,能算偷么?”“希望本是無所謂有,無所謂無的,這正如地上的路;其實地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變成了路?!濒斞赶壬慕?jīng)典名句像刻錄硬盤一樣刻在了我的腦海里。祥林嫂、孔乙己、迅哥兒等等,魯迅先生塑造的文學人物形象像燈塔一樣指引著我前進的方向。
魯迅先生生活的年代白色恐怖籠罩,危機四伏,他的雜文像投槍一樣給敵人以迎頭痛擊,他自己也處在隨時可能會被暗殺的危險之中,但是他卻不懼任何黑暗、威脅、死亡,仗義執(zhí)言,以筆作槍,打得敵人心驚膽戰(zhàn)、落荒而逃。文人該當如此,從這個層面看魯迅先生可謂是中華民族的脊梁!一九八六年,國家創(chuàng)立了魯迅文學獎。魯迅先生用他的一生詮釋了另一位藝術(shù)大師徐悲鴻的名言:“人不可有傲氣,但不可無傲骨。”今天的中國,我們早已推翻了“三座大山”,我們正在走著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發(fā)展路線,我們的國家人民民主專政,依法治國,已經(jīng)容不下任何“人吃人的現(xiàn)象”發(fā)生,魯迅先生您在天之靈,請安息吧!我們青年一代將秉承您在文學、文化、思想等方面的優(yōu)良理念,大膽創(chuàng)新、開拓進取、振翅長空!
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