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錯對(中篇小說)
一、病天使
客廳沙發(fā)到液晶電視的距離不止三米,沙發(fā)與廚房冰箱的間隔也有三米多,當(dāng)坐在沙發(fā)上的馮子羚一生氣,它們便有潛在的危險?,F(xiàn)在,馮子羚生氣了,何止是生氣,簡直是大怒。之前,她臨時起意,要翻林陟的手機,他隨意地遞給她。他手機里保留有穆伊苓的照片也罷了,但當(dāng)看到他給穆伊苓買的汽車保險圖片時,她就不干了。“你竟然還和她有聯(lián)系,不清不白的?!瘪T子羚先坐著,劈頭蓋臉一頓大罵,猶覺得不解恨,噌地站起來,開始動起手。她以手中的遙控器作武器,扔向林陟。林陟下意識一閃身,“啪——”背后的電視先遭殃,邊緣裂開一個長條口子。他離開客廳,進廚房,想給馮子羚倒杯水,讓她消消氣。她又操起一盒抽紙巾從沙發(fā)那邊砸過來,打到冰箱上再轉(zhuǎn)彎彈在他臉上。
“為什么還和她聯(lián)系?”
“沒有?!?br />
“又在騙我?”
“沒有?!?br />
“必須給我解釋?!?br />
“你要相信你的眼光?!?br />
“我看得很清楚?!?br />
“不是你想的那樣?!?br />
“我想的哪樣?”
“我不想多說,好吧,都是我的錯。”林陟走出廚房,踩著小碎步靠近馮子羚,想把一杯水遞到她手上。
“你沒有錯,認什么錯?”她憤然坐回沙發(fā)上,手向后縮,依然不依不饒。
林陟解釋,當(dāng)初和穆伊苓說好的,承諾給她買幾年保險,這次就當(dāng)是最后一次。“當(dāng)初是我對不起她,但不能不守信用?!闭f完后,他決定不再說話,更不想為自己辯駁,不管下面等待他的是什么。
“保單呢?和她見面了?”
“那天在她學(xué)校門口,把保單給她就走了。”
“還抱了吧?”
“沒有,人多?!?br />
“人少的話,又抱又啃?”
“沒有,別胡說?!?br />
馮子羚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幾口,好像喝得急,胸前落下幾滴水?!澳憧茨?,身上都打濕了?!绷众彀ぴ谒磉呑拢槌黾埥硪o她擦拭。“少來?!彼斐龈觳?,擋住他的動作。
“一般說來,人生氣的時候,動作會變形,就會失了準(zhǔn)星,你丟東西,卻這么準(zhǔn)。”林陟說。
“什么時候了,還有心思想這?那是我專注,一定要打到你,才能解恨。”馮子羚說。
“你和別人不一樣?!?br />
“現(xiàn)在才知道?!”
“我并非藕斷絲連,但這次真錯了?!绷众祀m則賠小臉,但心里想,倒不是錯在給穆伊苓買車險,而是這件事不該讓馮子羚知道。這樣想著,看了看馮子羚,只見她突然對著手機笑起來,好像忘記了剛才的不開心。他就不再說什么了,起身,拿起手機,向書房走去。
在書房,林陟把自己陷進沙發(fā)里靠了一會,覺得沒什么意思,離開沙發(fā),打開南院子門,走進院子里。現(xiàn)下不到晚上七點光景,每家的燈火還沒亮齊,眼前一片浮薄的光線。地面防腐木松動了,走一步咯吱一聲。一個身影或明或暗,在腦海里閃現(xiàn)。林陟想起那天臨近中午,他到穆伊苓學(xué)校,給她送保單。
“我已經(jīng)到學(xué)校門口了。”
“馬上下來。”
幾分鐘后,穆伊苓放下作業(yè)簿,走出教學(xué)樓,當(dāng)她來到大門口時,和門衛(wèi)打了聲招呼。她穿著暗綠色的長裙,上身搭黑色的短外套,走路一如從前般風(fēng)風(fēng)火火,看不出一點傷感或落寞的樣子?!岸歼^去這么多年,她早就調(diào)整好了吧。”看到穆伊苓走過來,林陟心想,“何況她本來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天性樂觀又簡單?!毕氲竭@,他內(nèi)心寬慰了許多,但仍舊有一些歉意。在學(xué)校對面的小區(qū)里,他把車險保單給她,然后他們聊天,和原來一樣自然。說到動情處,他湊上去想抱抱她,她刻意后退再躲開。“人多,這樣不好。”那一瞬間,他能覺察到她的心弦被觸動,好像有某種東西擊中了她。
“這么多年,你還是一個人?”林陟問,“別太挑了,遇到合適的沒?”
“不用管我,你自己開心就好?!蹦乱淋哒f。
“有時候想,真對不住你?!?br />
“都已經(jīng)過去了,再說這些,也沒什么意義?!?br />
“我過得不好的時候,總想起你對我的好。”林陟把目光低下去,看到腳邊有一片大葉子,用力踩了上去。同時,覺得腳底咯了一下,好像踩在一塊小尖石子上,抬起腳,把小石子踢得老遠。
“沒必要那樣想,好好過現(xiàn)在的日子。”
“我們還是朋友——”
“不能再聊了,我還要上課?!蹦乱淋哒f,正面瞅了林陟幾眼,再向?qū)W校大門那邊張望,“你已到中年,也不要太任性了。”說完,就要走。
“……那,我等你下課?!绷众煺f。
“你不用等我,我真的很忙?!蹦乱淋哌呎f,邊從林陟身邊走開。不一會,學(xué)校門衛(wèi)室旁的小鐵門打開,她走了進去。進去后,回頭看了看林陟。他正看著她,向她揮揮手,一個女老師和她搭話,她順勢轉(zhuǎn)過頭去,跟那個女老師進了教學(xué)樓。
“事情還沒完,你給我出來。”這時,林陟聽到馮子羚的喊叫,恰逢夜風(fēng)也帶來寒意,他停止了東想西想,從院子里進來。
“為了證明你們很久沒聯(lián)系,以表示自己的清白,”馮子羚說,“你給她打電話,按免提,現(xiàn)在就打?!?br />
“是你要我打的?!绷众煺f完,撥穆伊苓的手機號,很快通了,按免提,“喂——你現(xiàn)在還好吧?!?br />
“好,怎么了?”穆伊苓說。
“不該給你買保險的,現(xiàn)在麻煩大了,她翻看我手機時,被她發(fā)現(xiàn)了?!?br />
“是你當(dāng)初同意給我買的,我們之間又沒有什么?!蹦乱淋哒f,“要不我和她打個電話,說明一下,我們之間沒什么,順便跟你求個情?!?br />
“不用。”林陟說。
“你不要太自私,對她好一點?!蹦乱淋哒f。
“知道?!?br />
“你混得不怎么樣呢,當(dāng)初和我在一起時,我給你多大自由,從不翻你手機?!蹦乱淋哒f,口吻里有嗤笑的意味。她在手機里說,馮子羚站在旁邊聽。
“你都聽到了,沒事了?!绷众鞉鞌嚯娫?,對馮子羚說。
“我和她通個話,把你轉(zhuǎn)讓給她?!瘪T子羚目光冷然地看著林陟,說,“不——白送?!?br />
“這樣——不好吧,你真舍得?”林陟說,“我既有一套惹你生氣的辦法,又有一套哄你開心的手段——不,很多套?!?br />
馮子羚余怒未消,說,“我上樓告訴我媽,你剛才又罵她了?!?br />
“我罵的是我媽,而我媽就是你。”林陟壞笑道,“時間不早了,你快去遛狗吧,它哇哇叫在抗議呢?!?br />
“回來再和你算賬?!?br />
馮子羚拖著狗出門后,林陟又回到書房。他站在書柜面前,想抽出一本書看,發(fā)覺每本書都很熟悉,但又似乎完全陌生。他想起剛才和穆伊苓蹊蹺而尷尬的通話,穆伊苓的態(tài)度讓他既感到羞慚又覺得溫情,她是真心希望他好好過日子的?!拔液湍乱淋咴趺戳?,好像先串通好一樣?!彼?,“馮子羚不會以為我和穆伊苓在演戲給她看吧,馮子羚是好觀眾而我和穆伊苓也是好演員嗎?”不過,話又說回來,和穆伊苓在一起的日子,她真是從不過問他,好像對他完全信任。結(jié)婚前,睜大眼睛;結(jié)婚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穆伊苓曾經(jīng)說過,她真是這樣的。但是,對于一樁婚姻,這又意味著什么?他問自己。
當(dāng)林陟坐到沙發(fā)上時,發(fā)現(xiàn)雙手空空,沒找到一本要看的書。頸椎又犯毛病了,陣陣酸痛襲來,他讓頭緊壓沙發(fā)往后仰到頂,再上下左右轉(zhuǎn)動,直到頸部發(fā)出咔咔嚓嚓的聲音。反復(fù)做這些動作也不讓他覺得好受?!皟杀斗糯笏捏w型制成的白色模特兒被人斬首切腹斷肢,棄于無盡荒野;你看不到他的痛苦但看他流著淚自我修復(fù)并站立起來,他是時間的勝者?!彼肫鹎皫滋鞂懙摹恫√焓埂防锏木渥?,一種奇異的疼痛感針刺般涌上來。冬天樹上掉光的葉子,春天一天天又長起來,那一片片綠色讓人心悅。他想,憑心而論,她依舊很美,但讓人難過。他慢慢閉上眼睛,感覺耳朵邊嗡嗡作響,好像有人在說話。
“你從燕夫人到林夫人,走過了十年時間。”男人說,“如果你叫我問你,這十年間發(fā)生了什么?”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女人反詰道。秀氣的鼻梁向上一挺,挺出高傲的表情,也沒什么不高興。
“如果你再叫我問你,你喜歡哪個你?!?br />
“我為什么要讓你知道?”女人聲音里有些不屑,清雅的雙眸快下?lián)溟W,閃出驕傲的神色,有一點點不高興。
“回憶是多么無聊的事情,而總結(jié)還遠遠的未到時候?!?br />
二、那一抹月光已凝結(jié)成霜
“十年來,一個人……”馮子羚幽幽地說。
“控制,等我來?!绷众彀詺饣貜?fù)。
六年前那個春天,馮子羚偶然和林陟相識。他們先在網(wǎng)上聊,一個多星期以來,彼此滿意那種談話的感覺和尺度,都愿意把感情向前推進。那天下午,他們照常聊天,聊到動情處,馮子羚袒露內(nèi)心,林陟熱烈響應(yīng)。就那一下子,馮子羚被打動,還流下了眼淚,并主動要求見面。馮子羚后來和林陟說,那幾個字太有殺傷力,促使她要快點見到他。然而,在以后老夫老妻的日子里,馮子羚卻給出了自己的看法。
“我們第一次約會,本不該發(fā)生,是一場失敗。”馮子羚說,“我們之所以能走在一起,唯一能解釋的,就是緣于上天的安排。”
“既然如此,那我們都認了吧?!绷众煺f。
馮子羚表現(xiàn)出消極的情緒,林陟覺得那情緒也會傳染。
那年三月的最后一天,注定是一個難忘的日子。馮子羚在家里做好財魚湯,用保溫壺盛滿后,給住院的父親送去。到普仁醫(yī)院時,還不到十二點,她看著護工一湯勺一湯勺喂給父親吃完,然后默默陪伴父親,到下午兩點才離開。十分鐘之后,她來到父親單位門口。天空一片蔚藍,東南風(fēng)輕柔吹拂,她本有點悸動的心情漸漸變得松軟。前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大發(fā)SUV,她本能地向車走過去,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男人,也向她走過來。他穿著淺色襯衫和黑色直筒褲,鼻梁上架著灰色半框眼鏡,黑皮鞋擦得锃亮,顯得干凈、修長而斯文。他直愣愣地盯著她,從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看得她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臉上一陣發(fā)熱。
“看到你第一眼,就喜歡上了。”后來,馮子羚說。“我更喜歡。當(dāng)時,我就在心里說,‘讓我們立刻開始這段戀愛吧?!绷众煺f。
一個晚上,他們開車來到東湖邊,馮子羚把車載音樂放得很大聲,春風(fēng)挾著湖水的氣息從車窗飄進來,輕撫她的短發(fā),她一路和著節(jié)拍唱了起來。林陟心想她此刻不欣賞東湖迷人的夜景,實在是暴殄天物。下車后,他們坐在湖邊的石凳子上,四周一片靜寂,幾乎聽不到夜蟲的鳴叫,馮子羚心里一點也不平靜。林陟打開雙肩背包,拿出酸奶和水果,一個勁地叫馮子羚吃?!八⒆託?,我不是喜歡成熟的嗎?”馮子羚有點反感,在心里說。
又一個晚上,車停在馬路旁一棵大樹下,趁著迷離的夜色,林陟說,“我能抱抱你嗎?”“好的?!瘪T子羚低語道。她大大方方伸開雙臂,順勢倒在他的懷里。他瞅準(zhǔn)機會,第一次吻了她。“和喜歡的人親熱,就是真正的快樂?!瘪T子羚想。然后,她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渴望,發(fā)出一聲愉悅的輕喚,收緊手臂摟住他的脖子。終于,她做了許久以來一直想做的事,她期待這一刻已經(jīng)好久了。
接下來幾個月,林陟抽出大把時間,主動陪馮子羚去醫(yī)院照顧她父親,林陟的悉心表現(xiàn),馮子羚一一看在眼里。在日常點滴中,感情也慢慢滲透。半年后,就像一切美好的祝愿成真,他們結(jié)婚成為一家人。
而之前的十年,之于馮子羚,那是一段深一腳淺一腳的日子。她的內(nèi)心孤寂而難捱,對愛情病癥甚至都放棄治療了。曾經(jīng),她的老領(lǐng)導(dǎo)給她介紹一個廠長,領(lǐng)導(dǎo)把她的QQ告訴給對方,對方加她,她認為是陌生人,不通過。他再次加她,馮子羚問,“你是誰?”他說,“我你都不認識?”馮子羚煩了,“我憑什么要認識你,”還是不通過。之后,老領(lǐng)導(dǎo)對馮子羚說,“那個廠長加你,你怎么不通過呢?”“哦,原來是他啊。”馮子羚訕笑說。還有一次,一個所謂的武漢大學(xué)老師,竟然約她在足浴房見面,“葛優(yōu)躺”似的談情說愛,很難想象兩個人第一次見面就躺著,一邊按腳,一邊聊天,滑稽而無趣。“你竟然耐心聽他唧唧歪歪,如果是我,早就拍屁股走了。”林陟哂笑說。“直接走人,還不是怕沒禮貌?!瘪T子羚說?!澳强墒撬欢Y貌在先。”林陟說。“后來,他打好多次電話過來,纏著我,硬說要和我交朋友?!瘪T子羚說,“我把他臭罵一頓,道貌岸然的家伙,并怒不可遏地對他說,‘一邊涼快去,永遠不可能。’直接把他拉入黑名單。”
馮子羚知道,那些人和她本就沒緣分,更遑論談什么愛與不愛。直到和林陟相識后,她才找到了愛情的感覺。“我想我是幸運的那個人,今后的生活將會多么愜意啊。”她想。曾經(jīng),馮子羚的內(nèi)心有一個空洞,在一個人的日子里,沒有任何人會在意。但她不是沒有愛可以獻出,只是沒遇到那個對的人。而彼時,在多少個空對月的日子里,林陟的心思如月光一樣迷惘?!霸铝涟。屛野堰@份愛獻給你。”
林陟是從幾個外國佬那里把馮子羚奪過來的。那時候,馮子羚一心想出國。認識林陟之前,在skype上,馮子羚和一個英國佬聊了一年半,她不滿意那家伙不帥又邋遢,經(jīng)濟狀況也很一般。那天傍晚,他們剛認識不久,馮子羚說要去見一個人?!白屛易詈笠淮魏蛣e人約個會,是個美國人,和他聊了大半年?!瘪T子羚說,“他萬里迢迢專程來看我,不見不好吧?!薄拔腋!绷众煲а狼旋X地說,“不準(zhǔn)有親昵舉動?!蹦沁厧?,馮子羚和美國人在蒙娜麗莎西餐廳吃牛排品紅酒,從窗外往里望,他們面對面坐著,聊得不冷不熱;這邊廂,林陟坐在旁邊肯德基餐廳喝飲料吃炸薯條,一杯又一杯,一根又一根,他每隔一分鐘給她發(fā)個短信,眼睛死死盯著餐廳落地窗。
于我而言,這是一個實驗性文本,在敘述,結(jié)構(gòu),視角,心理等方面作了點新的嘗試。
小說有多種寫法,作者會運用最有把握的方式。但對這篇,我沒百分百的把握。
在重復(fù)寫了十多篇后,不想再在慣性思維中順流而下,于是想改變。
權(quán)當(dāng)試錯吧,在我還有勇氣敢于試錯的時候。
謝謝紅梅,編按精彩。
祝好!
——讀吳彥非中篇小說《對錯》隨感(上)
一
中篇小說《對錯》講的是一個男人和兩個女人的情感故事。兩個女人:一個是前妻,一個是后妻。前妻叫“Yi Ling” (伊苓),后妻叫“Zi Ling”(子羚)
馮子羚,一個個性強勢的小企業(yè)老板,在工作上,是個不折不扣的女漢子。有姿色,但不會利用姿色討好他人。情感上,是一個被動等待的人,也是一個多疑的人。
穆伊苓,職業(yè)小學(xué)教師,穿著樸素,不注重修飾,心地善良,愛情專一。自從和林陟結(jié)婚后,穆伊苓從沒有想過要背叛。在朝夕相處的日子里,伊苓,總覺得生活中缺少什么?林陟,也想按照自己喜歡的女人樣子塑造伊苓。然而石頭要變成湖水,這是不可能的。好在樂觀的性格拯救了伊苓。。
男人,林陟。一個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的人,說不上善良,也說不上惡的人。同意編輯紅梅的說法:是一個非常自私的人。
婚姻,確實像一座圍墻,里面的人想沖出去,外面的人像沖進來。
二
故事屬于家庭范圍之內(nèi)的故事。俗話說,家庭之事,無對錯,只有適不適合;因為家庭是講愛的地方,而不是講理的地方。所以,從這個思路出發(fā),小說取名《對錯》符合生活邏輯,也符合矛盾邏輯。
三
情節(jié)的最可靠、最根本的基礎(chǔ)是生活。生活中矛盾沖突是小說情節(jié)的來源。
小說主人公林陟一直周旋在前妻穆伊苓和現(xiàn)任妻子馮子羚之間,難分難舍。舍棄前妻后,覺得有點可惜,得到后妻子羚的愛后,又懷念在伊苓時候的隨心所欲。正如編輯永遠紅梅在編按語所說,終成眷屬的有時也難免厭倦,未能終成眷屬的難免悲哀。
所以說,本篇小說有接地氣的東西。也有吸引人讀下去的興趣。
于是暗想,明月什么時候也點撥一下我的文章,讓我得到提升和啟發(fā)。這不,《錯對》迎來好運,正是交匯時互放光亮……
——讀吳彥非中篇小說《對錯》隨感
四
小說是語言的藝術(shù)。語言是小說的第一要素。本篇小說:語言樸素,通俗易懂,敘述流暢,承接轉(zhuǎn)折自然。
小說用9個小情節(jié)分段,實際是敘述了生活里9種婚戀心理狀態(tài)。
1.病天使。冬天樹上掉光的葉子,春天一天天又長起來,那一片綠色讓人心悅。他想,憑心而論,她依舊很美。喜歡這樣的一語雙關(guān)。
2.那一抹月光已凝結(jié)成霜。
3.先于春天沉寂下來。
4.你可以成為湖水,也可成為石頭。
5.一陣酸澀中泛起一絲微甜。
6.怎么看都像一場戲。
7.濃蔭篩下一地潔凈。
8.行路叮當(dāng)如鈴。
9.危險的美麗
全篇小說人物內(nèi)心描寫細膩,語言優(yōu)美,景語描寫雖然不能說皆情語,但確實對小說人物性格起到了烘托氛圍。
從情節(jié)和語言來評價這篇小說,當(dāng)然是一篇優(yōu)秀的小說。
五
小說里最重要的是什么?當(dāng)然是思想。小說的形成當(dāng)然要有生活,但有了生活不等于可以寫作品,重要的是生活,經(jīng)過思索,有什么意義。因此,從思想層面評價這篇小說,個人覺得還有點欠缺。國家大刊,很少會錄用這樣的小說。這是我個人的看法。
相信,小吳作家寫作前景光明!
謝謝明月兄,以你的胸襟,能原諒我的托大吧!
靈魂對晤、以心悟心,逝水的時光變得更豐盈和飽滿。
善待別人的文字,用心品讀,認真品評,是品格和品位的彰顯!
我們用真誠和溫暖編織起快樂舒心、優(yōu)雅美麗的流年!
恭喜,您的美文由逝水流年文學(xué)社團精華典藏!
感謝賜稿流年,期待再次來稿,順祝創(chuàng)作愉快!
在各自婚姻生活的苦惱中掙扎著的他們,有了一個隱秘而知心的傾訴對象。他們熟悉又陌生,親近又遙遠。心態(tài)隨著生活在變,時間累積的不止那蹉跎的歲月,還有我們這一路走來的體驗。童時的天真,年輕時的氣盛,中年后的穩(wěn)健,年老后的安穩(wěn),被生活慢慢侵透的心性。理想的成功或夢想的遙遠,放棄與堅持,在現(xiàn)實中注定無法停靠那情感的彼岸。
在快速發(fā)展的今天,往往走著走著就迷失了自己,更多的時候我們是搞不清楚自己是誰?搞不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結(jié)尾讓人意外,又釋然。人們最真純深沉的情感寄托,也許永遠在別處。
作者能夠提供給讀者一些不同的看問題的視角,從純粹的角度講有利于拓展思維。
這篇文章好比新版《圍城》在里面或者外面,總有點看不透。初心不改,善良依舊,但更希望林陟是個有責(zé)任心有擔(dān)當(dāng)?shù)哪腥?。身處圍城之中,學(xué)著讓自己在思想上超脫此圍城,不要為情為愛為瑣事所困,但在實際中要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爭取去對抗去贏得幸福。思想可以只是思想,在思想上看破紅塵安之若素,無論成敗與否,皆可不驚不喜淡然處之。
作品總是作者自己的,里面有他的靈魂,有他的想法,亦存在他不為人知的隱喻,它不是作者用語言幻成的空花泡影,而是現(xiàn)實生活一群人的縮影。愛之深,故無法流于表面,只將感謝孕育著透過文字傳達出來,讀罷皆以為之贊嘆。
用詞精妙,文筆犀利,適合靜心細讀。學(xué)習(xí)彥非老師精湛小說。
謝謝若雪,解讀深刻,遙祝夏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