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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東籬】竺老的“回報” (散文) ——在寧波的那幾年(二)


作者:靜虛散人 童生,509.55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7840發(fā)表時間:2022-04-10 00:01:10


   那是發(fā)生在洛林去寧波第三年時候的事了。當時,在洛林的一再請求下,竺老陪同他逛了一圈寧波城隍廟,發(fā)生的事情至今都記憶猶新。
  
   一
   寧波城隍廟,地處市中心的繁華地帶,屬于道教宮觀,有著上千年的歷史。如今的城隍廟,乃清光緒年間重建。這里古風古韻十足,融合著不同風格的建筑。明清式樣的牌坊,充滿了皇家威嚴的感覺,而正面朝向馬路的部分,則是江南特色的白墻黛瓦,婉約的氣息濃郁。
   城隍廟,名聲在外,如雷貫耳。聽當?shù)厝苏f,要想理解寧波這座城市,如若不逛城隍廟,枉來寧波走一遭。
   逛城隍廟,是洛林來寧波之后一直的心愿,若獨自前往,又覺得無趣,所以一直在等待著一個機緣。這個機緣與竺老有關。
  
   二
   第三年,也就是2003年春,洛林有幸結(jié)識了寧波鎮(zhèn)海的一位中學退休老師、作家“竹葉青”竺惠明老先生。竺惠民,大家都尊稱他“竺老”。
   竺老,年近七旬,中等身材,偏瘦,身穿深色長衫,“目”字方臉,烏黑短發(fā),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威嚴中透著慈祥,說起話來和藹可親,是一個可敬可愛、精力充沛的老人。
   竺老愛好文學,常年浸潤其中。退休后,仍然才思敏捷,筆耕不輟。他出口成章,常常妙語連珠。與之相處,輕松愉快,聆聽教誨,受益匪淺!
   與竺老相識,也是機緣巧合。在一個辦公室辦公,有了機會接觸,加深了解;有共同的興趣愛好,讓他們一見如故。竺老到過西藏,看過牦牛,騎過牦牛,拍了照,留了影。到過九寨溝,九寨溝高山深谷碳酸鹽堰塞湖地貌,自然景色兼有湖泊、瀑布、雪山、森林之美,有“童話世界”的美譽。說起九寨溝,竺老嘖嘖稱奇。那五彩繽紛的神奇景色實在迷人,那種獨特的自然之美,讓人折服。他感慨,他想把打動心扉的美融合,把自己所見、所感和所想定格于同框。
   竺老清楚洛林的繪畫功底,于是,請求他創(chuàng)作一幅一個喇嘛手持鈴鐺,牽著牦牛漫步于九寨溝里的風景畫。聽著竺老動人的描述,洛林立刻感受到那醉人的意境,于是欣然應允。
   “貧窮,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洛林是這樣想的。是啊,沒有錢,哪兒也去不了,又如何開闊視野?物質(zhì)是精神的基礎,這是不可質(zhì)疑的。
   看到竺老拿出來九寨溝的照片,真的如人間仙境,真的比“世外桃源”還美,這是洛林第一次看到那樣的美景。那時,他才知道我們中國竟然還有一個這么絢麗多彩的地方,幾乎驚掉了下巴,驚艷了雙眼!
   之后,大概花了3~4個小時,按照竺老的要求,用寫實的手法完成4K紙大小的水粉畫作品。由于采用了對比的手法,弱化了背景,朦朧的背景前,用寫實技法對牦牛、喇嘛進行精雕細刻,整個繪畫過程一氣呵成,渾然天成,特別逼真。
   看到完成的風景畫,竺老特別滿意,像個孩子似的,高高興興地拿到市區(qū)裝裱裝框。去市區(qū)前還說:“我要把這幅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掛在家中最顯眼的地方,可以時刻欣賞你的大作?!?br />   有了這次的深入交流,洛林和竺老接觸時機逐漸地多了起來,兩人之間的友誼也與日俱增。
  
   三
   和竺老一起逛城隍廟,是老師們的一次心血來潮相約而促成的。學校的老師來自五湖四海,出門在外,都想多了解當?shù)氐娘L土人情和特色景觀,由此,有著歷史沉淀感的城隍廟自然成為首選。
   竺老是寧波人,城隍廟,對他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地方,因此,他自然成了最佳的向?qū)А?br />   竺老喜歡文學,也喜歡字畫,而洛林除了喜歡書法外,也愛古韻,尤其詩詞、對聯(lián),雖不能作文,但也經(jīng)常吟哦。
   周末休息日,10點多鐘,抵達城隍廟,大家下車自由組合,各自分散。
   洛林和竺老并未隨大流,去美食街品嘗特色小吃,而是直奔字畫街而去。去欣賞那里能代表當?shù)貏?chuàng)作水平的書法繪畫作品,也到古玩店享受了那里的藝術大餐。
   走到字畫街,老遠就聽見了悠揚的古箏曲,縈繞半空,充斥著這條街的每一個角落。竺老輕車熟路,快步踏入其中,洛林緊跟其后。
   字畫街的房屋,明清木建筑群,畫梁雕棟精美絕倫,皇家氣派十足。那里以字畫銷售為主,古玩為輔。有成品銷售,也有現(xiàn)寫現(xiàn)賣的。那里沒有菜市場的喧鬧,也沒有超市的人流涌動。優(yōu)雅的古箏曲,成就了城隍廟書畫街的恬靜和幽雅。即使是在進行書畫交易,那也是輕聲細語,生怕驚了別人而遭人恨。那種感覺就如李白的詩句所云:“不敢高聲語,恐驚天上人?!彼囆g需要靜養(yǎng)!
   在那里,竺老帶領著洛林,漫不經(jīng)心地穿梭于各字畫出售店、古玩商鋪。他們每到一處,都是左看看,右轉(zhuǎn)轉(zhuǎn),恰似藝術的癡迷者,悠悠然,好不愜意!
   每當看到比較合乎心意的書畫作品時,就回頭問問洛林,洛林一一說出自己的感受,竺老不時點點頭,以示贊同!
   游走于書畫瀚海,時間悄悄地溜走,人也有些倦意。也許是心血來潮,也許是玩心所致,在毫無征兆的情況下,竺老就出了個“餿主意”,漫不經(jīng)心地說:“我們今天賺點午飯錢,你等會兒??!”
   他們四處尋覓,片刻功夫,終于發(fā)現(xiàn)目標:一位兜售書法作品的年輕后生。疾步走到攤位前,竺老主動和他搭訕,攀談了起來。
   “小伙子,生意怎么樣???”竺老關切地問。
   年輕后生見有人詢問,禮貌地回答:“生意不好,都快正午了,還沒開張!”……竺老和年輕后生就這樣有一句沒一句地閑扯著。
   也許是竺老對書法的見解比較獨到,也許是他侃侃而談把閑散的游客吸引了過來。不出一刻功夫,竺老所在的攤位已經(jīng)聚集了六七個人。此時,洛林正沉醉書法的世界中,對周圍的變化竟毫無察覺。
   竺老見此,馬上走近洛林,拍了拍他的肩膀,對大伙說:“這位年輕人也是中書協(xié)會員,是位青年才俊,字寫得相當漂亮,你們想不想欣賞欣賞?”
   被竺老這么一拍,洛林一個激靈,馬上從“夢”中醒來。靦腆地笑笑,不好意思似的,拱了拱手,輕輕地說:“各位,見笑了!”
   圍觀的眾人見身穿黑色風衣的洛林那么害羞,紛紛樂了,調(diào)侃一樣地你一句我一句,“寫一個!”“露一手唄!”……頃刻之間,這位年輕后生的攤位前熱鬧了起來。
   竺老見時機成熟,馬上招呼著:“哪位朋友想讓這位青年才俊給你獻墨寶???有需要墨寶的朋友快點,他馬上要走了……”
   不知怎么回事,還真的有人給力。這時,一個聲音響起:“我寫個四尺斗方,內(nèi)容是毛主席的《沁園春·雪》中最后一句‘數(shù)風流人物,還看今朝?!梢圆??”
   竺老見有人“上鉤”,馬上熱情地回應:“沒問題,請稍等片刻!”
   “能否借寶地一用?讓他動手展示展示!”竺老向年輕后生征求著意見。
   “沒問題,我也正好學習學習!”年輕后生滿口答應。
   紙鋪好,筆、墨備齊,洛林顫顫巍巍地選好一支長鋒狼毫筆,蘸上墨,思索片刻,即刻動筆。只見洛林下飛快,頃刻之間一幅狂草書法作品便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寫罷,洛林的心仍然久久不能平。而求字的人非常激動,連連點頭,然后拿出兩張紅色毛爺爺遞給洛林,說:“這是潤筆費,辛苦了,一點心意,請收下!”
   其他圍觀的人見洛林的字確實漂亮,也紛紛要求給自己留下墨寶,冷冷清清的書畫攤頓時熱鬧了起來!
   竺老見狀,連忙解釋地說:“各位、各位,實在對不住了,他還有其它的事情,現(xiàn)在要走了,再見了!”
   “各位朋友,其實這位年輕后生也了不得,這么年輕便是中書協(xié)會員。你們看,他的作品楷、行、草、隸,各體皆能,你們可以根據(jù)自己的需要,請他一賜墨寶,也是不錯的選擇!”
   說完后,便在年輕后生耳邊嘀咕了幾句,然后拉著洛林,迅速擠出人群,飛快地向外面走去。
   走出人群,竺老像個孩子,大笑:“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洛林驚魂未定,直拍著胸脯,喘著粗氣,疾步走到竺老面前,好奇地問:“竺老,您剛才和那位年輕人說了些什么?”竺老回答:“我告訴他,你的生意來了,好好把握,我們走了!”竺老咧嘴一笑,那表情,那動作,真是可愛極了!而洛林,被弄得是一頭霧水,愣在那里。
   “竺老,還是您厲害,太高明了!既解決了我們的午飯問題,又幫他招攬來了求字的客人。今天他的生意應該很不錯的,可以發(fā)一筆小財啰,無意間,利人利己的事情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被您做成了。竺老,您太厲害了!”洛林說完,朝竺老高高地翹起了大拇哥。
   “竺老,剛才嚇死我啦!您怎么說我是中國書協(xié)會員呢?我還不夠格,離中書協(xié)還遠著呢!”洛林忐忑不安地說。
   “沒事,我不說,你不說,誰知道你是不是啊?你說是不是?我們也就是一樂呵!”竺老呵呵一笑,若無其事地說。
  
   四
   走出城隍廟,太陽漸漸西斜。竺老獨自一人回了鎮(zhèn)海,洛林乘坐330路公交車往學校而去。
   這次逛城隍廟,逛得很有意思,很有味道。在這次閑逛中,洛林看到了更加立體的竺老,更加加深了對老作家“竹葉青”竺老的了解,直到后來他主動要求與洛林結(jié)成忘年之交,這份感情,值得珍惜!
   寧波,對于洛林來說,是改變自己人生航線的城市。如果沒有寧波的幾年工作經(jīng)歷,有可能到現(xiàn)在為止,洛林仍然是孑然一身。
   寧波,這座海濱城市給了洛林新生,感謝寧波,感謝寧波認識的朋友們和那些曾經(jīng)在一起的兄弟們!
   如今,洛林雖然早就不在寧波,但他偶爾也會想起當年的那些美好,總是讓人回味無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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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一篇回憶文章,記述的是在寧波逛城隍廟的經(jīng)歷。文中的“竺老”,是個很有趣的老人,與文中的“洛林”是忘年交。遠行天涯的人,在他鄉(xiāng)相遇到相知,是個難得的緣分。寧波這座城市有著非同一般的神韻,只有細心去體會,才能把這些韻味盡攬于胸。竺老是當?shù)赝?,是當然的向?qū)АW之嫿?,是他們出行的地點,這里文化氛圍濃烈,當然,一個小意外,游覽的過程之中,還能一顯身手。洛林的書法水平在這里有著精彩的展示,讓人們大開眼界,也是這次行走的最大收獲。在寂寞清冷的日子里,能有這樣的忘年交陪伴在身邊,是非常難得的,這份友誼也顯得彌足珍貴。這篇文章筆觸輕盈,敘述自然,有生活的底蘊,有信手拈來之感。一條街的描寫也非常的到位,人物行走其間,顯得不疾不徐,次序分明。感謝賜稿東籬,謹祝老師文豐筆健,精彩不斷!【東籬編輯:楓樺】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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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楓樺        2022-04-10 00:03:43
  寧波有讓人懷念的地方,心之所向,那個人,還有那條街!推薦閱讀!
2 樓        文友:靜虛散人        2022-04-10 00:33:42
  非常感謝老師的精彩解讀和精心編按推出!您一直以來默默地鼓勵是我成長的動力,在此揖謝!竺老是的確是一個很有趣的老人,他文學功底深厚,與人相處和藹可親,值得交往。再次感謝老師,祝春安吉祥!
冰川飛鴻,身體力行!
3 樓        文友:琳達如菊        2022-04-10 02:37:24
  竺老,是一個文學功底深厚又有趣的人,和這樣有素養(yǎng)的人成為忘年交朋友,真的會受益非淺,正如俗語所說,近朱者赤。一段難忘的經(jīng)歷,也是一次特殊的體驗。這篇文章,場景描寫細膩生動,人物刻畫鮮活飽滿,如聞其聲 ,如見其人,鮮活的人物形象躍然紙上。拜讀老師佳作、大贊!問好靜虛散人老師,遙??鞓?!
4 樓        文友:靜虛散人        2022-04-10 05:48:01
  感謝琳達老師的大贊!我一直在向你們看齊,努力學習中……再次拜謝!祝老師春安吉祥,萬事順心!
冰川飛鴻,身體力行!
5 樓        文友:鴻雁南飛        2022-04-10 06:33:03
  竺老,這人物寫活了,城隍廟,不逛得有味,而且融入其中,這是藝術魅力所感染。寧波讓人回味的地方,除了經(jīng)濟發(fā)達,恐怕是文化紛圍了,老師慧眼獨到,文筆靈動。拜讀了!
6 樓        文友:靜虛散人        2022-04-10 07:10:15
  感謝鴻雁南飛老師來訪留下美評!竺老是一個值得尊敬的長輩,他的人格魅力時刻吸引著洛林。有時,竺老還能在枯燥乏味的工作中找些樂子,和他處實在舒心……暮春之際,祝老師開心快樂每一天!
冰川飛鴻,身體力行!
7 樓        文友:羅蓮香        2022-04-10 10:07:58
  散人老師的這篇散文寫得很有章法,語言輕松活潑,趣味盎然。竺老雖已退休,但豪情未減,睿智而灑脫,喜歡文學字畫藝術,又懂生活,是個雅俗共賞的人。洛林,愛文學,擅長書畫,與竺老建立了忘年交。兩人逛寧波的城隍廟,有了竺老這位當?shù)赝ó斚驅(qū)?,自然妙極。逛字畫街,是兩人共同的愛好使然。竺老臨時起意耍的“小花招”,真讓人嘆服,既讓洛林賺得兩人的午飯錢,又讓那位年輕的后生擺脫賣書法作品尷尬的困境,可謂一舉兩得,棒極了。此文源于生活的真實,又有耐人尋味的讀感。大贊文思,問候散人老師創(chuàng)作愉快,謹祝春祥!
回復7 樓        文友:靜虛散人        2022-04-10 15:50:04
  蓮香老師的鼓勵實在讓人感動,寫文有時很枯燥,而且還讓人郁悶,有老師的們的班助我覺得自己應該進步很大,深謝之!
8 樓        文友:懷才抱器        2022-04-10 11:23:35
  讀罷,一個感覺——不虛此行。出去走走,總有發(fā)現(xiàn),會有收獲。生活就是不斷人生別人,交往和交流,才是生活的樣子。懷才抱器拜讀。
懷才抱器
9 樓        文友:白玄        2022-04-10 12:27:31
  文章選材典型,構(gòu)思精巧,既寫出了寧波的文化底蘊,又寫出寧波人的友善,更寫出了寧波是促進人成長的好地方,令人終生難忘。城隍廟,有趣味!問候作者,學習欣賞。
10 樓        文友:靜虛散人        2022-04-10 15:28:42
  謝謝懷才社長鼓勵!努力學習老師們的筆法……
冰川飛鴻,身體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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