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愛與哀愁(散文)
1
這是這個秋天的第二個周末,我醉得好像一只病入膏肓的貓。
窗外隱約下著細雨,風(fēng)灌進來,拂過臉頰,酒氣在快要飄起來的身體里持續(xù)著發(fā)酵。
十月份的涼意,已經(jīng)有了冬天討厭的味道。
小清還在生氣,惱怒的眼神冷得像冰,燙得像火。
好像每隔一段時間,我們必須要這樣莫名其妙的大吵一次,生活才能更加穩(wěn)固的繼續(xù)。
這實在是荒謬可笑。維持一種關(guān)系,需要互相傷害著對抗寡淡無味的生活,不惜和最近的人撕破臉皮……
而每一次,我都要借著醉酒強撐出幾分歇斯底里的勇氣。張牙舞爪的背后,不過是想給自己強留一點微薄的尊嚴,挽回幾分不那么難堪的后退的余地……
盡管其實我不喜歡喝酒。
盡管我知道,每一次輸?shù)碾m然是我,小清還是會背著我在夜里偷偷的哭泣……
2
從來都沒有問過自己,需要給愛人一種怎樣的生活。
是錦衣玉食的奢侈無憂?還是細水長流的長情執(zhí)手;是浪漫溫馨的陪伴守候,還是相敬如賓的耄耋白首……
現(xiàn)在才知道,自己原來如此卑微,終究夠不著天上的月亮,也暖不過熾熱的陽光。
我們那些糊涂的倔強,仿佛青春過分濃烈的后遺癥。沉默在僵持里互不退讓的那些時間,像一把不曾打磨的鈍刀,切割著彼此破碎淋漓的血肉。
小清不懂得嘮叨,甚至從來都不知道索要。
這是我曾經(jīng)喜歡的女人,現(xiàn)在卻讓我難過得想逃。
就像這個周末的晚上,她板起來的臉,像往常一樣,?滿眼委屈凝成不敢落下的淚。
我醉眼朦朧的看著她說: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你生氣的樣子真的不好笑……
我故意用一種無賴的腔調(diào),眼里酸痛得如同抹了辣椒。
小清終于再難忍住,掉下淚來,說:是我們當初把今天想得太美好?還是現(xiàn)實就是這樣喜歡讓人哭著自嘲……
我咽下一口辛辣,嗆得說不出安慰的詞藻。
生活若真的無可挑剔的美好,誰又會想把自己灌成一只醉貓……
3
和我的古板相反,小清喜歡浪漫。
已經(jīng)記不起最初認識她的時候,我曾說過哪些不能當真的承諾,又或是我低估了她相信我如同相信信仰一樣的那份執(zhí)著。
當初門戶不當?shù)膼矍椋]有想到今天給不了她的是真的很多很多……
我的書架上,從來看不到童話故事。
不懂浪漫的人,本能的不愿把一切的未知想象得過于的美好。
他們往往會把自己活成寫實的樣子,一筆一劃,從來都不敢逾越心里恪守的教條;刻板而腐朽,像是困縮于方寸之間的自囚的鳥。
我不懦弱,只是像它一樣從未領(lǐng)略過蒼穹的云霄。
近幾年大部分的時間,我都在像一個覺悟的騙子一樣反省:為我始終沒能做到愛人希望的那么好,為自己那些睡不著的黑夜一個人在被子里忍著不哭的嚎啕……
從前那么大聲的說著我愛你,恨不得全世界每個角落都可以聽到;現(xiàn)在連一句對不起,都像是面對以往的天真自取其辱的屈服與討?zhàn)垺?br />
我曾經(jīng)在無數(shù)個贖罪的夢里,喂自己吞下過一顆又一顆再也醒不過來的毒藥……
小清不擅于爭吵,也不喜歡我喝酒,卻喜歡在我每一次醉倒后把我像個孩子一樣摟在懷里,甚至好像曾經(jīng)拍著我的后背,宛如一個母親一樣輕輕的哼起了歌謠。
我想她應(yīng)該看不到我難受的眼淚。
除非她在那一刻進到我濕透了的夢里……
這些充斥著愛與哀愁的時光,我柔軟得不堪一擊的懦弱和驕傲,全都溶化至愛人最寬容的懷抱……
4
少年時聽不懂的歌,突然在十月的冷光里隨風(fēng)入耳:回憶總想哭,濕透了孤獨,才明白最美的原來是最初;再遠的路途,穿越過迷霧,如果還能流著眼淚不認輸……
這個秋天,我下了一個僅次于當年牽手小清的重大決定。
我要抹掉小清的最后一滴眼淚,還要扔掉手里沒有喝完的酒瓶。
我要閉上自己的嘴巴,平息那些膚淺的生活預(yù)謀已久的戰(zhàn)爭。
我要那些愛與哀愁,當做我們未來蛻變的見證。
如果這些還不夠,我還要學(xué)著做一個矯情的人,對小清說一句:何曾不愛你——
用我最深情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