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楓】我的同事蒙創(chuàng)國(散文)
我的同事蒙創(chuàng)國,比我大12歲。這樣,我管他叫狄仁杰,狄大人,狄公。
我比小蒙進公司早,所以,與主管我們工作的娟姐關(guān)系比較好一點。平時我工作都與娟姐搭檔在一起。首先介紹一下我這個人,我這個人以前不喜歡背后說人,后來經(jīng)歷了些事情,變成了喜歡背后說人壞話的小人,所以,同事被我擠走了幾個。幸好現(xiàn)在我又變得不到萬不得已不在背后說人壞話的了。
小蒙剛來的時候,他跟我說想和我同一組,因為我人比較實在。我聽他這么說,我心里很不舒服,媽的,欺負我老實。我把自己的不舒服跟娟姐說了。后來,小蒙就跟娟姐說我不適合在我們公司工作。我心里那個草泥馬飛奔而過。
在辦公室的時候,一開始我們都不說話,我鼓足勇氣問小蒙,你跟娟姐說我不適合在公司工作?你說過這樣的話嗎?小蒙說沒有,不是這樣的意思。小蒙跟我說,你這么做就對了,有什么要當面說,不要背后搞小動作。小蒙跟我說道:“周仔啊,同事之間要互相關(guān)愛,互相進步,共同成長,不要斗來斗去,這樣沒什么用?!蔽乙宦?,頓時覺得被冒犯了,心想:“媽的,同事之間要處理好利益關(guān)系好不好?居然忽悠我?!毙∶捎值溃骸拔铱茨銊倓倕⒓庸ぷ靼?,還不太懂得處理人際關(guān)系?!蔽腋嬖V他:“我畢業(yè)工作了好幾年了?!彼溃骸芭?,我還以為你剛剛參加工作?!焙髞砦覀冇至牧似饋?。他告訴了我的一些秘密。我們相聊甚歡。
只是,所謂逢人只說三分話,不可全拋一片心。一轉(zhuǎn)眼,娟姐找我問話的時候,我就又把小蒙的秘密告訴了娟姐。小蒙得知后,氣得一句話不說。我們在辦公室見面,簡直跟敵人差不多。我們的爭斗就這樣開始了。
娟姐安排我跟小蒙交接點工作上的事情。我也認認真真的交接了,心里想著:“認真工作一點,免得別人說我壞話?!毕氩坏骄杲憔尤粊淼睫k公室質(zhì)問我:“小蒙說你沒給他交接工作,是真的嗎?”我說:“沒有啊,我很認真交接的。”娟姐罵道:“沒有沒有,年輕人,做事認真一點。”我心里一百個草泥馬。我找機會跟娟姐解析:“娟姐,我真的跟小蒙交接了,我工作很認真的,這么久了你還不了解我嗎?小蒙一個初中生,你不要那么相信他啊!”說得言懇意鍥。言下之意是說我重點本科生學歷厲害。娟姐終于被我打動,重新相信了我,跟我說:“你先下班吧。”
后來,娟姐再一次問我:“周仔,到底蒙大有沒有跟你交接?”我心想:“咋辦?”跟娟姐說交接了她肯定不相信我了,我唯有認了才行,才能從新得到娟姐的信任。于是,我說的:“哎呀,行啦行啦,我沒交接就是了?!本杲懵牶?,在我面前罵小蒙道:”他這人做事就那樣,你跟他交接的時候他都不認真聽?!拔衣牶笮闹懈`喜。這就是所謂的洋洋得意小人得志吧。
然后我又平平安安地度過了些許日子。但是,小人的日子也不好過啊。君子們要知道,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怯怯啊。可憐啊我。那是一次,我和娟姐去催收一個商戶每天200元的租金,那個商戶,叫莫國英。莫國英跟我道:“我不交200元,沒那么多錢。人家蒙大每次都是收150元,為什么偏偏你收200?你叫蒙大過來我交給他。”我于是跑去跟娟姐打小報告:“莫國英不肯給200元,只肯給150元,她說蒙大只收150元?!爱敃r,蒙大也在場,臉上頓時沒光。娟姐于是罵我道:”你做事怎么那么死板啊,都不懂變通的?“娟姐又過去跟莫國英道:”每天200元,這是集團的規(guī)定,不是我們定的,你做為老年人,就不要為難年輕人了?!蹦獓⒙牶髴K兮兮應答幾句,說什么租金太貴啊什么的,最后給了我200元。于是我和娟姐回到辦公室?;貋砗?,娟姐繼續(xù)批評我不懂變通。但是,我聽著心里卻是舒服的。我可真是一位變態(tài)的小人啊。娟姐最后覺得批評得太嚴重了,于是問我:“周仔,你吃香蕉嗎?”我說吃。于是我和娟姐吃了幾個香蕉。我心想:“嘿嘿,這下你可奈何不了我了吧。”
但,事情的發(fā)展出乎我的想象。小蒙,居然跑去跟集團副總裁說我比較照顧家鄉(xiāng)人,碰到自己熟的就不收錢,這個,是另一個同事玲姐告訴我我才知道的。我靠。我當時想,怎么辦???這么冤枉我,這下我死定了。我心想:“唯一的辦法就是去跟集團的副總裁,也就是趙副總,說小蒙在收取租金的過程中使用了暴力,毆打商戶?!蔽倚南耄骸耙f的狠一點,把小蒙說得殘暴一點,說小蒙由于商戶沒給租金,他打了一個商戶一個耳光呢。而且,還是打了個女人的。”我心想,“對,就要這么說。但,我沒有這么做,因為我不敢。”我心想:“算了,大不了不在公司做了。走一步算一步吧?!?br />
世界上狠的人不只我一人啊,你妹。集團趙副裁于是規(guī)定:“為防止收取租金作弊,把部門每個員工所收取的租金都做記錄,誰收的多,誰的年終獎就高?!?br />
這下,部門每個員工都爭著收租金,而我,從小與世無爭慣了,自然爭不過別人。結(jié)果,整個部門,就我這個高材生收取的租金最低。天大的諷刺啊。我每天工作起來,被小蒙搞得是累,累上加累。我決定,自暴自棄,無所謂了,等著被炒掉。
我就這樣累累的工作了幾天,業(yè)績也是我最差,我看得出,小蒙在暗暗發(fā)笑。到了第五天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自己收租金的時候忽然順利了很多了,小蒙他們不再和我爭搶了。他們跟我爭搶的時候,我可以收個500元這樣,不跟我爭搶的時候我能收個1500元左右。怎么回事呢?難道驚動了更高級的領(lǐng)導?
有一天,我去繳納自己收取的租金的時候,新來的人事部經(jīng)理李國能跟我說道:“等等,你交完錢的時候到我辦公室一趟。”
那時我正在幫公司的出納畢妹給收據(jù)蓋章。我問畢妹:“我是現(xiàn)在過去,還是蓋章完再過去?”
畢妹道:“你現(xiàn)在過去吧,等等都不知道你蓋到什么時候,別讓人家等太久?!?br />
于是我就去見了人事部的李經(jīng)理。我和李經(jīng)理聊了起來。他問及我是哪里人氏,在哪處讀的書,以及一些經(jīng)歷,我都如實回答了。他又問我:“你想去哪個部門工作?”
我告訴他我想去公司的檢測中心當主管。李經(jīng)理道:“不行的,那個部門更辛苦,比收取租金更難工作,你不怕嗎?”我道:“好吧,那我不去了?!?br />
我們聊了很多,我心中只有一個夢想:“要是跟我同一個部門的陳思華陳妹能當領(lǐng)導,我給她當下手,那就完美了?!?br />
李經(jīng)理于是問我:“你在公司追有女孩嗎?”
我說有的,是一個文利的女孩子。文利的女孩,指的就是陳妹。
后來聊的什么我不記不太清楚了。我只覺得我們相聊甚歡。
我從人事部出來,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路過陳妹她們的辦公室的時候,我忍不住看了幾眼。陳妹和我們部門經(jīng)理芬姐同一個辦公室,芬姐當時也在,就叫我進去。
芬姐問我:“周一念,人事部怎么樣?”
我道:“什么怎么樣?”
芬姐道:“頂你個肺,我以為人事部經(jīng)理要調(diào)你過去呢。他跟你說了什么???”
我道:“他問我是不是黨員?!?br />
我看陳妹聽后是心花怒放。但或許我的想法是錯的。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自作多情吧。
之后還是繼續(xù)上下班。我繼續(xù)收我的租金。此時,由于自己之前發(fā)了一些下流的東西給陳妹,她已經(jīng)把我的QQ,手機電話、微信全部拉黑了。我也不太確定自己發(fā)的短信她能否收得道。我發(fā)了幾條短信給陳妹,其中有一條是這樣的:“我以后聽你的?!标愃既A回我道:“我根本不想與你打交道?!?br />
我問陳妹:“你說這租金是收多少合適呢?”
她就再也不回復我了。
我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我真的是不清楚。我事業(yè)心是很強的,我對愛情不抱有多大的幻想。接下來的兩天,我每天又故意收取500元的很低的租金。我真是一個卑鄙的小人。但我現(xiàn)在可以發(fā)誓,這是我最后一次故意害人,要不然,就讓一個變態(tài)老女人來折磨我吧。
小蒙得知我只收得這么多租金后,當場對我發(fā)飆,罵我道:“周仔我操你媽,我真的很怕你,你愛跟誰上班跟誰上班,我不敢和你同一個辦公室,這件事情我一定跟領(lǐng)導反映,領(lǐng)導要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吧?!?br />
我心中暗喜:“你還能跟誰反映?跟更高一級的領(lǐng)導反映嗎?恐怕更有利于我呢,哈哈。我倒想看看你怎么說,怎么辦?!?br />
出乎我的意料,小蒙跟部門經(jīng)理芬姐說了,說我收取的租金少。芬姐于是和娟姐找我興師問罪。
芬姐和娟姐在我面前聊了很多??墒牵也恢浪齻冊谡f啥。我在思考自己的東西呢。芬姐問我:“周一念,知道了沒?”
我問道:“知道什么?。俊?br />
芬姐道:“什么什么???我跟娟姐說話,是說給你聽的,你不知道嗎?”
我道:“哦。”
芬姐道:“哦什么我,我頂你的,公司被你搞得滿城風雨的。李經(jīng)理今天還跟我說道‘我再給一次機會他’?!?br />
我聽后覺得好笑。娟姐笑得更加開心,她道:“真不懂你在想啥?!?br />
娟姐跟芬姐說道:“林芬,他真的是不懂我們在說什么的,上次我跟他去收租金,我都叫他收600元嘍,結(jié)果他只收了400元,后來我過去,他也不跟我說。我就跟那些商戶說收600元,商戶就不給。我跟他說了,他這樣我們被人打都有可能。他是這樣子的?!?br />
有娟姐幫我說話,我日子好過了一點。芬姐沒敢把我怎么樣。
在后來的工作中,我就想,為啥蒙大會說一些本來沒有的事情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人嘴上說的和心里想的是不一樣,這我是知道的。難道別人在乎的是你心里怎么想的,嘴上說的其實不是很在乎呢?天啊,是這樣子么?那么我以前嘴上說得好聽,心腸卻那么歹毒,我豈不是很糟糕。哦,天啊,居然是這個樣子的?
在后來的工作中,我越來越證實了自己的想法。我就這樣,學會了溝通,學會了交流,學會了正確表達自己的思想。
再后來,我和蒙大的關(guān)系改善了。小蒙一見我就周公子周公子叫個不停。我于是打趣他道:“狄仁杰,狄大人,狄公,小狄?!?br />
我說:“娟姐是武則天,你是狄仁杰,那么我是誰???我是來俊臣,來俊臣知道嗎?武則天時期有名的酷吏,專門陷害狄仁杰的?!?br />
小蒙聽后暗暗發(fā)笑。
我又道:“哦,媚娘,媚娘……對了,武媚娘傳奇這部電視劇的主題曲怎么唱的?”
他道:“啊,西湖美景,三月天……”
此后我發(fā)生了改變,不再那么自卑,內(nèi)向,愛打小報告了。我也終于知道,我其實是很優(yōu)秀,很有才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