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母親的手藝(散文)
近日廣州疫情是三年來最為嚴重的,學校停課的停課,而我也跟著閑了下來。閑下來的日子里,我也不想到處走動,不給他人添麻煩,自己也安全。
雖說住的地方?jīng)]在管控或是封控區(qū)內(nèi),但盡量一天就出去一次,一天一檢做個核酸,順便買好一兩天的生活物質(zhì)。
市場里多是瓜果蔬菜,雞鴨魚肉,物質(zhì)充分得很,不像群里說的,都被搶售一空。頓時,在市場上看到許些很家常的蔬菜。不禁想起母親會的手藝,腌蘿卜、制冬菜、泡咸菜等等,這些都是能存放許久的食物,又適合最近這個疫情時期。
其實,市場上也有這些大大小小,不同牌子的腌菜,都是做好擺賣的。如今的腌菜種類多,但大都是機器做的,添加劑又多,還不如母親純手工做得好!
頓時,我起了興致,便買了制作這些的食材,想著母親做的畫面。我應(yīng)該可以跟著母親做了起來,也算是打發(fā)時間。有時,工作上的事情一多,不禁多了煩惱,何不放空自己,享受生活的繁忙,領(lǐng)略生活的煙火!
對于母親,是我很欽佩的人。
母親,一個大字不識的人,卻會許多生活上的手藝。
腌制蘿卜。蘿卜是自家種的,種的是白蘿卜。那時候,母親都會多種上滿滿一壟田白蘿卜。蘿卜吃不完時,剩下的便用來腌制。母親腌制蘿卜,不是選越大或是越小,過熟或是青澀的白蘿卜越好,適中的白蘿卜就行。在腌制前,白蘿卜要進行簡單清洗,然后進行曝曬。曝曬的地方,還是種地的地方,鋪上一層稻草即可。
母親腌制蘿卜,不同他人,不用大口缸。母親是挖土坑,挖好一個若大若小的土坑后,要鋪上一層稻草,再墊上一層厚尼龍袋,白天曝曬的白蘿卜就依次碼好,碼一層就撒一層粗鹽,直到封口處,就蓋上稻草,尼龍袋遮住。
我問過母親為何不用大口缸?這樣來得方便些!母親說,腌制蘿卜大口缸不好密封,這挖土坑,只要上層用尼龍蓋住即可,這也是種之于土,也要用之于土。這種種之自然,也用之自然,母親確實聰慧。細想母親小時候,要是沒大口缸之類的,也許就只能這樣腌制蘿卜吧!
就這樣日復(fù)一日,數(shù)著腌制的時光,也要一兩月余,才能把白蘿卜的水份褪去。白蘿卜的白色也變成了深棕色的蘿卜干,老家稱老菜脯。聽母親說,白蘿卜要是能腌制成陳年老菜脯,那營養(yǎng)會更好。陳年老菜脯需要腌制數(shù)十年,因此陳年老菜脯富有多種維生素,能增強免疫力,還有減肥的功效呢!
可是,母親腌制的蘿卜干,是等不到變黑的時候了。因為母親腌制好的老菜脯會用來做菜,比如切碎了用來煎雞蛋,可香可好吃了。小時候,總能吃到母親腌制的老菜脯,是兒時最簡單又美味的記憶。
說了腌制蘿卜,還有制作潮汕冬菜。
冬菜,各地有之,但以川冬菜,津冬菜和潮汕冬菜最為出名。
潮汕冬菜還有歷史由來,在抗日戰(zhàn)爭期間,汕頭澄海縣的蓮陽邀請了天津的技師來教授冬菜,從此潮汕開始生產(chǎn)冬菜。其實,制作冬菜的主角大白菜,也是從天津引進在潮汕種植的,因此潮汕冬菜以蓮陽最為出名,還盛銷海內(nèi)外各地。
母親制作冬菜,都是選了那些吃不完的,或是長得不好的大白菜。當然了,母親自己做的,自然是比不了蓮陽的美味,但制作出來的冬菜也不差!把大白菜對半切開,再切成小塊,曬成半干,加入粗鹽和大蒜,攪拌均勻后便用壇子裝好。再靜靜等待些時日,就可以食用了!不過,母親說,腌制類的食物,可不能過早吃,特別是粗鹽在密閉的空間里不容易化開,要算好時日。后來,上了學讀了書才知道,腌制菜類因為有鹽,在一定時間里會有產(chǎn)生一個由低到高,再由高到低的亞硝酸鹽濃度。因此,當你吃到亞硝酸鹽濃度高的食物,便會轉(zhuǎn)為亞硝胺,從而影響身體健康!
所以,母親一般都會等到過了鹽化開后,再等上三五天才食用。別看這制作簡單的潮汕冬菜,吃起來可美味了。比如燉湯加入冬菜,湯會更加鮮甜。蒸魚放入冬菜,都沒有魚腥味呢!
除了腌制蘿卜,制作冬菜,還有泡咸菜。泡咸菜是用芥菜作為主要的,芥菜在故鄉(xiāng)被大量農(nóng)戶耕種,就是為了能夠賣出去,制作成咸菜的。
那時候,母親也是收割芥菜的好手。收芥菜的賣家一般只收長得好看的,葉子粗大的。因此長得不好看的,小棵芥菜等都被收割芥菜的嬸娘們紛紛撿回家來,就是為了泡咸菜。
母親也是一樣,咸菜的原料是芥菜,大的小的,是芥菜就行。那時候很少自家人會專門種芥菜來做咸菜,要是住在里離田埂處不遠的嬸娘阿婆們,也爭先恐后跑過去撿賣不出去的芥菜呢。
泡咸菜就需要一口缸,或大或小都可以。將芥菜清洗之后,可以簡單曬蔫了葉,也可以不用曬。母親是不曬的,直接就是一手芥菜葉,一手鹽巴,一抹一合,又整齊地碼進缸里。母親習慣是在缸里套個尼龍袋在里面,因為在收口處要收攏,最后需要放上大石頭,這樣能壓出芥菜的水份,還能盡快產(chǎn)生酵母細菌。原本干的芥菜,慢慢地會有水份,把芥菜都淹沒其中,成了咸菜。
制作好的咸菜,看起來是金黃晶瑩的,吃起來是酸甜酥脆的。潮汕地區(qū),食物豐富多樣,這樣的咸菜可是當?shù)鬲氂械娘L味!還能做菜,比如咸菜鯽魚湯,看著不禁垂涎欲滴,喝起來更是濃郁清香。還有咸菜燉豬肉,肥而不膩,可美味了……還有著“飯中魚肉不如一口咸菜”的魅力呢!
一方水土養(yǎng)一方人,但是最重要的還是需要會制作的人,比如母親。母親作為潮汕兒女,也許是從小的耳濡目染,或是母親也聰慧,并且會的手藝可不止這些呢。像除了腌菜,腌魚也是一把好手!
對于每一種不同的腌菜,方法不同,過程不同,母親都能信手拈來,做出來的腌菜也都很是美味。可我還是學不到母親做腌菜的本領(lǐng),母親的手藝,也許是生活教會了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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