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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曉荷】最終對白:再見,NANN(散文)


作者:文三少 舉人,3240.81 游戲積分:0 防御:破壞: 閱讀:2255發(fā)表時間:2023-02-28 20:03:47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么寫故事?或者說,你寫故事的意義在哪里?能給你帶來什么?恐怕你勞心費力地寫了幾個月,連一瓶酒錢都不值?!?br />   其實再次見到NANN,我已經無法從她的眼睛中辨別出靈魂深處的那個人還是不是她。最直觀的陌生、空洞,甚至于喪失了生機。
   我很難回答她這個問題,在我三十六歲的年紀,默默無聞,無所作為。夢想不過是茫茫大海中的一葉扁舟,我根本沒有力氣劃到看不見的海岸。
   NANN微微搖了搖頭,語調平和:“我不是在讓你現(xiàn)實一點,至少你有一份看上去還算穩(wěn)定的工作養(yǎng)家糊口。我只是覺得你的故事再好看,也只是好看。這世界好看的東西多了,你認為呢?”
   對此,我無法辯駁,只能點頭附和,笑嘻嘻地說:“對對對,你漂亮,你說的都對?!?br />   NANN白了我一眼,“真是,一點沒變?!?br />   NANN的確依舊漂亮,雖然結了婚生了子,但還是懂得如何最好程度地裝扮自己,始終保持絕美的形象。
   在我所有的小說作品中,NANN是出現(xiàn)最多次的人物,或真實或虛構,她始終都是我筆下最美的人間尤物。
   NANN第一次出現(xiàn),是在江山文學網我15年的作品《魔幻》中。她作為女配出現(xiàn),目的是為了推進男女主愛情的進化。在這個作品中,NANN所代表的,是男主的理想型。理想與現(xiàn)實相遇,現(xiàn)實終究是要打敗理想的。
   NANN再次出現(xiàn),是在我17的作品《愛在落雪的江城》中。NANN最喜歡去的地方,便是江城武漢,很巧,我也很喜歡這座城。這是第一次用出她的本名。在這個故事中,她扮演的是一位在愛情中受傷的女人,被“我”治愈。關于這一點,事實上曾經也是的確如此。
   第三次出現(xiàn),是在17年年底的《偷香》中,NANN的形象很差,是個表面濫情卻又堅持底線的女人。說真的,她有一段時間的生活,本就如此,周旋于不同男人之間。
   再后來,她便出現(xiàn)在《冬蛹》中。這是一篇紀實型的微小說,寫在她與第一任丈夫離婚后。
   在她與第一任丈夫離婚后,我便再未見過她。她再婚的時候,她在外地,我在西安,正值疫情。
   這是我時隔多年后,第一次再見她。我喜歡她翻白眼的樣子,恍如當初一般,調皮靈性,但卻恍如隔世一般,距離遙遠。
   她問我:“你為什么很久沒寫故事了?距離上一次你寫我,已經是兩年前了?!?br />   我點頭回答:“嗯,兩年前的《吻別》,好像也是我在江山的最后一篇小說。當然,也是我目前寫過的最后一篇小說?!?br />   NANN不可置信地看著我,然后微笑:“寫的真好,我當時還轉發(fā)了,后來又給刪了?!?br />   我當然明白她轉發(fā)又刪除的原因,轉發(fā)是因為故事很精彩,刪除是因為故事太真實。人都不喜歡太真實,不喜歡把自己的傷口撕開給別人看。
   這也是她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我的故事中,以飽經風霜的形象落幕,也是我最后一次寫她自身的故事?!段莿e》是最貼近她真實生活的故事,自然是有虛構的成分,但不超過三成,是我送給她最后的禮物。
   我為何如此喜歡寫她,《吻別》便是答案。
   每個人心里都會有屬于自己的白月光,作為一個作者,寫諸如此類的故事,都會以這位白月光為參照,去塑造類似、或者相反的人物形象。這些人物形象中都會有其共通點,而這個共通點,便是她能成為白月光的理由。
   或許對于白月光,我與別人的理解不同。NANN能成為我的白月光,不可否認,首先她很漂亮,身材極好;其次我們相識很久,早在02年便已經認識,我們分分合合三次,早已成為家人,感情很深。最為重要的一點,她有太多的故事成為閃光點,讓她的身軀無比耀眼奪目。
   她成年開始直到第二次結婚前,都是在瘋狂地逃避真實,或者在自己止不住的幻想中被世界拋棄。
   面對自己無法適應的生活時,總會不合時宜的表現(xiàn)出消極情緒,并且對自己的消極情緒無法從容地控制。她的興趣愛好很多,但沒有摯愛的東西放松身心,也沒有知心的朋友讓她去訴說那些發(fā)生在她身上或好或壞的事情。所以她從來都沒有穩(wěn)定的情感依托,也沒有穩(wěn)定的人際關系,卻有著潛在的自我傷害行為,甚至于有自殺傾向,甚至于曾經自殺過兩次。她不喜歡熱鬧,卻極度害怕孤單,她做錯過很多事,時常表現(xiàn)出隱隱的恐懼與不安,以至于飽經折磨卻渴望溫和。
   因此她身上這種獨特的個性,演化出了一種極端的“人格美感”。這種美感,隨時都在散發(fā)著一股迷人卻又危險的氣息,很容易吸引很多人接近她,擁有她,乃至于霸占她。
   這便是她成為我的“白月光”的原因,于我而言,我如此了解她這與眾不同的極端美感,自然想一遍又一遍地將其塑造的足夠完美,向世人展示。
   只不過我從未想過會像如今這樣,或者說是我完全忽略了現(xiàn)實。我將她在我心里、在我的文字里,打造成了一個最完美的人,一個無法替代的人,甚至我認為她是一個不屬于這個世界的人。她身上的美,即便是整個世界與之相比,都根本配不上她。因為她在我的筆下足夠完美,所以我才不愿看清現(xiàn)實,不愿她的美因為現(xiàn)實而消散。
   可是人始終是要面對現(xiàn)實的,她終究都是一個女人。會在合適的年紀遇到合適的男人,然后結婚生子賺錢,無論她想或不想,都會融入這個世界,融入人群中,終究會成為茫茫人海中最不起眼的那一個。
   當我在她的眼中再看不到那種獨特的極端美感,她便再也不是我想象中的那個能與整個世界衡量的女人。她的眼中沒有了靈性的光輝,便再也無法像明月一般在我的文字里灑滿光芒。
   NANN看了一眼即將走到我們身邊的丈夫,丈夫小心翼翼地抱著孩子,一邊走一邊四下打量這個陌生的城市街道。NANN說:“該回去了,常聯(lián)系吧,有機會一起吃個飯?!?br />   我是不愿意跟她一家人一起吃飯的,生活的繁瑣讓我沒有多余的力氣去認識多余的朋友。我不會因為她而將她的家人當做朋友,何況我很清楚,這個機會,很渺茫。
   NANN從丈夫手中接過孩子,抬了抬眉眼,撅起嘴巴逗孩子笑,隨著她的表情略顯夸張的是眼角那幾道歲月的褶皺。
   是啊,我已然三十六歲,她已然三十四歲。這個年紀,任何人格的缺陷都會被無盡的生活瑣事填滿,任何的個性棱角都會被生活的種種艱難磨平,如此的一個人,又怎么可能還有多余的精力讓自己成為那個媲美世界的人間尤物呢?
   我看著她那曾經讓我反復淪陷的身軀,慢慢地被更多的路人遮擋,隱入人海中,終于還是明白過來:即便我筆下的她如何絕美,故事如何精彩,故事終究還是故事,小說終究是一個虛構的產物。在小說中我可以讓她永遠成為那個擁有極端美感的人間尤物,文字可以留下來,生活的腳步卻留不住。
   我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只能憑借著對這個城市的熟悉想象到她們一家已經轉過街角。我想她不會再出現(xiàn)在我的故事中了,至少在我的文字中她不會再出現(xiàn)了。我想我確實應該說一聲:再見了,我的最佳女主。再見了,N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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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者按】文字很新,很真實,很細膩,簡潔,流轉自然。文章從與NANN見面寫起,追憶NANN在自己的創(chuàng)作與生活中的糾葛。語言夾著回憶,以及現(xiàn)場的慢鏡頭,看起來有電影感。小段落和短句,我原以為會很跳躍。但細看,卻很細致,深入。特別是心里的分析,不生硬,十分有見地。讓人看到創(chuàng)作與生活中關于現(xiàn)實、理想的交織、矛盾。是一部有現(xiàn)實生活和意義的作品。行文十分真誠。直面過往。直面真實。作者在文字中露出的堅持也十分感動人?,F(xiàn)實生活中,以及創(chuàng)作中的堅持,都是。文章實際也對現(xiàn)實抱有敬意,因而很有些近于理想主義的現(xiàn)實見解。這是文章的深一層價值?!緯院删庉嫞簹w來的少年】

大家來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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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樓        文友:歸來的少年        2023-02-28 20:04:31
  很深入,很細膩,真誠的文字。
回復1 樓        文友:文三少        2023-02-28 21:25:47
  辛苦了,太久太久沒有寫東西了,以至于有些不知所云。
2 樓        文友:芹芹森        2023-02-28 20:13:17
  佳作欣賞,學習,點贊,敬茶!
3 樓        文友:何葉        2023-03-01 12:14:10
  學習三少佳作。感謝支持曉荷社團。敬茶。
何葉
4 樓        文友:王鳳軍        2023-03-01 21:50:45
  文章獨特,有一種小說的味道。有現(xiàn)實的思考有生活的意義。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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